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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卓业守墓人

    任无轶迅速挡在李念微身前,那个黑影目标明确,首先夺了他们的火折子将其吹灭。

    那人应当长时间待在黑暗中,所以夜间视力比李念微和任无轶要好得多。

    任无轶根据那人行动的声音进行攻击防御,有谋划地将他往墓室外边带。

    宋雀这孩子非常机灵,跟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一路来到百人墓洞口,看到墓碑后的暗道,先是吓了一跳,正平复完心情往下走的时候,突然飞出两个人来,吓得小姑娘赶紧往土堆后边躲。

    只见李念微也跟了出来,小姑娘着急跟了上去,才确认那两个是人而不是鬼。

    宋雀凑到李念微身边,“什么情况啊。”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就在两个旁观者因为自己帮不上忙而干着急时,宋雀突然认出了那人,惊呼道,“父亲!”

    比宋雀表情更惊讶得是李念微,“父亲?你是说那个男人?”

    宋雀没有理会,直接向着打架的两人冲过去。

    好在那人武功不强,等宋雀过去的时候,任无轶已经把他摁在地上了。

    那是一个脖子上刺满青色符咒的男人,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宋雀所形容的她的父亲。

    宋雀蹲在地上,“父亲,我是雀儿呀,你看看我。”

    “你是谁,给我滚开,别想碰我们镇的墓葬。”

    显然,这人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神智。

    任无轶拍了拍宋雀的肩膀,“我们把你父亲带回庙里慢慢问。”

    宋雀点着头,“嗯!”

    三人带着已经不认识自己闺女了的宋继民带回破庙。

    郑观澜和玄月两个人已经把原本满是尘土的大殿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李念微有些心疼,“我们又不常住,何必累着自己。”

    “没事的霜儿姐姐我不累,不过那人是谁啊?”

    任无轶将人绑在柱子上,雀儿一直跪在他身边,企图让这人认出自己。

    “我们刚刚到了那个百人墓葬里边,结果这人把我们给打出来了,小雀儿却说这人是她的父亲。”

    郑观澜看着跪在地上的宋雀很是心疼,拿了个软垫给她垫着膝盖。

    “父亲,你看看我,我是宋雀啊。”

    “我是卓业守墓人,你们这群盗墓贼快放开我!”宋继民不断挣扎着。

    任无轶一直抱臂观察着宋继民,李念微凑过去,“看出点什么了没。”

    “这个宋继民和那些我们晚上看到的怪物不一样,晚上的那些是死后炼化的,他应该是活着的时候被控制的。”

    “会不会就像江让尘给我吃的那个毒药一样,我没办法控制自己。”

    任无轶摇了摇头,“那也得有人在他身边控制呀,你看他现在还是这般,像是有什么执念。”

    “你不是鉴天司的嘛,拿个什么法器来照一照?”

    “不瞒你说,我们鉴天司的本领就跟庙里的和尚差不多,求个心安罢了。”

    李念微白了任无轶一眼,“我可得把这话记下来,回去跟父皇讲。”

    “你觉得他的执念会是什么?”

    “我觉得,”李念微摸了摸下巴,“大概还是和那件事有关吧,他是镇长却没有保护好百姓,你看他刚刚还说自己是卓业镇的守墓人呢。”

    任无轶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你就会学我。”

    “只要知道他的执念,其实他还有救。”

    “真的啊?”李念微一拍任无轶的肩膀,“你还是有点用处的啊。”

    “呵呵,”任无轶敷衍地笑了笑,“快帮我去外边采片叶子回来。”

    “好,马上。”

    任无轶拿着叶子擦了擦,然后捋直放在唇边,一阵曲调跌宕的乐曲回荡在寺庙里。

    原本还在挣扎着的宋继民忽然安静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任无轶也停下了吹奏,悠然开口,“何事缚君心。”

    宋继民竟闭着眼睛开始哭泣,“我本卓业镇长,却没能守住百姓,有负重托,有愧于天地。”

    “死于贪念,与你无关,莫要作茧自缚。”

    李念微看见宋继民脖子上的文字好像开始渐渐淡了下去。

    任无轶突然间半跪了下来,表情痛苦。

    李念微刚想上去搀扶,却吐出了一口鲜血。

    “无轶!”

    李念微扶住了任无轶。

    任无轶也是一脸无措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竟已经虚弱至此了么?

    “咳咳,我没事。”

    “你这还叫没事啊,”李念微干净扶他到墙边休息。

    “父亲,你看看我。”

    宋继民睁眼了,但脖子上的文字还没完全退却,整个人痴痴傻傻的。

    任无轶此时非常虚弱,“对不起啊宋雀,我没能完全治好你的父亲。”

    “别这么说大哥哥,至少父亲他现在不会伤人了。”

    郑观澜从行李中找出了止血的药,“任大人,快把这药吃了。”

    任无轶接过药,“谢谢三姑娘。”

    李念微蹲在任无轶身边,“无轶,你这是行的什么功法啊,也太伤身体了,下次不许再施了啊。”

    “好,”不知为何任无轶此时看起来格外温顺,“听霜儿的。”

    “那还差不多。”

    李念微从马车里抱出了一只信鸽,“我得把这里的事情写信告诉太子皇兄,实在不行还能给那老头按个贪污腐败的罪名呢,这么多金银珠宝,哪是一个无官无爵的老头子能有的。”

    任无轶轻轻摇头,“那你可能还是小觑了江氏一族的实力了。”

    “不管,我就是要先扳倒这个给我下药的坏老头。”

    “如果我们有一天要和江让尘正面冲突呢。”

    李念微沉默了一会儿,“那看情况吧。”

    任无轶低头无言地苦笑。

    “无轶,我不记得那天醉酒后有没有和你说我的秘密了,其实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你继续说,我听着。”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上一世父皇竟然把皇位传给了我,还不许我与江让尘相恋。结果江让尘为我守了十年的边关,最后却被我给害死了。”

    李念微说得不清不楚,但是任无轶心里却十分了然。

    “你就这么爱他吗?”

    李念微抱着膝盖,轻轻吸了下鼻子,“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