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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顾家兼顾业 两难如何办

    “将登太行雪满山,欲渡黄河冰塞川。“

    生活还要继续,我必须调整好自己,现在起,生活先后次序原则改为:第一位:父母健康;第二位:自己生活好;第三位:WLMQ业务发展;第四位:KS业务发展。

    有这样的指导原则之后,我的时间表也跟着变化了,有很多计划了未来的几年里,去哪里哪里完成怎么样怎么样的旅游,但他们很少有计划着分配多少时间给父母,而我在之前的十年里,早已玩够了,游好了,现在的计划里,有着满满的回归家庭,向往平淡生活的愿望。

    美好的计划,和现实的冲突,总是在很不经意间,就轻松碰撞了。

    象天气一样,老爸由于生病带来的脾气也变化了,爱发脾气,我调也调不好,心里的坚持也会有段一时间偶而会小崩溃一下,真的,这样的生活质量,不如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有多悲观?一向向往家庭,多子孙的观念都倒了,如果我在这岁数,再造一个孩子出来,等到孩子长到30来岁的时候,就会面临类似今天这样的场面,那对他好不公平,太痛苦了,不如不要了,就这样吧,送完父母,送完长者,自己悄悄挂掉就算了,别再带其他人到这世上受罪了。

    不摸电脑,不上网,不停洗洗弄弄,手上的皮肤几天就改变了;也不用做任何表情了,因为任何平静之外的表情里,布满了忧愁划成的线。

    就算是这种情况下,还是先后向父母借了3000多元,2500用去SI的年审认证去了,还有话费什么的。真的,我有多久没有收过一分钱了?已经不记得收钱的感觉了,掌心向上的日子过了太久了。面对其他人的质疑,我在KS的坚持,这种死撑,真的太可笑了。

    那天听到赵达的夫人对他们的女儿说的话,就仿佛听到了童年里的父母的话:“你要好好的,以后我们就全靠你了。“

    我们现在是四个子女,都无法让父母依靠,不仅如此,我还在事实上“靠”着父母,就象大冬瓜说的,以前是“养儿防老”,现在是“养老防儿”;而赵达夫人对女儿的要求,我能体会小孩子会背着多大的责任感长大。背,背得动吗?

    最明亮的“星星”成了“流星”已划过了天空,不会再有;而“太阳神”也被我划出了我的视野,以后,我还会给什么男人信任呢?

    成家的人就是不一样,同样是天天回来照顾老爸解决大便问题的哥,他就从来不抱怨,并且每每都给爸带来好消息,带香蕉、带菜,两个姐姐在周末也会带补品过来,好好安慰一下老爸老妈。

    他们都生活在各自的小家庭里,并且从那一个一个小完整中,一边享受着安全感,一边尽着相应的责任,且累且满足着;这,都是我所没有的模式,我就是我的家,我是一只属于自己的部队,可以完全打发掉所有的时间,可以不需要人安慰,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一切,可以睡得很晚,起得更晚,可以折磨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责任心,而不是那些个天天掂记着我的人。

    我们这代人,有四个孩子,两个60后(尾巴)、两个70后(头),前三个,都按照传统的样子,完成了正常人应该有的步骤:长大、工作、恋爱、结婚、生子。而我,却不知为什么,被卡到了“工作”这一段,就再也无法往下进行了。

    或许是太懂事的缘故,又因为是最后一个出生,前三个虽然完成了,也走得跌跌撞撞,在那完成的过程中,需要我的助力:比如安抚父母、比如帮他们在第三代孩子出生的第一阶段,前两年最手忙脚乱地时候,帮上一把,比如和哥一起,给父母买房子,让我们即使是四散开枝散叶了,也有家可回。

    完美主义者的想法,致使自己理想的状态,总也无法到来。

    并且,由于这个时间点,卡的是那么地微妙,就能完美地错开一切“顺利”:

    比如上小学,如果我出生在9月1号,就可以在7岁整那一天上小学,可惜生在3月,当6岁半的我,被爸爸带着跑去学校,参加了两场招生考试,一场是当面问答,一些关于家里有几口人之类的;另一场是做数学题,我算不出一道过二十位的加减法,当时数尽了手指头,发现不够,只好再数手指的指节,总算凑够了,写出一个至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答案。交卷后,跑到门口,看不到爸爸,而我的小“青梅竹马”在门外等着我出来。就算是那样,我只记挂着和飞飞跑回家去吃西瓜,他小我一岁,住对门。我就记得我正在床底,认真的敲打、挑选哪个瓜比较熟一点,确实地说,是“骑”在一个大西瓜上的时候,老爸回来了,把我从床底下一把拽出来,一通暴揍后,……就又愉快地玩了一年;

    那时候,每年夏天,父母工厂都发一整麻袋的“炮弹”瓜,因为长得长,又大,就起了这个名字,其实主要是下野地的西瓜,加上我们当时个头都比较瘦小,就自然觉得是骑在“瓜”上了。

    而挑瓜的功夫,就是那时候一个个拍出来的:拍瓜就象是地震探测仪工作似的,通过拍瓜,得到手掌心有一个反震的力量,如果能够成功反弹回来,有一个微弱的力,就证明:瓜熟了;如果拍进去力量,如泥牛入海,没反应,那毫无疑问,生瓜蛋子!

