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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无妄之灾

    落花胡同前有一座石拱桥,桥旁的柳树在寒冬时落了绿枝,焦褐色的枯叶上落满了一层雪花,桥下的细渠虽未冻住,冬日里也只看到黑茶一般的晦涩细流。

    陈柳踩着石桥上结了一层霜寒的石板,一路怀揣着心思,慢慢走进落花胡同。夜色中偶尔有一两声人声,离自家小院不远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曹探花原来也算邻居。

    她并不喜欢人多,懒怠于交际,算得上深居简出,只和仙居外门的杨甘桔师妹同住,甘桔年纪不大性格却爽利舒服,再加上以仙居术法帮助日常烧火取水等事,两个女子同住倒也没什么难处。

    陈柳走到小院门口,这个时间门应该已经落锁,她特意交代过杨师妹不用等她回来再安置,这个院门上设好了和江都县的采薇馆相似的术法结界,往日只要陈柳在门口催动法阵就可开门。

    但是近日有些不对。

    陈柳走到门口,像往日一般伸出手腕之时,大门并无往日的反应,她这才皱眉细看,发现门是虚掩的。

    难道是甘桔师妹没有关门?

    不应该。陈柳心中已经腾起一股惊觉,她后退几步,催动周身气流结界,才推开大门。

    院子里空静无人,三间房也都未掌灯。

    难道真的是甘桔忘记关门就睡了?

    这个世界的人大多早睡早起,此时的寂静无声倒也说得过去。

    陈柳斟酌片刻,还是走到杨甘桔住的厢房门口,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门,一边唤着:“甘桔师妹,你睡了吗?”

    没有回音。她再一用力的时候,门自己开了。

    陈柳小心地走进这间厢房,里面的陈设都是寻常女儿家惯用的,但是地龙熄灭不知多久,寒津津的房子里有一股积郁的冷气,陈柳莫名打了个寒颤,心中的不好预感愈发明显。

    月光照进房中,倒也算通亮,陈柳细细打量了一番,并未发现房间中有什么异样,甘桔日常所用之物的摆设一样如常,看上去像是有事离开后并未回来。陈柳在侦查一事上并不精通,也说不好会不会是有人强行带走杨甘桔后再把房间恢复原样。

    她心里劝自己:也许是太过一惊一乍了,说不定是甘桔在分坛那边有事未归呢。便掩上门退了出去。

    她心里到底惊疑不定,便又去另一间读书写字的厢房看了一圈,也未看到什么异样,在书案上看了看,也没看到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不过她这书房里也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书,听涛道长之事后,她看似粗心懒散,实则心里小心警惕,从不把内心思量之事落在纸笔上。

    走出书房后,陈柳犹豫着要不要先到后院把地龙重新引燃,但又已经走到了自己住的正房门口,便下意识地推开门,想着先掌灯收拾一番再去点地龙也是可以的。

    她一边推门,一边下意识地在手上哈气,却反吸入一股腥冷血气,衣服里的取暖法阵早就耗尽了,正要掌灯,脚上却被绊了一下,跟着才看到地上趴着一个人,身下有一摊深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是近乎黑色的,从脖颈处喷溅四散开。

    陈柳这才反应到真切的惊惧,月光照着那趴着的人露出来的小半张端正的脸上,颈脉被割开,衣服是前几日见过的。

    陈柳咽了口唾沫,慢慢蹲下身细看。

    正是那新科探花曹邦彦。

    她小心地伸出手去试着探曹邦彦的鼻息,果然已经气绝,但似乎能感到尸体尚有余温。

    陈柳这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了。

    她却还是倒吸一口凉气,半蹲着往后退,脊背蹭到门框上,才借力站直身体。

    一个多时辰之前,她还骗梅见说:“曹邦彦为你而死。”

    这还真是,难不成穿越来的金手指其实是乌鸦嘴?

    她靠着门框喘息冷静着,曹邦彦不是应该在燕子楼吗?为什么会死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大着胆子,伸手摸尸体的头发。

    发髻凌乱,摸上去指甲能感到轻微的疏离感。

    是被风雷震一般的雷电法术击晕后,又割断喉咙。

    陈柳苦笑:这总不会是国师了知道她有事藏着不报,故意开的玩笑吧?

    她正惊虑未定时,一伙人的跑步声从院子外一路传过来,紧接着是火把在身后照亮。

    “陈柳!你不要轻举妄动!”

    陈柳回头,看到一伙官兵样的人已经冲进院子里,持刀戒备着。领头之人上前,一双虎眼灼灼盯着她,一开口虽然粗声粗气,但还是尽力维持客气,显然是顾及着国师弟子的身份。

    “陈姑娘,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柳环视这一伙人,站直身体,朗声问:“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那领头的说:“我们是上京府的人,带陈姑娘回去,有什么事说清楚,咱们也好交差,陈姑娘何必为难我们?”

    陈柳看到这些人虽然面色狠厉,但眼底多多少少有一点惧色。

    她想起李木心被捕的时候,不愿因口舌之快让自己遭罪,便好声好语地问:“几位……差爷,你们是怀疑我杀了曹探花?”

    领头人说:“杀了曹探花的凶手,我们上京府定然要查清楚,但是毕竟人是死在陈姑娘这里,你总得跟我们去回个话。”

    陈柳摊开双手,平淡地说:“我就直说吧,我可以不掐诀念咒就施法,所以你们也不用琢磨着先废了我一双手或者不让我说话这种狠手,我现在要是一心想跑,你们这些人也拦不住我。”

    领头人干笑着说:“陈姑娘哪里话,你是国师弟子,我们当然不会做那等事,眼下就是来请你去问问话。”

    陈柳盯着他的眼睛,又问:“燕子楼知道这件事吗?”

    领头人只说:“我们兄弟几个只是奉命来”,他目光躲闪着说:“只是来此处看看情况,请陈姑娘回去问些话,至于府尹大人有没有其他交代,我们真是不知道。”

    陈柳又问:“你们一早准备好了来这里拿我?”

    领头人含糊道:“陈姑娘,你别为难我们几个,回去见了府尹大人便什么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