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遇袭
“难道说我上次留给破月的草稿她已经全部研制出来了？”萧墨歆话语中带着几分意外。自从将炼金术相关的知识全部教给沐破月，并将所有事宜全权教给破月负责后，精力有限的萧墨歆并不再积极参与各种新型炼金制品的研制，而只是将自己的构思猜想罗列出来，并彻底放手给破月研究。
以破月的天分以及付出的努力，绝对能取得相应的成就。但萧墨歆所讶异的，却是对方的速度。
“上一次你遇袭之后，便点出在她身边所亲信的人里面可能有问题。这之后，我们进行了十分严谨小心的排查，其结果……却是意料之中的无奈。那是个十分出色的男子，也正是破月十分欣赏的男子。”话说到此，沐凤翔不再多言。
但萧墨歆却是可以猜到这句话语背后未尽的含义。
破月虽然看似坚强，但心底终究带着少女的柔软。当她强迫自己用坚强武装自己并一路昂首挺胸地走下去，那么她就愈发想要一处可供自己休憩的港湾。
同样身为女子，萧墨歆自然明白沐破月心底一点女儿家的心思。而隐约知晓破月心有所属之后，萧墨歆更是乐见其成。
但……若是有人利用了女儿家的缱绻心思而将这一点在乎当成了利用的工具，那么这等行为便是罪无可赦的残忍！
一边想着，萧墨歆眸底划过一点深沉。
“放心，那个人，我与观镜已然处理过了。破月可是我们几人都捧在手心里的妹妹，那些妄想对她做出任何伤害的人，都无法从我们手中取得分毫的好处！”
“处理过便好。”说着萧墨歆的目光再度向沐破月投去，“难怪我见她的情绪有几分萎靡，还以为是路途过长，难免染上几分疲倦。不过……所谓心结，却是外人无法施为，唯有靠她自己度过难关了。”
“女孩子家的心思总是比较纤细。”说到此处，沐凤翔忍不住轻声叹气，“所以说很多时候跟女孩子打交道就是麻烦啊。”
“哦？难道你跟我在一起也很烦恼？”
沐凤翔以一种十分诧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萧墨歆半晌，才幽幽开口道：“我倒是真忘了小姐您……也是个女孩子。”
萧墨歆呆了片刻，骤然暴怒：“沐凤翔你个混蛋！”
却见沐凤翔素来清冷的脸上却因萧墨歆这种恼羞成怒的表情，而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意。
萧墨歆一呆，轻咳两声，撇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便在此时，天际突然传来一阵轰鸣之声。
一片黑影以十分迅即的速度从天而降，带起一阵机器响动的轰鸣声。
“军部的新型魔导器？”萧墨歆凝视着机身上的军部标志，心底微微疑惑。军部的飞行器突然出现在此地为的又是何事。
就在众人的注目中，那架飞行器越行越近，到了近处，却见那位副元帅的脸上流露一抹愕然，同一时间更是向着四周埋伏的人员做出一个手势。
久居军旅，对于军部里面的手语交流萧墨歆早已经研究得十分透彻。她在看到那个手势的瞬间便意识到事情出了一点意外。
眸底神色瞬间变得浓重，萧墨歆当下没有任何犹豫，右脚一踏，整个人瞬间凌空而起。
下一瞬，只见空中那个披着军部外皮的飞行器瞬间一边，左右两翼一抬之后立刻变化为犀利的剑与坚实的盾，并俯冲向观礼台上的沐破月。
事发突然，无论是沐破月还是坐在她边上的副元帅都没有足够的时间作出反应。
没有任何思索的时间，距离破月最近的副元帅不假思索地扑到他身上，冷硬如岩石的脸上并不曾有任何表情变化。他将沐破月小心护在怀中，同时努力将斗气凝结在后背之上组成盾牌，抵挡着那个可恶飞行器的进攻。
可惜，仓促以对的他，又如何是为杀戮所设计的魔导器的对手？利器戳破草草组成的结界，利刃带起的风割破他后背的肌肤。正当这位副元帅眼帘微阖，准备忍受利刃穿心之苦时，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兵刃交击的铿锵声。
“小心了！”萧墨歆从天而降，姿势潇洒飘逸，而原本套在头上的帽子也被她摘下握在手中，也不见她如何动作，但她手中的帽子却骤然炸裂变成一道道碎片。
下一瞬，萧墨歆左掌中多了几个不起眼的小黑球，碎片裹挟着黑球向空中的魔导器飞去。
