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统统吃掉
“你或许自己感受不到，但你想想吧，当你已经落后一步的时候，与你同层次的人没有任何人比你懈怠，即便你再奋起直追，追得上吗？”周凡兴看着刘秉诚。
刘秉诚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有些事情其实说起来格外简单。
举个例子，两个差距本极小的人短距离奔跑，以往都是前后脚的差距，这一次却要一个人落后另一个人五步，就这区区五步，在两人都毫无保留的奔袭之时，要怎么才能追得上？
同理，在修行一道上，有些差距，可能很小，但却会成为永远的就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两人不同岁，踏上修行大道的时间也不同，那么即便落后者稍逊一筹，但只要在比较领先者与自己同时期的情况下的差距即可，只要并不是完完全全的落后，奋进的心气就可以始终保持。
可怕的是，所有的条件都已相当，最后也不是因为什么外力干涉的影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懈怠而造成的结果。此后，每一次比较都会变成一场无形的问心局。问心之后，一颗道心或如春园小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或如磨刀砺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
而心性的盈亏，又是衡量一名修士最终能在这条修行大道上走出多远的重要指标。
多少天之骄子，意气风发后，最后却折戟沉沙在心性之上？说穿了也就是熬不过心关的亏损而已。
更要命的则是，即便是心性上的不断丰盈，最终也可能会造成过犹不及的悲剧。
所谓修行，其实就是修心。行为相表，而相由心生。
刘秉诚本就是天之骄子，自然聪慧异常。
刹那间，刘秉诚便明白了周凡兴对于自己的敲打。
“你今天先回去吧，我已经麻烦成叔一件事，你回去之后成叔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懂了没？”周凡兴道。
“是，周师兄。”刘秉诚身心俱疲，他知道，这种时候若自己还只是惦记着周凡兴即将传授的神通的话，稍有不慎，自己就完了。
“秉娴。”那边刘秉诚刚走到客栈门口，这边周凡兴就与赵秉娴说了起来。
“周师兄。”赵秉娴看也没看刘秉诚，应声。
刘秉诚自动屏蔽了听觉，此时此刻，他若还没有不该听的不听的觉悟，他自己都会对自己失望。
回到暂住处。
“回来了？”成叔已在此等候多时。
“成叔。”刘秉诚的状态还有些没恢复过来。
“凡兴已经拜托过我了，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成叔笑容和善。
领着刘秉诚走到院子里，成叔直接将刘秉诚带往自己的房间。
“这是？”
“来吧。”成叔只是招手。
进入成叔的房间之后，刘秉诚惊得目瞪口呆。
长天山是整座人间屈指可数的大宗门之一，他自己又是长天门当中最受重视的一批弟子之一，自然是享受过长天门的资源倾斜的。
但是，就算如此，刘秉诚也依然没见过眼前的阵仗。
“你可以在这里待两个时辰，期间吃多少都可以。”成叔道，然后又补了一句：“就算统统吃掉也没关系。”之后才走出了房间。
关上门之后，成叔手腕一翻，一个小瓷瓶出现在他手里。
成叔啧啧称奇，真亏周凡兴那小子竟然拿得出这种东西。
但是成叔也明白，自己看起来确实是占了极大的便宜，但对于周凡兴来说，只是赚多赚少的区别而已。
至于衡量这赚多赚少的标准，却不是看刘秉诚到底能在这片福地里吃掉多少灵药，而是最终能有多少收获。
毕竟这处福地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灵药。
刘秉诚愣了足足半刻钟，然后一个巴掌往脸上砸去，整个人都顺着巴掌过去的方向飞了出去。
还有时间走神？
刘秉诚旋即迈开腿，用自己的眼力迅速辨别各种灵药，然后选取最适合的囫囵吞枣，之后又慢慢吸收。
迎来客栈，周凡兴将缩地成寸的要领毫无保留的教给了赵秉娴。
光是听了这些要领而已，赵秉娴就已有信心一步跨出五十里！
那可是李秉宪师兄才达到的境界。
当然，实际上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揣摩和修炼。
