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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红山议会

    大悲寺中几个智字辈的人,都在院子中等着。

    “师兄,他靠不靠谱啊?”

    智蕴最是焦急,来回走动,不是的开口,问着智通。

    “师叔如今的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智通说完,智空也是点头,欢喜佛的病他都没有任何办法,如今宁不凡愿意出手,让他试一试又有何妨。

    智净站在三个师兄的后面,一直注视着屋内的动静。

    屋内宁不凡,正在运功将欢喜佛催醒。对方是心病,需要的给他一个希望,一个可能的希望。

    “啊!”

    欢喜佛终于醒了过来。

    人的身体最是奇妙,就算是心存死志,但身体内若是涌入他人内劲,自身的内劲就会集结起来,共同抵抗。这不需要人的意志来操纵,似乎是身体的本能,是内劲的使命。

    “我还活着?”

    欢喜佛醒过来的第一句话。

    “你活着,而且还要活好久。”

    “还是死了的好。”

    欢喜佛再次闭眼,似乎又要沉睡过去。

    “你不想报仇?”

    “拿什么报仇?”

    “这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若是死了,这大悲寺报仇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宁不凡说着,注意着欢喜佛的表情。

    “莫说现在的大悲寺,就是之前的大悲寺,也不曾有实力与朝廷对抗。”

    “那你可知当年我圣教败退,境况又是何等模样?”

    欢喜佛不语,他心里明白,当年的魔教被朝廷与扬州武林众门派共同追缴,虽然没能斩草除根,但是魔教九成九的实力都被消灭。

    “看来是你是清楚的,当时我圣教就连你们现在都不如。但我仍然可以坚持,仍然可以卷土重来。”

    “我如今已经八十有余,哪里还能等的了。”

    宁不凡一笑:“不需要等,只要与我一道,现在就可以报仇。”

    欢喜佛噌的一声坐了起来,他双眼睁得很大,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犹豫踟蹰。

    “怎么?欢喜佛死斗不惧,难道却怕与我合谋?”

    是了,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值得犹豫的?

    “我什么时候能报仇?”

    “随时,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要养好身体。”

    ...

    红山教。

    “师傅,您这是要去哪啊?”

    陈材问着自己师傅,往日这个时候,都是师傅知道自己武功的时候。今日里他刚来,就看到自己师傅急匆匆的往外走。

    “哎,今日我怕是没时间来教你了,若是有什么疑问,你可以找你大师兄,让他给你指导一番。”

    长孙谷说完,继续急匆匆的走。陈材看师傅这去向,应当是要和其他几位长老,在掌门哪里议事。

    陈材猜的不错,长孙谷到的时候,其他几位长老已经在等他了。

    “既然都来了,就开始吧!”

    慕容无咎最先开口,他来的最早,此刻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当然,他毕竟不是掌门,他的话也只能是个提议,最终洪涛开口,才算正式开始。

    “好,开始。”

    洪涛说完,就闭上了嘴,等着其他几位长老发表意见。他这个掌门,更多的时候是听,而不是说。但是听的人,却是做着最后的决定。

    “大家也都知道,我们今天要讨论什么吧!”

    慕容无咎问着其他几人,这些人纷纷点头。唯有白苍鹰嬉笑一声:“早就知道了,你还多此一问做什么。”

    “哼,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慕容无咎冷哼一声,而后继续:“现如今监察司已经是骑在咱们脖子上了,我们红山教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白苍鹰又是一笑:“慕容啊!别把话说的这么危言耸听,监察司不过是将手伸向了九仙山,还没有敢于动我红山教呢。”

    慕容无咎重重一拍桌子:“难道九仙山还不够?那可是我们的弟子建立的门派,难道非要监察司将刀驾到你的脖子上,才算对我红山教出手不成?”

    对比慕容无咎的愤怒,白苍鹰依旧挂着笑脸,不够此刻的笑已经显得冰冷:“那九仙山终归不是我红山教,而且那些弟子都是违了教规,被我们开逐出去的,监察司对他们动手,怎么就成了对我们红山教动手了?”