这样一个看似平静无害的动作，也根本不曾引起对方操控魔导器之人的注意。但那些看似无用的碎屑在靠近对方机器的一瞬间骤然改变！
萧墨歆方才顺手丢出的小黑球居然是被她改造过的烈性炸药，而灌注了斗气的帽子碎片更是具有了强大的贯穿力量，只一下便给魔导器的表面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魔导器在空中打了个滚，虽然有些意外，虽然光鲜亮丽的外表已经变得凄惨，但却丝毫不影响机器使用起来的性能。
口中想起一道枯燥机械的声音，“虽然你的力量不错，但在我的攻击之前，却也不过是即将被虐杀的蝼蚁。”
“虐杀？”萧墨歆嗤笑数声，右掌一翻，熟悉的扇子再度划入掌中，小火从扇中的寄居之地冒出，轻巧站在萧墨歆肩膀上。
随着一声轻啼，小火的身影盘旋而上，在空中迎风展开划出大约三米长的真身，亮丽的羽尾在空中掠起优美的弧度。
于人前现了真身，小火自然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力量，随着一声嘹亮的轻啼，那先前还耀武扬威的飞行魔导器却在它的攻击下变得不堪一击。
随着空中魔导器强烈的爆炸声，空中那机器上突然跳下了三名高手，而四周的看台在片刻喧嚣后染上了奇怪的肃杀。
无数高手仿佛凭空从人群中冒出一般，握着杀伤性极高的武器，以最快速度向这里的贵宾席杀来。
萧墨歆冷哼一声，手中扇子翻飞，轻易就拦下那些从四处涌动的攻击。
对方那骤然出手的袭击无法一举功成，这场袭击便已是失败了一半。萧墨歆这边反应迅速，沐凤翔又岂是轻易容人在自己面前嚣张的人？
不需要沐凤翔耗费太多心力，佣兵团的诸位早已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作战位置和作战方式；而军部更不是吃素的，这样措手不及的意外在他们面前虽然能得到一瞬的优势，但待他们回过神来，自然不能再任由对方嚣张。
确定周围无恙后，萧墨歆与沐凤翔则是专心对付那从魔导器上面跃落的三位高手。
一番激战，互有往来，为着与麒麟王的那份约定，萧墨歆执意不肯解开自己身上设下的那道枷锁，执意地以圣级力量迎战面前三位行星级的高手。
好在……虽然力量上略有差距，但是身侧有沐凤翔这位伪?行星级高手存在，而能坐在副元帅位置的又岂是庸人？
虽然战得狼狈，躲得侥幸，但终究是成功将那三人擒下。为了套出他们整个伏击过程，也为了查出事件的幕后主谋，激战的三人虽不曾言语，但均是默契地不动杀招而是打伤对方生擒。
看着那跌落尘寰的手下败将，萧墨歆的眸敌晃过一点笑意，随即右手一抬一抛，刚从空间戒指中取出的新型牢笼迎风见长，随即将那三名敌人笼罩其间。
副元帅颇为赞许地看了萧墨歆一眼，随即在他那些紧张侍卫的簇拥中负手而立；而沐凤翔在萧墨歆的示意下恢复他此时身为破月“暗卫首领”的身份，重新潜入黑暗之中。
一时间，原本庄严肃穆的军部比武场，便不断上演着这种打斗与擒获的戏码。而萧墨歆，则是立在三名俘虏身边，观察一番他们此刻的状况，确定他们一时没有生命之虞后才缓缓起身。
此时，四周那种纷乱的战斗尚未结束，但萧墨歆与副元帅等人均是心知肚明那些战斗的结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于是在嚣闹的背景声中，他们几人却是十分从容地谈起话来。
“自军部破除旧习，对于新兵的征集开始尝试着不再限制性别，以求有所突破。但实行这样的征兵制数年以来，却不闻女兵有过多大的作为。但是今日的一战，你的表现却是让我大大意外，也大大惊喜。”
萧墨歆从容行了一个军礼，“副元帅阁下谬赞了。”
“在此番比赛之前，我也曾注意过各方的力量分析，但却鲜少有人注意到你们这组队伍。”说话间，副元帅身边的侍卫早已走到他身边围他递上一份档案，“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碧海潮四人的组合所吸引，而且……所有知晓他们四人身份的人更是将所有目光与关注都落在他们四人身上。大家都猜测着你不过是他们所需要的一个‘凑数’的队友。但直到此时，我才明白，所谓的许多奇迹，也许正是由你带来的吧。”