翌日，阴雨绵绵。
赵秉娴和刘秉诚都赶上了时间准时来到客栈。
刘秉诚昨天吃得并不多，因为灵药这种东西不是吃得越多越好的。再没有常识也该知道光是吃饭都可以把人撑死，更何况灵药？
赵秉娴一早就醒了，然后试了试缩地成寸，已然一步三十里。
今天午时将近，客栈了来了两位与众不同的客人。
是一位身着奢华服饰的男子和一个看上去精神萎靡的孩子。
孩子大概只有七八岁，却毫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该有的活泼，眉宇之间更无人色，隐隐有死气缠绕。看起来反而像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无论是否已看淡了生死，都得准备好随时被阎王邀去一叙。
这让赵秉娴不禁多看了那孩子一眼。
之所以说他们与众不同，是因为无论是男子还是孩子，显然都是在找人。
周凡兴正好回来。
“童大哥？”周凡兴跨入客栈招呼那男子。
赵秉娴真没想到，竟然是周凡兴的旧识。
“小落？”周凡兴紧接着看到那孩子，赶紧两步上来。
“周叔叔。”那孩子挤出一个笑容，但眉宇之间却有痛苦之色。
“童大哥。”周凡兴目露讶异，看向那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沉默地点了点头，缓慢而沉重。
赵秉娴虽然心系这边，但也没有耽误自己的正事，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
眼下正是饭点，客栈里客人颇多。
“我们到后院去吧。”周凡兴小心地抱起孩子，对那中年男子道。
“好。”男子的声音格外的沙哑。
三人去往后院。
赵秉娴忙碌着，忽然看到刘秉诚也叹了口气，便赶紧做事——将记下的菜品去往后厨一一交代，又送出来一批菜之后，抽空到了刘秉诚身边，低声询问了一句。
“先忙吧，忙完这一阵再说。”刘秉诚道。
客栈的忙碌一直到将近未时才总算告一段落。已没有新的客人，最后一拨客人正在用餐。
按捺不住的赵秉娴走到刘秉诚那边去。
已不需要赵秉娴再问。
“有一件事你大概能够理解，像长天门这样的宗门，除了有心登山修行的人之外，时不时也会有一些人不辞万里前来拜访，只为求药。”刘秉诚道。
这种事赵秉娴当然能理解，她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刚才那人，那两人，是一对父子。孩子今年……得有八岁了。最早的时候，是九年前，那男子和他刚刚怀上身孕的妻子联袂来到长天山，求药。当时的情况是，男子的妻子虽然刚刚怀上身孕，却已经注定活不到孩子降生之时。换句话来说就是，母子注定都得死。”刘秉诚道。
赵秉娴不禁看向后院，轻轻叹息一声。其实不需要多说什么，大致情况赵秉娴已经能够想象了。
修士虽然掌握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但修士的本质仍旧是人，而只要是人，就难免有人力有穷时的无奈。
情况显然是，孩子最终得以降生，但孩子的母亲……而采用了某种方式才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无疑并没有被这个世界宽容以待。
修士修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与大道自然的抗争，所以有逆天而行的说法。但其实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很多看似逆天而行的事物，其实本质上是另一种层面的顺应自然。
比如在冰天雪地里生长起来的花，比如在生命禁区中诞生的生命。
世界的规则并不是单一的，规则与规则之间或多或少存在某些冲突，有些冲突适当加以干涉就能消减，而有些冲突，一旦陷身其中，后果只会不堪设想。
所以再强大的修士，能做的事情本质上只不过是雪中送炭，而前提也是自己有“炭”，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强求不来的。
“对于他们夫妇的请求，出面的人是掌门。”刘秉诚继续道。
“什么？”赵秉娴万万没想到，这个故事里竟然还有自己的恩师的戏份。
“掌门的结论是，无力回天。”刘秉诚道。
“那……”赵秉娴立马问。
“是周师兄，虽然不知道周师兄用了什么办法，但孩子顺利降生了，甚至那位母亲还有机会亲自照顾孩子一段时间。但据我所知，好像只有一年的时间而已。”刘秉诚道。
