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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是黑店吗?

    一柄利刃从天而降,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小刀划过顾浩书的脸庞,竟不偏不倚的插进了他身后的木桩上。

    刺痛拂过,顾浩书一摸,脸上的血沾满了手,染红了他的眼睛,惊怒“谁,是哪个王八蛋?”

    “天哪,留了好多血。”

    “浩书,你的脸被划伤了。”说完,那名男子到了红木桩前,想要将小刀取出来,但插得太深,怎么都取不出来。

    众人也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唐宁宁立马往二楼看了过去,只见齐诀脸色阴沉,眼里似有若无的杀意在盯着顾浩书,文颜茹也听到了动静,立马从屋子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碟小辣椒再吃。

    “怎么了,怎么了,有好戏看?”

    听到二楼的声音,堂下的众人都看了上去。

    “是你!”顾浩书看着齐诀,气得咬牙切齿,大步就想要往楼上去。

    莫修染立马将人拦了下来,看向二楼的眼神中带着忌惮。

    “你滚开。”顾浩书见他阻止,更是大怒,一吼,脸上的伤口越发的大了,痛得他忍受不了。

    莫修染眯眼,淡淡的警告道“那是齐诀。”

    早就在父亲的书房见过此人画像,传言说,他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父亲警告他,此人早就来了大安镇,不能去招惹,一定要绕道走。

    齐诀?顾浩书没有听说过,不过看身边的同窗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些闻风丧胆的模样,他也杵在那儿不动了,妈的,这谁啊,竟然敢对他直接出手。

    “掌柜的,给我们来个包间。”

    这时,莫修染出声了,几个人听到莫修染的话,默默的跟在了身后,顾浩书脸色不好看,流的血又多,捂着眼甩袖生气的离开了。

    他的那几个伙伴也跟着灰溜溜的走了。

    唐宁宁将莫修染一行人往楼上引,路过齐诀的时候,后者朝着齐诀拱了拱拳,温尔儒雅,颇为俊朗。

    齐诀似乎不认识莫修染,看也没看一眼,径自回了房间。

    ‘你是莫修染?’

    文颜茹一身红衣,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眉眼间,都是对莫修染的好奇之色。

    莫修染驻足,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进了包间。

    “阿宁姐。”文颜茹将唐宁宁拉住,后者只得先让石初进去帮忙点菜,自己则站住无奈的问道,“怎么了?”

    “你们认识?”

    唐宁宁摇摇头,她也是第一次见这县太爷的公子。

    “听他们书院的人说,这莫修染温文尔雅,家教甚严,不怎么出入其他场所的。”文颜茹疑惑的摸了摸下巴。

    唐宁宁忍不住失笑,这小辣椒不会是喜欢这种翩翩温柔绝世好男人吧?

    ‘好了,你快去吃饭吧,我要忙了。’

    文颜茹,“那你让我再给我上一盘辣子鸡丁,我表哥贼爱吃。”

    齐诀竟然这么嗜辣,唐宁宁吩咐厨房给送了一份。

    一整天,酒楼的生意就没有断过,连齐诀她们什么时候走的,唐宁宁都没注意到,终于在辅食过后,酒楼才重新恢复了平静,人都三三两两走得差不多了。

    ‘乖乖,酒全都卖完了?’

    石初看着空了的酒坛,忍不住惊叹。

    顾烟喜,“好多客人都喜欢吃辣子鸡丁,搭配着酒一起吃,直接卖完了。”

    陈禹将账本递给了唐宁宁看,密密麻麻的记了好几页,她看的有些头疼,这账目太繁琐了,没有看银子来得实在。

    “除去成本,净赚五十两。”

    五十两?唐宁宁惊讶了,这么赚钱的吗?颠着手里的荷包,唐宁宁觉得沉甸甸的,心底乐开了花。

    “这还是今天太忙了,流失了不少顾客,以后熟练了,会更高。”陈禹也不禁感慨了一句。

    作为店铺里唯一知道每日进账银两的人,唐宁宁自然不会少了好处,“好好干,会有年终奖的。”

    年终奖?什么是年终奖?