    九仙山,不同于一般的门派,有着众多的弟子,和传承。他们只有九个人,而且都是原来红山教的弟子,因为种种原因被红山教驱逐出教。这九人后来联合到了一起,占据九仙山,手下虽然没有什么人,但是这九人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他们九人功力最高的有着道境的实力,最低的也有化境实力。

    虽然这九人是被驱逐出红山教的,但是九人对红山教都心存感恩,占据九仙山后,也时常与红山教中的人来往,荆州其他门派也都清楚,这九仙山就是红山教的一个头前兵。

    不过,红山教内部对于九仙山却是不那么认同,尤其是高层。毕竟这些弟子都是被驱逐而出的,他们现在的作为不过是存身的一种选择。

    “行了,你们两个不要为这事争论了。”

    洪波劝阻着,他是洪涛的弟弟,性格温和的他,平日里也经常做一些老好人的事情。眼看着这两位越吵越凶,赶紧开了口。

    “非是我要吵,这九仙山虽然不是我红山教附庸,但荆州人哪个不知道,他们和我们的关系。如今监察司对九仙山动手,我们若还是坐视不理,岂不让人笑话。”

    慕容无咎说着自己的想法。

    “哼,你若是要助九仙山,我不拦着,我只问你,我们红山教何时说过九仙山是我们的附庸。我们又何事承认过九仙山的门派地位?”

    白苍鹰又是一问,他这一问让慕容无咎无法回答。

    九仙山虽然是个荆州江湖实力,但是红山教只会承认那些有着正统传承的门派,而九仙山显然不是这种存在,因为他们的传承来自红山教。而且红山教之前也并未公开承认过九仙山这个“附庸”地位。

    “那有如何?难道我们眼看着这些弟子被监察司欺辱不成?”

    慕容无咎不正面回答白苍鹰的问题。

    “哼,不过是些驱逐出去的垃圾,哪里值得我红山教出手。”

    洪波一看,这次吵得更加厉害了,赶紧继续开口劝阻:“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歇歇,听听其他人怎么说吧!”

    这两人都是一声哼,但都没有继续争论。显然洪波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监察司如今在荆州,已经有些燎原之势。不知掌门那里可得到了其他州郡大派的响应?”

    长孙谷问着洪涛,洪涛听完轻轻摇头。

    早在监察司刚刚进入荆州的时候,洪涛就已经向其他州郡的大派发出了消息,希望他们能够联合起来,共同抵制朝廷的这个做法。这些门派都是大派,首脑之人,也不是那种没有远见的。不过另洪涛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其他州郡,居然没有一个答应他的。难道这些人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既然这些门派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那就在朝廷中给与一定的压力。红山教是大派,他们很多弟子在红山教学成之后,进入了朝廷,为武朝效力。

    洪涛联系了许多弟子,让他们在朝廷中为红山教说情,让朝廷停止监察司在荆州的动作。这些弟子非常努力的在做,不过毕竟有些孤掌难鸣,之前荆州的事情刚刚爆发的时候,其他门派在朝中的弟子,纷纷联名上书。但是如今,却是没了这个举动。让红山教的这些弟子,显得人单势孤。

    洪涛清楚,这些门派可能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但是自己却是不知道。想来肯定是将红山教卖了个彻底。

    面对这样的处境,洪涛并没有慌乱。红山教毕竟是红山教,有着强大的实力,就算是朝廷要动红山教,那也需要一个像样的借口。而且朝廷也得掂量掂量,红山教如果拼死反抗,朝廷要承受多少损失。

    今日讨论的,其实是红山教的底线在哪里,到了什么地方,就要寸步不让了。

    慕容无咎是主战的,他对监察司十分痛恨,认为这是朝廷的一条毒计。如果红山教不能第一时间反抗,就会陷入被动。

    白苍鹰却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朝廷现在的动作,都是在收拢一些小门派,根本没有动到红山教的一分一毫。红山教如果冒然出击,反而是落入了朝廷的算计,让朝廷有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此刻长孙谷看到掌门人轻轻摇头,心里也明白了这个摇头的含义。

    “如此看来,我们红山教确实应当做好准备了。”

    长孙谷此话说出,内心已经做了最坏打算。不过对于眼下事件,确实为说任何结论。

    “长孙,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现在就要和监察司对抗不成?”