“其实那对父子每年都会来一趟，只是……”刘秉诚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望向后院，神色怜悯。
……
“可以说，情况比我预期的还要稍好一些。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两年，小落就能蜕变成普通人了。虽然他不会有修行的天赋资质，但作为一个普通人，长命百岁还是不难的。”
后院，周凡兴的房间里，名为童落的孩子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周凡兴对童唐说道。
童唐的脸上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高兴，他只是疼惜的看着年幼的童落，声音沙哑无比，“他很坚强，很勇敢。”
“看得出来。”周凡兴深以为然。
“他唯一的遗憾是，没见过他娘。”童唐道。
“其实见一面还是可以的。”周凡兴的声音很轻。
却重重地砸在了童唐的心湖里！
“冷静。”周凡兴一只手搭在童唐的肩膀上，一位悟仙境仙人差点因心境不稳而引出的异象顿时被压制。
“我当年说的并不是假话，我可以让尊夫人多活将近两年，不但安安稳稳生下孩子，还能照顾孩子一年左右。但是，那之后，尊夫人会魂飞魄散，失去转世投胎的机会。！”周凡兴的声音还是那么轻。
“事实上，你自己也很清楚，尊夫人确实魂飞魄散了。”周凡兴道。
“嗯。”童唐点头，他自己就是悟仙境仙人，妻子又是咽气在他眼前的，这种事情，他比谁都清楚。
“但当年其实尊夫人还私下恳求过我，说她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孩子，短短一年，太短了。她说她不奢求更多的时间，但她希望，自己能有机会，见见已经会喊娘的小落，见见已经成家的小落，要是还可以的话，最好还能见见小落的孩子。”
“哪怕不能有更多的接触，只要见见也好。她说，如果可以那样，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周凡兴的声音依旧很轻。
却如雷鸣惊扰童唐的心湖。
刘秉诚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有些事情其实说起来格外简单。
举个例子，两个差距本极小的人短距离奔跑，以往都是前后脚的差距，这一次却要一个人落后另一个人五步，就这区区五步，在两人都毫无保留的奔袭之时，要怎么才能追得上？
同理，在修行一道上，有些差距，可能很小，但却会成为永远的就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两人不同岁，踏上修行大道的时间也不同，那么即便落后者稍逊一筹，但只要在比较领先者与自己同时期的情况下的差距即可，只要并不是完完全全的落后，奋进的心气就可以始终保持。
可怕的是，所有的条件都已相当，最后也不是因为什么外力干涉的影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懈怠而造成的结果。此后，每一次比较都会变成一场无形的问心局。问心之后，一颗道心或如春园小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或如磨刀砺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
而心性的盈亏，又是衡量一名修士最终能在这条修行大道上走出多远的重要指标。
多少天之骄子，意气风发后，最后却折戟沉沙在心性之上？说穿了也就是熬不过心关的亏损而已。
更要命的则是，即便是心性上的不断丰盈，最终也可能会造成过犹不及的悲剧。
所谓修行，其实就是修心。行为相表，而相由心生。
刘秉诚本就是天之骄子，自然聪慧异常。
刹那间，刘秉诚便明白了周凡兴对于自己的敲打。
“你今天先回去吧，我已经麻烦成叔一件事，你回去之后成叔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懂了没？”周凡兴道。
“是，周师兄。”刘秉诚身心俱疲，他知道，这种时候若自己还只是惦记着周凡兴即将传授的神通的话，稍有不慎，自己就完了。
“秉娴。”那边刘秉诚刚走到客栈门口，这边周凡兴就与赵秉娴说了起来。
