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阿火
这是个很安稳的世界。
蓝色的海洋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陆地，人们在其上耕作，繁衍，由愚昧走向先进，一个个国家在诞生，但又很和谐地相互共处，使者往来不断，摩擦很少，近乎没有。每个人都很安心理得地享受着世界。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或许这种局势会持续到永远。
如果没有那颗大火球。
人们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于是当天空中闪耀起炫目的光芒，当那炽热扭曲了目光，人们丢下了手中的农具，踢开了脚边的蹴鞠，疯狂地，四散逃跑。
如果天上有神，那这便是神怒。
有人跪地，希冀神灵的宽恕，接着是另一个，又一个……大陆有多大，人们跪拜的黑面就有多大，他们多如繁星。
有人却并不服输，他们挺着腰杆，指天而斥，他们涨红了脸，无畏。
然而当那天火逼近，河流成了汽，大地裂了缝，无论是跪拜的，还是站着的，眼中都尽是恐惧。
火球触碰了大地，时间似乎静止，虫鸟不鸣，四散而走。
没有多么剧烈的声响，因为听到的人大多再也听不见，亦或者耳中轰隆，盖住了那巨大的，镇世之音。
这世间，再没有如此庄严神圣的声音。
原本在这星球上最大的那个人类国度，那个以一己之力威慑整颗星球的强大国度，森严浩荡的皇宫，繁华无比的城市，安居乐业的人民，全部的东西，都化为了飞灰。
那是人们从没见过的东西。
凡俗之地，火自石间起，借实物而燃，物毁则火灭。
但那是一片火海。
没有燧石引燃，没有依托之物，它们燃于浮空，不止不息。
不过它们却不是毁灭这个国度的罪魁祸首，真正的杀戮者，是那强烈碰撞导致的巨大冲击。
没有东西能近距离在那样的冲击下幸存，大理石，檀木，又或者是更加脆弱的人身。
远处，群山崩塌，森林尽倒。
原本群星拱月般的星球大陆，此时，断成了两截，受冲力影响，向东西两方漂去。巨大板块的移动引起四周海洋的强势变化，裹携着那些群岛，一并漂向远方。
这一日，先有火，又有水。
在两截的边缘以及那些群岛上，海浪掀起万千黑幕，而后势不可挡地撞倒一切，孩童在哭泣，男人和女人被水浪分开，犹自挣扎着想要向对方游去。不平的水面上，是木板，石块，衣物，人。而远处，新的海啸正在袭来。
生灵涂炭。
火球降临的那一块，地势相较之前，明显低了很多，水浪冲击，使得它的伤势又加一层。
这一截大陆上各处响起大小不一的轰鸣，接着版面破裂，裂缝布满。本就不多的幸存者，又有一些，掉到了''裂缝''当中，惨叫数十息。
这一刻，这颗星球忽然有些不一样起来。氤氲的灵气自各地冒出，弥漫整个星球。火海收缩，凝聚，逐渐形成九道火环拱卫最中间的那颗火球。海中有真龙虚形腾起，飞向东方大陆。天空有十字圣枪飞出，刺向西方大陆。灵气自海中汇引，凝为迷雾，笼罩群岛。
从此刻起，乱世开始！
没有一家独大的约束，没有一整块大到无边的的大陆，再没有不能割据，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角逐争皇。
神秘而奇迹的灵气入体，改变了他们的身体，也改变了他们的内心。
他们的身体超越以往，开山碎石，刀枪不入之人数不胜数；与此同时，他们的野心也日益膨胀，吞象亦可。
既然神业已施予处罚，便是在说明，他们原本生存之道的错误。既然错了，就得改正，由谁去改？这是个问题。但至少，不会是你，或者你。只有自己，才能一统天下，建起一个符合神灵心愿的，完美之地。
这一年，被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定为，天火纪，元年。
......
