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逼迫
金刻羽在看到云姑姑和徐公公诚惶诚恐地快速进来时还觉得有些疑惑，不知道皇帝为何要把他们俩给叫进来。
等到云姑姑在皇帝吩咐下迅速出去端水时觉得有些明白了，这是以为自己还没清醒过来，想让自己洗把脸？
便不以为意地朝着云姑姑的背影喊了句：
“姑姑，水不用太热哦。”
直到被皇帝从床上用力拽下来，然后整个头被按在云姑姑端来的水盆里，被冰凉的水一激，才总算彻底反应了过来，顿时吓得奋力挣扎起来。
可惜哪怕再努力，揪住自己头发的那只手却犹如千斤重，依旧牢牢地把自己的脸给整个摁在了水盆里。
水从嘴里和鼻孔里乃至耳朵里涌进来，死亡的恐惧以一种如此迅猛而突然的方式袭来，金刻羽只觉自己脑中一片空白，浑身发抖着拼命想要把后脑勺那只手给扒拉开。
皇帝一方面是受不了在自己手背上已经划拉出几丝血痕的那两只手，另一方面自然也是不想就此让金刻羽送了命，于是在金刻羽觉得无比漫长的一点时间过后，很快又把她从水盆里给提了起来。
“啊——！”乍然再次呼吸到空气，金刻羽赶紧慌不择言地尖叫了声：
“不要杀我！”
随后便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终于知道怕了？”皇帝依旧一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她后脑勺的头发，阴沉着个脸，说出的话在静谧的夜里显得颇为瘆人：
“可想清楚了？”
“我发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金刻羽一边说一边努力想要往回看皇帝，可惜眼泪已随之控制不住地涌出，泪眼朦胧中，只看到个灯火下有些发青的侧脸。
轮廓分明，鼻梁挺直，眼睫毛居然也挺长的，就是嘴唇薄了一点。这么好看的人，为何这般可怕啊！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天旋地转间金刻羽发现自己的脸又进了水里。
好在这次同样也是在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又被拽出了水里，这次金刻羽觉得无话可说了，抓紧时间呼吸新鲜空气，以防对方再次下手。
“还想再发誓说什么被天打雷劈么？”皇帝冷淡地低头看着被自己按在桌上侧着头动弹不得的姑娘，一脸的水还黏了一缕一缕的湿头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发着抖，整个人都狼狈不堪，忽的就松了手，转身管自己往旁边的绣凳上坐下。
金刻羽只觉按住自己后脑勺的那只手一松，之后眼角余光看到皇帝往旁边落了座，赶紧不顾僵直的颈部奋力撑着手从桌上起身，又迅速后退了几步，然后眼巴巴地看向那通往外头的低垂帷幕。
“阿徐就候在外头，你也知道，他可是朕的虎贲卫指挥使。”后面传来皇帝轻描淡写般的声音。
“虎贲卫”是啥金刻羽不清楚，但“指挥使”三个字还是听得懂的，想来是个厉害的人物，说不定还带了人。咬了咬嘴唇，感受到半湿透只穿了件寝衣的身上传来阵阵凉意，金刻羽最终还是转身回到了床上并重新拉过被子裹在了身上。
皇帝也不催她，只管再次把云姑姑叫进来让她给重新换了壶热茶，之后好整以暇地管自己喝起了茶。
金刻羽咬着嘴唇恨恨地看着他，一股屈辱感从心里油然而生。
看来果然是寡人无情啊，对着个曾经的枕边人竟然能这般痛下杀手。
哦不对，没当过枕边人。
但不是好歹也算表哥表妹的亲戚关系么？
想想又替自己觉得悲哀，莫名来到这世界不说，还要替那位不知到底是谁负了谁的沈姑娘背锅。
罢了，要么还是直接摊牌吧，爱信不信！
不管怎样，如果能跟沈姑娘切割开来，皇帝应该不会再对自己下毒手了吧？
这会儿身上有些暖和过来了，不再控制不住地颤抖，金刻羽调整了下情绪，问对面已经喝完了半杯热茶的皇帝：
“那你想要我发什么毒誓才肯相信？”
“相信你？”皇帝端茶的手一顿，抬头看她一眼，忽的一声嗤笑，随即自嘲般地说了句：
“自打太液池边那一刻起，朕便不会再信你任何鬼话了！”
“确实，要是沈小红如今在你跟前，她说的应该便是鬼话了，”金刻羽赶紧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接过话，盯着皇帝一边看他反应一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做鬼的鬼。”
这话说得皇帝端茶的手再次一顿，抬头看她一眼，冷声表示：
“有什么说什么，朕让你活到现在，可不是为了听你继续鬼扯！”
说到这儿把茶盏放回了桌上，随后笑意不达眼底地轻笑了声：
“不过么，既然你想发誓，也别扯什么天打雷劈了，就说…”