“周师兄。”赵秉娴看也没看刘秉诚，应声。
刘秉诚自动屏蔽了听觉，此时此刻，他若还没有不该听的不听的觉悟，他自己都会对自己失望。
回到暂住处。
“回来了？”成叔已在此等候多时。
“成叔。”刘秉诚的状态还有些没恢复过来。
“凡兴已经拜托过我了，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成叔笑容和善。
领着刘秉诚走到院子里，成叔直接将刘秉诚带往自己的房间。
“这是？”
“来吧。”成叔只是招手。
进入成叔的房间之后，刘秉诚惊得目瞪口呆。
长天山是整座人间屈指可数的大宗门之一，他自己又是长天门当中最受重视的一批弟子之一，自然是享受过长天门的资源倾斜的。
但是，就算如此，刘秉诚也依然没见过眼前的阵仗。
“你可以在这里待两个时辰，期间吃多少都可以。”成叔道，然后又补了一句：“就算统统吃掉也没关系。”之后才走出了房间。
关上门之后，成叔手腕一翻，一个小瓷瓶出现在他手里。
成叔啧啧称奇，真亏周凡兴那小子竟然拿得出这种东西。
但是成叔也明白，自己看起来确实是占了极大的便宜，但对于周凡兴来说，只是赚多赚少的区别而已。
至于衡量这赚多赚少的标准，却不是看刘秉诚到底能在这片福地里吃掉多少灵药，而是最终能有多少收获。
毕竟这处福地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灵药。
刘秉诚愣了足足半刻钟，然后一个巴掌往脸上砸去，整个人都顺着巴掌过去的方向飞了出去。
还有时间走神？
刘秉诚旋即迈开腿，用自己的眼力迅速辨别各种灵药，然后选取最适合的囫囵吞枣，之后又慢慢吸收。
迎来客栈，周凡兴将缩地成寸的要领毫无保留的教给了赵秉娴。
光是听了这些要领而已，赵秉娴就已有信心一步跨出五十里！
那可是李秉宪师兄才达到的境界。
当然，实际上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揣摩和修炼。
翌日，阴雨绵绵。
赵秉娴和刘秉诚都赶上了时间准时来到客栈。
刘秉诚昨天吃得并不多，因为灵药这种东西不是吃得越多越好的。再没有常识也该知道光是吃饭都可以把人撑死，更何况灵药？
赵秉娴一早就醒了，然后试了试缩地成寸，已然一步三十里。
今天午时将近，客栈了来了两位与众不同的客人。
是一位身着奢华服饰的男子和一个看上去精神萎靡的孩子。
孩子大概只有七八岁，却毫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该有的活泼，眉宇之间更无人色，隐隐有死气缠绕。看起来反而像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无论是否已看淡了生死，都得准备好随时被阎王邀去一叙。
这让赵秉娴不禁多看了那孩子一眼。
之所以说他们与众不同，是因为无论是男子还是孩子，显然都是在找人。
周凡兴正好回来。
“童大哥？”周凡兴跨入客栈招呼那男子。
赵秉娴真没想到，竟然是周凡兴的旧识。
“小落？”周凡兴紧接着看到那孩子，赶紧两步上来。
“周叔叔。”那孩子挤出一个笑容，但眉宇之间却有痛苦之色。
“童大哥。”周凡兴目露讶异，看向那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沉默地点了点头，缓慢而沉重。
赵秉娴虽然心系这边，但也没有耽误自己的正事，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
眼下正是饭点，客栈里客人颇多。
“我们到后院去吧。”周凡兴小心地抱起孩子，对那中年男子道。
“好。”男子的声音格外的沙哑。
三人去往后院。
赵秉娴忙碌着，忽然看到刘秉诚也叹了口气，便赶紧做事——将记下的菜品去往后厨一一交代，又送出来一批菜之后，抽空到了刘秉诚身边，低声询问了一句。
“先忙吧，忙完这一阵再说。”刘秉诚道。
客栈的忙碌一直到将近未时才总算告一段落。已没有新的客人，最后一拨客人正在用餐。
按捺不住的赵秉娴走到刘秉诚那边去。
已不需要赵秉娴再问。
“有一件事你大概能够理解，像长天门这样的宗门，除了有心登山修行的人之外，时不时也会有一些人不辞万里前来拜访，只为求药。”刘秉诚道。
这种事赵秉娴当然能理解，她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刚才那人，那两人，是一对父子。孩子今年……得有八岁了。最早的时候，是九年前，那男子和他刚刚怀上身孕的妻子联袂来到长天山，求药。当时的情况是，男子的妻子虽然刚刚怀上身孕，却已经注定活不到孩子降生之时。换句话来说就是，母子注定都得死。”刘秉诚道。
