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李卿凝不会忘记徐子秋对她和迢迢的恩情，所以她也希望徐子秋尽快平安回来。
红玉领命下去为李卿凝办事，才出门便见萧珩来了，“大人。”
萧珩点了点头，只是看了一眼红玉手中拿着的举荐书和旨意，便让她下去了。
萧珩进了暖阁，李卿凝在小桃和茗香的搀扶下慢慢走着路，总是在床上躺久了，手脚都要不利索了。
李卿凝见萧珩来了，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李卿凝没有如表面一样脆弱软弱，她的心比许多人都要坚强许多。秦太后和黎阙死后，李卿凝因为又想起李怀安他们的死而痛苦不堪，但是她也能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就什么事都做不了。
她一直这样告诫着自己，也是靠着这份坚韧一路走了过来。
而且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悲伤和沮丧。
萧珩取代了小桃和茗香的位置，挥退其他下人，揽着李卿凝在暖阁慢慢走着。
李卿凝额头出了些汗，没走多久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但随即又对萧珩笑着道：“萧珩，你觉不觉得我现在像个腿脚不利索的八十岁老太婆呀，走路都需要人扶着。”
萧珩捏了捏她的脸，说道：“哪有八十岁的老太婆还能长这么美。”
李卿凝忍不住捂着唇笑，虽然也有很多人夸过她的容貌，但是只有萧珩夸她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异常高兴。
“不过应该也有，等你八十岁的时候也很美。到时候你八十岁了，那我都快九十岁了。我尽量让自己活得更久一些，身体也再健壮一些，到时候就算你腿脚不利索了，我也能一直扶着你走。”每个人都会老去，萧珩和李卿凝也不例外，不过如果能和彼此一直活下去，直到老去，死去，他们也不害怕被岁月侵蚀。
李卿凝靠着萧珩，闭着眼睛，虽然身上被长生蛊折磨得不成样子，但是在萧珩身边她依然感觉到心安。
李卿凝说道：“那我要努力活到八十岁，然后听你再夸我是个美人。”
……
谢景盛将真正的太子即将回朝的消息放出之后，内廷众臣虽然各怀心思，但是也无人敢反对。
一来是因为皇室只剩下李泓邺这么一个子嗣可以继承大统，二来是有李卿凝强势推翻秦太后和黎阙在前，谁人都知道五军大都督，忠勇王，邕南王三个手握重兵重权的人对清乐公主都唯命是从，没有人会想这时候出来冒头。
但是哪怕众人对李泓邺回朝继承大统的事情没有异议，可李泓邺终究还只是个两岁不到的孩子，在李泓邺能亲政之前，必须有人监国。
谢景盛也明白此事迫在眉睫，在众臣都提议监国人选时，谢景盛第一个想到的人其实是萧珩那个家伙。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论头脑谋略，萧珩确实无人能及。但是萧珩终究是南疆的国师，哪怕与李卿凝有那层关系在，随意让他插手大邺国事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就在众臣为监国人选而争执时，邕南王站了出来，“本王有一个提议，本王举荐由清乐公主监国。”
邕南王的话一出，自是遭到诸多反对，虽说此次铲除逆贼叛党清乐公主功不可没，可这并不代表清乐公主就有监国的能力。
秦太后携假太子垂帘听政的阴影都还笼罩在朝臣心中，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再同意清乐公主再这么做。
所以在这时候举荐李卿凝监国，并非一个明智之举。
朝堂上谈论的事情很快也传到李卿凝的耳中。
李卿凝正拿着一支狼毫笔，在萧珩脸上乱画，两人方才在下双陆棋，李卿凝各种耍赖才赢过萧珩，输了的人可以在赢了的人脸上画一笔。李卿凝靠着耍赖已经赢了萧珩三局，在萧珩的半边脸上已经画上了三根猫猫胡须。
萧珩一副生无可恋，任由李卿凝玩弄的样子，手还得扶着点李卿凝，怕她磕着碰着的。
“好了，再赢三局的话这半边也能画好了。”李卿凝笑着说道，血色的眼瞳里依然汇聚着星辰般细碎的光，像红宝石一样妖冶美丽，侧颈和脸颊上丑陋的血线都成了微不足道的陪衬。
萧珩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你还不如直接画算了。”
李卿凝扑过去抱着萧珩，埋在他怀里笑。