“这世界上并没有太多的奇迹，他们四人今日的所有成就，也不过是他们依靠自己的汗水一步步走过来的。”
“不卑不亢，很好！”副元帅再度向前走了几步，站在萧墨歆身侧拍了拍她的肩膀。
萧墨歆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正准备谦逊几句，一种异样的直觉却让她立时陷入戒备状态。她下意识地将斗气布满全身形成一层防护结界，下一瞬转身往让她产生不安的方向望去。
就在此时，异变骤生。
原本被牢笼束缚的三名俘虏突然在地上打起滚来。随着他们的动作，上一刻还是人形的他们逐渐褪去身上最外面那一层看似防护服的外衣和人皮，裸露出来的居然是表皮粗糙形状怪异的奇怪生物。
这样的生物对于许多人来说或许是陌生的，但对于萧墨歆来说却是熟悉的。在无数场与异世界生物为敌的过程中，她亲手斩杀了太多这样的敌人。
只是……一直努力将自己的存在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异世生物，又是因何缘故突然选择这样的暴露？
就在萧墨歆心头存疑时，那被囚禁的俘虏们突然伸手往自己的肚子处无情扎落，随着他们体内的墨绿色液体喷溅而出，他们整个身体迅速膨胀，一瞬间便成为了与囚禁他们的牢笼一般大小的活体气球。
下一瞬，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无数的尸体碎片向四周扩散。
一切的发生只在一瞬。
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太多的思考，萧墨歆飞身而起，右手的扇子晃动间带起强烈的气旋，将那些四散飞溅的绿色液体卷到一处，而左手更是拿出平日里炼金所用的器皿将所有的液体收集到一处。
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敌人使用这样奇怪的自杀方式，但萧墨歆直觉想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爆”恐怖主义活动。那些异世生物所采用的方式，虽然现在还分不清他们究竟如何想的，但若是让那些绿色液体随意喷溅，只怕会出现让人十分意外并不愿见到的悲剧结局吧。
不过……这些想法萧墨歆可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她将手中的“尸体”送到副元帅身边，看着副元帅当即转赠沐破月，唇畔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
热热闹闹的军部选拔赛，便因为这样的意外，以另外一种热闹的结果收场。而萧墨歆一组，更是当仁不让地成为十强之一。
当晚的宴会上，萧墨歆因为白日里的精彩表现而成为各方焦点；好在碧海潮等人十分体贴老大不喜欢这种场面的心思，替她挡下了许多招呼，也让萧墨歆得以忙里偷闲，躲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观望着四处的热闹。
看着沐破月端着水晶杯，穿着礼服裙，踩着优雅步伐在众多军部高官间从容应对，萧墨歆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把玩着自己手中那杯几乎没什么度数的水果甜酒，萧墨歆低头看着杯缘那因光线折射而流光溢彩的光芒，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啊。这几年的流浪与闯荡，她身边的每个人，包括她自己都在不断成长，只是……成长的代价却是那永远再无法回头的青春年少与当年的一点单纯。得与失，真的很难说清。但自己选择的道路，却是没有后悔的余地。
“独自一人躲在此地逍遥，我该说小姐您不厚道吗？”
沐凤翔仍是一身戎装，虽然端着酒杯，但他带给人的感觉却是他仍处在那寒风簌簌的沙场上。
“木头，你这样突然冒出来，就不怕吓到我？”
“若能吓到您，那是我莫大的荣幸！”沐凤翔对着萧墨歆做了个优雅的绅士礼节，冷厉的脸上也染出几分发自真心的笑容。