而好巧不巧在那个节点出生的倒霉蛋自然就是我们的阿火。
你说这是幸运？因为能恰好出生在这样的时代，随天地成长。修得一身本领，逍遥自在，不是妙极？
谬矣。
灵气是什么？是那绵软无力如湿润泥土之物？是那温顺和善如咩咩羊羔之物？
既可凭其开山碎石，截断江河，就注定了，这不是什么善茬。暴怒肆虐，横冲直撞，一旦走火入魔就会撑爆人体！没有方法约束，这不过是杂乱无序的粒子脉冲，广博庞大，形成天然的术，荡灭周遭一切！没有足够的防护，没有足够遥远的距离，便只能引来死亡。
好在，够远。
他活了下来。
代价是六觉晦涩。
散光，耳背，鼻塞……
天生残弱，无可医治。
恰好路过的好心人，在一片废墟中，发现了根基尽毁的新生儿。
因为不知其姓，又因随天火而生，故名阿火。
因为六觉晦涩，导致他精细的活儿铁定是干不成的，那些需要死力气的，也不成，天生没那天赋。
练功？行倒是行，甚至他的经脉因为灵气的冲刷比常人要宽阔不少，可他一没功法，二无资源，拿什么去练功？
因为种种缺陷，身份卑微，同龄的孩子也不待见他，虽不至于暴力相向，也对他冷嘲热讽。
孤单。
好在还有收养他的老人。
“唉，你这样，只好随我一起扫路咯！”
好心的老人无奈而叹，将其抚养成人后，去世了。
于是，他又孤单一人。
但，并无大碍。
……
“呸。”
一个被其他同龄人隐隐簇拥的少年粗鲁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笑嘻嘻地招呼远处默默清扫路面的丧系少年。
“喂！扫路的，这儿脏了，快来！”
少年阿火侧了侧头，似是没有听清的样子，被凌乱发梢半遮的眼中满是疑惑。
于是，在大家的愉快笑声中，少年首领将先前的话又大声喊了一遍，这次倒是听清了，于是阿火慢吞吞地走过来，仔细地其清扫干净。
“呸。”
又吐了一口。
阿火木然地看了那个少年，丝毫未怒，反而默默地再次将地面扫净，离开。
“切，没意思。”
背后，少年们失望而归，转而去找别的乐子。
……
“为什么不揍他们一顿？”
少年阿火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喃喃自语，神色却不断变换着，时而自信邪性，时而平淡怯懦。
“……没意思。”
“就该他们欺负你？”
“这算欺负吗？”
“……也是哦。”
少年自问自答着，一人分饰二角。
是的，从某方面来说，他是个疯子。
他有两个人格，不，应该说他自己养了一个人格。
与其他天生的疯子不同，他有理智，能完全掌控另一个人格，让他只在必要的时候出现。
他叫他阿妖。
妖是传说中的怪物，邪恶，暴虐，食人，毁灭……
妖行千里，则万里动荡。
能止婴儿啼哭的恶魔，为众人厌恶的怪物，却成为了少年的憧憬与向往。
而且，阿妖也是能够聊天的伙伴。因为自养，故而可控。
这样，孤单的少年，才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
………
果真，如此吗？
蓝色的海洋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陆地，人们在其上耕作，繁衍，由愚昧走向先进，一个个国家在诞生，但又很和谐地相互共处，使者往来不断，摩擦很少，近乎没有。每个人都很安心理得地享受着世界。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或许这种局势会持续到永远。
如果没有那颗大火球。
人们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于是当天空中闪耀起炫目的光芒，当那炽热扭曲了目光，人们丢下了手中的农具，踢开了脚边的蹴鞠，疯狂地，四散逃跑。
如果天上有神，那这便是神怒。
有人跪地，希冀神灵的宽恕，接着是另一个，又一个……大陆有多大，人们跪拜的黑面就有多大，他们多如繁星。
有人却并不服输，他们挺着腰杆，指天而斥，他们涨红了脸，无畏。
然而当那天火逼近，河流成了汽，大地裂了缝，无论是跪拜的，还是站着的，眼中都尽是恐惧。
火球触碰了大地，时间似乎静止，虫鸟不鸣，四散而走。
没有多么剧烈的声响，因为听到的人大多再也听不见，亦或者耳中轰隆，盖住了那巨大的，镇世之音。
这世间，再没有如此庄严神圣的声音。
原本在这星球上最大的那个人类国度，那个以一己之力威慑整颗星球的强大国度，森严浩荡的皇宫，繁华无比的城市，安居乐业的人民，全部的东西，都化为了飞灰。
那是人们从没见过的东西。
凡俗之地，火自石间起，借实物而燃，物毁则火灭。
但那是一片火海。
没有燧石引燃，没有依托之物，它们燃于浮空，不止不息。
不过它们却不是毁灭这个国度的罪魁祸首，真正的杀戮者，是那强烈碰撞导致的巨大冲击。
没有东西能近距离在那样的冲击下幸存，大理石，檀木，又或者是更加脆弱的人身。
远处，群山崩塌，森林尽倒。