    后来听说是,老爸回去拿资料,而我又不够7岁,错过了交资料以及去和招生的领导去争取的机会,条件卡得很死,除非是老师的孩子,其他人,哪怕生日是8月31号的,都不能入学。于是,等次年入学的时候,只有两个6岁的老师的孩子是小同学,其他同学,齐刷刷同一年内的,精确极了。

    其实早一年上学的孩子,还真是够傻,不仅是个头比同龄人要矮,平常上体育课什么的,还很受欺负,所以,老师的那两个小我们一岁却一脸懵懂的小同学,也实在是够可怜的。尤其有一个小候鸟,一到夏天就来我们班上课;冬天就不知道转到哪去了;等下一个夏天,他就又回来了。

    等到第二年,7岁半的时候,又被老爸带去面试了,那个数学的噩梦还在,我紧张级了,两手背在身后,随时准备偷偷数指头。招生老师这次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并没有再次组织数学考试。

    我记得她先问:“2加3等于几?”;

    这个简单,我虽然已经知道答案,还是不确定,就在身后用左手伸出两个手指,右手三个,认真地暗地里数了数,才小声地回答:“5”;

    接着,她又问:“你家几口人?”

    我这背在身后的手指还在忙活着呢,就差一点还说“5”,就在话要出口前一秒,突然想明白了,我家是“6口人”。

    就这么简单,上学了———可就不明白了,6岁能不能上学,要考两场试;而7岁上学,却问这么简单,甚至没有超过一只手的数字的数学题。

    就这半岁,晚上的一年学,等到四年后,我们的上一届学生,被分成了两拨:大五班和小五班,因为开始实行六年制了,成绩好的,按原来的规则五年级毕业去上初中了;而差的那一半,构成了第一批“六年级”;等到我们上的时候,又是齐刷刷的“一刀切”,统统读六年。而我只记得,那一年的教材和五年级的,差不多,有好多重复的,感觉自己象是留了一级似的,而一直作为学校顶级“学霸”、大队长,就对这一年的学习,毫不费力地以双百拿下,顺利升入初中。

    之前大姐二姐们的初中是三年,高中是两年,加上小学五年,完成全部高考前的学业,刚好是“十年寒窗”;可轮到我,小学加了一年,高中加了一年,变成了“十二年寒窗”。

    再后来,初中中途转学到市十中,一所体育生专长的学校,继续“学霸”的道路;直到考上实验中学,终于和全疆的顶级“学霸”们,在16岁“会师”,三年苦读后,在高考的关键点上,我们又遇到了史上第一次“收费生”———在我们之前,上大学是有钱拿的,而从我们的这一年起,开始要收费上大学了。

    悲催的节奏继续着,如果可以不去忙着吃那个西瓜,加上老爸帮着争取一下,或者我就可以赶上6岁上学;就可以赶上“十年寒窗”;就可以有“上大学不要钱,还能发钱”的美好时光;就能赶上大学一毕业,立即就分配工作,从此衣食无忧的正常轨迹的日子。

    可是,……时运这种东西,我想问:能不能怪西瓜?也许不是西瓜的错,是葡萄的错吧!XJ的葡萄6月份,就可以下来第一批了,那一定是父母在1972年的夏天里,他们肯定吃了不少葡萄,甜蜜得不得了,所以……

    我得怪葡萄。

    唉!其实我只是想说,这点儿踏的,也“真叫人无语凝噎”。

    “机会”稍纵即逝,从父母这代人,也是年纪轻轻就轻率地选择了一些重大的决定;而到我们这一代人,时代发展带来的各项政策的改革,也是渐次展开,后知后觉。

    要说只怪这个“时点”呢,也不对:按理我的哥哥、姐姐们是教育制度改革前出生的人群吧,可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大姐是靠顶替老妈的班;二姐彻底没戏,在高考还需要预考制的前提下,连高考的考场都没进去过,就直接走上了社会,自谋出路去了,照老爸的回忆,本来也有老二顶替他工作的机会的,可是厂里以外派他去伊犁XY县农机修造厂进行两年的技术支持为交换条件,而事后又没有兑现,所以愤怒地提前退休完事儿,自然也再也没有什么能力帮到二姐的工作;哥呢,初中刚毕业,还没来得及上高中,天山锅炉厂来招工了,老爸敏锐地认识到,这几乎是他能为儿子做的最重要的决定了,参加招工,先去上班,离开大修厂,再也不能失去机会了。于是,哥是年纪轻轻,还没有到16岁的生日,就用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去锅炉厂最辛苦的轧钢车间,火星乱溅,需要人工递送通红滚烫钢板的一线去干体力活。

    工人的孩子,除了当工人,还想做其他?可以,但得凭实力说话。

    所以我,不能怪父母,只能怪自己的学习成绩还是不够好,不然,同期的其他人,也确实有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改变命运的呀!我没有象人家那样跑羸那段,是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