    白苍鹰误会了长孙谷的意思,他这边刚刚说完,另一边的慕容无咎哈哈大笑:“白苍鹰,你是怕了吧,若是惜命,不如就在你那院子里种种菜,将这长老的位子交出来。”

    白苍鹰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当即就要还口,却是被一旁的洪波再次拦住。

    “行了,二位,长孙长老直说做好准备,放着监察司打我们红山教的主意。”

    而此刻洪涛也是咳嗽一声,问着在座却始终未开金口的那名长老。

    “刘长老,你可有这么高见?”

    刘洗缓缓开口:“我没有什么高见,几位师兄师弟争论的够多,说的也够多的了。我这里就不添乱了。”

    没有主意,不过这样到是给争论的两人一个定心丸,至少对方没有得到更多人的声援。两人还是势均力敌的。

    白苍鹰听完刘洗的话后,再次开口:“要我说,咱们不如静观其变,反正不过是个九仙山,若是我们现在冒然出手,一来没有充足准备,二来也名不正言不顺,反倒是给朝廷留下把柄借口。”

    慕容无咎紧随其后:“哪里还能再让步,一让再让,我们后面还能让多少。虽然朝廷比我们要强大的多,但是要啃下我们,他也得掉块肉。反而说一再的忍让,会让我们失了先机。”

    两人态度明确,其他几人没什么主意。最终这个主意还得掌门洪涛来拿捏。

    “九仙山先不管,但是我们那些重要的附庸门派,不能有丝毫让步。”

    洪涛的话,划出了一条明确的线。慕容还想再开口,却是被洪波打断:“行了,掌门已经下令,大家也都回去,将手头的事情好好安排,随时准备之后要面对的困难。”

    白苍鹰冲着慕容无咎眉毛一挑,而后第一个离去。之后是刘洗,他向其他几位长老和掌门一一告辞,而后缓步离去。

    慕容无咎还想再说两句,不过洪涛确实率先起身,没有理会。

    洪波也随即离去,只留下了慕容无咎和长孙谷两人。

    “长孙,那九仙山可是有你的弟子啊!”

    长孙谷开口回道:“不错,也有你的弟子,也有掌门的弟子。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底线在哪里,我们就守好自己的底线,不能因为一己私情,而乱了红山教的阵脚。”

    慕容无咎听完,叹了口气,长孙的这番道理他也不是不知道,不过慕容无咎本人确实重感情,他那弟子当年因误杀一位江湖名宿,遭到门派驱逐。那位名宿不过是名气大,实际的实力着实可怜。慕容无咎之前曾与这人有过几次会面,期间更是相互争论,闹得很不愉快。这也似的这位名宿对慕容无咎怀恨在心,处处败坏慕容无咎。当自己这位弟子在外走动的时候,听到了这些话气愤异常,自然是要找这始作俑者,让其收回这些胡言乱语。可是这人仗着自己名声,仗着自己的一位弟子在朝为官,不仅不听劝阻,反而变本加厉。这让慕容无咎的弟子忍无可忍,出手将这所为的名宿,一剑刺死。

    当年慕容无咎就曾多次求情,希望门派能够网开一面,不过红山教什么都好。但是规矩太严,而且这规矩死板,丝毫不容更改。那弟子最终只能离去,但是他对红山教确实毫无怨恨,每次路过都要来看看他这个做师傅的。但是如今,自己这弟子有难,自己却是无能为力,这让慕容无咎,十分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