直到外面红玉来了，隔着珠帘，与李卿凝还有萧珩说起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自然也谈及了监国。
“谢王爷和邕南王都想见您一面。”说完之后，红玉也不忘为谢景盛和邕南王通禀一声。
李卿凝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不见人，谢景盛和邕南王要见她肯定也是为了监国人选的事情。
待红玉退下之后，李卿凝收拾着散落在榻上的双陆棋，萧珩在一旁的水盆边擦脸。
萧珩回头见李卿凝心不在焉地摆弄着双陆棋的棋子，便知道她在为监国的事情想办法。
萧珩问道：“你想监国吗？”
李卿凝确实有监国的潜力，但还是太年轻了一些，耍起手段来并不像萧珩那样精明果决。
李卿凝摇了摇头，“我当然不想，一来是我的身体受不住，二来是有秦太后垂帘听政的弊端在前，我断不可能这时候做出和她一样的事情，还有就是我一个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那你想选谁？”萧珩问道。
李卿凝沉吟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你觉得谢景盛怎么样？”
萧珩摇头，瞥去他对谢景盛的偏见，他也不认为谢景盛是个好的人选，“谢家的人更适合接管军队的事情，不管是谢景明还是谢景盛，他们在朝堂上玩弄权术的手段可能都还不如你。”
李卿凝：“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李卿凝又试着提了几个人，但是萧珩都摇头觉得不行。
李卿凝泄气，将双陆棋收入盒中，然后拿过盖子打算盖好，忽地看到整整齐齐在盒子中摆满的棋子，有些愣神，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李卿凝抬眼看向萧珩，说道：“如果一个人不能监国的话，那再多些人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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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早起考科二，今天先一更~
不过闹归闹，萧珩喊了绿漪出来，迢迢被绿漪抱在手上，很快李卿凝就被迢迢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鸿引从屋檐上探着脑袋看去，见李卿凝竟然乖乖地跟着绿漪走了，心中若有所思。
鸿引同萧珩道：“我还以为她一点自己的意识都没有了，不过现在看来，她应该也有可能恢复，只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就难说了。”
“当初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勉强清醒过来，她就说不准了，三年五年，也有可能三年五年以后，她最后一点自我意识也消失了。”鸿引知道那种被长生蛊操控的感觉，也知道要摆脱它有多难。
李卿凝这种柔柔弱弱的人，怎么可能抗得过来。不过鸿引也没敢把话说得太绝对，若是李卿凝真的变成毒尸了，谁知道萧珩会怎么发疯呢。
“如果她一直这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办？”鸿引正了正神色，开口问道。
萧珩沉默不语，但周身降下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或许萧珩从未想过李卿凝如果真的清醒不过来这件事，应该说是他不敢想。
鸿引坐在屋檐上看着下面神色不明的萧珩，视线下移，落在他左手腕上露出的一角佛珠的流苏上。
自从南疆重建以后，萧珩已经收敛低调了许多，直到现在萧珩都没有太大的动静。
现在他所有的克制和忍耐都是为了李卿凝，但是不断有人想要继续挑战萧珩的底线，萧珩不是那种会一直憋屈的人，也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说不定哪天发疯带人来屠城这种事情萧珩也不是做不出来。
鸿引眯了眯眼睛，那些害得李卿凝变成现在这样的人，最好保佑李卿凝早些清醒过来。
……
南疆的车队预计三天后才会抵达邺京，这三天鸿引可以悠哉地待在山庄里，南疆的政事他离开时都暂时丢给了亲信，也是百忙之中偷个懒。也就现在萧珩没空管他，他才能这么悠闲。
