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谢娘娘
“皇上！”徐公公震惊的声音。
“好啊！”金刻羽欢快答应的声音，比章台殿又大又美，何乐不为？
两人同时说话，听到对方的声音，又同时迫切地看向皇帝。
等待他们的是一声冷哼：
“放心，朕只是随口一说，父皇不是说了不让人住么？”
皇帝不是金口玉言么，还能随口一说？而且既然知道你那死去的父皇有旨意不让人住进来，你却仗着皇帝的身份故意又来问，耍人好玩么？金刻羽在心里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亏得自己刚才还真信了。
旁边的徐公公听了却明显松了口气。
眼看皇帝冷哼完便慢悠悠地往门口走，金刻羽有些不爽，心一横，略微抬高了嗓门朝他说了句：
“皇上，我有话跟你说！”
这话一说，跟着皇帝打算往外走的太监宫女们先停住了脚步，一起转过身看向她。
金刻羽硬着头皮对他们表示：
“不好意思，你们先到外头等一等，谢谢！”
然后盯着皇帝等他反应。
“先退下吧！”
皇帝的话让金刻羽如释重负，等人都走了，便指着被紫藤花遮盖的回廊，跟他很是客气地商量：
“咱们到那边坐吧？太阳有点晒。”
皇帝不置可否，但也还是慢悠悠地往回廊那边踱了过去。
金刻羽如今已经习惯了这人的不说话，人家是上位者嘛，可能是想要借此塑造自己的威严感，不跟他计较便是。
跟着快步走了过去后，见皇帝并没有坐下，只站在廊下负手仰头看上面的紫藤花，便管自己走上了回廊，找了处靠柱子的地方，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拿了手帕垫着坐了下来。
清风吹拂，幽香阵阵，触目所及皆是一串一串紫色的花朵，真可说是赏心悦目极了。
而这个皇帝，还别说，身材颀长，一身金龙黑袍也挺衬他，站在那里，嗯，也算是长身玉立了，侧面轮廓看着很是不错。
金刻羽便也不说话，暗搓搓地在脑海里YY“美人如花”之类的词。
自从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一开始是病痛缠身差点没挺过来，后来是担惊受怕被眼前这厮严刑逼供，前几日还被五公主推落水又崴了脚，如眼前这般安详美好的平和时候，细想来可真是不多，能享受一会儿是一会儿…
“想说什么？”皇帝倒是主动问话了，只是依旧一副管自己抬头赏花的自在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问空气。
“呃…”金刻羽的浮想联翩被打断，有些无语，不过人家好歹主动开了金口也是难得，便赶紧就着刚才的话往自己的想法上靠：
“这长春宫这般美，想来谢娘娘应该是个很懂生活的人吧？”
“谢娘娘啊…”皇帝这次倒是低头看她了，只是脸上似笑非笑，说的话也很欠抽：
“这话不是应该问你么？”
果然还是疑心不死，金刻羽手一摊，做出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看向他：
“可我真的不知道啊！”
又一脸诚恳地借着解释道：
“这些天一直有所耳闻，大家都说沈姑娘跟这宫里的谢娘娘很有关系，所以我也有些好奇。今天既然到了这长春宫，不管你信不信，我就还是想问你下，一个姓沈，一个姓谢，她们俩到底是什么亲戚关系啊？好像沈姑娘还为谢娘娘守了三年孝，谢娘娘应该年纪也不算太大吧？怎的就早早过世了呢，唉！”
说到这里金刻羽特意停顿了下，见皇帝虽然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发作，才大着胆子再往前进了一步，语气也越发恳切，只是到了最后不免有些期期艾艾：
“这不是当着别人的面我也不好问嘛，就想着这会儿问你下。你要觉得不方便说也没关系，不过，那个，我今儿出来，不是也是为了配合你么？”
其实还有个疑问，感觉众人嘴里的“先帝”似乎也很爱这位谢娘娘啊，自她死后还让人封了这长春宫，应该也是怕睹物思人吧？
当然，皇帝一堆后宫，这种爱应该也不会太深厚，而且那先帝还是眼前这人的父皇，就还是不问了。
但自己今天确实是听从皇帝吩咐出来的，虽说最后没有跟沈氏夫妻俩一起吃饭，但那是对方的问题，皇帝不就是想要对方看到自己这个大活人么？这个目的起码已经达成了，既如此，自己适当地要点“回报”也说得过去吧？
金刻羽说完这一番话，便一脸坦然地看着皇帝等他回答。
要是皇帝不愿意回答，嗯…那要么就跟他直接摊牌说今天可不可以算是两人合作的第二件事？不答应也没关系，好歹自己还得了那沈夫人的一只羊脂白玉镯子，出来一趟很赚。
好歹是皇帝，等下应该不会小气到把这镯子给收走吧？那沈夫人可是当着他的面说送给自己的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帝什么都不回答，自己能在这里坐一会儿，嗯，雕梁画栋、绿叶紫花、红墙黑瓦，有蜜蜂在花叶间嗡嗡作响，所见皆是风景，回廊里又阴阴凉凉的挺舒服，金刻羽觉得自己可以沉下心来耐心等…
