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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秋风偷闲

    陈柳看着杯中酒,心中闪过许多诸如专诸杀王僚、鸿门宴、血色婚礼的剧情,一时也笑自己被迫害妄想症,一时又犹豫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真论起来道长和长礼长老多年情谊,与自己不过数月的情分,她何德何能可以相信道长会选自己弃长老呢?

    她看着两位长辈和蔼的面孔,心中几番轮转,突然灵光一动,干脆突然捂着头连声呼痛。

    “……?”

    “……小柳这是咋了?”

    陈柳演技十分浮夸地说:“我,我头疼得厉害,前几天就偶尔疼,只当受了风,眼下突然疼得厉害,哎呦……”

    “这是怎么搞的?难道是之前有什么暗伤?”道长十分关切地说。

    陈柳顺着说:“可能是,哎呦,哎,这可如何是好,恐怕是明天不能下山了。”

    长礼长老十分配合地说:“身体是大事,小柳既然头风发作,这看账又是十分费心力的活,万不可勉强。”

    陈柳也捂着头说:“我这头风倒是小事,只怕耽误了掌门交代的事,但是这突然发作我也是……”

    道长便说:“这样吧,小柳你先好好歇着,我去和掌门说你突发旧疾,你不用忧心,好好养好身体才是。”

    这场酒便也不用喝了,陈柳到偏殿歇着,等小师妹来接她回去,那边长老和道长二人对饮尽兴。

    陈柳想着:便装病一番,等过几日那薛衡离开江都县又四处游历去了,也便不需自己再去套什么话。另则此番表演也算在长礼长老和道长跟前表了态:我无意去知晓你们之间有什么隐情密谋,只想消停过自己的小日子。

    等第二日陈柳装病睡到日上三竿,掌门却派人来传话说:“既是病了,宫里一位老御医告老还乡,现下正在江都城的薛家暂住,便叫陈柳过去请老御医看看,有什么暗伤旧疾的也好早些医好。”

    更是直接叫备好马车,只让陈柳收拾好,午后便下山去。

    陈柳呜呼哀哉,真是躲得过和尚躲不过庙,看来掌门是铁了心要自己去趟平这趟浑水了。

    带到日落时,已到了藏宝阁后院安置。薛衡带那老御医前来看过,只说是气血亏损,思虑过甚,开了些补气安神的方子来养着。陈柳暗中听了药方,如预料般都是开胃健脾助眠益气的酸枣仁、五味子等,心中暗自得意自己的小聪明,果然若装病头风是极为好用的。

    等药煎好,陈柳喝了两天,正是睡得安稳,吃得香甜,平白腰间又填了二两肉。

    这一日天气转暖,陈柳在小院中闲坐,便跟着秋风闻到鲜香之气,不多时,便有小女使来笑说:“铺子里有个伙计,家里田上出的很好的肥螃蟹,前儿送了几斤来,掌柜让给姑娘送来一些尝尝。”

    小女使一边说着,一边便自去布置,嘴上说着:“今儿前院安排管家伙计们一道吃酒,掌柜说眼下到了秋日里,怕姑娘身子还未大好,别在院里吃酒再受了风,叫我过来这里好生招待姑娘。”一边说,一边极伶俐地剥了一碟蟹肉并剔了一壳黄子。

    陈柳忙说:“姑娘不用客气,我自己吃着便好,你去前院与她们吃酒吧。”

    推让了两回,那女使布置妥当了,知陈柳确喜独处,才回前院与其他女使们吃喝。

    陈柳又自己掰着吃了一只螃蟹,便见薛衡提着酒壶来,含笑坐对面,亲自给陈柳到了半盏,“怕陈姑娘吃了螃蟹积着,热了酒,姑娘少吃一些可还妥当。”

    陈柳也不与他客气,便接过酒杯说:“薛老板也不陪我喝两坛?”

    薛衡便也自斟一盏,二人举杯,一同饮尽。

    薛衡又掰了个满黄的螃蟹,亲自剔了,倒上姜醋递于陈柳,陈柳也不客气,自顾自吃了。

    薛衡便说:“姑娘这几日气色好了不少,比那日在云岭时的身量清瘦……”他自觉失言,又改口说:“只是螃蟹还是不可多食,一会儿我叫人再送些小菜来。”

    陈柳笑:“我在薛老板这蹭吃蹭喝数日,白长了一身肉,只怕叫薛掌柜平白多赔了不少银子。”

    薛衡笑说:“还行,小店还算应付得起。”

    陈柳但笑不语,半响才说:“薛老板,你这铺子里的账本,到底方不方便拿给我看看啊?”

    薛衡说:“陈姑娘今日才吃了螃蟹,正恐积在心里,今日便不要再说这等俗事了吧。”

    陈柳便问:“那咱哪天说?”

    薛衡说:“姑娘聪慧,若真想看,我明日便叫人把账本都拿来。”

    陈柳又问:“那薛老板是想让我看出什么来呢?”

    薛衡为陈柳再斟半杯酒,自己斟满杯,先自饮了,才说:“陈姑娘,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若想要我一句话,我便直说:姑娘让我如何说,我便如何说。”

    陈柳奇道:“你愿意为长礼长老他们应下此事?”

    薛衡说:“姑娘大概不知详情:其实药材等往来之事,原也不让人注意。只是今年给宫中贵人用的芙蓉玉髓粉中需要的一味药材,是灵山特有,因进价变动,给宫中送的粉便也少了一些,这才让一位贵人问起,此事便要求个说法。”

    陈柳叹道:“竟是惊动了宫里。”她自觉与薛衡并无多少交情,不敢真开口问能否让人家把此事认下。

    她思量半响,又问:“此事可还有转圜余地呢?”

    薛衡又自饮一杯,坦诚道:“我与长礼长老相交多年,往来间也算和睦,若非此等情形,我定当自去妥善处之。”

    这便是把话说死了——认不了,不去给他们顶罪。

    陈柳挑着盘中的蟹小腿子脐子肉,也不知是不是吃多了螃蟹,心中郁结。

    她思量几番,最终还是毅然道:“既如此,请薛掌柜交我个实话:到底是相差多少。”

    薛衡便说:“今日只你我二人,我将实话说于姑娘,无论姑娘日后如何抉择,我都不再与旁人说道。”

    陈柳对这话也不敢全信,只是她犹豫再三,到底是想着总要自己心里有个实情。

    薛衡继续说:“这一季来,我在仙居的材料进价,涨了三成。”

    陈柳心中大略计算一番,发现完全是自己算不出来的数目。

    薛衡安慰道:“此时也不是一时片刻便要弄个清楚,姑娘今天也累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陈柳看他眼中切实的关切之色,心中念及下山前的怀疑,一时惊得站起身来,急切切道:“薛衡,既然此事牵扯如此多,你岂不是……”

    薛衡闻言微怔,目光中露出感动之色,随后沉沉道:“姑娘放心,我自然是能保全自身。”

    “我是怕……怕有人见图穷匕见,只要找旁人做替死鬼……”陈柳叹道。

    薛衡笑:“想来他若是想对我动手,也未必有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