离开南疆以后，他好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异族少年阿洵，每日悠闲自在，在萧珩眼皮底下插科打诨的。
“红玉和香玲被抓了？”鸿引刚听追云说起此事。
追云点了点头，道：“她们为了保护公主被黎阙扣在宫中，现在情况并不好，但还活着。主子之所以传信要南疆突然派出使臣，一来是为了报复秦太后，二来是想探探皇宫里的情况，另外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红玉和香玲。”
鸿引在还是阿洵的时候，与红玉还有香玲共事多年，虽然感情算不上有多深厚，但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同伴。现在知道她们被一个外人伤得这么惨，心里自是护短的。
不过更担心香玲一些，红玉常年习武，并不如普通女子一般柔弱，但是香玲只会调香，那身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鸿引冷哼一声，道：“黎阙和秦太后是吗，等朕过去了，朕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妖！”
鸿引在山庄留了三日，大概清楚萧珩想要对付秦太后和黎阙的心思，鸿引也不吝啬帮这个忙，不过是花点心思的事情。
“你打算带她去哪儿？”鸿引问起萧珩要带李卿凝离开的事情。
萧珩回道：“聆音寺。”
“聆音寺？那是……”
“聆音寺离京城不算近，也不算远，也适合她静养一段时间。”此处的山庄已经暴露了，虽然那些杂碎不足为惧，却也扰人安宁。
而且萧珩要时刻盯着邺京的动向，若是回了南疆，距离得太远也不一定是好事。
再来聆音寺里有一位老住持，虽然总是疯疯癫癫的，但也有真本事，萧珩多年前见过他一次。
鸿引见萧珩都已经做好打算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又问道：“为了个女人做到这种份上，真的值得吗？”
“如果没有李卿凝的话，现在的邺京是你的掌中之物，南疆十几万的冤魂定要大邺血流成河来还。在南疆重建之后，你的地位又何止是一个国师而已。”鸿引其实并不想做南疆王，如果萧珩愿意的话，南疆的王位他完全可以让给萧珩，只做他手下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卫。
萧珩听完鸿引说的这些话，没有思考太久，便道：“那些又不是我想要的，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鸿引哼笑一声，道：“滔天权势和绝世美人，也就你会选后者了。”
“我只是选李卿凝而已。”萧珩纠正道，然后目光望向外面白亮的日光，喃喃出声，“而且……在黑暗里走得久了，偶尔也想出来看看。”
鸿引还没有喜欢的人，自是理解不了萧珩现在的想法，只是每当想起萧珩为李卿凝放弃的那些东西，会隐隐觉得不甘而已。但是既然萧珩都不在意，他何必再多说还惹得萧珩嫌弃。
“那个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办？那是李怀安和那个小皇后的孩子？”鸿引问道。
“嗯。”萧珩应了一声，也算是承认了迢迢的身份，“这里不安全，先带着他吧。”
虽然他有些嫌弃总是分散李卿凝注意力的迢迢，但那是李卿凝拼了命救回来的孩子。
……
迢迢这会儿正在摇篮里面睡觉，李卿凝就坐在旁边看着，一双血眸看上去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意识。绿漪在旁边尽职尽责地守着，生怕一个不注意李卿凝便把迢迢咬了去。
迢迢不知在做什么美梦，睡觉的时候手脚还不怎么老实，时不时地会动弹两下，还会把小手放进嘴里吸吮。
李卿凝忽地动了一下，绿漪立刻精神紧绷，然而只见李卿凝动作迟缓地慢慢靠近摇篮，胳膊搭在摇篮边，脑袋枕在胳膊上，脸冲着迢迢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闭上眼睛也跟着睡了过去。
属于李卿凝的梦境里，她怀里抱着迢迢，拼命地跑在长长的宫道上，后面的追兵都举着刀剑想要杀了他们。
宫变那一晚的记忆似是在李卿凝的意识里慢慢回笼，残忍地折磨着她。
红玉领命下去为李卿凝办事，才出门便见萧珩来了，“大人。”
萧珩点了点头，只是看了一眼红玉手中拿着的举荐书和旨意，便让她下去了。
