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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一视同仁

    两人眉目如画,站在朝阳下,光亮四射中,宛若是从天上下来的天官。

    一个是穿着紫红官袍,周身环绕着五色光亮。

    一个身着蟒袍,脚下仿若祥云迭起。

    两人的样貌都太过出色。

    似乎整个大炎国朝的气运皆在此处。

    兵士们矗立在身后四周。

    此刻也如同天兵天将守护。

    谢玉的精神很好。

    虽然受了伤,但休息了一夜,精气神也恢复了过来。

    昨夜里姜晟抱着她,她在姜晟的怀里睡了一整夜。

    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在男子的怀里相拥而眠。

    那感觉,陌生又是说不出的满足。

    原来她以为自己怎么也得忐忑半夜,结果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姜晟的叹息声,只是那时候她也懒得起身,早晨醒来再看,姜晟也是精神饱满,容光焕发。

    所以她听到的大概是错觉。

    兵士们行礼。

    侧身恭让。

    姜晟谢玉从城门的台梯走下。

    于城门处这条街上,江州城起早的百姓都看到了从城楼上走下的两位。

    紫红官袍当然是谢玉。

    穿着蟒袍的又是哪位皇族?

    有的觉得这位皇族眼熟,待若灵光一闪时,忽的想到了。

    “这不是……”

    后面的话赶紧的捂住。

    不管这位当初在江州城是如何的身份,如今是豫章王,若是公然唤出了豫章王曾经的落魄尴尬,岂不是罪责难逃。

    只是这边捂住了嘴,那边已经有人嘀咕:“怎么觉得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是姜学弟吗?”

    “嘘!”

    谢玉不认得那些人,但看头顶上的标识就知道那些人是江州书院的学子,如今有的已经有了官身,有的还在书院里混日子。

    姜晟在江州时在书院中读过书,自然有人认得。

    姜晟也认了出来,马蹄停落,姜晟唤过身侧的姜十八,低声说了几句,姜十八应诺,不多时姜十八出现在曾经是姜晟同窗的子弟面前。

    姜十八神色恭敬,那些曾经姜晟的同窗子弟们受宠若惊。

    谢玉没有看到这一幕,只看到了姜十八离开。

    谢玉看向姜晟。

    姜晟道:“我说若是有暇便会找他们相聚一番。”

    谢玉颔首:“王爷出身江州,总要在这里找些相熟的人相助才好。”

    “知道了。”姜晟弯了弯唇。

    骑在马背上的两人自然为江州百姓所关注,即便四周护卫铁甲粼粼,也挡不住闻声而来的人们。

    转眼两人身后跟随的百姓已数百。

    知道各处官员赶来,百姓们才渐渐散去。

    而那时姜晟谢玉也已经到了目的所在。

    姜晟曾居住过的三进院落。

    院子里有姜氏的人守着,每日打扫,得知姜晟回来,大门四开恭敬迎接。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石狮子,甚至连门口迎风摇曳的小草都带着几分似曾相识。

    姜晟眼中如莹光划过。

    遂,翻身下马。

    谢玉也下了马。

    她回到江州谢府的时候看到谢府内的一切都觉得熟悉亲切,就更不要说姜晟了。

    这里是姜晟和他的母亲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这里更是姜晟母亲过世,他曾经经历了生死的地方。

    姜晟在门口犹如僵石。

    谢玉在姜晟的身后,呼吸尽可能的放缓。

    她看得到姜晟头顶上的金灿灿,也能感觉到姜晟身上的哀痛。

    “谢兄。”姜晟没有回头。

    “何事?”谢玉问。

    “随我一同进去。”姜晟道。

    “好。”谢玉道。

    姜晟抬脚,迈入院中。

    谢玉紧随其后。

    其他的官员众人没有跟过去,包括亲卫都守在外面。

    原来都只是听说豫章王和谢大人关系匪浅,如今亲眼得证。

    院子里和姜晟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假山,亭台,松柏。

    墙角的桃花因为初春已悄然泛起绿色。

    另一边的亭廊中,石桌石凳圆润如故。

    眼前时光流转,仿佛母亲正在台阶上微笑,父亲和他在场中比划着刀剑,又或者跳转而成母亲给他端过来他最喜欢的茶点,亭廊中父亲正在考教他的诗书。

    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

    可又是清楚的知道再也回不来。

    姜晟的身子渐渐僵硬颤抖,目光也越来越深,深邃的暗不见底。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握住了他的。

    姜晟一怔。

    他想到了此刻跟他站在一起的还有谢玉。

    还有她。

    姜晟反握住谢玉的手。

    姜晟的力气很大,大的让谢玉都感觉到了疼。

    谢玉什么都没说。

    姜晟握着的是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这点儿疼,她还受得住。

    比起此刻姜晟心里的疼,她的这点儿疼又算什么。

    “二弟之前住在哪里?”谢玉问。

    谢玉的话如同甘霖,却又是清明的铜钟震荡在姜晟的耳际。

    二弟?