原本群星拱月般的星球大陆，此时，断成了两截，受冲力影响，向东西两方漂去。巨大板块的移动引起四周海洋的强势变化，裹携着那些群岛，一并漂向远方。
这一日，先有火，又有水。
在两截的边缘以及那些群岛上，海浪掀起万千黑幕，而后势不可挡地撞倒一切，孩童在哭泣，男人和女人被水浪分开，犹自挣扎着想要向对方游去。不平的水面上，是木板，石块，衣物，人。而远处，新的海啸正在袭来。
生灵涂炭。
火球降临的那一块，地势相较之前，明显低了很多，水浪冲击，使得它的伤势又加一层。
这一截大陆上各处响起大小不一的轰鸣，接着版面破裂，裂缝布满。本就不多的幸存者，又有一些，掉到了''裂缝''当中，惨叫数十息。
这一刻，这颗星球忽然有些不一样起来。氤氲的灵气自各地冒出，弥漫整个星球。火海收缩，凝聚，逐渐形成九道火环拱卫最中间的那颗火球。海中有真龙虚形腾起，飞向东方大陆。天空有十字圣枪飞出，刺向西方大陆。灵气自海中汇引，凝为迷雾，笼罩群岛。
从此刻起，乱世开始！
没有一家独大的约束，没有一整块大到无边的的大陆，再没有不能割据，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角逐争皇。
神秘而奇迹的灵气入体，改变了他们的身体，也改变了他们的内心。
他们的身体超越以往，开山碎石，刀枪不入之人数不胜数；与此同时，他们的野心也日益膨胀，吞象亦可。
既然神业已施予处罚，便是在说明，他们原本生存之道的错误。既然错了，就得改正，由谁去改？这是个问题。但至少，不会是你，或者你。只有自己，才能一统天下，建起一个符合神灵心愿的，完美之地。
这一年，被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定为，天火纪，元年。
......
而好巧不巧在那个节点出生的倒霉蛋自然就是我们的阿火。
你说这是幸运？因为能恰好出生在这样的时代，随天地成长。修得一身本领，逍遥自在，不是妙极？
谬矣。
灵气是什么？是那绵软无力如湿润泥土之物？是那温顺和善如咩咩羊羔之物？
既可凭其开山碎石，截断江河，就注定了，这不是什么善茬。暴怒肆虐，横冲直撞，一旦走火入魔就会撑爆人体！没有方法约束，这不过是杂乱无序的粒子脉冲，广博庞大，形成天然的术，荡灭周遭一切！没有足够的防护，没有足够遥远的距离，便只能引来死亡。
好在，够远。
他活了下来。
代价是六觉晦涩。
散光，耳背，鼻塞……
天生残弱，无可医治。
恰好路过的好心人，在一片废墟中，发现了根基尽毁的新生儿。
因为不知其姓，又因随天火而生，故名阿火。
因为六觉晦涩，导致他精细的活儿铁定是干不成的，那些需要死力气的，也不成，天生没那天赋。
练功？行倒是行，甚至他的经脉因为灵气的冲刷比常人要宽阔不少，可他一没功法，二无资源，拿什么去练功？
因为种种缺陷，身份卑微，同龄的孩子也不待见他，虽不至于暴力相向，也对他冷嘲热讽。
孤单。
好在还有收养他的老人。
“唉，你这样，只好随我一起扫路咯！”
好心的老人无奈而叹，将其抚养成人后，去世了。
于是，他又孤单一人。
但，并无大碍。
……
“呸。”
一个被其他同龄人隐隐簇拥的少年粗鲁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笑嘻嘻地招呼远处默默清扫路面的丧系少年。
“喂！扫路的，这儿脏了，快来！”
少年阿火侧了侧头，似是没有听清的样子，被凌乱发梢半遮的眼中满是疑惑。
于是，在大家的愉快笑声中，少年首领将先前的话又大声喊了一遍，这次倒是听清了，于是阿火慢吞吞地走过来，仔细地其清扫干净。
“呸。”
又吐了一口。
阿火木然地看了那个少年，丝毫未怒，反而默默地再次将地面扫净，离开。
“切，没意思。”
背后，少年们失望而归，转而去找别的乐子。
……
“为什么不揍他们一顿？”
少年阿火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喃喃自语，神色却不断变换着，时而自信邪性，时而平淡怯懦。
“……没意思。”
“就该他们欺负你？”
“这算欺负吗？”
“……也是哦。”
少年自问自答着，一人分饰二角。
是的，从某方面来说，他是个疯子。
他有两个人格，不，应该说他自己养了一个人格。
与其他天生的疯子不同，他有理智，能完全掌控另一个人格，让他只在必要的时候出现。
他叫他阿妖。
妖是传说中的怪物，邪恶，暴虐，食人，毁灭……
妖行千里，则万里动荡。
能止婴儿啼哭的恶魔，为众人厌恶的怪物，却成为了少年的憧憬与向往。
而且，阿妖也是能够聊天的伙伴。因为自养，故而可控。
这样，孤单的少年，才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
………
果真，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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