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又减一人
女孩子们和他们商量好，今晚到上面的楼层一起看看。时针渐渐往七靠近，她们不敢久待，很快回去了。
食不知味地解决完一顿惯例由男服务生送来的晚餐，忽视掉对方愈发怪异的笑容，陈衡把他那张床的另一条床腿拆了，掂了掂，连着原来那个一起带上。
戚向晚坐在昏睡不醒足有一天一夜的眼镜男身旁，一手托着另一手肘，手指点着下巴，神色莫名。
两只短床腿摸上去很多短刺，陈衡举起来试着挥了挥，不太满意，只能勉强用着。
他看过来，小声问：“我们离开之后，年哥怎么办？”
总不能就让人留在原地吧？
虽说他的情况本就凶多吉少，但万一他们走后，人还能醒过来，一睁眼，一个人对上那些怪物……
戚向晚心里点头，这倒是个问题。
等等……
床上的人，手指好像动了一下？
陈衡也看到了。
仍是肉色的手指，透明的指甲在他们眼皮底下几毫米、一厘米……越来越细长，越长越尖锐，指甲颜色渐渐变得明晰，点点白斑浮现出来，最终由透明转为同墙壁如出一辙的苍白。
这种怪力乱神的场景，无论看多少次也很难习惯。陈衡倒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心里给自己打气，强迫自己脚步定住。
再看旁边的人，果然，站在离眼镜男最近的戚向晚神情半分未变，眼神镇静，像是看待普通事物那样面对这一变化。
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为所动。
年若睡着时，没有摘下他的眼镜。
第一晚他们以为他是太困了，没来得及摘，现在陈衡一回想：莫非那时候，某个躲藏在暗处的怪物，已经对他下手了？
竟然连大佬也没发觉……
之所以没有在那时候杀掉他，是被什么其他的事情给绊住了？
现在，那个怪物来收取他的性命了吗？
房间还没来得及开灯，借着黄昏，戚向晚回头看房门。
……外面没有人？
一点声响将他的注意力引了回来。
衣物布料与床单的细微摩擦声。
床上的男人手指动了，紧跟着是两只手臂，皮下神经剧烈抽搐，皮表血管一根根凸出来，细蛇般浮动，连带原来安稳平静的睡姿被破坏。
他的脸上平静到极点。
整具身体却像是患了某种无法镇定下来的疾病，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脱离床铺。
戚向晚适时后退一步，避开他抖得掉在地上的两只脚。
反应这么大？
戚向晚稍有疑惑，遂去看年若的眼睛。
紧闭的双眼，嘴角带笑，平静、幸福的笑。
那双腿一触地板反而变得正常许多，能够撑起他的整具身体，让他站了起来。
戚向晚有点感兴趣他的下一步动作，于是，他很有礼貌地侧身让开一个身位，使对方能够顺利地下床，迈开脚步，一步又一步缓慢地走向房间门。
被人操纵了？
不对，状态不对。
戚向晚往左半步，换个角度看。
对方的胸口不再起伏。
……原来是这样吗。
那接下来，他要去哪里？
“年、年哥！？”陈衡没忍住惊呼道。
沉浸在不知名美梦中的年若恍若未闻，直往外面方向走，走得很稳，仿佛刚才那样的全身剧烈抽搐全是幻觉。
闭上眼睛，他也能找到位置，开门关门动作利索，循着指引自己道路的方向走去。
他出门时，脸上的表情甚至有着令戚向晚熟悉的几分虔诚。
朝着指引内心的光亮不回头地前进，仰头，神情虔诚温顺，眉眼隐藏着十足的狂热。
……像狂信徒一样。
想起了一个对彼此仇恨值都不低的故人，条件反射，差点把异能用出来。
戚向晚眉心一跳，还好忍住了。
他久违地打开直播间。
【您参与的副本人数已更新：7/18】
果然。
印证了一个并不值得高兴的猜想。
【来，跟着我唱，夜晚比白天更精彩~】
【……那个男的表情，有那味了，差点以为黎信也在这儿……】
【低配黎信？黎信就喜欢养蛊，致力于把副本内所有怪和玩家都变成自己的信徒，离奇的是，他还真办得到。】
【所以那个眼镜男到现在才死？大帅哥，可惜了，偶像派好苗子。】
【前面的你在想啥……哪个偶像派不是有脸有实力？这种地方，单纯的小白脸小美女可混不下去。】