说到这儿手指在桌上一敲，然后慢悠悠地说了句：
“就说但凡有半句虚言，就让你这一世孤苦伶仃，无亲人可团聚，更无…有情人与你白头到老。金刻羽，你可愿意发此毒誓？”
虽说自己已经打算如实说出真相，可听到这番话，金刻羽还是觉得心中难受至极，照眼下情况来看，自己已经是个孤苦伶仃的人了，爸爸妈妈哥哥他们，从此天人永隔般，再无相见的可能。
咬着牙含泪发了誓，吸了吸鼻子缓了缓情绪，便在皇帝注视下开口说起：
“你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见皇帝虽然面无表情却也没说什么，只依旧端起了茶杯，便赶紧低声继续说道：
“是这样，那位沈姑娘，我觉得，嗯，她其实已经死在了太液池里。没错，我说的是那位沈姑娘，元宵那天跳湖自杀的人是她。此事你或许会觉得匪夷所思，我自己也是花了点时间才算接受。但事实确实如此，我只是得了感冒，哦，就是你们说的风寒，结果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沈姑娘身上。”
茶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是皇帝把它放了回去，吓得金刻羽赶紧解释：
“千真万确！你要不信，我、我可以再给你发一遍誓。真的，我跟沈姑娘其实是两个人，我爸爸叫金迪，我妈妈姓吴，叫吴琛，我还有个哥哥叫金克定，不过是克服的那个克。我们家就四口人，我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在大学里教书，大学就是…嗯，官方书院吧，你们这里应该也有，对吧？”
语无伦次地快速说完，如愿看到皇帝没有暴怒或者冲过来揪自己，金刻羽松了口气，又喃喃地补充了句：
“真的就是这样，我发誓。”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后皇帝慢悠悠的声音再次响起：
“说完了？”
“呃，大致是这样，要么你问我吧，如果你有什么疑问。”金刻羽放下心来，又努力做出一脸诚恳的样子答了句。
“有什么疑问…”皇帝忽的站起了身，把金刻羽给吓了一跳，赶紧往床里头挪了挪，却见对方站在那儿朝自己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留着明天到慎刑司里去说吧！”
等到云姑姑在皇帝吩咐下迅速出去端水时觉得有些明白了，这是以为自己还没清醒过来，想让自己洗把脸？
便不以为意地朝着云姑姑的背影喊了句：
“姑姑，水不用太热哦。”
直到被皇帝从床上用力拽下来，然后整个头被按在云姑姑端来的水盆里，被冰凉的水一激，才总算彻底反应了过来，顿时吓得奋力挣扎起来。
可惜哪怕再努力，揪住自己头发的那只手却犹如千斤重，依旧牢牢地把自己的脸给整个摁在了水盆里。
水从嘴里和鼻孔里乃至耳朵里涌进来，死亡的恐惧以一种如此迅猛而突然的方式袭来，金刻羽只觉自己脑中一片空白，浑身发抖着拼命想要把后脑勺那只手给扒拉开。
皇帝一方面是受不了在自己手背上已经划拉出几丝血痕的那两只手，另一方面自然也是不想就此让金刻羽送了命，于是在金刻羽觉得无比漫长的一点时间过后，很快又把她从水盆里给提了起来。
“啊——！”乍然再次呼吸到空气，金刻羽赶紧慌不择言地尖叫了声：
“不要杀我！”
随后便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终于知道怕了？”皇帝依旧一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她后脑勺的头发，阴沉着个脸，说出的话在静谧的夜里显得颇为瘆人：
“可想清楚了？”
“我发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金刻羽一边说一边努力想要往回看皇帝，可惜眼泪已随之控制不住地涌出，泪眼朦胧中，只看到个灯火下有些发青的侧脸。
轮廓分明，鼻梁挺直，眼睫毛居然也挺长的，就是嘴唇薄了一点。这么好看的人，为何这般可怕啊！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天旋地转间金刻羽发现自己的脸又进了水里。
好在这次同样也是在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又被拽出了水里，这次金刻羽觉得无话可说了，抓紧时间呼吸新鲜空气，以防对方再次下手。
“还想再发誓说什么被天打雷劈么？”皇帝冷淡地低头看着被自己按在桌上侧着头动弹不得的姑娘，一脸的水还黏了一缕一缕的湿头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发着抖，整个人都狼狈不堪，忽的就松了手，转身管自己往旁边的绣凳上坐下。