萧墨歆凝视着对方的面容，半晌伸手，戳着对方的脸颊，“有时候觉得你变了好多，有时候又觉得你根本没变，还是当初在天香城时，我见到的那根又冷又硬的木头。”
沐凤翔轻轻眨了一下眼，却没有说话。
“想来，我今晚有点累了。”否则，心底又怎么会突然多出那么多柔软的念头？明明是个月明星稀的晴朗夜空，她却突然有点悲伤。想念自己那沉眠的父母兄弟，想念曾经拥有的安逸生活。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既然最初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么此时此刻她更是不会去后悔或者想念什么。只有一路走到终点，才能对得起自己的付出，对得起身边许多人的努力甚至牺牲。
“木头，我有一种预感，最后的决战，将会用一种让我们大家都十分意外的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也许……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就要被迫去面对决战。”
沐凤翔突然伸出手，取下萧墨歆手中的酒杯，将它与自己手中的酒杯一起搁置在一边。“小姐，今晚是个放松的夜晚，所以不要再去想那些沉重的话题。厅中的音乐很美好，就让我邀您共舞一曲，如何？”
萧墨歆目光扫向热闹纷繁的大厅，又落在沐凤翔伸出的手上，随即莞尔轻笑，“寻一处安静地方吧！”
那一夜，月色姣好；那一夜，旧友重聚；那一夜，萧墨歆轻抚琴弦，凤翔与破月翩然起舞。
笑语嫣然，随心从容。恍惚间，这六年时光似不曾发生；朦胧时，误以为彼此还在天香城那个简单却宁静的小院中。
对于最了解自己的人，萧墨歆根本不需要掩饰什么，也不需要背负什么，而只是需要展示真实的自己。
夜已深，月挂梢头。萧墨歆长呼一口气，将自己从那种放纵的思绪中拽出。遥望天边月色，眸底晕染开一点睽违已久的温暖。
“破月，你不适宜消失在众人面前太久，去吧。”
“嗯。”轻声应着，沐破月犹豫了一下却是开口，“下次若再有今日那样的险境，小姐您绝不可以再挡在我面前，若是有丝毫损伤，破月如何承受得起？”
以破月的天分以及付出的努力，绝对能取得相应的成就。但萧墨歆所讶异的，却是对方的速度。
“上一次你遇袭之后，便点出在她身边所亲信的人里面可能有问题。这之后，我们进行了十分严谨小心的排查，其结果……却是意料之中的无奈。那是个十分出色的男子，也正是破月十分欣赏的男子。”话说到此，沐凤翔不再多言。
但萧墨歆却是可以猜到这句话语背后未尽的含义。
破月虽然看似坚强，但心底终究带着少女的柔软。当她强迫自己用坚强武装自己并一路昂首挺胸地走下去，那么她就愈发想要一处可供自己休憩的港湾。
同样身为女子，萧墨歆自然明白沐破月心底一点女儿家的心思。而隐约知晓破月心有所属之后，萧墨歆更是乐见其成。
但……若是有人利用了女儿家的缱绻心思而将这一点在乎当成了利用的工具，那么这等行为便是罪无可赦的残忍！
一边想着，萧墨歆眸底划过一点深沉。
“放心，那个人，我与观镜已然处理过了。破月可是我们几人都捧在手心里的妹妹，那些妄想对她做出任何伤害的人，都无法从我们手中取得分毫的好处！”
“处理过便好。”说着萧墨歆的目光再度向沐破月投去，“难怪我见她的情绪有几分萎靡，还以为是路途过长，难免染上几分疲倦。不过……所谓心结，却是外人无法施为，唯有靠她自己度过难关了。”
“女孩子家的心思总是比较纤细。”说到此处，沐凤翔忍不住轻声叹气，“所以说很多时候跟女孩子打交道就是麻烦啊。”
“哦？难道你跟我在一起也很烦恼？”
沐凤翔以一种十分诧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萧墨歆半晌，才幽幽开口道：“我倒是真忘了小姐您……也是个女孩子。”
萧墨歆呆了片刻，骤然暴怒：“沐凤翔你个混蛋！”
却见沐凤翔素来清冷的脸上却因萧墨歆这种恼羞成怒的表情，而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意。
