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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老妈无克制 小辈外星语

    现在一想想,哪有谁是容易的?

    也就是在自己的亲人面前,才可以彻底不顾后果地发泄一下:哥好不容易熬过了48岁的本命年,这也是他唯一一次在我们面前失态,和老妈怼了一嘴,然后自己去小卧室抹了一把“不轻弹”的“男儿泪”。

    老妈呢,陪着老爸一弄就是7年,连厂区都很少出去,并且每天都要面对“吃喝拉撒”和不讲理的臭脾气,无休止的“夜班”,她自己也是已经拿了80岁高龄老人津贴的“老人”了,再好的性情,也被磨到发狂。

    而大姐呢,在社区一线工作多年,早已是一副弄坏了的身体:多少个冰冻的夜晚,在车站、在巡逻车里窝缩着,随时准备应付紧急事件;为了完成入户工作,还要不停地步行爬楼,实在是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了,这才在刚刚到达退休年龄的时候,不得不退休了。可是,她现在成天怕冷,在家里都是不脱外套,戴着口罩,腰椎也有问题,站直了都痛,更别说要去把高大的老爸从床上拽到轮椅上,做上上下下的动作了;还检查出了有胆囊炎,脸部还有总也消不下去的浮肿;虽然经常做皮肤护理,可是还是抵抗不住岁月的力量;头发也稀少到,可以清晰看到脑壳的形状和颜色,头皮白白的,可她没有一根白发,稀疏的黑发下,白色的基底是更加清楚了,只不过因为在后脑,只有我们看了,大家怕爱美的她难过,都不怎么提。不过,大姐心态很好,她自己知道,也表现得并不怎么在乎,然后就总戴着个毛线帽子,韩星常戴的那种。“反正我是把命就放这儿了,老爸这样,我哪也不去。”这是老大的退休誓言,她可是说到做到的那种。

    二姐的服装公司工作也是全年无休,越是年底,越多烦恼,如今视力已经发展到看什么都要脑补了,一周只能回来一次家,她对爸妈家的厨房里的东西放哪,永远是看着就要暴跳如雷的无法有好脾气,而老妈的放东西特点又是“永远无规律”,她能让家里的东西的每一天,都有不同的版本呈现,出现在不同的地理位置。二姐夫跑去广东他姐家过年,搞到二姐也很郁闷,今年年夜饭的“主厨”就是她了。越是看不清,越想把一切搞干净,她大手笔地开水笼头、放油、用洗洁精、扔过期变质的东西,这些都是老妈最怕她的地方,总会时不时借故进厨房里来“抽查”监工指正一下,她那胖胖的身体一进到忙碌狭窄的厨房,就会把我们的工作流程给挡死,于是我们都赶紧“赶”她出去。

    “你要是这么抱怨就不要做了,是你自己说的,没有爱心做出的东西不会好吃的。你现在的心态就是各种怨气。”

    我看到她准备发火的急躁样子,就给她提个醒,才让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

    生活的压力,已经击垮了中年这一波的“自制力”。从今年看起来,在第二代里,目前我是最为“正常”的一个了:身体健康、情绪可控。

    往上一看,我这里以后可就要准备应对5个“老人”了!

    不管怎样,要保持住目前我的状态,否则,他们怎么办?总得想办法吧!

    第三代,似乎还都是抱着手机、IPAD愉快过节的主儿,不过,他们真的已经长大了,直到第一代“发飚”、在饭桌旁不加掩饰和顾忌地对着第三代进行“教育”的时候,我们第二代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不用担心会让第三代无法接受了。

    “是他们该听听真相的时候了。”

    真相就是,过年不仅仅是一个“全家团圆,和美欢乐”的时刻,更是一个把“家庭矛盾、陈年积怨”集中爆发的时间,而之前因为第三代都还小,为了这些“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大家都压着、躲着不说;而如今,小的大了、老的反而变小了,再也压制不住了;可怜我们这些“大的”,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把这再也管不住自己脾性的老妈的怒火压住。

    “你爷爷病了几年了,啊!你妈妈这两年,有来看过他一眼吗?她坐月子的时候,每天三顿饭,哪有一样重复的?不都是你爷爷给做的?还有你,从一生下来就是天天我晚上带的,我又坐了一次月子,还带你到四岁,你都忘啦!”老妈一直想翻的,就是她和“嫂子”之间的“旧账”,“你妈就是看不起人!我们家穷,咋啦!?眼睛里就是瞧不起人!”

    聪聪圆乎乎的脸微微挤出点笑,惨兮兮地听着亲奶奶的声泪泣下,控诉他的亲妈。

    胖胖则是低着头,用筷子一边捣弄着蓝色青花瓷碗里的白米饭,一边应付差事地陪着点头,希望这突如其来的餐前长辈讲话快点结束。

    “没事,让她说。孩子们都长大了,能承受真相。”我们二代都取得一致意见,不插嘴、不掩饰,任凭老妈痛快发泄着,我们相信第三代,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和看待事情的是非态度。并且,到底如何,是轮到他们自己去体会、判断和处理了。

    这初二女儿回门的团圆饭,就在这样的“开场白”中开始,在老妈情绪稳定,看到收拾住了所有的后代,她也总算是可以安心吃饭了。

    我们开始恢复“貌似热闹如故”的欢乐团聚状,抓紧时间开吃。两个小的,刚听了这一通说教,哪还有什么胆量去挑自己喜欢吃的菜,只是放一筷子肉在米饭上面,几口就把饭扒完了,先下桌子,又去抱手机去了。

    幸亏在这之前,我给他俩开过一餐了。

    年前就买好了的烤箱,总琢磨着做一个烤鸡翅给他俩吃。还特地腌制了好久,备齐了包括面包渣在内的所有配料,最后在征询做法的时候,聪宝贝对我的烤技没有信心,但他坚信过油一炸,总不会差到哪去:“小姑,那就做炸的吧!”

    其实到最后,还是他爸给炸的,我实在是不清楚那个油温到底如何才叫五成,还怕溅崩起的油点子万一跑到我的隐形眼镜上就完蛋了,看我准备着透明锅盖准备当“盾牌”、长长的筷子当工具时,哥看不下去了,直接接任。

    对于两个23、4岁的小伙子来说,区区几个鸡翅还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于是后面我又搬上了电饼铛,开始现场给孩子们做烤羊肉。

    两个小伙子一边愉快地坐好等着我的烤肉摆好,一边自己拿筷子翻面,我就忙着洒孜然和辣椒面,一不小心,给洒多了,胖胖说:“没事,我们拿过来蘸裹,一样的。”

    他们的面前,还有放不下的手机和IPAD,聪一直在看BILIBILI的短视频,似乎有一个日语女主播娇滴滴的日语声在说着什么,聪学了二外是日语,可以听得懂,就见他笑个不停;而胖胖也惊讶地能认得出这个是谁的声音。接下来,他们就一直用着我完全听不明白的“外星语”聊着些他们认为高兴的事。

    要不是烤个肉,能偷听到他们的一点聊天内容,完全就不能体会,什么叫“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的代沟。

    想我也是一个IT资深的“骨灰级”人了,对于互联网如今已演化到什么样子了,完全不清楚。没有打过“王者荣耀”,更不清楚什么B站A站,只不过,那个日语女声主播的一些比较娇嗔的声音,当年在广东城中村那5元一张的光盘里,是听到过类似的调调的。或者,这就是唯一的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