年若那样子，是要去找哪个怪物吗？
陈衡没注意直播间，眼下念及这一点，心里不免打退堂鼓。
纠结好一会儿。
他又拾起两条粗糙的木棍。
是，这是一个逃生游戏，每个人都朝不保夕，一觉睡下去见不到明天。
应该保全自己，应该警惕他人，朋友比不过利益，同伴胜不过自私……
但如果、如果那人有救呢？
手心不争气地出冷汗，他用衣服擦干，又抹了把脸，再抬头，露出一双信念坚定的眼睛。
如果能救，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他刚做好思想工作，想询问同伙人的意愿，却见对方已经跟在年若身后转身出门，随手披上风衣，体贴地带上门把。
……好吧，他的同伴没有一丁点儿犹豫。
陈衡心情复杂。
话说回来，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年若辨认方向的方法未知，他走得并不快，戚向晚饭后散步似的，闲闲地跟在后方，隔着一小段距离。
陈衡三两步跑出来，赶上后逐步慢下来。
他们跟了年若一路，一直跟着他上五楼，直到两人远远地目送他走进502。
502的隔壁就是他们的暂时队友们，如果女生们在房间里，那应该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要通知她们一起吗？
陈衡有些犹豫。
不……
万一前面的危险超出预料，叫上她们反而会害了对方。
陈衡和戚向晚对视一眼，想到一块去了。
后者稍一点头，未被衣袖遮住的半截手腕一点点染上灰白，控制好程度，短时间内达到了高密度巨石般的坚硬，和，比先前遇到的所有女尸都要强大的力量。
部分【恶灵化】。
“嘭——”
二人侧身齐齐猛地一撞，一下就把门锁撞坏了。
两个人的力气哪有那么大，陈衡一想便知，一定是大佬的某个技能。
里面昏暗的灯光散落到走廊外，隐约可见空气中游动的颗粒尘埃。
站在走廊，能清晰听见房间内挂钟秒针走动的嗒嗒声。
眼前的画面让他们一瞬失语。
食不知味地解决完一顿惯例由男服务生送来的晚餐，忽视掉对方愈发怪异的笑容，陈衡把他那张床的另一条床腿拆了，掂了掂，连着原来那个一起带上。
戚向晚坐在昏睡不醒足有一天一夜的眼镜男身旁，一手托着另一手肘，手指点着下巴，神色莫名。
两只短床腿摸上去很多短刺，陈衡举起来试着挥了挥，不太满意，只能勉强用着。
他看过来，小声问：“我们离开之后，年哥怎么办？”
总不能就让人留在原地吧？
虽说他的情况本就凶多吉少，但万一他们走后，人还能醒过来，一睁眼，一个人对上那些怪物……
戚向晚心里点头，这倒是个问题。
等等……
床上的人，手指好像动了一下？
陈衡也看到了。
仍是肉色的手指，透明的指甲在他们眼皮底下几毫米、一厘米……越来越细长，越长越尖锐，指甲颜色渐渐变得明晰，点点白斑浮现出来，最终由透明转为同墙壁如出一辙的苍白。
这种怪力乱神的场景，无论看多少次也很难习惯。陈衡倒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心里给自己打气，强迫自己脚步定住。
再看旁边的人，果然，站在离眼镜男最近的戚向晚神情半分未变，眼神镇静，像是看待普通事物那样面对这一变化。
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为所动。
年若睡着时，没有摘下他的眼镜。
第一晚他们以为他是太困了，没来得及摘，现在陈衡一回想：莫非那时候，某个躲藏在暗处的怪物，已经对他下手了？
竟然连大佬也没发觉……
之所以没有在那时候杀掉他，是被什么其他的事情给绊住了？
现在，那个怪物来收取他的性命了吗？
房间还没来得及开灯，借着黄昏，戚向晚回头看房门。
……外面没有人？
一点声响将他的注意力引了回来。
衣物布料与床单的细微摩擦声。
床上的男人手指动了，紧跟着是两只手臂，皮下神经剧烈抽搐，皮表血管一根根凸出来，细蛇般浮动，连带原来安稳平静的睡姿被破坏。
他的脸上平静到极点。