片刻过后，皇帝徐徐开口了：
“刚才那位沈将军，沈晓红的嫡出二哥，清明之日随朕前往皇陵祭拜了昭帝和孝懿太后。昭帝姓沈，谢家是昭帝外祖家—”
“外祖家？”金刻羽忍不住惊讶地插了一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种关系，脑子里也不由地开始算起沈晓红与那位谢娘娘的关系：
“那…”
但话一出口才知不知从何算起，谁知道昭帝之后还有几代人呢？赶紧尴尬地表示歉意：
“不好意思，是我太急切了，烦请继续。”
皇帝眉毛一扬，倒是没说她，手一抬，指尖拂过一串紫藤花，眯眼看了看才继续说道：
“昭帝和孝懿太后只得一女长宁公主，嫁了谢家表兄，生一子一女。其女出生之日便被册封为郡主并赐婚皇太子，后来便入住了这长春宫。”
金刻羽反应不慢，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所以这位谢娘娘是昭帝的外孙女？你们也是叫外孙女吧？还是有什么别的称呼？”
皇帝先是一愣，之后没直接回答，嘴角却微微扬了起来，似有一丝笑意隐隐浮现。
金刻羽放下心来，看来称呼都差不多，便接着问了句：
“那沈姑娘应该是管谢娘娘叫…姑母？”
两家算是姑表亲吧？怪不得沈家放心让她一个人住在京城王府，有个皇后姑母照看着，谁还担心？
细想下又觉得不对：
“可是当时刚才你说，昭帝和孝懿太后不是只生了一个女儿么？那沈家…怎的还有后人？”
对此皇帝没做解释，只含糊说了句：
“西北王府后来由昭帝外甥沈凤荣承继，沈凤荣便是沈姑娘的祖父。”
原来如此，既然昭帝无后，那由他的外甥继承也不是不可以，没听对方连姓氏都给改了，金刻羽不再追问，沈谢两家的关系算是厘清了。
至于谢娘娘的兄弟，照周辰那封信上的意思，谢家业已败落，且跟自己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就还是别问了。
但还有个周家。
对此金刻羽有些犹豫，怕一个不慎让皇帝察觉到自己跟周辰之间的事。毕竟谢娘娘确实是五公主当面提过的，但周家自己又从哪里听说？
于是一时间想不出有什么话能再问皇帝，为此只得清清喉咙，随意说了句：
“没想到孝懿太后、谢娘娘，祖孙俩竟然都是太后，也是实属少有，堪称一段佳话了，对吧？”
谁知话音未落，皇帝忽的朗声大笑起来：
“佳话？”
“好啊！”金刻羽欢快答应的声音，比章台殿又大又美，何乐不为？
两人同时说话，听到对方的声音，又同时迫切地看向皇帝。
等待他们的是一声冷哼：
“放心，朕只是随口一说，父皇不是说了不让人住么？”
皇帝不是金口玉言么，还能随口一说？而且既然知道你那死去的父皇有旨意不让人住进来，你却仗着皇帝的身份故意又来问，耍人好玩么？金刻羽在心里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亏得自己刚才还真信了。
旁边的徐公公听了却明显松了口气。
眼看皇帝冷哼完便慢悠悠地往门口走，金刻羽有些不爽，心一横，略微抬高了嗓门朝他说了句：
“皇上，我有话跟你说！”
这话一说，跟着皇帝打算往外走的太监宫女们先停住了脚步，一起转过身看向她。
金刻羽硬着头皮对他们表示：
“不好意思，你们先到外头等一等，谢谢！”
然后盯着皇帝等他反应。
“先退下吧！”
皇帝的话让金刻羽如释重负，等人都走了，便指着被紫藤花遮盖的回廊，跟他很是客气地商量：
“咱们到那边坐吧？太阳有点晒。”
皇帝不置可否，但也还是慢悠悠地往回廊那边踱了过去。
金刻羽如今已经习惯了这人的不说话，人家是上位者嘛，可能是想要借此塑造自己的威严感，不跟他计较便是。
跟着快步走了过去后，见皇帝并没有坐下，只站在廊下负手仰头看上面的紫藤花，便管自己走上了回廊，找了处靠柱子的地方，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拿了手帕垫着坐了下来。
清风吹拂，幽香阵阵，触目所及皆是一串一串紫色的花朵，真可说是赏心悦目极了。
而这个皇帝，还别说，身材颀长，一身金龙黑袍也挺衬他，站在那里，嗯，也算是长身玉立了，侧面轮廓看着很是不错。
金刻羽便也不说话，暗搓搓地在脑海里YY“美人如花”之类的词。
自从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一开始是病痛缠身差点没挺过来，后来是担惊受怕被眼前这厮严刑逼供，前几日还被五公主推落水又崴了脚，如眼前这般安详美好的平和时候，细想来可真是不多，能享受一会儿是一会儿…
“想说什么？”皇帝倒是主动问话了，只是依旧一副管自己抬头赏花的自在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问空气。
“呃…”金刻羽的浮想联翩被打断，有些无语，不过人家好歹主动开了金口也是难得，便赶紧就着刚才的话往自己的想法上靠：
