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兄弟
深秋的夜凉意浓重，通往别墅车库的路上铺了一层红色黄色的落叶，被秋雨打湿又被车轮碾压，透出说不出的萧索悲凉。
卢晟铭坐在车里，脑子放空着，这半年的时间太累了，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心里累。
从研究所考察回来后，他就开始着手寻找原料出口的途径。作为北方内陆城市的企业，视野和发展思路与南方开放地区的企业比很局限，卢晟铭在这方面也是盲目的，他让徐东查了一些国际展会的信息，在人脉和行业资源短缺的情况下，参展是最简单的方法，可是，结果他真的不敢奢望，自己没有精力，也没有得力的人来独立担当才是关键问题。
半年时间考察工厂，梳理营销部和分公司的业务，卢晟铭深深感受到，现在的他是四面楚歌，可行的方案还都是纸上谈兵，唯一的亮点就是营销代理业务。
头靠在车窗上，想要给无力的身体找到一个支点，今天的他赶到格外的心灰意冷，他不知道这样努力究竟是为什么？又是为了谁？
“你不就是想赶我走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干什么？”
下午宋宛玉的话还在脑海中萦绕。
财务部是最后关注的部门，之前确实各个部门都需要尽快去熟悉和掌握，财务问题很重要，但还没有到迫在眉睫的程度，可卢晟铭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是在逃避。
当花了两天时间，仔细审核财务数据后，他发现，他已经没办法继续逃避了。
下午特意去了宋宛玉的独立办公室，刚开口宋宛玉的脸色就不好看，谈起财务报表中应收账款管理问题，宋宛玉直接火了。
卢晟铭工作中接触的都是职业经理人，谈话少有正面激烈的冲突，都是客观理性的，面对宋宛玉的的爆发，他懵了，只好丢下一句：“你考虑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回头我再找你谈。”然后讪讪的退出来。
宋宛玉的这个情绪酝酿了半年了，从得知卢析谦的遗嘱那天就开始了，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一直等着卢晟铭来直接面对他，第一回合，卢晟铭得承认自己败了，他一直寻求和平共处得局面看样子不得不打破了。
回到办公室，卢晟铭让秘书推掉后面的会议，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瑟瑟秋风下淅淅沥沥的秋雨，阵阵冰冷透过玻璃窗渗进皮肤里。
母亲去世时，他才只上初中，父亲因为工作忙，在他的童年里是缺席的，他觉得自己是孤儿了，直到弟弟晓霖的出现，亲情如和煦的阳光，照亮他灰暗的生活。
父亲的遗嘱却把晓霖从他身边推开，回来后他本可以自己去住公司附近的公寓，可一旦离开一家人居住的别墅，他就等于自己放弃了这个家了。
从车库直接进了别墅，卢晟铭从电梯上楼。上到二楼的时候，恰好卢晓霖和高菁菁从书房出来。
两人看到他都停住了脚步，“卢总！”“哥！”
“刚补完课？”卢晟铭也停下脚步，抬手看看表，已经9点半了。
“你怎么回去？太晚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卢晟铭的关心很自然，完全是出于本能。
“我让司机送你下，他刚离开几分钟。”不等高菁菁回答，卢晟铭已经拿起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不用，不用！这个时间还有地铁，最后一班到这站9点45分。”高菁菁赶紧说。
卢晟铭摆摆手，电话已经通了，吩咐司机赶回来。
“我就不送你了，晓霖送送小高。”卢晟铭一脸疲惫的神情，腿好像有千斤重。
“谢谢卢总。”高菁菁见推辞不掉，只能悉听尊便。
卢晓霖送高菁菁去门口，回头看了眼卢晟铭萧瑟的背影，皱了皱眉。
把高菁菁送上车，卢晓霖回到二楼，轻轻敲了敲卢晟铭的房门。
“哥，休息了吗？”卢晓霖轻声的问。
“进来吧。”卢晟铭的声音传出来。
