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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第一次有人问沈珞究竟是谁?

    安哈木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面对成帝的嘲讽和沈珞的质问,不敢说一句话,只是颤着身子,小声道:“陛下,此次我夜郎国诚意十足,国主有生之年坚决不会挑起战争,否则便任由成帝陛下处置。”

    “这是我们夜郎国最大的诚意,请你高抬贵手,莫要再打仗,早日回到宁安。”

    安哈木不敢抬眸,只能依着夜郎国的规矩,行了一礼,以示友好。

    沈珞看着行礼的安哈木,转身看着成帝,劝道:“陛下,不若先让安哈木住下,陛下与诸位将军商议之后再给他们一个答案。”

    是战是退,她做不了主,她也不想做主。

    此行的目的她已经达到,不在乎是战还是退。不过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夜郎国的人!

    成帝点头:“好,就依着你的提议。”

    “来人,将安哈木带下去,好生照顾,不要让他离开营帐半步。”成帝冷声下令道。

    “是。”身边守将立刻上前,将安哈木强行带走。

    成帝看着沈珞,语气瞬间变得柔和:“沈珞,你连日奔波,早些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明日再谈。”

    “臣遵旨。”沈珞抱拳,行礼,后退三步,转身退下。

    沈珞踏出成帝营帐之后并没有回到自己营帐消息,而是带着陈光裕赶到了关押夜郎国士兵的营帐。

    营帐中的中年男人本就被折磨的皮开肉绽,如今瞧见沈珞的身影,想起她折磨自己的是场景,吓得心惊胆战,默默的转首,想要避开沈珞审视的目光。

    沈珞来到中年男人面前,接过陈光裕手中奉上的长鞭,命令道:“你先退下,不准任何人踏进营帐。”

    “若是陛下呢?”陈光裕轻声询问。

    陛下让大人下去休息,并没有让大人来审问犯人,若是成帝得到消息怕是会来“兴师问罪”

    沈珞沉了沉眼眸,轻声道:“若是陛下到了,你便在营帐外大喊一声陛下万岁,让本官知道陛下到了。”

    “是。”陈光裕得到了命令,没有丝毫,应了一句便转身离开营,到时他该如何?

    营帐的帐门关闭,沈珞看着眼前血肉淋漓的中年男人,沉声道:“你知道本官为了要抓你吗?”

    “小的不知。”中年男人颤声回答,有气无力。

    当年他的父亲毒害了沈国公之后便隐姓埋名藏在兵城之中做了随行军医,沈珞是如何知道这一段渊源,又是如何从兵城数以万计的士兵中将自己找出来的。

    他也很想要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为何会遇见沈珞这么一个煞星?!

    谁能来救救他!

    沈珞看着眼前躲避自己视线的中年男人,冷声道:“本来本官并不知道这些事。”

    “只因为前段时间本官从我朝前任丞相苏襄口中得知沈国公是中毒而死,本官便开始怀疑下毒之人是不是沈国公身边的军医。”

    沈珞打量着眼前中年男人,叹道:“本官曾经见过你的父亲,便绘制了你父亲的样貌,又结合你父母的模样绘制了一张你的画像,遣下属在夜郎国打听。”

    沈珞取出自己袖中的画纸,沉声道:“看,本官所绘制的这幅画,与你的样貌是不是一模一样?”

    中年男人始终不敢抬眸看沈珞,可听见沈珞这样的问话,终是忍不住抬眸,想要看清楚画纸上的画像与自己是不是真的一模一样?

    一眼,中年人瞳孔倏然变大。

    画像上的人与自己一模一样,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便是自己脸颊上有一块小小的印记。

    “你到底是谁?”中年男人惊的语无伦次,连忙出声询问,想要知道眼前人究竟是谁?

    沈珞今年不过才十八九岁,她说她曾见过自己的父亲,可父亲十二年前便已经从姜国偷偷潜回夜郎,沈珞若是见过父亲最少也是在十二年前,那个时候他才七八岁,她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记性?

    她怎么可能在十二年之后绘制出父亲的画像,绘制出自己的画像?

    她能够绘制父亲的画像也就罢了,她从未见过自己,她依着什么绘制出自己的样貌?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追着十二年的嘉峪关的那一场战争不放?

    沈珞听见中年男人的疑问,眸底浮上一丝笑意:“十二年过去了,终于有人问我,我是谁?”

    沈珞轻抚着自己手中的皮鞭,琥珀色的眸子染上带着鲜红的戾气,眸光阴沉的如死海冷潮的冰水:“你是第一个问本官究竟是谁的人,你说本官该怎么对待你呢?”

    “沈大人,我知道您想要杀我,我也知道自己躲不掉。”中年男人看着沈珞,眸底空洞死寂,仿佛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静静的等候着沈珞的最终惩罚:“您就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您到底是谁?”

    十二年前,嘉峪关的人都死绝了,沈珞究竟是何方神圣,揪着十二年的陈年旧案不放。

    沈珞握紧手中的长鞭,淡淡的回了一句:“你没有资格知道本官的名字。”

    语落,沈珞握着手中的长鞭抽打在中年男人身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没有资格询问本官的名字。”

    “你们所有人都忘记了十二年前的事,可我还记得。”

    “啪。”一鞭子再度落在中年男人的肩膀上。

    这一鞭,皮开肉绽,能够清晰的看见肩胛骨。

    剧烈的疼痛感让中年人浑身哆嗦,战栗不已,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肩膀,竟然瞧见了自己肩骨:“沈珞,你若是想要杀我,直接动手好了,为何要这么折磨我?”

    沈珞不仅折磨自己还不让自己死,他的妻子和孩子一并被沈珞扣押,就关在他隔壁的营帐。

    他早就支撑不住了,可是他不敢死,因为沈珞威胁他,若是他死了,沈珞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的孩子给他做陪葬,让他们一家三口到地府去作伴!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何种滋味,他算是彻彻底底的领悟了。

    伤口暴露在空气之中,疼痛感愈加明显。

    沈珞眼前依旧只有黑白灰三色,她看不见鲜红色的血液,只看见黑色的液体从中年男子身上流下,心底的恨意和压抑十二的仇恨,悠然醒转。

    她看不见颜色,心中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更多的是愤恨。

    她看不见颜色,她想要看见那炙热的鲜红,她想要眼前的人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