“这长春宫这般美，想来谢娘娘应该是个很懂生活的人吧？”
“谢娘娘啊…”皇帝这次倒是低头看她了，只是脸上似笑非笑，说的话也很欠抽：
“这话不是应该问你么？”
果然还是疑心不死，金刻羽手一摊，做出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看向他：
“可我真的不知道啊！”
又一脸诚恳地借着解释道：
“这些天一直有所耳闻，大家都说沈姑娘跟这宫里的谢娘娘很有关系，所以我也有些好奇。今天既然到了这长春宫，不管你信不信，我就还是想问你下，一个姓沈，一个姓谢，她们俩到底是什么亲戚关系啊？好像沈姑娘还为谢娘娘守了三年孝，谢娘娘应该年纪也不算太大吧？怎的就早早过世了呢，唉！”
说到这里金刻羽特意停顿了下，见皇帝虽然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发作，才大着胆子再往前进了一步，语气也越发恳切，只是到了最后不免有些期期艾艾：
“这不是当着别人的面我也不好问嘛，就想着这会儿问你下。你要觉得不方便说也没关系，不过，那个，我今儿出来，不是也是为了配合你么？”
其实还有个疑问，感觉众人嘴里的“先帝”似乎也很爱这位谢娘娘啊，自她死后还让人封了这长春宫，应该也是怕睹物思人吧？
当然，皇帝一堆后宫，这种爱应该也不会太深厚，而且那先帝还是眼前这人的父皇，就还是不问了。
但自己今天确实是听从皇帝吩咐出来的，虽说最后没有跟沈氏夫妻俩一起吃饭，但那是对方的问题，皇帝不就是想要对方看到自己这个大活人么？这个目的起码已经达成了，既如此，自己适当地要点“回报”也说得过去吧？
金刻羽说完这一番话，便一脸坦然地看着皇帝等他回答。
要是皇帝不愿意回答，嗯…那要么就跟他直接摊牌说今天可不可以算是两人合作的第二件事？不答应也没关系，好歹自己还得了那沈夫人的一只羊脂白玉镯子，出来一趟很赚。
好歹是皇帝，等下应该不会小气到把这镯子给收走吧？那沈夫人可是当着他的面说送给自己的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帝什么都不回答，自己能在这里坐一会儿，嗯，雕梁画栋、绿叶紫花、红墙黑瓦，有蜜蜂在花叶间嗡嗡作响，所见皆是风景，回廊里又阴阴凉凉的挺舒服，金刻羽觉得自己可以沉下心来耐心等…
片刻过后，皇帝徐徐开口了：
“刚才那位沈将军，沈晓红的嫡出二哥，清明之日随朕前往皇陵祭拜了昭帝和孝懿太后。昭帝姓沈，谢家是昭帝外祖家—”
“外祖家？”金刻羽忍不住惊讶地插了一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种关系，脑子里也不由地开始算起沈晓红与那位谢娘娘的关系：
“那…”
但话一出口才知不知从何算起，谁知道昭帝之后还有几代人呢？赶紧尴尬地表示歉意：
“不好意思，是我太急切了，烦请继续。”
皇帝眉毛一扬，倒是没说她，手一抬，指尖拂过一串紫藤花，眯眼看了看才继续说道：
“昭帝和孝懿太后只得一女长宁公主，嫁了谢家表兄，生一子一女。其女出生之日便被册封为郡主并赐婚皇太子，后来便入住了这长春宫。”
金刻羽反应不慢，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所以这位谢娘娘是昭帝的外孙女？你们也是叫外孙女吧？还是有什么别的称呼？”
皇帝先是一愣，之后没直接回答，嘴角却微微扬了起来，似有一丝笑意隐隐浮现。
金刻羽放下心来，看来称呼都差不多，便接着问了句：
“那沈姑娘应该是管谢娘娘叫…姑母？”
两家算是姑表亲吧？怪不得沈家放心让她一个人住在京城王府，有个皇后姑母照看着，谁还担心？
细想下又觉得不对：
“可是当时刚才你说，昭帝和孝懿太后不是只生了一个女儿么？那沈家…怎的还有后人？”
对此皇帝没做解释，只含糊说了句：
“西北王府后来由昭帝外甥沈凤荣承继，沈凤荣便是沈姑娘的祖父。”
原来如此，既然昭帝无后，那由他的外甥继承也不是不可以，没听对方连姓氏都给改了，金刻羽不再追问，沈谢两家的关系算是厘清了。
至于谢娘娘的兄弟，照周辰那封信上的意思，谢家业已败落，且跟自己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就还是别问了。
但还有个周家。
对此金刻羽有些犹豫，怕一个不慎让皇帝察觉到自己跟周辰之间的事。毕竟谢娘娘确实是五公主当面提过的，但周家自己又从哪里听说？
于是一时间想不出有什么话能再问皇帝，为此只得清清喉咙，随意说了句：
“没想到孝懿太后、谢娘娘，祖孙俩竟然都是太后，也是实属少有，堪称一段佳话了，对吧？”
谁知话音未落，皇帝忽的朗声大笑起来：
“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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