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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起故人

    转眼便到了东阳师兄生辰,自是归家之日在即。外面似来了些许宾客,我换了一套新做的鹅黄色衣裙便出了房门。

    师兄今日便是特地梳妆了,高高束起的发丝,显露出些许英雄气概。“师兄!”我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礼盒递了过去,师兄自幼习得一手好字,前些日子便为他备下生辰礼物。

    “月儿送的礼物我可要好好看看了,”师兄满脸笑意的打开礼盒。

    “这可是红丝砚?”我方才注意到旁边的墨衣男子。这便是那日我在上元节遇险救我于危难之间的白衣男子,“看来东阳兄的师妹大手笔。”

    “弘文兄谬赞了,这是柳太医的女儿柳瑾月,”东阳师兄转头望向我:“月儿,这是弘文兄,贵姓朱,你便了唤他朱公子。”凑过我耳边压低声音道:“这可是当今太子殿下。”

    “朱公子,”我行个礼,心中明了,那日便在城墙上也见到了他,浅浅一笑:“朱公子可是那日救月儿的人?”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月儿小姐可真是倾国倾城啊。”我抬头望见他那双戏谑的眼睛:“那日事不过举手之劳。”

    “哦?那日可是弘文兄救了月儿,那今日可要多敬弘文兄几杯了!”东阳师兄拉着客人往大堂走去。

    “月儿!月儿!”黎熙又大吵大闹的跑了过来:“我方才瞧见前厅的吃食,都是你爱吃的菜色,快快同我一道去前厅吧。”

    方才还嫌黎熙吵,现在一听吃食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同黎熙去前厅。

    上座只管低头吃菜,黎熙倒是不停地给我布菜。隔座的妇人们一直在不停地说道哪家的姑娘贤惠哪家的公子有前途。东阳师兄同他父亲在一桌一桌的敬酒。

    用有一双眼睛盯得我不舒服,我直觉望去,望见太子瞧着我傻乐,不禁有些不爽。那桌男子都是东阳师兄志同道合的友人。

    “月儿,”东阳师兄跑到我们这桌:“宴后便来花园,友人们吟诗作对,月儿见地不凡便一同来瞧瞧。”

    我点点头又低头吃饭,想逃避太子的视线恨不得把头都埋进碗里。黎熙只道笑话我:“慢些吃,我便也不会与你争。”

    宴后,听闻东阳兄的友人们在花园兄吟诗作对,虽说男女不便,我还是好奇想去听听长安文人骚客的满腹经伦。

    “这鹅黄色的衣衫竟硬生生将这满园春色比了下去。”才入院子便听到一道玩笑声,见一紫衣公子正在提墨做画:“见着气派莫非是东阳兄的师妹月儿小姐?”

    “月儿见过各位公子,月儿听闻各位才高八斗,特来讨教一番。”我走上前盈盈一拜:“公子可是在做那嘉湖山水的画?早听闻嘉湖山水天地间少有,却未曾见着,今日便在这画中开了眼界。”

    朱公子邪魅一笑:“听闻月儿姑娘习得一笔簪书小楷,不去在这画上留下墨宝?”

    紫衣公子听闻,连忙附和:“佳人提词,定是我林某人的荣幸啊!”

    我面上一晒,东阳师兄连忙同我解释:“师妹能歌善舞吟诗作对样样能行,唯独这字是不能献丑。”

    “哦?”朱公子轻摇纸扇,又起了什么坏主意:“不如为这满园春色奏上一曲,你我二人合奏一曲?”

    绿竹奉上我的绿漪,琴身放平,玉指轻抚,悠扬的琴声飘荡在园子上空。朱公子拿出玉萧同我合奏,倒是让我忆起一些过往。

    前几年倒也是孩童,心智不熟,玩性大开。独自一人前往紫竹山采药,爹爹交于的作业便缺少那几位药。

    “啊——”一声尖叫划破天空,地上的男孩同我一般大小,脸上略微显稚嫩,却看不清五官。衣服褴褛,身上多处伤口:“救我!”便昏了过去。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匹野狼的尸体。

    将这人拖进旁边的山洞可费了我好大一翻功夫,气喘吁吁的把这人放到草堆上。随身的草药为他扎上,防野兽的草药撒在了山洞门口。想着做完这些便可归家,爹爹和母亲虽出了远门,我深夜未归,东阳师兄和黎熙必会担忧。

    望了一眼生死未卜的人便放心不下,此番扔下他必定九死一生。医者仁心,便留下来照料。

    转眼男孩苏醒,眼里竟是警惕。“你别怕,是我救了你。”借着灯火见到男孩的眼里炯炯有神,倒是个坚毅的男孩:“你小小年纪为何在这深山老林中?”男孩未答,外面天色渐黑下起了狂风暴雨。

    我缩在角落未言,有些害怕这闪电的夜晚。男孩起半身望着我:“可是害怕?”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莫怕,有人来救我们的。”他拿出玉萧吹起了高山流水。

    莫非?“当……”倒是我弹错了音。抬头望见朱公子的眼,他的眼确实要将我深深的望了进去。

    “月儿献丑了。”我朝众人盈盈一拜。“月儿小姐弹得一曲好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林公子倒是拍手叫绝。

    “高山流水遇知音。”朱公子朝我伏了伏身。

    “不知月儿小姐可有婚配?”旁边的一华服公子唐突道。这华服公子一身气派,兴许是个王公贵族。

    “月儿婚配自是听父母做主,各位可就别打趣我这师妹了。”黎熙从后院踏进来,黎熙虽平日不太靠谱,今日却替我解围。

    “那有机会我定要去那玉雪山拜拜柳太医了,”林公子望向我的眼神让我深感不适。

    众人起哄打趣林公子,我没瞧见朱公子变阴冷的神情,也没有瞧见华服公子握紧茶杯的手。

    天色渐晚,众人散去。师兄生辰一过,我们归家的事情有提上的日程。备上给爹爹母亲准备的礼物,自是不日要归家。东阳师兄同家里去了封书信,免得爹爹母亲他们担心。

    “星一,去查查柳瑾月可有婚配?”夜深,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男子画中的窈窕女子上。

    那年他十来岁,在秋季围猎场上父皇讨论起那山中的狼王,他便带了一只匕首孤身上了山。与那狼王撕战,但也时候狠角色,将那狼王杀了,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昏倒在山谷中,本以为荒无人烟要葬身此处了。

    她出现了,稚气未脱的女童,背着药篮子躲在他面前。“救我!”醒来她还在他身边,从未有人这样靠近过他。他拿出母亲的遗物也是他从不离身的玉萧为她吹了一首高山流水。

    不到三更天,她家兄长便寻她将她接了去。本以为从此再无缘相见了,未曾想在长安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