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天下为棋

    当初李卿凝与鸿引谈条件的时候，便与鸿引说过开战容易停战难，希望鸿引能在朝夕关前停下，再由她去说服邕南王和谢景明停战，但直到现在鸿引依然没有答应她。

    如今战线在慢慢逼近朝夕关，朝夕关是邺军一定要严防死守的地方，哪怕调动邺京的护军，都要将敌人堵在朝夕关外，她有预感鸿引若是攻打朝夕关，一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谢景明挂帅，那谢景盛有消息了吗？”李卿凝提起谢景盛的名字，说道。

    萧珩眼神微妙地看了她一眼，李卿凝鼓了鼓嘴，说道：“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跟谢景盛吃醋？”

    萧珩当然到现在都讨厌谢景盛，并非是因为上一代的仇恨，而是他觉得李卿凝和谢景盛是一类人，如果没有他的话，李卿凝和谢景盛可能会在一起。所以与其说萧珩是讨厌谢景盛，不如说忌惮和嫉妒更多一些。

    “没有。”萧珩嘴硬道。

    李卿凝瞥了他臭臭的脸色，也没戳穿他，只是道：“宫变那晚我逃出皇宫，躲在徐子秋的家中昏迷了数日，我昏迷的那几日里谢景盛回京，为了我甘愿受秦太后和黎阙的威胁，孤身一人入京，之后便一直下落不明。那段时间帮过我的，不管是红玉，香玲，徐子秋，谢景盛，还是死去的那些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对我的恩情。”

    萧珩触及李卿凝眼中的坚持，摸了摸她的发顶，说道：“谢景盛的下落我一直有派人留意，但也一直都没有确切的消息，能消失这么久，要么是他已经死了，要么就是他自己藏起来了。前者的可能性很小，谢景盛应当暗中与谢景明有书信来往，所以我更倾向于后者的可能，只是他藏得深，连我也探不到消息。”

    李卿凝算是松了口气，说道：“若是他还在邺京，藏得深也不会有危险。”

    李卿凝习惯性地捂着后颈，手肘撑在桌案上，安静地坐在萧珩身边，看着桌案上铺满的各种地图，密信还有奏折，李卿凝恍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像萧珩一样的执棋人。

    以前还在邺京皇宫的时候，李卿凝将皇宫比作棋盘，为了和怀安一起求一方安稳，他们跳出棋盘，让自己成为局外人不愿入局，才得以安然长大。

    而现在李卿凝坐在萧珩身边，棋盘不再是一方皇宫，而是三个国家的战场……甚至是天下。

    李卿凝垂眸，眼底像是映着一张无形的棋网，纵横交错，棋子如苍穹星辰一样落在上面。李卿凝忽地伸手，摊开掌心覆在上面，仿佛将所有都收拢进了自己的掌心。

    ……

    邺朝五军大都督谢景明受调令从湖羊关回京，后挂帅亲征战场，两国的战况又一次陷入僵持之中。

    邕南王虽然败于鸿引，但鸿引所率领的南疆军队也在邕南王手中没有讨得多少好处，更何况南疆军队的人数并不如邺朝军队人数多，交战近半年的时间，南疆将士也略显疲软。现在谢景明带着原本戍守在边境的军队支援，谢景明手下的将士都是常年在边境与东夷人交手的，各个骁勇善战，凶猛无比。

    战争比南疆人预想的持续得久，也打得更为艰难，如今上朝时已经渐渐有臣子上书停战休养。

    但停战与否，众人都在等着鸿引开口，李卿凝也在等鸿引的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