萧墨歆一呆，轻咳两声，撇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便在此时，天际突然传来一阵轰鸣之声。
一片黑影以十分迅即的速度从天而降，带起一阵机器响动的轰鸣声。
“军部的新型魔导器？”萧墨歆凝视着机身上的军部标志，心底微微疑惑。军部的飞行器突然出现在此地为的又是何事。
就在众人的注目中，那架飞行器越行越近，到了近处，却见那位副元帅的脸上流露一抹愕然，同一时间更是向着四周埋伏的人员做出一个手势。
久居军旅，对于军部里面的手语交流萧墨歆早已经研究得十分透彻。她在看到那个手势的瞬间便意识到事情出了一点意外。
眸底神色瞬间变得浓重，萧墨歆当下没有任何犹豫，右脚一踏，整个人瞬间凌空而起。
下一瞬，只见空中那个披着军部外皮的飞行器瞬间一边，左右两翼一抬之后立刻变化为犀利的剑与坚实的盾，并俯冲向观礼台上的沐破月。
事发突然，无论是沐破月还是坐在她边上的副元帅都没有足够的时间作出反应。
没有任何思索的时间，距离破月最近的副元帅不假思索地扑到他身上，冷硬如岩石的脸上并不曾有任何表情变化。他将沐破月小心护在怀中，同时努力将斗气凝结在后背之上组成盾牌，抵挡着那个可恶飞行器的进攻。
可惜，仓促以对的他，又如何是为杀戮所设计的魔导器的对手？利器戳破草草组成的结界，利刃带起的风割破他后背的肌肤。正当这位副元帅眼帘微阖，准备忍受利刃穿心之苦时，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兵刃交击的铿锵声。
“小心了！”萧墨歆从天而降，姿势潇洒飘逸，而原本套在头上的帽子也被她摘下握在手中，也不见她如何动作，但她手中的帽子却骤然炸裂变成一道道碎片。
下一瞬，萧墨歆左掌中多了几个不起眼的小黑球，碎片裹挟着黑球向空中的魔导器飞去。
这样一个看似平静无害的动作，也根本不曾引起对方操控魔导器之人的注意。但那些看似无用的碎屑在靠近对方机器的一瞬间骤然改变！
萧墨歆方才顺手丢出的小黑球居然是被她改造过的烈性炸药，而灌注了斗气的帽子碎片更是具有了强大的贯穿力量，只一下便给魔导器的表面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魔导器在空中打了个滚，虽然有些意外，虽然光鲜亮丽的外表已经变得凄惨，但却丝毫不影响机器使用起来的性能。
口中想起一道枯燥机械的声音，“虽然你的力量不错，但在我的攻击之前，却也不过是即将被虐杀的蝼蚁。”
“虐杀？”萧墨歆嗤笑数声，右掌一翻，熟悉的扇子再度划入掌中，小火从扇中的寄居之地冒出，轻巧站在萧墨歆肩膀上。
随着一声轻啼，小火的身影盘旋而上，在空中迎风展开划出大约三米长的真身，亮丽的羽尾在空中掠起优美的弧度。
于人前现了真身，小火自然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力量，随着一声嘹亮的轻啼，那先前还耀武扬威的飞行魔导器却在它的攻击下变得不堪一击。
随着空中魔导器强烈的爆炸声，空中那机器上突然跳下了三名高手，而四周的看台在片刻喧嚣后染上了奇怪的肃杀。
无数高手仿佛凭空从人群中冒出一般，握着杀伤性极高的武器，以最快速度向这里的贵宾席杀来。
萧墨歆冷哼一声，手中扇子翻飞，轻易就拦下那些从四处涌动的攻击。
对方那骤然出手的袭击无法一举功成，这场袭击便已是失败了一半。萧墨歆这边反应迅速，沐凤翔又岂是轻易容人在自己面前嚣张的人？
不需要沐凤翔耗费太多心力，佣兵团的诸位早已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作战位置和作战方式；而军部更不是吃素的，这样措手不及的意外在他们面前虽然能得到一瞬的优势，但待他们回过神来，自然不能再任由对方嚣张。
确定周围无恙后，萧墨歆与沐凤翔则是专心对付那从魔导器上面跃落的三位高手。
一番激战，互有往来，为着与麒麟王的那份约定，萧墨歆执意不肯解开自己身上设下的那道枷锁，执意地以圣级力量迎战面前三位行星级的高手。
好在……虽然力量上略有差距，但是身侧有沐凤翔这位伪?行星级高手存在，而能坐在副元帅位置的又岂是庸人？