    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她忙打虎眼,“就是会给奖励的。”不过,酒楼这么赚钱,陈禹又都一清二楚,每日记账算账也挺辛苦,唐宁宁不想陈禹起了其他的心思,便又加了一句,“以后你每个月的工钱跟两个大厨一样。”

    “谢掌柜的。”陈禹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正经人的做派,不嬉皮笑脸,唐宁宁很满意。

    “娘,赚了多少钱?”顾舟这个小吃货,一整天在跟着忙,早就饿了,等客人一走,就让两个大厨给他做招牌菜,可馋坏了。

    这又不知道被厨房一众人撺掇了什么,跑出来问银子了。

    趴在桌子上累坏了的顾烟和石初,看到了顾舟手里的吃食,立马站了起来,也往厨房跑去了。

    “你个小鬼头,快去吃饭。”

    酒楼盈利了多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不是上赶着给人插刀吗。

    思此,唐宁宁吩咐从明个儿开始,等客人走后,大家伙也都回家了,她与陈禹在核对账目,至于顾烟,还是先在一旁学着吧。

    “是。”陈禹抱拳。

    “走吧,一起去厨房吃点。”

    三人赶到了厨房的时候,众人都在议论着酒楼今日的热闹,还有肯定赚了不少钱,一看到唐宁宁进来,就不说了。

    春兰嫂一看到唐宁宁,忍不住嘴角上扬,喜道,“宁丫头,你这酒馆真是太赚钱了,一整天下来,人源源不断。”

    春兰嫂就是有话直说的性格,不像旺嫂子,心思更加细腻一些,不过,二人都没什么坏心眼罢了。

    “放心,酒楼赚钱多,在年底的时候,大家都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奖励的。”唐宁宁顺着春兰嫂的话给众人做了个承诺。

    大家伙一听,都乐了,酒楼有多赚钱,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掌柜的也是个大方的,工钱高,还有奖励,人也好相处,这活计真是太好了。

    大花笑道,“小宁姐就是大方。”

    众人也都跟着附和了几句,青?看着笑容满面的唐宁宁,捏着帕子的手有些烦躁,这店这么赚钱,一个月才给这么点工钱,太抠搜了。

    唐宁宁让众人吃过饭,都歇了会儿,朝着大海林荣二人问道,“今日感觉如何,能忙得过来吗?”

    大海道,‘还可以,就是人多的时候有些忙,过了那个点,就不是很忙了。’

    “对,今个儿温峤出了不少力,切菜切得很不错。”林荣也夸道。

    这么一说,唐宁宁突然发现,自己好久没看到温峤了,“他人呢?”

    “我看他拿了一盆菜和馒头跑出去了。”小薇说完,又连忙补充了一句,“都是客人们吃剩的菜。”

    “小偷小摸的,习惯了。”青?不满的说了句。

    唐宁宁没在意,等大家伙都歇够了,让人都回家了。

    店铺门口,唐宁宁追了出来。“春兰嫂,旺嫂子。”

    春兰嫂回头看了过去,“咋了,宁丫头。”说完,却被旺嫂子推了一下,人连忙改口,‘掌柜的--’

    唐宁宁失笑,摇了摇头,“可别折煞我了,以前怎么喊,就怎么喊。”

    一听唐宁宁这话,春兰嫂朝着旺嫂子搭了下胳膊,“你看,我就说嘛,宁丫头不是那样的人。”

    旺嫂子无奈笑,‘你这人--’

    “后院还有空房间,你们晚上若不想回了,可直接在后院住下。”

    还包住?两人眼睛一亮,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给唐宁宁添麻烦的缘故,都拒绝了,说走走就回去了。

    见此,唐宁宁也没有在挽留。

    这几日,酒楼的生意一直都很好,不少人都特别爱上了这辣椒,专门来吃,镇上好些富贵人家也纷纷来吃,想要尝尝这独一无二的味道。

    唐宁宁每日都忙的连轴转,这天刚把顾舟送到龙门武馆回来,就看到偷偷摸摸拿了一盆菜的温峤从后门偷溜了出去。

    唐宁宁看了眼店里,人都忙的过来,她便悄悄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的,温峤一路端着饭菜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进了巷子里,右拐过了一条长街,终于,停在了一个破庙前。