金刻羽只觉按住自己后脑勺的那只手一松，之后眼角余光看到皇帝往旁边落了座，赶紧不顾僵直的颈部奋力撑着手从桌上起身，又迅速后退了几步，然后眼巴巴地看向那通往外头的低垂帷幕。
“阿徐就候在外头，你也知道，他可是朕的虎贲卫指挥使。”后面传来皇帝轻描淡写般的声音。
“虎贲卫”是啥金刻羽不清楚，但“指挥使”三个字还是听得懂的，想来是个厉害的人物，说不定还带了人。咬了咬嘴唇，感受到半湿透只穿了件寝衣的身上传来阵阵凉意，金刻羽最终还是转身回到了床上并重新拉过被子裹在了身上。
皇帝也不催她，只管再次把云姑姑叫进来让她给重新换了壶热茶，之后好整以暇地管自己喝起了茶。
金刻羽咬着嘴唇恨恨地看着他，一股屈辱感从心里油然而生。
看来果然是寡人无情啊，对着个曾经的枕边人竟然能这般痛下杀手。
哦不对，没当过枕边人。
但不是好歹也算表哥表妹的亲戚关系么？
想想又替自己觉得悲哀，莫名来到这世界不说，还要替那位不知到底是谁负了谁的沈姑娘背锅。
罢了，要么还是直接摊牌吧，爱信不信！
不管怎样，如果能跟沈姑娘切割开来，皇帝应该不会再对自己下毒手了吧？
这会儿身上有些暖和过来了，不再控制不住地颤抖，金刻羽调整了下情绪，问对面已经喝完了半杯热茶的皇帝：
“那你想要我发什么毒誓才肯相信？”
“相信你？”皇帝端茶的手一顿，抬头看她一眼，忽的一声嗤笑，随即自嘲般地说了句：
“自打太液池边那一刻起，朕便不会再信你任何鬼话了！”
“确实，要是沈小红如今在你跟前，她说的应该便是鬼话了，”金刻羽赶紧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接过话，盯着皇帝一边看他反应一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做鬼的鬼。”
这话说得皇帝端茶的手再次一顿，抬头看她一眼，冷声表示：
“有什么说什么，朕让你活到现在，可不是为了听你继续鬼扯！”
说到这儿把茶盏放回了桌上，随后笑意不达眼底地轻笑了声：
“不过么，既然你想发誓，也别扯什么天打雷劈了，就说…”
说到这儿手指在桌上一敲，然后慢悠悠地说了句：
“就说但凡有半句虚言，就让你这一世孤苦伶仃，无亲人可团聚，更无…有情人与你白头到老。金刻羽，你可愿意发此毒誓？”
虽说自己已经打算如实说出真相，可听到这番话，金刻羽还是觉得心中难受至极，照眼下情况来看，自己已经是个孤苦伶仃的人了，爸爸妈妈哥哥他们，从此天人永隔般，再无相见的可能。
咬着牙含泪发了誓，吸了吸鼻子缓了缓情绪，便在皇帝注视下开口说起：
“你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见皇帝虽然面无表情却也没说什么，只依旧端起了茶杯，便赶紧低声继续说道：
“是这样，那位沈姑娘，我觉得，嗯，她其实已经死在了太液池里。没错，我说的是那位沈姑娘，元宵那天跳湖自杀的人是她。此事你或许会觉得匪夷所思，我自己也是花了点时间才算接受。但事实确实如此，我只是得了感冒，哦，就是你们说的风寒，结果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沈姑娘身上。”
茶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是皇帝把它放了回去，吓得金刻羽赶紧解释：
“千真万确！你要不信，我、我可以再给你发一遍誓。真的，我跟沈姑娘其实是两个人，我爸爸叫金迪，我妈妈姓吴，叫吴琛，我还有个哥哥叫金克定，不过是克服的那个克。我们家就四口人，我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在大学里教书，大学就是…嗯，官方书院吧，你们这里应该也有，对吧？”
语无伦次地快速说完，如愿看到皇帝没有暴怒或者冲过来揪自己，金刻羽松了口气，又喃喃地补充了句：
“真的就是这样，我发誓。”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后皇帝慢悠悠的声音再次响起：
“说完了？”
“呃，大致是这样，要么你问我吧，如果你有什么疑问。”金刻羽放下心来，又努力做出一脸诚恳的样子答了句。
“有什么疑问…”皇帝忽的站起了身，把金刻羽给吓了一跳，赶紧往床里头挪了挪，却见对方站在那儿朝自己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留着明天到慎刑司里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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