卢晓霖推门进去，卢晟铭还是回来那身衣服，斜靠在窗前的沙发上，回头看向卢晓霖。
卢晓霖走过去，手放在卢晟铭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
“很累吧？”卢晓霖的声音轻柔，有抚慰人心的魔力一般，卢晟铭一刹那想抱住弟弟哭一场，他垂下头，压抑着即将流出的泪，又侧头靠了靠弟弟的胳膊。
“妈说今天晚上她不回来，可能在新买的公寓住了。”卢晓霖貌似不经意的说着，坐在并排的沙发上，留给哥哥一个侧脸。
卢晟铭轻咳一声，“补课效果怎么样？”
“挺好的，除了数学还有生物和化学，小高老师都给我补。”卢晓霖看向窗外，哥哥接手公司后要么出差要么加班，两人见面的时候不多，能安安静静聊会儿的时候更少。
“想好报考什么学校了吗？以前爸爸说想让你去美国读书，和我一起做个伴，现在还想去美国吗？”卢晟铭知道高菁菁补课的科目后就判断卢晓霖是想留在国内了。
“我想留在国内读大学，还没和我妈说。”卢晓霖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宋宛玉应该也不愿他出国。
“想考哪里？专业是什么？”卢晟铭注意力放在弟弟的学业上。
“还没想好，看高三下学期成绩再看吧。”卢晓霖垂下眼帘，他不想提和母亲关于专业选择的问题。
“不说我学习了，你一回来就变成我家长了，下次开家长会，你去给我开吧？”卢晓霖咧开嘴开着哥哥的玩笑。
“好啊，求之不得，当家长多威风，不过你成绩要好才行，否则多没面子？”卢晟铭也笑了。
卢晓霖笑了，“那是一定的！”说完，又转过头看向窗外，宋宛玉晚上电话中语气不好，还骂了卢晟铭一句，他猜测是和哥哥有了冲突，看到卢晟铭回来时颓废的样子，有点心疼。
“哥，我妈还没转过弯，她要是工作中有啥不对的地方，你别生她的气。”卢晓霖声音沉下来。
“不会的，工作是工作，宋姨是职业经理人，我们都会就事论事的。”卢晟铭安抚的拍拍卢晓霖的胳膊，“别想那么多，现在学习最重要，你要相信我和宋姨。现在主要是我刚回来，很多业务还不熟练，难免焦虑。”
“嗯。”卢晓霖回应了一句，他要接受哥哥好意的隐瞒。
卢晟铭坐在车里，脑子放空着，这半年的时间太累了，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心里累。
从研究所考察回来后，他就开始着手寻找原料出口的途径。作为北方内陆城市的企业，视野和发展思路与南方开放地区的企业比很局限，卢晟铭在这方面也是盲目的，他让徐东查了一些国际展会的信息，在人脉和行业资源短缺的情况下，参展是最简单的方法，可是，结果他真的不敢奢望，自己没有精力，也没有得力的人来独立担当才是关键问题。
半年时间考察工厂，梳理营销部和分公司的业务，卢晟铭深深感受到，现在的他是四面楚歌，可行的方案还都是纸上谈兵，唯一的亮点就是营销代理业务。
头靠在车窗上，想要给无力的身体找到一个支点，今天的他赶到格外的心灰意冷，他不知道这样努力究竟是为什么？又是为了谁？
“你不就是想赶我走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干什么？”
下午宋宛玉的话还在脑海中萦绕。
财务部是最后关注的部门，之前确实各个部门都需要尽快去熟悉和掌握，财务问题很重要，但还没有到迫在眉睫的程度，可卢晟铭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是在逃避。
当花了两天时间，仔细审核财务数据后，他发现，他已经没办法继续逃避了。
下午特意去了宋宛玉的独立办公室，刚开口宋宛玉的脸色就不好看，谈起财务报表中应收账款管理问题，宋宛玉直接火了。
卢晟铭工作中接触的都是职业经理人，谈话少有正面激烈的冲突，都是客观理性的，面对宋宛玉的的爆发，他懵了，只好丢下一句：“你考虑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回头我再找你谈。”然后讪讪的退出来。
宋宛玉的这个情绪酝酿了半年了，从得知卢析谦的遗嘱那天就开始了，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一直等着卢晟铭来直接面对他，第一回合，卢晟铭得承认自己败了，他一直寻求和平共处得局面看样子不得不打破了。