赵秉娴不禁看向后院，轻轻叹息一声。其实不需要多说什么，大致情况赵秉娴已经能够想象了。
修士虽然掌握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但修士的本质仍旧是人，而只要是人，就难免有人力有穷时的无奈。
情况显然是，孩子最终得以降生，但孩子的母亲……而采用了某种方式才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无疑并没有被这个世界宽容以待。
修士修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与大道自然的抗争，所以有逆天而行的说法。但其实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很多看似逆天而行的事物，其实本质上是另一种层面的顺应自然。
比如在冰天雪地里生长起来的花，比如在生命禁区中诞生的生命。
世界的规则并不是单一的，规则与规则之间或多或少存在某些冲突，有些冲突适当加以干涉就能消减，而有些冲突，一旦陷身其中，后果只会不堪设想。
所以再强大的修士，能做的事情本质上只不过是雪中送炭，而前提也是自己有“炭”，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强求不来的。
“对于他们夫妇的请求，出面的人是掌门。”刘秉诚继续道。
“什么？”赵秉娴万万没想到，这个故事里竟然还有自己的恩师的戏份。
“掌门的结论是，无力回天。”刘秉诚道。
“那……”赵秉娴立马问。
“是周师兄，虽然不知道周师兄用了什么办法，但孩子顺利降生了，甚至那位母亲还有机会亲自照顾孩子一段时间。但据我所知，好像只有一年的时间而已。”刘秉诚道。
“其实那对父子每年都会来一趟，只是……”刘秉诚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望向后院，神色怜悯。
……
“可以说，情况比我预期的还要稍好一些。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两年，小落就能蜕变成普通人了。虽然他不会有修行的天赋资质，但作为一个普通人，长命百岁还是不难的。”
后院，周凡兴的房间里，名为童落的孩子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周凡兴对童唐说道。
童唐的脸上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高兴，他只是疼惜的看着年幼的童落，声音沙哑无比，“他很坚强，很勇敢。”
“看得出来。”周凡兴深以为然。
“他唯一的遗憾是，没见过他娘。”童唐道。
“其实见一面还是可以的。”周凡兴的声音很轻。
却重重地砸在了童唐的心湖里！
“冷静。”周凡兴一只手搭在童唐的肩膀上，一位悟仙境仙人差点因心境不稳而引出的异象顿时被压制。
“我当年说的并不是假话，我可以让尊夫人多活将近两年，不但安安稳稳生下孩子，还能照顾孩子一年左右。但是，那之后，尊夫人会魂飞魄散，失去转世投胎的机会。！”周凡兴的声音还是那么轻。
“事实上，你自己也很清楚，尊夫人确实魂飞魄散了。”周凡兴道。
“嗯。”童唐点头，他自己就是悟仙境仙人，妻子又是咽气在他眼前的，这种事情，他比谁都清楚。
“但当年其实尊夫人还私下恳求过我，说她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孩子，短短一年，太短了。她说她不奢求更多的时间，但她希望，自己能有机会，见见已经会喊娘的小落，见见已经成家的小落，要是还可以的话，最好还能见见小落的孩子。”
“哪怕不能有更多的接触，只要见见也好。她说，如果可以那样，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周凡兴的声音依旧很轻。
却如雷鸣惊扰童唐的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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