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势不两立
走出长生帝庙的时候，天边略有些曙光，还黑沉着。
许宣负责的片区并不是自己住的地方，不过是人最少的。
找到许月衣后，许宣对着小青道：“小青，你去送姐姐回去。”
小青摇头道：“姐姐说要我保护你。”
“现在已经安全了。”许宣说道。
小青道：“姐姐还没回来，我听姐姐的。”
许宣闻言略有些无奈，看向花素锦道：“素锦辛苦你了。”
花素锦点头道：“放心吧公子，我进庙前吃了十只鸭子，绝对有劲儿。”
许宣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黄灯道：“帮我多关照下姐姐，她有些不方便。”
那黄灯笑道：“放心吧，你许黄灯的姐姐，我一定亲眼见着她进门。”
“多谢了。”
老黄狗眼巴巴地看着许宣，许宣刚要说话。
那边，冯易说道：“开始护送！”
坐在轮椅上的许月衣道：“不要太辛苦了。”
许宣点了点头：“送完这些人我就回去。”
“嗯，我们等你。”
“公子，我们走啦。”
“主人，我会努力看家的！才不像小白猫，一出事，跑的影儿都没了！”
看着两人一狗远去的背影，许宣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冯易悄悄靠过来，悄声问道：“你会雷法？”
许宣看向夜空：“勉勉强强吧。”
“和谁学的？”
许宣看向他：“自学的，你信么？”
“我信你个鬼！”
“那我也没办法咯。”
许宣耸了耸肩，朝着街道另一头走去。
“难怪能打败鬼熊妖。”冯易站在原地，自语道：“这雷法我看了都起鸡皮疙瘩。”
……
余杭城一片安静，除了被毁坏的地方，但大部分都是一片清明。
诛邪大阵开启之后，全面诛邪，果然效果非凡。
将人护送的差不多后，许宣让小青到街道另一头检查一下，一旁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许宣。”
许宣转过头，便见到穿着天机服的黄冰站在他不远处。
许宣道：“黄大人找小人有何事？”
黄冰板起脸道：“你还叫我黄大人？”
许宣奇怪道：“不叫您黄大人叫什么？”
“你叫那条小母蛇什么？”
“小青啊。”
黄冰不说话，背着手矜持地看着他。
许宣也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
黄冰气道：“你怎么不说话？”
“不是黄大人在考虑么？”
“我考虑什么？”
“小人不知道。”
“你不知道？”
“小人的确不知。”
“小青是谁？”
“它的名字就叫小青啊。”
“噢，那算了。”
黄冰不打算在和许宣继续讨论下去，说道：“你想不想去京城？”
许宣愣了愣道：“去京城？”
黄冰点了点头：“我有特殊渠道让你去京城，你想不想去？”
京城啊……
许宣眼前浮现出繁华的街道，三教九流，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大把的银子……
他点了点头：“想。”
黄冰道：“那么，你就准备准备吧，过几天和我一起回京城。”
许宣怔了怔，道：“可我是执灯人啊。”
黄冰奇怪道：“执灯人怎么了？”
“可你是天机阁的人，在下虽然对天机阁颇为向往，但这种事情不可勉强，否则赔了夫人又折兵，被人赶出去不说，路费都没人报销。”许宣道，“而且执灯人也不见得同意我……”
黄冰忍不住笑了，然后板起脸：“是执灯人啦。”
许宣点头道：“原来如此，吓我一跳，我说小人资质驽钝，怎可与黄冰大人相提并论，一同进入天机阁之中呢？不过，以小人的功绩，恐怕难以……”
黄冰背着手，高深莫测道：“那么，如果说，我有人呢？”
走后门？
许宣道：“这种调任怎么也要京城的大人物才能定下吧，毕竟是外地抽调。”
“嗯，非常对。”黄冰道：“我正好是能够让那个大人物考虑这个问题的人。”
“这么厉害？”许宣惊叹。
“那是。”黄冰骄傲地抬起头：“总之，你就等着调令下来吧！”
“等……等等……”许宣道：“我先考虑下。”
“你怎么就这么瞻前顾后呢？”黄冰有些生气：“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宝贵的机会？”
“不是，”许宣摇了摇头：“我在想，去京城肯定要有住的地方，而姐姐……”
“姐姐，你可以带着她去啊。而且炽香丸的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黄冰道。
许宣神色陡然一怔，饶是他心思沉稳，此刻声音也带着激动道：”能解决？”
黄冰挥了挥小手，道：“听我的没错，能解决！”
“好，我就去。不过黄大人，你对小人实在是太好了，小人有些受宠若惊……”许宣表示自己有点害怕。
“哼，你以为是因为你长得俊美么？本大人是看你是可塑之才，所以才这么提拔你，你可不要让本宫……本官失望啊。”黄冰打消了许宣心中的疑虑。
许宣退后一步，给黄冰深深一稽：“我定为大玄抛头颅洒热血，义不容辞一往无前！”