整具身体却像是患了某种无法镇定下来的疾病，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脱离床铺。
戚向晚适时后退一步，避开他抖得掉在地上的两只脚。
反应这么大？
戚向晚稍有疑惑，遂去看年若的眼睛。
紧闭的双眼，嘴角带笑，平静、幸福的笑。
那双腿一触地板反而变得正常许多，能够撑起他的整具身体，让他站了起来。
戚向晚有点感兴趣他的下一步动作，于是，他很有礼貌地侧身让开一个身位，使对方能够顺利地下床，迈开脚步，一步又一步缓慢地走向房间门。
被人操纵了？
不对，状态不对。
戚向晚往左半步，换个角度看。
对方的胸口不再起伏。
……原来是这样吗。
那接下来，他要去哪里？
“年、年哥！？”陈衡没忍住惊呼道。
沉浸在不知名美梦中的年若恍若未闻，直往外面方向走，走得很稳，仿佛刚才那样的全身剧烈抽搐全是幻觉。
闭上眼睛，他也能找到位置，开门关门动作利索，循着指引自己道路的方向走去。
他出门时，脸上的表情甚至有着令戚向晚熟悉的几分虔诚。
朝着指引内心的光亮不回头地前进，仰头，神情虔诚温顺，眉眼隐藏着十足的狂热。
……像狂信徒一样。
想起了一个对彼此仇恨值都不低的故人，条件反射，差点把异能用出来。
戚向晚眉心一跳，还好忍住了。
他久违地打开直播间。
【您参与的副本人数已更新：7/18】
果然。
印证了一个并不值得高兴的猜想。
【来，跟着我唱，夜晚比白天更精彩~】
【……那个男的表情，有那味了，差点以为黎信也在这儿……】
【低配黎信？黎信就喜欢养蛊，致力于把副本内所有怪和玩家都变成自己的信徒，离奇的是，他还真办得到。】
【所以那个眼镜男到现在才死？大帅哥，可惜了，偶像派好苗子。】
【前面的你在想啥……哪个偶像派不是有脸有实力？这种地方，单纯的小白脸小美女可混不下去。】
年若那样子，是要去找哪个怪物吗？
陈衡没注意直播间，眼下念及这一点，心里不免打退堂鼓。
纠结好一会儿。
他又拾起两条粗糙的木棍。
是，这是一个逃生游戏，每个人都朝不保夕，一觉睡下去见不到明天。
应该保全自己，应该警惕他人，朋友比不过利益，同伴胜不过自私……
但如果、如果那人有救呢？
手心不争气地出冷汗，他用衣服擦干，又抹了把脸，再抬头，露出一双信念坚定的眼睛。
如果能救，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他刚做好思想工作，想询问同伙人的意愿，却见对方已经跟在年若身后转身出门，随手披上风衣，体贴地带上门把。
……好吧，他的同伴没有一丁点儿犹豫。
陈衡心情复杂。
话说回来，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年若辨认方向的方法未知，他走得并不快，戚向晚饭后散步似的，闲闲地跟在后方，隔着一小段距离。
陈衡三两步跑出来，赶上后逐步慢下来。
他们跟了年若一路，一直跟着他上五楼，直到两人远远地目送他走进502。
502的隔壁就是他们的暂时队友们，如果女生们在房间里，那应该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要通知她们一起吗？
陈衡有些犹豫。
不……
万一前面的危险超出预料，叫上她们反而会害了对方。
陈衡和戚向晚对视一眼，想到一块去了。
后者稍一点头，未被衣袖遮住的半截手腕一点点染上灰白，控制好程度，短时间内达到了高密度巨石般的坚硬，和，比先前遇到的所有女尸都要强大的力量。
部分【恶灵化】。
“嘭——”
二人侧身齐齐猛地一撞，一下就把门锁撞坏了。
两个人的力气哪有那么大，陈衡一想便知，一定是大佬的某个技能。
里面昏暗的灯光散落到走廊外，隐约可见空气中游动的颗粒尘埃。
站在走廊，能清晰听见房间内挂钟秒针走动的嗒嗒声。
眼前的画面让他们一瞬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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