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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城的覆灭

    经过长途跋涉,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废墟,此时的我又渴又累,满心只剩下对真实看到这片遗址的兴奋——我是对的,那个传说中的城市是曾经真实存在的!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得真正走到那废墟之中去,记录下我的所见所闻。

    通常,像这样的废墟往往会有一些动物藏身其中,甚至在各个角落都生长出顽强的植物来,但是这里并没有,只有那保留着城市基本轮廓的断壁残垣,这和它的传说正是一致的:过去屹立在此的传奇城市,被邪恶的魔法诅咒着,因此植物不愿在此生长,动物也不愿靠近此处。

    那个未知的诅咒不会对活人生效,它的居民最终却离它而去。

    所以能在废墟中遇到那个老人我毫不意外。虽然我独闯废墟的豪情破灭了就是了。

    老人自称是为了做一些关于此废墟城市的研究,来到实地验证观点的,他为我讲述了一段书里没讲过的故事。

    此地原名星斗城,是一个在古时非常著名的城市,这座古城由其领主的家族管辖,枝繁叶茂的存在了几个世纪之久,直到一场巨大的灾难使它消失不见。

    这部分我们可以从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中窥见一二。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家族谱表明往上几百代的某个祖先就是这个城主的末裔呢。”老人当时笑呵呵的摸着城堡残破的大门,这样对我说道。

    他说他在城堡里根据家族的某些习惯找到某个地下室,并在那儿发现了某些不见经传的史料。

    出于某种谨慎,老人并没有带我进去看那个密室,也没有让我看到那据说是祖先手记的东西,我也只能当听故事一样的听听它的历史。

    接下来,是根据我个人的一些印象的模拟当时对话的转述。

    “你想必也知道,关于星斗城传说中的,其领主家族直系成员都拥有着异常强大的魔法这一传说,在一些文学创作里,还有人认为这是星斗城人有近亲繁殖行为的证据,是的,在许多神话传说中都喜欢编造一些近亲繁殖的故事,认为那是古代魔法师们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真正的神,害怕后代因为混血失去魔力而形成的传说。

    “但是我要告诉你,这里面揭露的事实并非仅仅如此,如果仅仅是单纯近亲繁殖的产物,再强大的魔法都不能让他们维持自己族群的健康和繁盛,他们使用了更禁忌的方法。

    “对了,你听说过在魔法成为主流之前曾经盛行一时的巫术吗?”老人抛来这样一个问题。

    “您是指那些通常只在童话里才会出现的藏在深山老林里熬汤药吃小孩和误导路人的巫婆?”

    “你要是想这么理解也行,不过我必须告诉你的是,在过去,女巫是真实存在的,她们的魔法和现今的不同,通常取之于自然万物,这就是所谓女巫的魔药。

    “而在星斗城还没有建立的时期,这里曾经存在着一群女巫,她们受到许多渴求力量的家族欢迎,这并不是因为她们有多么强大的能力,而是她们有着一副让人无法拒绝的体质。

    “这个女巫族群,和当时多数只在山林里维护秩序的女巫们不同,她们是依靠着联姻存活于世、显耀于各大世家之间的。因为她们生下的男孩可以完美继承父方的一切。

    “女巫们将自己家族里适龄的女孩儿嫁出,让她们为那些渴求力量继承的领主们诞下子嗣,并且宣称生下的女孩只会继承母亲的体质而无父亲的能力,将她们带回家族等待下一代的联姻。

    “人们坚信女巫们拥有的这种能让孩子完美继承父母某方能力的体质来自于她们身上的血脉,但是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要知道,欺骗一个孕妇昧下她们的孩子对于当时的接生条件来说可谓相当容易,那些大家族哪里会甘心只高价聘请一位女巫为他们生下仅仅一个男孩而不觊觎女孩所继承的完美体质呢?他们自然是有偷偷截流下那些女孩的。

    “那些可能被截下的女孩有没有被养大并且为那些家族诞下后代很难说,但一个事实是肯定的,那就是:各大家族仍然不得不继续求娶女巫,并且在她们育下女婴后安安全全的将她们送还。

    “这一切直到某个得罪了女巫的家族为了使自己未来不会被各大家族吞并而秘密杀害女巫为止,那之后,各大家族匆匆忙忙的夺走这个族群剩下的女巫,但是无一例外,她们都失去了那个神奇的体质。

    “在我在此地寻到的祖先的手记中,揭露了女巫们真正的秘密,她们根本没有什么完美继承父母能力的体质,那只不过是一个魔药把戏,她们使用某种魔药,将从父方的身体部分作为药引放入魔药中——通常就是头发或指甲一类的,这种魔药会将这部分携带着其主体的一切完美复制,还原成一个胚胎,女巫将魔药喝下,胚胎就移植入她们体内,直到和正常女性生育的同样时间后,和父亲一模一样的孩子就会被诞下,那根本就是他们父亲的复制,而这个魔药,其配方只被女巫的首领代代相传,那些出嫁的女巫仅能得到缺了药引的已制成的魔药而已。

    “各大家族没能得到那个真正拥有配方的女巫,那是女巫首领临死前秘密安排躲过一劫的亲生女儿,或者说,也可能是她的复制品。

    “复制品是没有父母的记忆的,因此那个女孩爱上了某个魔法师,并且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他就是星斗城的第一任城主。也是我找到的这份手记的主人,他记下了一切,并且预言了自己无法阻止的星斗城的灭亡。

    “魔法师的后人,并不是他自己的复制品,而是真正的拥有他血脉的后代,也因此那些孩子们良莠不齐,有的甚至还没能继承魔法,这就和我们现在世上的每一个人一样,而女巫活得比魔法师更久,她在魔法师过世后不忍家族失去魔法,将魔药的秘密交付给自己的某个曾孙,这个曾孙的魔法强大,人品却不够高尚,他知道这份魔药配方后,利用领土内的适龄少女们复制了自己,此后,星斗城因为稳定的魔法传承开始变得繁荣起来,并且埋下了覆灭的祸根。

    “一开始,一切都还可以控制,直到某个复制品终于找到能融合父母双方能力的魔药改良法为止,他们开始接纳一些具有特殊血脉的外族,而魔药使得那份并不稳定的血脉在后代中不断积累,积累,直到它以某种比起进化更像是退化的形式爆发。”

    “等等,您是说,退化?那也不会造成什么恶果吧?”

    “你有没有想过,拥有魔法的人类,其中一部分的魔法来自于那些远古魔法生物?比方说,龙,以及和龙同时代甚至更古老的生物。”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再望向这片废墟,它不正是一副遭受了人力无法达成的破坏形成的吗?

    “先祖并没有言及星斗城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毁灭,他毕竟只是根据那份魔药的效果做出了预言,真正的覆灭原因,还是在于后人的不当使用。他没有说为什么不提醒妻子不要向后代透露配方,也许他也有私心,想让自己的血脉能在过去的乱世中被延续。在这份手记中,也没有提及关于配方的任意一环,不过我想,那也许就和盛传的此地的诅咒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