    他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动静,就轻轻的扣了扣门,不大一会儿,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就探出了头,看见温峤,黑黢黢的大眼睛蓦的一亮,将人带了进去。

    唐宁宁见人进去了便走了出来,顺着破庙走了一圈,也没瞧见个可以偷看的地方,只能守在破庙门口。

    这娃,难不成,以前一直都住在这里?去了酒楼后,便经常接济这些穷苦人。

    唐宁宁隐隐能听到屋内有小孩子和老人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

    温峤看到站在门口的唐宁宁,先是吓了一跳,后来也便无所谓了,摊摊手,嘴角勾起了一抹讽笑。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生活了几年的地方。”

    唐宁宁跟了上去,‘为什么不回去?’

    “一个人人厌恶,把我当狗的地方,为什么要回去?”温峤的眼里闪过讥讽。

    虽然不知道云霓的往事,但猜想,温峤应该不是何柏水的孩子,要不然怎么会一生下来就被扔了。

    想起云霓的模样,唐宁宁叹了口气,“可你娘---”

    “别跟我提她,她不配。”发寒的语气,生硬冷漠的脸庞,明明才十二岁。

    唐宁宁怕他做傻事,忙止住了嘴,把人带回了酒楼,又当着他的面跟厨房的人说,以后温峤想要拿吃食,便让他拿,不必偷偷摸摸。

    温峤震惊了一下,随后心头泛上了难掩的喜悦。

    掌柜的都发话了,没人有异议,只有青?嘀咕了几句,最终倒没说什么。

    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你们当家的是谁,出来!”

    翌日大中午的,就听到门口一阵吵闹,唐宁宁穿过回廊,到了大堂,一进去,就看到大门口几个大汉抬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人,看去,赫然死了。

    大汉怒骂声四起,可店里还有好多客人,大花带着人不让进门,拦在了外头门口,看热闹的人也聚集了一堆,围成了个圈。

    这抬个死人来店里,是什么意思,唐宁宁一清二楚。

    她出了门,往斜对面的吉祥楼看了眼,只见那掌柜的正在远远的看着热闹,看到了她的目光,还示意的笑着点了点头,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吗,给她来了个这么大一个礼。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好好的弟弟在你们家吃了饭,回去就躺在炕上起不来了,人家大夫说是中了毒,你们这个肮脏的店铺,该关门大吉了--”

    说话间,有个老人还匍匐在担架上,抱着死了的人,哭的昏天黑地。

    那叫一个凄惨。

    看热闹的众人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大骂黑店,还有正在吃饭的客人也都不吃了,纷纷跑了出来。

    谁知道是真是假,客人都死在了这儿,他们也不敢乱吃了。

    生怕自己也有什么事儿。

    “就是,她家的那捞什子辣椒,咱们见都没见过,谁知道是不是有毒呢---”

    “这么一说,还真是,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玩意儿,吃了还有些上瘾--”

    有心人一传,无知的百姓也跟着起哄,还有一些开饭馆的人,更是义愤填膺的大骂,煽动人们的情绪。

    “你们休要胡说,这人一看就是来讹我们家的--”顾烟气的脸红。

    那大汉看个小孩子,自然不放在心上,“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狡辩的?”

    唐宁宁眼看事情闹得越来越大,缓缓的走上了台阶。

    “诸位都别吵了,我是酒楼的管事,有什么事跟我说。”

    大汉看到唐宁宁,就大骂道,“你就是这黑心的掌柜,我弟弟吃了你家的饭,人就死了,你说怎么赔,还是要去见官?”

    ‘见官吧。’唐宁宁淡淡的开口,丝毫不见慌乱。

    大汉见唐宁宁一脸淡漠,气的要上前打人。

    被赶出来的大海石初拦了下来。

    “你怎么打人啊---”

    大汉吼道,“我不仅打人,我还要告官,让你们关门大吉。”

    “大哥,你激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么见官,要么让我来跟你好好聊聊,要不然,每个人家死了人,都说是来我家吃的饭死的,那我们该多冤枉啊。”唐宁宁轻声轻语道。

    大汉根本不听,“就是吃了你家的饭吃死的,要不然,身体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