    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唤他了。

    原来他以为谢玉是兄长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姜晟偏头看向谢玉。

    谢玉看姜晟的眉角就知道他在质疑什么,谢玉正色道:“现在还是比你大,弟弟。”

    姜晟额角跳了下。

    弟弟??

    先前沉重的心境随着谢玉的这两句话消散。

    紧跟着而来的是另一种此起彼伏的荡漾。

    姜晟弯唇,露出灿烂一笑。

    谢玉也扬起嘴角。

    下一刻,姜晟拉着谢玉直奔中庭旁的偏院,推开其中一扇门进去。

    房门打开,里面还有淡淡的檀香味。

    谢玉还没来得及打量屋子的布置,姜晟就把她压到了门上。

    熟悉的气息,是昨儿晚上让她神魂颠倒的由来。

    只是此刻没有了昨儿的温柔小心,全然强势霸道的侵占她的气息,她的呼吸。

    压着她的力道也紧,恨不得两个人揉成一个。

    谢玉骨子里终究还是女子,身子自然而然的泛软,原本推拒在他身前的手也不自觉地揽上他的脖颈。

    原来姜晟靠近她的时候,他身上的气息就让她着迷喜欢。

    现在谢玉更是沉迷。

    揽着他脖颈的手用力,更觉得这样的亲近只像是羽毛浅浅的撩拨。

    呼吸变得急促。

    唇齿间也开始回击。

    就在这个时候,姜晟推开她,低眉看着谢玉泛红的面颊。

    “谁是弟弟?”姜晟问。

    谢玉听到了姜晟的质问,可姜晟的唇红的鲜艳,直勾勾的让人垂涎。

    “你。”谢玉道。

    “……”

    姜晟微笑,松开谢玉退后。

    谢玉忙拉住姜晟,道:“谢留,谢留是弟弟。”

    “还有别人吗?”姜晟问。

    “没有,只有他。”谢玉道。

    “……”

    姜晟扬眉,再度拥住谢玉,低头吻上。

    这次,温柔缠绵。

    比昨夜还要勾人心神。

    谢玉更软。

    想要的也更多。

    只是很快,姜晟又停下。

    谢玉不满。

    但姜晟紧紧的压着她,喉咙里也闷哼了声。

    男子女子的体态之差瞬息间一清二楚。

    和昨夜仿若相似。

    ……谢玉没动。

    姜晟也没动。

    应该是不停不行了。

    许久,姜晟总算是松开了她。

    只是握着谢玉的手还是没有松,拉着她走向屋子里唯一的床边。

    “我之前就住在这里。”姜晟说着,拉着谢玉坐到了床上。

    原来这里就是姜晟住了多年的屋子。

    她还以为姜晟是迫不及待了呢~

    “卯时晨练会在那边的桌前看书习字,辰时看书,申时写论,下棋,戌时作画,亥时洗漱安眠。”

    随着姜晟的话,谢玉看向这屋中摆着的桌椅,琴棋,好像看到姜晟年少时勤奋刻苦的身影。

    那时的姜晟定然比现在的姜晟更漂亮。

    一时间,谢玉身下坐着的床也暖的厉害。

    情潮还没有散去,现在她所坐的床又是姜晟日夜所眠,现在长大的姜晟又在她眼前。

    他这叫引狼入室吧?

    她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谢玉抬眸,眼中薄光粼粼,情浓的几乎要滴出来。

    姜晟正好看到谢玉的目光,呼吸徒然一窒。

    胸膛快速的起伏了起来。

    谢玉嘴角扬起。

    这正是时候!

