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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打雷劈!

    皇帝听了没吭声,也没松手。

    言尽于此,金刻羽不再挣扎,选择继续闭着眼睛开始听天由命。皇帝近在眼前的脸虽然好看,但此刻的她早已失去了刚才那番旖旎的心思。

    一时间,屋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好在没过多久,闭目养神的金刻羽忽的感觉头部被人往上一提,随后头皮一松,睁眼却是整个人已经安全“着陆”被推倒在了被子上。

    有些狼狈地赶紧坐起身,一边龇牙咧嘴地揉头皮、整理头发,一边不忘回头警惕地看皇帝,见他依旧站在床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负手看着自己,想到刚才被他钳制的难堪情形,金刻羽不禁怒从心头起,来不及细想,双手在床上一撑,一脚朝他踹了过去。

    盛怒之下这一脚自是用尽了全力,连带不提防大腿上被踢中的皇帝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闷哼。

    但他反应也很迅速,虽则没料到金刻羽会突然发难,人不但没因此而后退,还立刻一弯腰,负在身后的手同时往前一伸,握住了她来不及缩回去的脚并用力往他那侧拖了过去。

    金刻羽只觉脚脖子一阵痛,双手一软人被拖倒在被子上的同时,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没穿袜子的脚被皇帝抓在了手里,饶是她是个21世纪过来的人,对方毕竟是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同龄男子,第一反应也是感到害羞了。

    皇帝的手温热有力,金刻羽感觉自己的腿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又因着如今两人一个是头发散乱地将近躺着、另一个却是衣裳整齐地站在床前的脚踏上,高度两厢悬殊之下,金刻羽眼前看到的是自己被抓住的那条腿被皇帝以一种颇为尴尬的姿势高抬在身侧,恼羞成怒之下赶紧又大声喊了句:

    “喂,你放手啊!”

    这声音够响,仔细听的话语气却跟之前有些不一样,皇帝转瞬间也反应过来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手则随之一松。

    金刻羽没想到这次他倒听话,本来还试图要用力挣脱的腿一时间失了支撑,直直地落了下来,脚后跟更是因此直接磕到了底下的床架子上,为此又是一阵疼。

    前后也就不过一刻钟吧?因为这个雷雨夜莫名前来的不速之客,自己竟然头上、脚脖子上、连带脚后跟上三处都在疼。金刻羽心中恼怒之极,一股气涌上来,双手再次在被子上用力一撑,整个身子利索地滑下床,想要往皇帝扑去。

    好在一只脚刚落地,眼看皇帝已早有防备地后退数步,一脸阴沉的戒备之情,倒也迅速冷静了下来。

    抛开男女之间的体格差距,他可是皇帝,自己犯不着再为了逞一时之勇而以身涉险。

    只到底心里仍有余怒,便仍是逞了下口舌之快,坐在床边一边掩饰地开始揉脚后跟,一边翻着白眼嘀咕了句:

    “好好说话不行么?你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女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放肆!”皇帝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不禁上前一步,却见她一脚踩在脚踏上,把另一只脚搁在大腿上毫无形象地揉着脚后跟,没穿袜子的两只脚白生生的颇有些晃眼,便又沉声低喝了句:

    “这般样子,成何体统?”

    “我什么样子了?”金刻羽觉得莫名其妙,抬眼见他盯着自己的两只脚,不由地又来了气:

    “你刚才差点把我脚脖子都给捏断了好吧?”

    一边说一边翘着脚往他那边伸示意给他看,又一指自己的头:

    “还有这里,明早肯定都要肿起来了!你还想要我成什么样体统?”

    “深更半夜的,你到底想干嘛,要杀要剐,随你好了!”

    说到这儿有些悲从中来,眼睛都控制不住地湿了。从小到大家里人都把自己当宝贝,哪里像今日这般狼狈受欺过。

    要知道,自己的小名是叫“毛毛”,虽然哥哥小时候老是喊自己“金毛”,但爸爸妈妈一直说,那是因为自己的名字里有个“羽”字,照给自己取名的爸爸的话说:

    “我们毛毛呀,要像一尾洁白漂亮的羽毛,在这个世界上轻盈地起舞!”

    从小到大,爸爸妈妈只对哥哥疾言厉色过,对自己可从来都是轻声细语呵护的,没想到今日却被人毫无尊严地拽着头发逼供,就差上手打了。金刻羽越想越觉得委屈,爸爸妈妈哥哥三个人的样子齐齐浮现在眼前,一时间顾不得许多,身子一扭,控制不住地扑倒在被子上哭了起来。

    皇帝在金刻羽伸脚时已看清,对方脚踝处确实有一道红痕,见她噼里啪啦说完话又倒头哭泣,倒也没再说什么,只在沉默着听了会儿她的哭声后才阴沉着脸低喝了一声:

    “好了!你以前不是一副柔顺温婉的大家闺秀样子么?”

    “朕还没说你什么呢,你反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我恶人先告状?”哭得差不多的金刻羽一听倏然转身,坐起身恶狠狠地盯住他:

    “你不是怀疑我不姓金么?这样好了,我给你指天发个誓,我要是不姓金,就让我、就让我—”

    正不知该怎么发誓,远处隐隐有雷声传来,立马接上句:

    “就让我遭天打雷劈,怎么样?”

    皇帝闻言一愣,似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发这等毒誓,皱了下眉,过了会儿才回了句:

    “既如此—”

    “既如此,”金刻羽心里依旧觉得气闷,这会儿索性不依不饶,在床沿上坐直了身子,冷笑着表示:

    “尊敬的皇帝,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道一声歉呢?”

    “为何?”皇帝神色淡淡,语气淡淡,一边说还一边看了下周围,随后坐到了床边高几一侧的一把椅子上,离金刻羽堪堪两米左右,一副做好了等她解释的架势。

    输人不输阵,金刻羽见状也没急着回答,先是把自己披散的头发给整理了下在头顶扎了个简单的丸子头,之后又装模作样地低头整理了下经过一番折腾有些揉皱的寝衣,等到估摸着皇帝又要发作了,才翻着白眼抬起头,刚好与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皇帝视线碰个正着。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金刻羽如今生气又无语,这皇帝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刚才自己扎头发的时候碰到头皮一阵疼,看样子明早头皮定然要肿了,脚上估计明早也得淤青。都这样了,这皇帝竟然还明知故问,当皇帝了不起啊?不就是投胎技术好,有个当皇帝的老子么?基本的礼貌都没了!

    反正两人现在已经撕破脸了,自己身上吃了亏,嘴里可得赢回来。金刻羽嘴角一撇,做出一副轻蔑的样子,很是不屑地说了句:

    “一个男人,半夜三更跑到个弱女子的闺房来,不由分说地对她下狠手,不顾她的申辩,你说他要不要道歉?”

    “金氏,”皇帝接了话,依旧神色淡淡的,人还好整以暇地往椅背上一靠,看着眼前的姑娘,一字一句地反问道:

    “那照你这么说,一个女子,哦,弱女子,大庭广众之下,注意,还是在宫中的元宵灯会上,当着满朝文武和内外命妇们,以死相逼非说朕毁了她的清白却负了她,实则朕与她相见时一直执君子之礼,从未有过近身接触。你说,这弱女子,是不是也欠朕一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