萧珩进了暖阁，李卿凝在小桃和茗香的搀扶下慢慢走着路，总是在床上躺久了，手脚都要不利索了。
李卿凝见萧珩来了，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李卿凝没有如表面一样脆弱软弱，她的心比许多人都要坚强许多。秦太后和黎阙死后，李卿凝因为又想起李怀安他们的死而痛苦不堪，但是她也能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就什么事都做不了。
她一直这样告诫着自己，也是靠着这份坚韧一路走了过来。
而且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悲伤和沮丧。
萧珩取代了小桃和茗香的位置，挥退其他下人，揽着李卿凝在暖阁慢慢走着。
李卿凝额头出了些汗，没走多久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但随即又对萧珩笑着道：“萧珩，你觉不觉得我现在像个腿脚不利索的八十岁老太婆呀，走路都需要人扶着。”
萧珩捏了捏她的脸，说道：“哪有八十岁的老太婆还能长这么美。”
李卿凝忍不住捂着唇笑，虽然也有很多人夸过她的容貌，但是只有萧珩夸她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异常高兴。
“不过应该也有，等你八十岁的时候也很美。到时候你八十岁了，那我都快九十岁了。我尽量让自己活得更久一些，身体也再健壮一些，到时候就算你腿脚不利索了，我也能一直扶着你走。”每个人都会老去，萧珩和李卿凝也不例外，不过如果能和彼此一直活下去，直到老去，死去，他们也不害怕被岁月侵蚀。
李卿凝靠着萧珩，闭着眼睛，虽然身上被长生蛊折磨得不成样子，但是在萧珩身边她依然感觉到心安。
李卿凝说道：“那我要努力活到八十岁，然后听你再夸我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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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是因为皇室只剩下李泓邺这么一个子嗣可以继承大统，二来是有李卿凝强势推翻秦太后和黎阙在前，谁人都知道五军大都督，忠勇王，邕南王三个手握重兵重权的人对清乐公主都唯命是从，没有人会想这时候出来冒头。
但是哪怕众人对李泓邺回朝继承大统的事情没有异议，可李泓邺终究还只是个两岁不到的孩子，在李泓邺能亲政之前，必须有人监国。
谢景盛也明白此事迫在眉睫，在众臣都提议监国人选时，谢景盛第一个想到的人其实是萧珩那个家伙。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论头脑谋略，萧珩确实无人能及。但是萧珩终究是南疆的国师，哪怕与李卿凝有那层关系在，随意让他插手大邺国事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就在众臣为监国人选而争执时，邕南王站了出来，“本王有一个提议，本王举荐由清乐公主监国。”
邕南王的话一出，自是遭到诸多反对，虽说此次铲除逆贼叛党清乐公主功不可没，可这并不代表清乐公主就有监国的能力。
秦太后携假太子垂帘听政的阴影都还笼罩在朝臣心中，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再同意清乐公主再这么做。
所以在这时候举荐李卿凝监国，并非一个明智之举。
朝堂上谈论的事情很快也传到李卿凝的耳中。
李卿凝正拿着一支狼毫笔，在萧珩脸上乱画，两人方才在下双陆棋，李卿凝各种耍赖才赢过萧珩，输了的人可以在赢了的人脸上画一笔。李卿凝靠着耍赖已经赢了萧珩三局，在萧珩的半边脸上已经画上了三根猫猫胡须。
萧珩一副生无可恋，任由李卿凝玩弄的样子，手还得扶着点李卿凝，怕她磕着碰着的。
“好了，再赢三局的话这半边也能画好了。”李卿凝笑着说道，血色的眼瞳里依然汇聚着星辰般细碎的光，像红宝石一样妖冶美丽，侧颈和脸颊上丑陋的血线都成了微不足道的陪衬。
萧珩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你还不如直接画算了。”
李卿凝扑过去抱着萧珩，埋在他怀里笑。
直到外面红玉来了，隔着珠帘，与李卿凝还有萧珩说起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自然也谈及了监国。
