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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沿着两边栽种的绿树,围绕着中间一条平坦的青砖路展开,余承钰到了衙门大厅内里。

    一眼望去,偌大公堂内,只有曹义一人稳当坐在公案桌上,右手还在执笔写着什么。

    余承钰到了公堂里,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先问候一声:“曹大人。”

    曹义在写的正是有关邺城失踪案的记录,双眼聚神于纸上,虽是低下头,但来了人还是可以察觉得到,听声音,是余承钰没错了。

    曹义将细毛笔放在了砚台上,面前的文书尚未墨干,他没有收起,等到过了阵风将那纸上字吹嵌在纸上,他再折起来。

    放下了笔墨,曹义坐在矮椅上也写了好久的字,直到余承钰来了,他才想不去忙活手中事了。

    不知曹义是在想什么,久久没应自己,余承钰站在下面再唤一声:“曹大人……?”

    这把他叫来的人是沈执,可沈执与曹义又是多年义交,难不成沈执刚才告诉他的事儿,曹义如此淡定不想理会人,难道不知道?

    等到纸上的墨水看起来那样水润光泽,曹义将它细细地折了几道,放在了一旁的书里压着。

    曹义双手一甩衣袖,整个人从矮椅上起了来,双手背后走向余承钰。

    除去外面守着的,公堂内只有他二人。

    就离余承钰还有两三步的距离,曹义停了下来,眼神微睨向余承钰,“余公子久等了,下官刚才再忙公事。”

    明着眼是能看出曹义刚才在忙,看来还是个尽职的官。

    把余承钰晾在了一边都要忙公事,余承钰也没介怀什么。

    余承钰既然没有介怀,也不怕就等,只是调侃一句:“没想到曹大人忙的还挺称职。”

    “是的,所以刚才耽误了余公子的时间。”

    余承钰没有应下什么,他来,就只是为了沈执口中的事。

    “曹大人,不知丁麻现在人在何处?”

    按照沈执刚才叫他的那个点,这时候丁麻应该同曹义一起候着他,既然是叫他来了,应该是做好了说事情的准备。

    “余公子稍等一下。”

    曹义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只是挪步往门外走去。

    差不多走到门槛那里,余承钰目光也随着曹义的步伐移动,他站在原地,上半身偏转向曹义那边。

    外头正好有两个守门的小差,曹义一声吩咐:“你们两个,去把丁麻带上来。”

    余承钰在原地一回想,看来这是已经把人安顿好了,既然如此,他就更不用怀疑担心什么了。

    但是那边,余承钰不知道沈执在和褚湘谈论什么事,也不知道他们谈论的如何,更不知道业霖靠不靠谱……

    春江客栈这边,只见沈执好像难以开口的样子。

    提到其他的皇子年纪尚小,他还说得挺轻松的,后面的“只有一位”,是很难开口么……?

    既然是皇帝的子嗣,但在宫中并不多见,难不成是身患了什么恶疾,或是被皇帝罚去了哪里……

    现下褚湘本不想多想这些,但又看到沈执那难以启齿的样子,还真让她有些好奇了。

    沈执想的那位,他自己都不是很了解,也没接触多少,他大致也只清楚一个姓名和宫里头传开的那些事。

    但既然褚湘都问起了有哪几位皇子,他话也只说到了一半。

    沈执觉得自己说一点也无妨,他暗放在桌底下的握拳也舒展开来了。

    沈执开口:“-只有一位,六皇子余翊,他年纪也只是比二皇子小一岁。”

    小一岁就是余承钰的六弟,这个名字还挺吉祥的,余翊如意……褚湘自己想着想着就把这两个词挂上了钩。

    既是六皇子,那是比宫里头她熟知的两位小一些,名气少一些,不然怎么可能一点有关他的消息都听不到。

    不过,褚湘好像从来没有在余承钰和余如迟口中听到过他们提起这个六弟,难不成是关系不好,还是闹僵了?

    宫里头没见过,也没人提起有关事迹,这六皇子还真是个易受人冷漠的人物。

    沈执就提了一个名字,褚湘那脑袋就飘忽地想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想法。

    沈执提完余翊这个名字后,那眼神也是用一个深沉来形容。

    不过他就只在脑中闪过了一些片段,就回过神来了,他明白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再一想,这余翊,既然也是个皇子,那为何无人去拥护他或者少数人拥护。

    褚湘问:“沈大人,这个六皇子,您为何不考虑一下他?”

    “他不在宫内,和皇帝聚少离多,或者说他其实根本不想回宫。”

    沈执说出这些话时明显比刚才释怀多了。

    既然人不在这儿,而且问多了好像也没意义,这是别人的家事,褚湘因此也不去多想多问什么了。

    不知那两个小差从哪里带来的人,他们对丁麻没有行动上的逼迫,而且两小差在前面带路,丁麻跟在了后边。

    丁麻进了堂内,两小差止步在外候着。

    至于人是从哪里带过来的,余承钰不去多问些什么。

    丁麻身上没有伤势,衣着干净整齐,看来这曹义真没有私自用刑-没有做什么亏待丁麻的事。

    只是为什么要让余承钰专门过来跑一趟,要是丁麻想说的话,余承钰想知道,那直接派人传个话不就好了。

    除去这些想法,剩下的也就是丁麻不想说的那种可能性了。

    丁麻就站在堂内,离门外只有四五步的距离,他面前对着的正是余承钰,旁边是曹义。

    人已到了,曹义开口:“余公子,这丁麻带到,想必沈兄也跟你说了,他-”指了一下丁麻,“非要等你来才开口。”

    这是对余承钰说的,曹义也不知道丁麻是在耍什么把戏还是真的有话说,他也感到奇怪。

    这丁麻当时人已到了衙门口,却指明要余承钰来,亲口告诉他。

    丁麻看到余承钰,眼里跟有了希冀似的,他对着余承钰直接说明:

    “余公子,小的这次来的确是有消息,但你放心,我绝不是敌方派来的细作。”

    啧,这余承钰还没问起他是不是细作,丁麻就急着开口解释了,不过,他说这话没有支吾半句。

    反倒跟他刚被捉时说话的性子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