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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本心不再

    被忽然发自内心的恐惧席卷,正六神无主的角族人听到蛮牛吼声,顿时找到了主心骨向山顶汇聚,前来的人惊奇的看着站在蛮牛身边瘦弱之人,又纷纷低头紧张的交谈、猜测刚才的遭遇。

    等了大概两分钟,张道一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不敢再耽搁,气息扩展笼罩住山头的人,提气说道。

    “我乃天上仙人,张道一是也,知你们为蛇患背井离乡,不日我将前往斩杀妖蛇,作为回报,尔等必须信仰于我,你们还不跪下拜见?”

    近五千人被无形气势震慑,就好像一座大山压在身上,恐惧感不亚于直面沼泽巨蟒。听见对方说能斩杀巨蟒,帮助他们重返家园,几乎没有犹豫就纷纷跪拜。

    一缕缕缥缈朦光如海纳百川一般,朝着张道一汇聚而去,脑海中灼烧昏涨感如同被清泉浇洗,本快要坚持不住的他,在这一瞬间却清醒过来,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的微光,甚至一点点平息了他心中欲望,内心无比畅快肆意。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只要和平接纳主动析出的微光,就不会被贪婪的欲望吞噬,和他之前设想的情况相同。

    “或许真的是信仰产生的香火之力。”

    张道一心中想道,因为这一刻,他能模糊的感觉到,几乎每一缕汇聚而来的微光中,都带着人们想要杀死巨蟒,重回家乡的愿望,这种现象也表明他再一次提升了实力。

    达成目的张道一,撤去笼罩着角族人身上的力量,平静的说道:“既然你们都信仰我,那么明日尔等就不用迁徙他处了,只需在此等候。”

    不等对方回应,就飘然离去,这一幕让所有角族人激动不已,除了鸟儿,还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在天上飞行。

    而张道一内心却是一片忙乱,没有实验直接装X起飞,凌空差点没稳住身形直接翻车,好在最后及时用无形力量把自己提起来。

    一直到看不到角族所在大山,张道一才撤掉身上念力,虚弱的靠在一棵大树下。这次看似没有难度的诈骗,却让他身心损耗严重,虽然能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身体游走修复,但照这速度一时半机会完好不了。一开始不断压制欲望,导致心神消耗过大,放松后的他眼皮一沉,直接靠着大树就昏睡过去。

    角族人先是笼罩在恐惧压迫中,又被飞天之能震撼,一时间山顶像炸锅一般热闹。这几天凡是见过沼泽巨蟒的人,无一不是提心吊胆,夜不敢寐,更是把这种情绪传递到整个部落。

    有人消极,也有人在期待。

    蛮牛扫了一眼山下族人,脸色难看的回到自己搭设的三角架草屋,这个自称仙人的家伙,很可能会影响他的族长位子,他清楚族里有人对他不满,只是因为他掌握了兕兽群,暂时压下反对的声音。他现在可以确定,狈族那些一扔就炸,让他畏惧的东西,必然是出自这个所谓仙人之手。他不准备听话的在这里停留,那条巨蟒给他留下的阴影比张道一只多不少,他并不认为这个自称仙人的家伙能打赢,一旦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等来一个坏的结果,那么他的位置将会直接动摇。

    深夜,狈族那些被张道一强行抽去大半精气神的人早已睡去,狈风带着几个勉强恢复的人,艰难的处理着角族人的尸体。狈娸站在山顶发呆,趴在她身边的狼王小心的调整姿势,避免弄醒靠着它的贝贝,一边看着狈娸,眼中露出人性化的担忧。

    狈山在苏醒之后得知张道一离开,不顾身体的虚弱,立刻叫来狈娸和狈风,大骂两人错误引导族人,招来恶主,导致部落现在上下大半的人身心俱损,甚至接下来几天可能都没办法从事劳作。如果不是狼王在一旁,以狈山的架势,都要打人了。

    两人没有反驳,毕竟这些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只是经过这事之后,狈娸就更加沉默了,一直站在山顶谁也不理。

    她从小就因为会沟通狼群,被其他小孩子害怕疏远,看似族长,其实不过是沾狼族的光,族中几个长老大多只是表面对她客气。很小的时候开始,族能就经常发生灾难,熟悉的人不断死去,让她想要为族里做点什么。只是身体瘦弱的她经常帮倒忙,也让更多人背后笑话她,这些她知道,却依然微笑的面对族人。只是这一刻她,只要一想到因为自己,导致九成以上的人都丧失劳作力,部落未来一片灰暗,就只想着一死谢罪。

    烈日当头张道一才从沉睡中醒来,长时间的休息让身体好得差不多,心念一动,树林中几只正在欢叫的鸟儿就飞了过来。

    这种体验比电视上演的还要神奇,只要心中有所想,远处的事物就会直接照应在脑海中,千米之内无论天上低下,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

    而这仅仅是他要做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进行更多的尝试,不过现在最主要的还是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力量。

    香火神力主要是提升神仙法力,但是张道一零法术基础,香火在他身上就好像是瓶中之水,用完不会再生,必须依靠人们不断供奉,强行掠夺只会让他陷入魔障,这也是神仙与邪神最大的区别。要让人们真心供奉自己就要不时满足人们心中愿望,从而吸引更多人来供奉,形成良性循环。

    张道一之前考虑到这些,所以利用这些人想要杀巨蟒重回领地的心情,成功拿到了第一笔香火,虽然赌对了第一把,但这还不够,他需要更多的底牌。首先还是榨取这些人身上的香火之力,同时收集大量的火药材料,然后想办法联系九尾狐。

    前两件事情比较好办,联系九尾狐就要看运气了,之前有关九尾狐族他也有打听过,但除了那次山主大战,几乎没人碰到过他们。

    张道一感觉直接用神力提着自己飞行,虽然拉风但实在是浪费神力,无奈还是用脚跑路,神力略微影响双脚,这样一来赶路又快又轻松,只是赶到昨天的地点时,除了一地狼藉,角族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想得美,进了我的嘴里还想跑掉,看我一会儿找到你们怎么炮制。”

    因为人数众多,角族人所过之处留下的痕迹十分显眼,一路追寻,很快就在一片竹林中看到正在休整的角族人。

    嘴角露出一丝略带轻蔑笑意,张道一直接飞到人群上空,说道:“我说过让你们在原地等我,你们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吗?”

    无形的神力扩散,毫无察觉的角族人胸口一闷,昨晚的恐惧再次支配所有人的神经。

    所有人不断跪地求饶,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就在张道一正准备用点手段时,却发现被围在人群中孩子,哪怕已经被近日的境遇吓得心神脆弱,依旧把孩子保护得很好,无论远近,无论多么恐惧,这些角族大人连滚带爬都要把孩子护在身下。

    人性美好的一面刺激着张道一,他不禁问自己:“我在做什么?为何心中会漠视他人?”

    收起神力,张道一飘落到人群中,面对这些人的畏惧与跪拜,他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坦然。仅仅一晚上时间,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心态的变化,理所当然的与这个世界的人画好了界限,这是之前思考时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