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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我是你父亲!虞兰!

    “逆女?”

    虞兰忽而笑起来,“有你这样的父亲,才当真是我的毕生不幸。”

    “虞兰你疯了吗!”萧秀挥手,“快!别让她发疯!”

    练气修士们连忙冲上去,各显神通想要控制虞兰。

    虞兰身上气势节节拔高,一个握拳,就有一股气浪飞出,让众多修士飞倒出去,呻吟不止。

    萧秀呆了,在威压中两腿打颤,“筑筑筑……筑基!怎么可能!”

    属于筑基修士的气势毫不遮掩,遍布整个皇子府。

    虞兰的威压强盛,霸道。

    她冷眼看着高官们奴仆们慌不择路的逃跑,然后脚下用力。

    宰相只觉难以呼吸,他仰头望着女儿冷漠的面孔。

    “我……是……你……父亲!”

    虞兰松脚。

    宰相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虞兰弯下腰,手握住宰相的脖颈。

    瘦弱的手包不住宰相的脖颈,瘦弱的虞兰却轻松提起宰相的身体。

    宰相想要借着身高站稳,虞兰踩断他的两只脚。

    “啊!”

    宰相的两只脚软哒哒的垂在地上,虞兰捏着他的脖颈,凤眸毫无感情的盯着他,“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何不爱我的母亲?”

    生理的汗水浸染虞兰的袖子,宰相狼狈不堪,哪还有刚才的风光。

    他疼痛的抽气声忽然停了下来,望着虞兰,双眼却是毫无生气。

    “你知道了一切?”

    虞兰冰冷的看着他,凤眸里的恨意似乎如有实质。

    宰相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你们这些修士啊,当真是怪物……”

    他抬眸,与虞兰如出一辙的凤眸里,里面全是嫉妒,他几乎嫉妒得发狂。

    “反正凡人对你们来说也是蝼蚁,凭什么要求蝼蚁爱你们!”

    “你们是不是太贪心了!”

    宰相声音哑得要命,里面的绝望和怒火却要冲出来,“为什么大家不可以一样?为什么就算我爬上高位,也还是蝼蚁?我于你们来说我什么都不是,你们却还要求我把爱奉献出去,凭什么?”

    “你们想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虞兰忽而失声。

    她本该恨他到不行,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对他失望至极,她本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他。

    但是如今她却觉得难过。

    虞兰恨自己为何觉得难过,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

    宰相高大,心计出众,他是人中龙凤,她从小便渴望他的父爱,直到变成怨恨。

    如今他在她的手中,如此脆弱,一点都不高大。

    虞兰却难过非常。

    “为什么……这就是你让母亲承受屈辱的原因?”

    “明明母亲她……是真的爱你。”

    “就因为她爱我,我就必须爱回去吗?”

    宰相的凤眸盯着她,明明痛苦得不成样子,却又低低笑了起来,脚下的地被血染得不成样子。

    “看到你难过,我可太开心了!”

    “你个疯子。”

    “对,我是疯了。你杀了我吧,你们修士不是有道心,不是有心魔吗?快让我试试两个优秀的修士被我毁在手里是什么感觉吧。”

    他竟然又大笑起来,“这是我身为蝼蚁的荣幸不是吗?”

    “你是说弑父吗?”虞兰的凤眸锋锐非常,“你不堪为父,我又怎么会为你的死滋生心魔?”

    “是吗?那就杀了我,反正我早就活够了,这个世道不配蝼蚁活着。”

    木盎然立在远处,手在颤抖。

    虞兰在文中确认母亲已死后,大闹宰相府。

    宰相在文中并未来旁观这场婚礼,虞兰掐着他的脖颈问母亲尸骨去向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因为那是木盎然一直的疑问。

    如果灵根资质皆为天定,绝顶聪明的凡人,又该怎样自处?

    她写过以凡人为主角的短篇,碌碌无为的在田地里干活,时不时有修士打架,毁了庄稼,死了人命。

    他们轻飘飘飞走,他继续劳作。

    有了这篇短篇,她也就塑造了这样的宰相。

    哪怕他的戏份少得可怜。

    木盎然忽然觉得心痛。

    她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创造这样的世界。

    光是修仙者的视角不好吗?

    为何要去揭开光鲜亮丽下的脓包?

    木盎然和其他奴仆们瑟瑟发抖,融在人群中,看着虞兰痛苦又冷漠的脸色,忽然闭了闭眼。

    她再睁开眼眸时,内里冷漠非常。

    本来就没有光鲜亮丽的世界。

    脓包敢生,就要承受揭开的恶心事实。

    这就是现实,凭什么记录现实就要觉得痛苦。

    本来世界就是这样的世界。

    如实记录的人为何要被唾弃。

    木盎然盯着虞兰。

    原文里,虞兰没杀宰相,这次呢?

    虞兰没杀宰相是因为善良吗?

    木盎然不会创造那样的角色。

    她向来对以德报怨嗤之以鼻。

    于是她的主角也是。

    虞兰忽而松开宰相。

    宰相落在地上,咳嗽不已。

    “我不会如你的愿。你不是觉得自己是蝼蚁吗?那我就如你所愿。”

    虞兰看向梭箜兽,“无月。”

    梭箜兽蹦跳起来,奔跑出去。

    “你做什么?”宰相从疼痛中回神,心里有不妙的预感,“你让它去做什么?”

    虞兰一愣,忽然道,“你在意谁?你的妻子吗?你爱你的妻子吗?”

    宰相一言不发。

    “……”

    虞兰忽感荒谬,“你这样的人,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吧?”

    宰相忽而斥责,“逆女!你和你母亲一样,嘴里只有情情爱爱!情爱是这个世界最可笑的东西!”

    虞兰沉默,陌生的看着她的父亲。

    她忽而靠近宰相,“我反悔了,你还是去死吧。”

    忽而一道疾风吹来,虞兰抓着宰相旋身避过。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她的“母亲”。

    “虞兰,你抓着父亲做什么?那可是我们的父亲,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母亲”的身影忽而变幻,一袭纱衣,仙气飘飘,面貌年轻而貌美。

    萧秀震惊,“虞月仙子!原来你扮做这个妇人了!”

    萧秀不知“母亲”是假,但是他知道虞月回到福安国了。

    虞月可是筑基修士,所以萧秀一直对拿下虞兰信心满满。

    他朝虞月奔过去,“虞月仙子!虞兰疯了!你快抓住她啊!”

    虞月的美眸暼向他,“废物。”

    萧秀脚步一停,不敢相信,“虞月仙子?”

    “滚!”

    萧秀咽了口唾沫,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就逃。

    虞家两姐妹都是疯子,他得赶紧逃!

    一阵风吹过,忽而梭箜兽背着一个人与他擦肩而过。

    萧秀愣愣停下脚步。

    他看到昨日还深沉威严的父皇狼狈的躺在梭箜兽的背上,脖子费力的往上伸。

    “孩儿!救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