虽然战得狼狈，躲得侥幸，但终究是成功将那三人擒下。为了套出他们整个伏击过程，也为了查出事件的幕后主谋，激战的三人虽不曾言语，但均是默契地不动杀招而是打伤对方生擒。
看着那跌落尘寰的手下败将，萧墨歆的眸敌晃过一点笑意，随即右手一抬一抛，刚从空间戒指中取出的新型牢笼迎风见长，随即将那三名敌人笼罩其间。
副元帅颇为赞许地看了萧墨歆一眼，随即在他那些紧张侍卫的簇拥中负手而立；而沐凤翔在萧墨歆的示意下恢复他此时身为破月“暗卫首领”的身份，重新潜入黑暗之中。
一时间，原本庄严肃穆的军部比武场，便不断上演着这种打斗与擒获的戏码。而萧墨歆，则是立在三名俘虏身边，观察一番他们此刻的状况，确定他们一时没有生命之虞后才缓缓起身。
此时，四周那种纷乱的战斗尚未结束，但萧墨歆与副元帅等人均是心知肚明那些战斗的结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于是在嚣闹的背景声中，他们几人却是十分从容地谈起话来。
“自军部破除旧习，对于新兵的征集开始尝试着不再限制性别，以求有所突破。但实行这样的征兵制数年以来，却不闻女兵有过多大的作为。但是今日的一战，你的表现却是让我大大意外，也大大惊喜。”
萧墨歆从容行了一个军礼，“副元帅阁下谬赞了。”
“在此番比赛之前，我也曾注意过各方的力量分析，但却鲜少有人注意到你们这组队伍。”说话间，副元帅身边的侍卫早已走到他身边围他递上一份档案，“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碧海潮四人的组合所吸引，而且……所有知晓他们四人身份的人更是将所有目光与关注都落在他们四人身上。大家都猜测着你不过是他们所需要的一个‘凑数’的队友。但直到此时，我才明白，所谓的许多奇迹，也许正是由你带来的吧。”
“这世界上并没有太多的奇迹，他们四人今日的所有成就，也不过是他们依靠自己的汗水一步步走过来的。”
“不卑不亢，很好！”副元帅再度向前走了几步，站在萧墨歆身侧拍了拍她的肩膀。
萧墨歆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正准备谦逊几句，一种异样的直觉却让她立时陷入戒备状态。她下意识地将斗气布满全身形成一层防护结界，下一瞬转身往让她产生不安的方向望去。
就在此时，异变骤生。
原本被牢笼束缚的三名俘虏突然在地上打起滚来。随着他们的动作，上一刻还是人形的他们逐渐褪去身上最外面那一层看似防护服的外衣和人皮，裸露出来的居然是表皮粗糙形状怪异的奇怪生物。
这样的生物对于许多人来说或许是陌生的，但对于萧墨歆来说却是熟悉的。在无数场与异世界生物为敌的过程中，她亲手斩杀了太多这样的敌人。
只是……一直努力将自己的存在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异世生物，又是因何缘故突然选择这样的暴露？
就在萧墨歆心头存疑时，那被囚禁的俘虏们突然伸手往自己的肚子处无情扎落，随着他们体内的墨绿色液体喷溅而出，他们整个身体迅速膨胀，一瞬间便成为了与囚禁他们的牢笼一般大小的活体气球。
下一瞬，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无数的尸体碎片向四周扩散。
一切的发生只在一瞬。
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太多的思考，萧墨歆飞身而起，右手的扇子晃动间带起强烈的气旋，将那些四散飞溅的绿色液体卷到一处，而左手更是拿出平日里炼金所用的器皿将所有的液体收集到一处。
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敌人使用这样奇怪的自杀方式，但萧墨歆直觉想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爆”恐怖主义活动。那些异世生物所采用的方式，虽然现在还分不清他们究竟如何想的，但若是让那些绿色液体随意喷溅，只怕会出现让人十分意外并不愿见到的悲剧结局吧。