“谢王爷和邕南王都想见您一面。”说完之后，红玉也不忘为谢景盛和邕南王通禀一声。
李卿凝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不见人，谢景盛和邕南王要见她肯定也是为了监国人选的事情。
待红玉退下之后，李卿凝收拾着散落在榻上的双陆棋，萧珩在一旁的水盆边擦脸。
萧珩回头见李卿凝心不在焉地摆弄着双陆棋的棋子，便知道她在为监国的事情想办法。
萧珩问道：“你想监国吗？”
李卿凝确实有监国的潜力，但还是太年轻了一些，耍起手段来并不像萧珩那样精明果决。
李卿凝摇了摇头，“我当然不想，一来是我的身体受不住，二来是有秦太后垂帘听政的弊端在前，我断不可能这时候做出和她一样的事情，还有就是我一个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那你想选谁？”萧珩问道。
李卿凝沉吟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你觉得谢景盛怎么样？”
萧珩摇头，瞥去他对谢景盛的偏见，他也不认为谢景盛是个好的人选，“谢家的人更适合接管军队的事情，不管是谢景明还是谢景盛，他们在朝堂上玩弄权术的手段可能都还不如你。”
李卿凝：“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李卿凝又试着提了几个人，但是萧珩都摇头觉得不行。
李卿凝泄气，将双陆棋收入盒中，然后拿过盖子打算盖好，忽地看到整整齐齐在盒子中摆满的棋子，有些愣神，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李卿凝抬眼看向萧珩，说道：“如果一个人不能监国的话，那再多些人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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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早起考科二，今天先一更~
不过闹归闹，萧珩喊了绿漪出来，迢迢被绿漪抱在手上，很快李卿凝就被迢迢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鸿引从屋檐上探着脑袋看去，见李卿凝竟然乖乖地跟着绿漪走了，心中若有所思。
鸿引同萧珩道：“我还以为她一点自己的意识都没有了，不过现在看来，她应该也有可能恢复，只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就难说了。”
“当初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勉强清醒过来，她就说不准了，三年五年，也有可能三年五年以后，她最后一点自我意识也消失了。”鸿引知道那种被长生蛊操控的感觉，也知道要摆脱它有多难。
李卿凝这种柔柔弱弱的人，怎么可能抗得过来。不过鸿引也没敢把话说得太绝对，若是李卿凝真的变成毒尸了，谁知道萧珩会怎么发疯呢。
“如果她一直这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办？”鸿引正了正神色，开口问道。
萧珩沉默不语，但周身降下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或许萧珩从未想过李卿凝如果真的清醒不过来这件事，应该说是他不敢想。
鸿引坐在屋檐上看着下面神色不明的萧珩，视线下移，落在他左手腕上露出的一角佛珠的流苏上。
自从南疆重建以后，萧珩已经收敛低调了许多，直到现在萧珩都没有太大的动静。
现在他所有的克制和忍耐都是为了李卿凝，但是不断有人想要继续挑战萧珩的底线，萧珩不是那种会一直憋屈的人，也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说不定哪天发疯带人来屠城这种事情萧珩也不是做不出来。
鸿引眯了眯眼睛，那些害得李卿凝变成现在这样的人，最好保佑李卿凝早些清醒过来。
……
南疆的车队预计三天后才会抵达邺京，这三天鸿引可以悠哉地待在山庄里，南疆的政事他离开时都暂时丢给了亲信，也是百忙之中偷个懒。也就现在萧珩没空管他，他才能这么悠闲。
