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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有些误会

    什么叫“你等得,沈氏满门可等不得”?金刻羽听此,下意识地问了句:

    “什么意思?”

    可惜皇帝再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为此金刻羽不得不坐在床上又回想了一番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最后认定,那“沈氏满门”应该指的是原身的娘家。

    让皇帝戴绿帽子可不是小事,也不知原身是自己冲昏了头还是被引诱的,被迫应该不可能,好歹是个宫妃,又人多眼杂的身边一堆伺候的人,轻易下不了手。

    不管原因如何,总之这件事不但让原身自己送了命,还连累了家人。

    这么看来,当时原身想死应该是自愿的,估计是想以自己的死为家人求情、换得他们的平安。可惜这人也是不聪明,当然也有可能是事出突然来不及细想。这种事可是莫大的丑闻,私下找皇帝求情谢罪就好了,竟然把它放到元宵灯会那等公开场合,还非得栽到皇帝头上,如此明晃晃的威胁,别说是个男的应该都不能忍,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唉,原身倒是一了百了了,那如今自己该怎么办?虽然不知道实情,也不能任由一大家子人因此而死掉啊?何况宫妃一般不会是平民出身,古代又有什么株连九族,那沈氏一个大家族,肯定得死好多人。

    金刻羽脑海里浮现出电视剧里那种哭声震天、遍地都是老弱妇孺尸体的悲惨画面,觉得沈家人太倒霉了,心里很是不忍。

    要么…自己把真实情况包括真名实姓统统都告诉皇帝?如此,知道原身已经死了,皇帝也算泄了心头大恨了了吧?

    但如此匪夷所思之事,皇帝应该不大可能会相信吧?而且之前还让林太医救治原身,不就是还想从原身嘴里问出奸夫么?

    结果原身死了,奸夫无从得知,自己还随便找了个名字打发他,别到时一怒之下干脆直接下令把沈家人都给咔嚓了吧?

    那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这事还是得慎重些。

    可要是不直言以告,听皇帝刚才的意思,也就是宽限几天,回头自己还是得“如实”交代。但问题是自己又哪里能交代出原身的事呢?

    不说别的,回头皇帝查证一番,陈惊雷这个最要紧的“奸夫”就查无此人。

    唉,金刻羽烦躁地挠挠头,结果被自己挠得“哎哟”一下叫出声,头皮好痛啊!顿时又想起了之前的折辱,一气之下干脆决定不想了,放下帐子直接躺进了被子里打算睡觉。

    躺下来后才想起来刚才被皇帝骂出去的春草,侧头朝外试着喊了声,看她在不在。

    结果春草居然就在外头,立马应了声,随后捧了个水盆进来。

    云姑姑竟然也还在,替春草撩了帷幕后还跟着进了来。

    “哎呀,都这么晚了,还是赶紧睡吧,”金刻羽本就不习惯让人伺候,这大半夜的再折腾人更是过意不去,一边招呼春草把热水盆放桌上即可,一边又隔着床帐提醒她:

    “你那被子刚才被皇上踩了两脚,今天太晚了,要么你拿件衣裳铺在上面盖着凑合下,明天再换吧。”

    春草应了声,却把水盆端过来放在了皇帝刚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主子,奴婢、奴婢先伺候您擦擦身子再睡吧!”

    “哎呀别麻烦了,明早再泡个澡就行了,我现在有些累了!”这是金刻羽去了美村后跟着土著们学来的习惯,洗澡改在早上。主要原因是那会儿时不时地要熬夜做实验写paper,大半夜地累到眼睛都睁不开是常有的事。为此大家都过得很随便,关了电脑简单洗漱一番后倒头就睡,压根儿没精力再洗澡吹头发,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早上洗澡的习惯,毕竟早上还得去学校上课见人。

    到这里后一开始是病得很重,后来几天渐渐好了起来,金刻羽便又恢复了这个习惯。反正如今闲得很,大清早的在大木盆里热乎乎地泡个澡、发个呆、顺便回忆下昨晚做的梦,之后再清清爽爽地出去院子里晒太阳,也是件挺惬意的事。

    春草小丫头一听她这话,却并没有如往常般痛快答应,反倒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云姑姑,有些迟疑地问她:

    “姑姑…”

    这小丫头也太敬业了吧?前几晚虽说自己也是洗脸洗脚后才上床,但这套流程今晚上床前已经走过了呀?金刻羽心中讶异,却见云姑姑已然走了过来,一边伸手把自己刚才放下的床帐给重新挽了起来,一边一副温和的语气劝说道:

    “主子,还是用热水擦一擦再睡吧,总归好受些…可惜这会儿天太晚了,等明日一早,如果您还是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奴婢再让小李子他们去太医院,找林太医拿点膏药抹一抹。”

    怕自己身子不适?还要去拿膏药?这是一直守在外头听到了自己和皇帝的对话,知道自己脚上受了伤吧?

    哎呀,那自己被皇帝拽着头发逼问的狼狈样子岂不是都让她们俩给知道了?还有后来自己主动供出“奸夫”之事,定然也是被听了去。想到此,金刻羽只觉脸上都烧了起来,很是不自在地转了个身往里,说了句:

    “不要紧,我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你俩还是早点睡吧!”

    耳朵却竖着,想听下她们有啥反应。等到听到两人低声商量了几句不知道什么,随后云姑姑总算表示:

    “那…春草你晚上警醒着些,主子,您要有事尽管吩咐她。奴婢就先告退了!”

    金刻羽赶紧应了声。之后屋里安静了下来,春草默默地过来替她放下了帐子,又默默地收拾了床前地上的被铺并很快躺了下来,全程没再说话。

    金刻羽自然也不吭声,等小丫头吹了灯才重新转过身来,只是这一动却刚好碰到了脑袋上被揪过头发的地方,不禁又轻声“嘶”了下。

    春草有些紧张的声音便立马传了进来:

    “主子?”

    “我没事,”金刻羽调整了下姿势改为脸朝外睡,想了想,感觉春草还醒着,便又索性跟她交代了句:

    “明早要么你帮我去跟云姑姑说一声,还是让小李子他们去趟太医院,拿点膏药来涂一涂吧!”

    春草应了声,过了会儿,就在金刻羽已经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依稀听到她又低低地说了句,似乎还是坐起了身特意对着自己这边说的:

    “主子,您也别太难受了。云姑姑刚才交代奴婢务必要看护好您,如今奴婢僭越,斗胆劝您一句:陛下今晚这般前来,说明、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您的,您万不可再想岔了!”

    什么叫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哪里想岔了?金刻羽有心想要反驳一句,怎奈这时困意已经层层涌上来,最后也只是含糊应了声便很快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醒来,第一反应便是去摸头。果然,头上起了肿胀,用手一碰还是疼。脚脖子上也真的起了一片淤青,脚后跟更是走路一用力就痛。好在如今本就不用太走路,看天色又依旧是下雨天,倒是可以在屋里养伤。

    饶是做此想,金刻羽感慨原身是个娇小姐的同时,也是忍不住坐在床边一边低头查看一边低声骂了皇帝一句:

    “做皇帝了不起啊,怜香惜玉都不会!”

    结果刚走进来打算伺候她去洗澡的春草一听,瞬间脸红过耳不说,在旁边还扭扭捏捏地说了句:

    “主子,那、那要不还是让小李公公他们去管林太医拿点膏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