    谢玉正要倾身过去,姜晟倏地握住谢玉的双手。

    谢玉:“……”

    “我心悦你。”姜晟道。

    谢玉点头:“我知。”

    “我想为你的男人。”姜晟道。

    他的眼中幽深如暗,面容上的锋芒只让谢玉的喉咙滚动。

    谢玉口中的“弟弟”本就是说着玩儿的,称呼“二弟”,多少也有着占便宜的想法。

    姜晟是来日的皇帝,自以为“兄长”的日子也没多久。

    后来又是知道了姜晟心意,姜晟也知道了她是女子。

    再后来的几次亲密,偶尔在梦里,谢玉也会羞耻的醒来。

    原来她以为她是男子,现在她是女子。

    姜晟正就男子,现在他又说想要成为她的男人。

    梦里头他早就是了,可也只是梦。

    现在他亲口说。

    “我知。”谢玉道,她的声音轻轻的颤,因为心跳已经在喉咙里,就要跳出来。

    “我意欲敬你爱你,执手一生。”姜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谢玉瞳孔震动。

    她不懂这首词的意思,谢玉懂。

    这是在说新娘,这是在说喜庆。

    所以他是想要娶她不成?

    谢玉怔怔的看着姜晟。

    姜晟握着谢玉的手更紧。

    “原来我以为父亲母亲和书院中其他子弟的父母没有不同,举案齐眉,梁孟相敬,夫唱妇随,只是父亲常年在外经商而已,直到母亲过世,我才知道父亲还有子嗣;我也曾想若是母亲尚在该有多好,可后来回想母亲在世时时常独坐亭廊,看着我似有哀怨,我才想到即便母亲活着,即便父亲再垂爱母亲,我也总还是要回转王府,入皇室玉蝶。”

    “自来嫡庶有别,我本不欲争抢,只是想为父亲略尽绵力,可终究事与愿违,为了活着,我不得不争,不得不抢。”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不想重蹈覆辙。”

    “谢氏女,你记得,我要你为我妻,你子为我子,你女为我女。”

    姜晟字句铿锵,声声震荡心肺,脑颅天灵盖只像是被人拆下来又装上的混混沌沌。

    直到谢玉看到谢府的门楣在眼前,谢伍管事,嬷嬷忧心的看着她,她才恍惚的回神。

    姜晟是说的什么!哪里有这么容易的!!

    当时她也这么问了,姜晟说,既然知道不去做的后果是什么,那就必须要去做,如果父王因为是藩属王爷做不到,那他就不止要做王爷。

    姜晟的心思在她的面前毫不遮掩。

    她当然欢喜,这是她原本就认定的结果。

    姜晟会是大炎的皇帝。

    可姜晟是姜晟,她是她。

    自从王宛如过世之后,除了姜晟,她再也没有见过第二个金框。

    她头顶上也还是蓝汪汪。

    她不是注定的妻。

    他和她也该是没有结果的。

    所以既然动了情,彼此喜欢也就够了,甚至她都心生了偷个孩子,继承江州谢氏的想法。

    可姜晟要去做,她能眼巴巴的看着?

    不,不行。

    既然有“人定胜天”,那就只有“竭尽全力”“死而无憾”了。

    转眼间谢玉周身气势陡升,已又是昨夜里离开谢府时的成竹在胸之意。

    “击鼓吧。”谢玉道。

    “是。”谢伍嬷嬷领命。

    谢玉抬头看着谢府上空的天色,嘴角扬起。

    昨夜闹的那么大,总该有个结果。

    姜晟是豫章王,镇压下城外的兵士,但谢玉才是江州最大的地方官。

    就在姜晟谢玉往姜晟曾经所居的居所去的时候,姜晟麾下的兵马已经在谢玉身边亲卫的引领下前往昨夜里谢玉公然点名的几位官员的府邸中,抄家。

    有欢喜雀跃,青天犹在。

    有悲呼冤枉,奸佞当道。

    然后时不到午时,衙门有百姓击鼓告状。

    草菅人命,盗取官田,戏杀,虏获民女,盗铸钱等等。

    有的是被抄家的官员家里头所为,有的是自以为不曾露出马脚的官员家里头所为,也有的是根本没参合到昨夜里那场乱事的官员家里头所为。

    豪门大户,奴仆众多,即便为官者清洁廉明,又有几个能保证下面的奴仆都是一样的谦逊?狗仗人势者,数不胜数。

    即便是江州谢氏,也有。

    只是民不举官不究。

    这次,却是连江州谢氏也被百姓举了。

    这是谢玉所令。

    不是为了混肴视听,而是要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