离开南疆以后，他好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异族少年阿洵，每日悠闲自在，在萧珩眼皮底下插科打诨的。
“红玉和香玲被抓了？”鸿引刚听追云说起此事。
追云点了点头，道：“她们为了保护公主被黎阙扣在宫中，现在情况并不好，但还活着。主子之所以传信要南疆突然派出使臣，一来是为了报复秦太后，二来是想探探皇宫里的情况，另外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红玉和香玲。”
鸿引在还是阿洵的时候，与红玉还有香玲共事多年，虽然感情算不上有多深厚，但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同伴。现在知道她们被一个外人伤得这么惨，心里自是护短的。
不过更担心香玲一些，红玉常年习武，并不如普通女子一般柔弱，但是香玲只会调香，那身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鸿引冷哼一声，道：“黎阙和秦太后是吗，等朕过去了，朕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妖！”
鸿引在山庄留了三日，大概清楚萧珩想要对付秦太后和黎阙的心思，鸿引也不吝啬帮这个忙，不过是花点心思的事情。
“你打算带她去哪儿？”鸿引问起萧珩要带李卿凝离开的事情。
萧珩回道：“聆音寺。”
“聆音寺？那是……”
“聆音寺离京城不算近，也不算远，也适合她静养一段时间。”此处的山庄已经暴露了，虽然那些杂碎不足为惧，却也扰人安宁。
而且萧珩要时刻盯着邺京的动向，若是回了南疆，距离得太远也不一定是好事。
再来聆音寺里有一位老住持，虽然总是疯疯癫癫的，但也有真本事，萧珩多年前见过他一次。
鸿引见萧珩都已经做好打算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又问道：“为了个女人做到这种份上，真的值得吗？”
“如果没有李卿凝的话，现在的邺京是你的掌中之物，南疆十几万的冤魂定要大邺血流成河来还。在南疆重建之后，你的地位又何止是一个国师而已。”鸿引其实并不想做南疆王，如果萧珩愿意的话，南疆的王位他完全可以让给萧珩，只做他手下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卫。
萧珩听完鸿引说的这些话，没有思考太久，便道：“那些又不是我想要的，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鸿引哼笑一声，道：“滔天权势和绝世美人，也就你会选后者了。”
“我只是选李卿凝而已。”萧珩纠正道，然后目光望向外面白亮的日光，喃喃出声，“而且……在黑暗里走得久了，偶尔也想出来看看。”
鸿引还没有喜欢的人，自是理解不了萧珩现在的想法，只是每当想起萧珩为李卿凝放弃的那些东西，会隐隐觉得不甘而已。但是既然萧珩都不在意，他何必再多说还惹得萧珩嫌弃。
“那个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办？那是李怀安和那个小皇后的孩子？”鸿引问道。
“嗯。”萧珩应了一声，也算是承认了迢迢的身份，“这里不安全，先带着他吧。”
虽然他有些嫌弃总是分散李卿凝注意力的迢迢，但那是李卿凝拼了命救回来的孩子。
……
迢迢这会儿正在摇篮里面睡觉，李卿凝就坐在旁边看着，一双血眸看上去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意识。绿漪在旁边尽职尽责地守着，生怕一个不注意李卿凝便把迢迢咬了去。
迢迢不知在做什么美梦，睡觉的时候手脚还不怎么老实，时不时地会动弹两下，还会把小手放进嘴里吸吮。
李卿凝忽地动了一下，绿漪立刻精神紧绷，然而只见李卿凝动作迟缓地慢慢靠近摇篮，胳膊搭在摇篮边，脑袋枕在胳膊上，脸冲着迢迢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闭上眼睛也跟着睡了过去。
属于李卿凝的梦境里，她怀里抱着迢迢，拼命地跑在长长的宫道上，后面的追兵都举着刀剑想要杀了他们。
宫变那一晚的记忆似是在李卿凝的意识里慢慢回笼，残忍地折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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