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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上清观

    上清观正大门朝南,往前百步便是高三丈宽七丈的众生图,这面石墙上记载着历代观主生平事迹,但记载只是从第二代观主开始,唯独没有上清君白染尘。

    白染尘曾对门人说过,自己早年一心卫道,所行之事不足挂齿,后又得天道眷顾,万年不朽,更不愿意将自己几百年所为书写在墙,以至于没有一句有关上清君之事。

    每任观主都有羽化之时,在羽化之前都会卸任观主之职,传于下任观主。而自己则依旧留在上清观,每日前往这面石墙镌刻曾经作为观主,到底做了多少是非之事。

    第一,重大事情留在墙上,可供后代观主作为参考,至少可以权衡利弊。

    第二,历代观主都呕心沥血一生,这是他们唯一留给后人参阅的东西。

    第三,至少可以让前来求道之人了解上清观的的历史,以及所为。

    众生图的左右两边各立着一丈高的兽雕,左边是只龙头象身的龙象兽,龙头长着犀牛角,象身布满鳞片,前脚踩在半空,一副正要前行的模样。

    白染尘初入象牙塔的第一天,便梦到了一只偌大的龙象兽朝着自己而来,并告诉他,自己是上古的神兽,也是创世神诞生之日,一同出现守护光明的上神。

    梦醒后,白染尘凭着记忆,将自己在梦中所见描绘了下来,并在建造众生图之后,便打造了这尊神兽的雕像,意为光明永远守护上清观。

    右边这座是虎头蛇身的虎蛇兽,蛇身直立而起,全身长满尖刺,与身体极不协调的虎头飘着长须,正张着血盆大口,露着锋利的蛇牙。

    这座雕像是白染尘卸任观主前,最后一晚所梦到的神兽,有了第一次的梦遇神兽的经历,白染尘确认这只必是上古神兽,于是便将此神兽建在右边协调守护。

    “第十三代弟子谢千秋拜见君上。”

    解千秋朝着众生图走了足足百步之后,朝着立于虎蛇兽旁的白染尘急忙跪地行礼。

    “起来说,千秋!”

    白染尘抬手示意起身,谢千秋见他那身离观时所穿的白袍如今显得有些脏乱不堪,甚至连头上那道束发玉簪都不知所终,将白发披落在肩上。

    看到君上这般模样,谢千秋惊讶地问道:“君上,恕弟子多嘴,您这是去了哪儿,弄成这般……”

    “唉,不提了,说来话长!”

    白染尘正说话间,解千秋多日未见师尊,甚是挂念,急着上前搀扶着谈话,却发现伸手后,竟然神奇地穿过了白染尘的手臂,看上去就像是飘渺虚无的空气一般。

    这让谢千秋深感惊讶,想到君上刚才不愿提及异样,心中不由地警觉起来,背手偷偷运气成球后,突然祭出双掌对着白染尘厉声喝道:“大胆贼人,为何冒充君上!”

    “不要慌,是为师施法将元神传至此处。”

    谢千秋半信半疑,仍然不愿放下双手,白染尘只好从怀中摸出能证明身份的上清玉佩递到他的眼前,随后说道:“要不要为师说说你十岁时干的那些蠢事?”

    “这……这就不必了,师尊!”

    已是垂暮之年的谢千秋一听白染尘要揭自己的短,立马阻止后赔礼道:“弟子从未见过此等法术,这才冒犯师尊,还请恕罪!”

    “不知者无罪,你有这份警惕,是好事!”

    白染尘收回玉佩后,抬手原谅后说道:“此法由花成衣所创,后传于为师罢了,所以不算是上清法术,你自然没有见过,改天有空为师便将此法授予你。”

    “多谢师尊,不知师尊传神至此,对弟子有何吩咐?”

    谢千秋有些好奇为何自己研修多年天道,却还不知还有此等法术,足足打量了这团如同白雾般飘忽不定的身形许久之后,方知失礼,忙拱手后低头询问起来。

    “千秋,为师问你,近日可曾打算与观中弟子一同前往极北?”

    谢千秋当即点头道:“师尊料事如神,确有此事,已定于明日一早便出发!”

    “此行所为何事?”

    “启禀师尊,观中有十名亲传弟子均已达澄心定意境,弟子想着带他们去趟极北磨炼磨炼,看能不能突破天道三境,顺便带他们见见世面,再看看大石城。”

    白染尘听完后,面色凝重地问道:“你可曾听说过来自黑暗神殿的魔物?”

    “黑暗神殿的魔物?”

    谢千秋思虑一番后立马回道:“先师羽化前曾提及过中土并非独一处,只是浩瀚大千中的一粒尘埃,弥留之际曾命弟子时刻提防来自他处的侵蚀。”

    “不错,为师从多处得知,猜想极北可能发生了大事,虽无具体,但很有可能就是来自黑暗神殿的魔物入侵。”

    白染尘的警告,对谢千秋似乎毫无震撼,更是正义凛然地回道:“师尊,假如极北真的如您所说,有魔物存在,那我等上清门人等更应及早介入,以免事态严重。”

    谢千秋这番话,完全对得起他现在第十三代上清观观主的位置。

    但白染车认为让上清观目前最强十大弟子前往极北,倘若正好是极北有魔物入侵,那仅凭天道二境,想要消灭源源不断的黑暗魔物,那几乎不可能。

    “千秋,为师正在遵循天道之意,寻找关闭魔物来此的通道,倘若你与弟子前往,为师不能保证你们全身而退,所以希望你今夜三思,延期前往。”

    白染尘从谢千秋的坚毅眼神中看出了除魔卫道的坚毅决心,料定即使自己此刻极力阻止,就算真的有去无回,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必然也会为了世人而前往极北。

    但如果听从自己的建议,苟全性命也只会使他的天道信仰随之动摇,圣力更是一溃千里,会陷入掉境或者坠入魔境的万劫之地,再者他还是上清观当家作主的观主。

    倘若他一个不小心跌境的话,甚至入魔的话,那上清观也会跟着陷入无法挽回的混乱局面,深思之后的白染尘开始犹豫不决起来,无奈之下发现此事已无法挽回。

    “弟子拜别师尊!”

    白染尘觉得多说无益,觉得还不如尽快找到血月之人来阻止浩劫,随即便一摆手化作白雾随风消散了,空旷的众生图前只留下谢千秋对着两尊兽像不住地跪地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