回到办公室，卢晟铭让秘书推掉后面的会议，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瑟瑟秋风下淅淅沥沥的秋雨，阵阵冰冷透过玻璃窗渗进皮肤里。
母亲去世时，他才只上初中，父亲因为工作忙，在他的童年里是缺席的，他觉得自己是孤儿了，直到弟弟晓霖的出现，亲情如和煦的阳光，照亮他灰暗的生活。
父亲的遗嘱却把晓霖从他身边推开，回来后他本可以自己去住公司附近的公寓，可一旦离开一家人居住的别墅，他就等于自己放弃了这个家了。
从车库直接进了别墅，卢晟铭从电梯上楼。上到二楼的时候，恰好卢晓霖和高菁菁从书房出来。
两人看到他都停住了脚步，“卢总！”“哥！”
“刚补完课？”卢晟铭也停下脚步，抬手看看表，已经9点半了。
“你怎么回去？太晚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卢晟铭的关心很自然，完全是出于本能。
“我让司机送你下，他刚离开几分钟。”不等高菁菁回答，卢晟铭已经拿起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不用，不用！这个时间还有地铁，最后一班到这站9点45分。”高菁菁赶紧说。
卢晟铭摆摆手，电话已经通了，吩咐司机赶回来。
“我就不送你了，晓霖送送小高。”卢晟铭一脸疲惫的神情，腿好像有千斤重。
“谢谢卢总。”高菁菁见推辞不掉，只能悉听尊便。
卢晓霖送高菁菁去门口，回头看了眼卢晟铭萧瑟的背影，皱了皱眉。
把高菁菁送上车，卢晓霖回到二楼，轻轻敲了敲卢晟铭的房门。
“哥，休息了吗？”卢晓霖轻声的问。
“进来吧。”卢晟铭的声音传出来。
卢晓霖推门进去，卢晟铭还是回来那身衣服，斜靠在窗前的沙发上，回头看向卢晓霖。
卢晓霖走过去，手放在卢晟铭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
“很累吧？”卢晓霖的声音轻柔，有抚慰人心的魔力一般，卢晟铭一刹那想抱住弟弟哭一场，他垂下头，压抑着即将流出的泪，又侧头靠了靠弟弟的胳膊。
“妈说今天晚上她不回来，可能在新买的公寓住了。”卢晓霖貌似不经意的说着，坐在并排的沙发上，留给哥哥一个侧脸。
卢晟铭轻咳一声，“补课效果怎么样？”
“挺好的，除了数学还有生物和化学，小高老师都给我补。”卢晓霖看向窗外，哥哥接手公司后要么出差要么加班，两人见面的时候不多，能安安静静聊会儿的时候更少。
“想好报考什么学校了吗？以前爸爸说想让你去美国读书，和我一起做个伴，现在还想去美国吗？”卢晟铭知道高菁菁补课的科目后就判断卢晓霖是想留在国内了。
“我想留在国内读大学，还没和我妈说。”卢晓霖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宋宛玉应该也不愿他出国。
“想考哪里？专业是什么？”卢晟铭注意力放在弟弟的学业上。
“还没想好，看高三下学期成绩再看吧。”卢晓霖垂下眼帘，他不想提和母亲关于专业选择的问题。
“不说我学习了，你一回来就变成我家长了，下次开家长会，你去给我开吧？”卢晓霖咧开嘴开着哥哥的玩笑。
“好啊，求之不得，当家长多威风，不过你成绩要好才行，否则多没面子？”卢晟铭也笑了。
卢晓霖笑了，“那是一定的！”说完，又转过头看向窗外，宋宛玉晚上电话中语气不好，还骂了卢晟铭一句，他猜测是和哥哥有了冲突，看到卢晟铭回来时颓废的样子，有点心疼。
“哥，我妈还没转过弯，她要是工作中有啥不对的地方，你别生她的气。”卢晓霖声音沉下来。
“不会的，工作是工作，宋姨是职业经理人，我们都会就事论事的。”卢晟铭安抚的拍拍卢晓霖的胳膊，“别想那么多，现在学习最重要，你要相信我和宋姨。现在主要是我刚回来，很多业务还不熟练，难免焦虑。”
“嗯。”卢晓霖回应了一句，他要接受哥哥好意的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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