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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去就山吧!

    这一天,因着对原身的这个重大发现,金刻羽觉得无需再担心沈家人,反倒是自己,得开始考虑如何摆脱眼下这个困境。

    美人是个笨蛋本来也没什么,但笨蛋美人仗着豪华家世闯下了大祸,这个祸还是连太后这个自家亲戚/最大女BOSS也挡不住的。

    往小了说,皇帝是太后亲儿子,论亲疏远近,自然是皇帝排在太后心中第一位,就算再疼爱原身,给儿子戴了绿帽子,那也是不能容忍的。

    往大了说,皇帝是天下第一,原身如此作妖,哪怕太后有心想要保护,只要皇帝依旧想问罪,真论起来,太后也不可违抗,何况她也未必想违抗。

    别的罪或许都能设法开脱,这种罪在古代应该算是人人唾弃吧?

    虽然不足以跟叛国谋逆那种大罪相提并论,但论对皇帝的伤害性,其实是排第一的。

    想必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天里除了皇帝没有任何人踏足章台殿的原因吧?

    沈家人面子再大也没办法。

    当然也没有什么人想替原身求情,包括太后。

    所以只能由着皇帝来对付、吓唬自己。

    但话又说回来,既然不是叛国谋逆那等大罪,就还是有可转圜的余地。毕竟,原身虽然是个笨蛋,好歹是个美人,如今换了自己这个芯子,应该还是可以有机会自救的。这一点,从小到大都是年级第一的金刻羽颇为自信。

    为此,虽然当时很是震惊,但也很快就缓过来了,等吃完了午饭,甚至还觉得庆幸,幸亏早早用“陈惊雷”这名字歪打正着呢。

    于是乎,金刻羽很是放心地维持原来的习惯、继续在院子里睡了午觉,到了晚上才早早地上了床躺下,打算开始认真想事情。

    当然,金刻羽本来的打算是晚上无事可做、又能趁机跟春草在一个相对比较私密的空间里打听事情,结果也不知怎么的,上了床喝了汤药后很快就觉得困意袭来不说,春草竟然也不在,改为换成了云姑姑值夜,说是小丫头有些风寒不适。

    等一觉醒来,又惊讶地发现居然已经日上三竿,进来伺候梳洗的春草说是已经巳时了。

    意思是已经九点多钟了?金刻羽吓了一跳,坐起身看下窗外洒进来的满满的阳光,还真是。

    看来林太医的药挺管用啊,居然睡成这样。

    虽说做的梦是多了些长了些,如今还依旧清晰在眼前呢…金刻羽拥着被不愿起身,对着浸泡在阳光下的窗棂继续发了会儿呆。

    昨晚的梦里是已有小半年未见的爸爸妈妈和哥哥,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心地商量着到哪里去旅行。

    想来应该是过年时残留的回忆,那会儿因着疫情的影响,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过年,连拜年走亲戚都省了,为此少不得坐在一起感慨什么时候能出门玩。

    结果疫情很快就过去了,过年后上班,自己在加班干活之余开始看到朋友圈里陆续出现了久违的旅游打卡,为此还羡慕地在一家人的群里提了好几次。

    爸爸妈妈自然是一如既往地安慰人,说“这个时候都是报复性旅游,人多质量还不好,毛毛你可别瞎跟风。”

    哥哥却不一样,反正人家如今要陪女朋友,自己又在大学里工作,一周据说也就两天的课,为此便故意在群里拉仇恨,文绉绉地说什么“唉,闲着也是闲着,横竖课题是报不上的,倒不如到山水间去,聊以慰怀一二”,简直是气死人。

    说起来,哥哥以前对自己多疼爱啊,可惜人家现在有女朋友了。女朋友自然是第一位的,这一点,金刻羽如今想来,依然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想撇嘴。

    曾几何时,爸爸妈妈哥哥都围着自己转,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二十年…

    不过也好在幸亏还有哥哥,如今自己出了事,有哥哥的陪伴和宽慰,起码爸爸妈妈也不算无依无靠,回头再给他们添个孙子或孙女,说不定就能渐渐走出哀痛了…金刻羽想得眼眶微湿,索性把脸埋在支起的双膝上又静静地回味了一会儿。

    之后起身梳洗、简单喝了碗粥,便去了院子里慢慢地散了会儿步,一边开始想自己的出路。

    许是因了昨晚的梦,金刻羽如今倍觉思念家人,“回去”的想法第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心里依旧存了丝盼头,而这盼头,便寄托在了皇帝身上。

    理由很简单,皇帝手握天下最大权势。

    金刻羽虽然是学理科的,也自认以前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既然如今自己都能被灵魂交换甚至很可能是纯粹地穿越,有些事,其实也不能太过绝对吧?

    甚而至于,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呵呵,这一点金刻羽觉得也有些讽刺,但确实,从理论的角度来说,既然自己能过来,是不是说,其实也可以回去?

    只是该如何回去,这一点如今没有丝毫头绪。不仅毫无头绪,自己更是对眼前这个世界接近一无所知,为此还闹出了“陈惊雷”这个笑话。

    既如此…金刻羽仰头看着两只小鸟从顶上飞快地掠过去,决定开始第一步—

    找皇帝摊牌。

    诚恳地摊牌,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既救自己,也顺带着救沈家人。

    只是,这真实身份说起来还是比较吓人的,稳妥起见,人越少知道越好,最好就皇帝一人知道,连他身边形影不离的那位徐公公最好也不知情。

    毕竟是古代人,认知有限,又敬畏鬼神,别吓到了他们,或者自己被当做了妖魔鬼怪。

    既如此,问题便只剩下了:

    如何跟皇帝接触,以及,让他相信自己。

    想来想去,思路回到了最初的名字上面。当时自己跟皇帝说了姓金,却还没有说名,如今就跟他实说了吧。

    至于怎么跟皇帝说,又不能让别人知晓…皇帝如今也不肯过来,要么让人给他带封信去?

    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去就山嘛!

    至于写信,金刻羽有些得意地暗自笑了:

    托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好名字的老爸的福,小时候他逼着哥哥和自己两人练书法,如今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唉,想当初,自己一度还痛恨为何自家老爸是个中文系教授,别的小朋友在忙着学画画、学跳舞,自己却要老老实实地回家练习悬腕写毛笔字。

    当然后来人大起来了也懂事了,倒是生了乐趣,也开始懂得欣赏书法的魅力,为此哪怕高中时学习紧张,也依旧坚持把它当成放松休闲的方式,可惜到美村留学那几年没有条件给中断了。

    再就是后来工作后日益繁忙人又累,便没有心思再提笔。

    如今倒是…有闲心有地方更有用处,得,择日不如撞日,金刻羽当下就转身找小太监们:

    “春草,你去跟小宋子说一声,让他帮我去领一套笔墨纸砚来,我要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