不过……这些想法萧墨歆可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她将手中的“尸体”送到副元帅身边，看着副元帅当即转赠沐破月，唇畔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
热热闹闹的军部选拔赛，便因为这样的意外，以另外一种热闹的结果收场。而萧墨歆一组，更是当仁不让地成为十强之一。
当晚的宴会上，萧墨歆因为白日里的精彩表现而成为各方焦点；好在碧海潮等人十分体贴老大不喜欢这种场面的心思，替她挡下了许多招呼，也让萧墨歆得以忙里偷闲，躲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观望着四处的热闹。
看着沐破月端着水晶杯，穿着礼服裙，踩着优雅步伐在众多军部高官间从容应对，萧墨歆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把玩着自己手中那杯几乎没什么度数的水果甜酒，萧墨歆低头看着杯缘那因光线折射而流光溢彩的光芒，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啊。这几年的流浪与闯荡，她身边的每个人，包括她自己都在不断成长，只是……成长的代价却是那永远再无法回头的青春年少与当年的一点单纯。得与失，真的很难说清。但自己选择的道路，却是没有后悔的余地。
“独自一人躲在此地逍遥，我该说小姐您不厚道吗？”
沐凤翔仍是一身戎装，虽然端着酒杯，但他带给人的感觉却是他仍处在那寒风簌簌的沙场上。
“木头，你这样突然冒出来，就不怕吓到我？”
“若能吓到您，那是我莫大的荣幸！”沐凤翔对着萧墨歆做了个优雅的绅士礼节，冷厉的脸上也染出几分发自真心的笑容。
萧墨歆凝视着对方的面容，半晌伸手，戳着对方的脸颊，“有时候觉得你变了好多，有时候又觉得你根本没变，还是当初在天香城时，我见到的那根又冷又硬的木头。”
沐凤翔轻轻眨了一下眼，却没有说话。
“想来，我今晚有点累了。”否则，心底又怎么会突然多出那么多柔软的念头？明明是个月明星稀的晴朗夜空，她却突然有点悲伤。想念自己那沉眠的父母兄弟，想念曾经拥有的安逸生活。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既然最初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么此时此刻她更是不会去后悔或者想念什么。只有一路走到终点，才能对得起自己的付出，对得起身边许多人的努力甚至牺牲。
“木头，我有一种预感，最后的决战，将会用一种让我们大家都十分意外的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也许……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就要被迫去面对决战。”
沐凤翔突然伸出手，取下萧墨歆手中的酒杯，将它与自己手中的酒杯一起搁置在一边。“小姐，今晚是个放松的夜晚，所以不要再去想那些沉重的话题。厅中的音乐很美好，就让我邀您共舞一曲，如何？”
萧墨歆目光扫向热闹纷繁的大厅，又落在沐凤翔伸出的手上，随即莞尔轻笑，“寻一处安静地方吧！”
那一夜，月色姣好；那一夜，旧友重聚；那一夜，萧墨歆轻抚琴弦，凤翔与破月翩然起舞。
笑语嫣然，随心从容。恍惚间，这六年时光似不曾发生；朦胧时，误以为彼此还在天香城那个简单却宁静的小院中。
对于最了解自己的人，萧墨歆根本不需要掩饰什么，也不需要背负什么，而只是需要展示真实的自己。
夜已深，月挂梢头。萧墨歆长呼一口气，将自己从那种放纵的思绪中拽出。遥望天边月色，眸底晕染开一点睽违已久的温暖。
“破月，你不适宜消失在众人面前太久，去吧。”
“嗯。”轻声应着，沐破月犹豫了一下却是开口，“下次若再有今日那样的险境，小姐您绝不可以再挡在我面前，若是有丝毫损伤，破月如何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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