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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哥报喜瞒忧 各忙东忙西

    这五年以来,围绕着他老人家“大大”的事,我哥几乎承包了他的所有“排泄”工作:他不愿意自己用力,只想依靠我哥用“开塞露”帮他来便便,于是,哥就真的在这几年里,每天来回80公里,就为了接他一泡“黄金”,再人贴人地扶着他在这圈子走上半小时,还给他理发、梳头、刮胡子,每每回来,不管自己工作多忙,电话都扔到一旁不接,给老爸按摩、再走路,做着复健的工作。并且,别人给的一副很昂贵的中药方子,抓一次就4000多元的那种,每隔三个月差不多不要再开一次,这笔并不菲的药品支出,也是哥每次出钱的。

    在自己那边,哥还有自己的小工厂,有一堆工人在等着他安排,包括有几个月没活儿,这些工人的工资照发,还得去拉业务,活多了,又人少干不过来,还有工人受伤住院,还有人不讲信用给哥倒来倒去的,让哥给沾上了莫名其妙的债务等等一堆事,而做锅炉、弯管子、钢结构这些事,本来就都是重活,再加上环评的影响,还不得不一搬再搬。就这样,几年下来,虽然儿子去BJ读书,只要给钱就好了,这老的一头,工厂的一头,在生活的重压夹击之下,哥变得又沧桑了很多,再也没有曾经小小骄傲的喝酒喝大过的胖肚皮了。

    但是哥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一直努力找笑话给二老讲;有时老爸不讲理,因为不好好吃饭和老妈吵嘴,老妈被骂了,特别委曲,闹着要离婚,要回老家,把老爸送养老院去之类的气话、绝话的时候,哥就讲点自己的实际困难,富有同情心的二老才决定看在儿子辛苦的份儿上,再接着照顾,不吵架,不给儿子拖后腿。

    一天可以,一年可以,这样的生活,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五年了,哥还是坚持着,我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前进的努力呢?

    至于二姐和大姐,实在是她们自己的问题都没有能力处理好,没有过多余力照顾父母,只能每周一次,或者有时间过来一趟,于是洗脚是二姐的“尽孝福利”、陪聊是老大的特长,一来就念经一样说个不停,说自己身体哪哪都不好,怕冷、眼睛迷糊,二老心疼这个身体差的老大,也不和她多计较,总是让她多吃点好的,补补。

    还有那两个小的,就几乎不过来了,孩子们刚进职场,各有自己的一堆新鲜事要去应对;而侄子在BJ考研,准备在校园里,能赖多久,就赖多久,反正,不想出来。我们都说他啊,至少你得有象我们班豆角那些做一辈子学霸的本事啊!现在还看不出来,反正他的成绩,中上那种,也不拔尖。

    这第三代最好的一点就是:开始对人生有想法了,至少两个男生是这样,知道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并为之努力;外甥女则是听父母的话,和他们接着叛逆着顺从着安排,在社区上班,过就在父母眼皮底下的“不自由”的生活。

    饭后,我又以“专业洗碗四十年”的品质和速度完成了厨房里的一切归零,回小窝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给老爸点眼药水,有时他会加一个节目:“贴膏药”。

    于是跳上床,把窗帘拉上,多少抵挡一点冷空气;空调开到28度,热风下行,正对着老爸的床,窗台下面的一排暖气包,双保险地给老爸的床加着温,老妈一进来就喊热,谁让老爸总说怕冷呢!

    “属蛇的就是怕冷!你大姐也是怕冻!‘冻死鬼’!”老妈总结。

    给老爸点珍珠明目液,先把他心爱的毛线硬边帽子摘掉,眼镜放一边,枕头去掉两个,他为了看电视,总是爱垫得高高的。因为他的左边偏瘫,所以左眼很听话,给他轻轻蹭开眼皮一下就滴进去了;可是右边的眼睛,每次就紧紧地闭着,就怕得象要眼睛被怎么样破坏,可以闭到滴水不进,白滴。然后就每次和他逗,打时间差,我嘴上说:“放松,放松”,就知道他一挤一松地开始和我躲猫猫,我就选好他刚挤紧放松的一瞬间,把药水滴下,这才算是能够滴进去一点,还会被他紧跟着皱着挤回来的肌肉把药水碰出去一些,顺着颧骨往脖子里流,然后他就会马上指着:“快擦,快擦。”其实没有多少,但他就象是有多少水量都灌进脖子了似的,要我擦掉。准备好的纸巾其实早已轻松吸干擦干净了溢出来的眼药水,可是他总觉得没干净,因为他认为皮肤要有一种被重重压过的感觉,才叫“擦干净”了,所以,只好再给他的脖子上,加点力量再象征性地抹两下,他这才算是安稳了。再戴回眼镜,帽子。

    “抬头”再垫回枕头,恢复到他最舒服的姿势。

    这些日子,屋子里空调加暖气,实在烧得太热了,他的眼睛老流泪,连“珍珠明目液”都没啥用了,干脆上“红霉素眼药膏”,这才有点缓解,要不然他就老是闭着眼睛了。

    “你抽空去买那种对症的,‘珍珠明目液’是对戴隐形眼镜有缓解作用的,对老爸不适用,他这是房子里太干了,上火。”哥交代的事,我一定会照办。

    “记得要买点大蒜,我要出蒜苗,给你爸吃;还要买一些有点坏皮的红皮皮芽子,准备过年了,这些都要备一些;还有你和你二姐商量一下,要开始安排打扫屋子了。”老妈的交代,更是一件不能落。

    “好,但为什么要买坏一点的皮芽子?”

    “坏一点的便宜嘛!你就不会过日子!”老妈对我的疑问很是一通教育。

    “好吧!”

    说是这么说,那种正符合我妈要求的“坏一点”的“皮芽子”哪那么好找,我当然还是买了好的回来。

    “这么好!”老妈对我真买回的是好的,也没有批评,只是表扬这些东西还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