“很好。”抬起头的黄冰眼睛往下瞄了瞄，若无其事道：“那能不能让我研究下你的身体？”
许宣面不改色道：“不能。”
“小气！”黄冰头部回到正常位置，气得一挥袖子。
“在下并非小气，只是此事关乎甚大，在下也不敢轻易尝试。”许宣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您的身份？”
“我的身份？”黄冰捂嘴笑了笑：“我不告诉你。”
说完，她转身，蹦蹦跳跳地远去。
看着她的背影，许宣心中暗暗道：“这可能是个大佬的女儿来这里历练吧……城里人真会玩。”
不过，炽香丸的问题终于能够完成了。
虽然许宣认为自己迟早能在两三年内攒够买炽香丸的钱，但眼下能够立刻解决，无疑是解决了他多年来的一个夙愿。
他整个人都感觉轻灵了许多。
将最后的几个人护送回家后，许宣立刻叫上小青，迫不及待地朝着家里走去。
“公子，什么事这么开心呀？”小青踩着小碎步跟在许宣身后。
许宣道：“姐姐的病情有救了。”
“真的？”
小青高兴地跳了起来。
许宣心头也是越发高兴，看来小青也早就盼望着许月衣好起来的那一天。
“公子，你这么会做饭，姐姐做饭好不好吃？”
许宣顿时满头黑线。
“没有，别问，再问就打死。”
“哼，公子没小姐做饭好吃，所以才不让我问……”小青顿时嘀咕道。
许宣道：“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小天才。”
“那是。”小青美滋滋道：“我是条聪明的小青蛇。”
许宣咧了咧嘴。
你说是那就是吧，做蛇嘛，开心就好。
来到家门口，刚刚推开门，许宣便叫道：“姐姐！姐姐！”
然后又叫：“花素锦！”
然而，并没有回应。
声音在院中回响。
许宣心中一惊。
他四处一望，忽然发现，家里安安静静，没有一点的声音，寂静的可怕。
他浑身一凉，快步朝着许月衣的房间冲去。
推开门，还是熟悉的布局，还是熟悉的一幕。
只是地上，散落了大量的碎纸。
“公子……”花素锦肢体残破，从纸堆里站了起来：“是我没用，拦不住玄蛇夫人……”
老黄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道：“主人……”
许宣仿佛没有听到，他只是看着椅子上那个熟悉的人，那个熟悉的，每次只要睡醒，就会感觉亲切的人。
许月衣坐在轮椅上，她的双手放在小腹上，闭着眼睛，神态安详。就仿佛睡着了一样。
就仿佛很久以前，就仿佛很久以前，她在椅子上不小心睡着了一样，会醒来，会和许宣开玩笑，会笑着敲他的脑袋。
“姐姐，姐姐？”许宣小声叫着她，仿佛怕吵醒了她一般，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姐姐，我想到办法了，即便没有十万两，我也能弄来炽香丸，姐姐，你很快就可以和以前一样，拉着我的手，一起去春天的野地里摘蝴蝶花，一起去夏天的树林打蝉，一起去秋天的松树林捡菌菇，一起去冬天的院子里堆雪人了，一年四季，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会多陪在你身边，再也不会一走就是好多天……”
“姐姐，姐姐，你听到了么？”
“弟弟很想你，你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我，就一眼，就一眼，你想睡多久没关系，就看我一眼，好么？”
“姐姐……”
“阿宣长大了，阿宣要调去京城了，阿宣会给你买一间四进的大院子，我查过了，京城四进的院子也才一万三千两。”
“你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以后你就没事看看闲书，种点花花草草，挺好的，你还想怎样啊，你老弟可会成为一个大人物，十九岁的八品，天才啊，你弟弟是武道天才！比读书更有前途，我才不想读书呢。”
“姐姐，你看看我，以后，小宣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姐姐，为什么，你为什么，为什么，怎么要……”
她的手没有以前更凉了。
许宣的眼睛渐渐变得通红，他的皮肤渐渐鼓胀起来，里面有着细小的气流旋转、流窜，他的喉咙渐渐哽咽，隐隐间有野兽低沉的声音响起……
余杭，刚刚弥漫了些安宁气息的夜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声。
有气流腾空而起，许宣的体内猛然勃发一股精纯强悍的气浪，气浪所过之处，仿佛有一道道的隔膜，开始被冲撞，被击破，身体各处都在噼啪作响，一股强烈的意志冲刷着一切，仿佛让他整个人都要蜕变，要展露出冲天的锋芒。
武意。
武道意志。
这一刻，一阵疯狂的冲击宛如海浪般，席卷一切。
之前在余杭妖魔战场吸收的两次海量力量，此刻全无保留的被调动，气机勃发，冲刷着许宣的身体各处，宛如一条巨龙，要从他的头顶百会跃出。
咔嚓。
伴随着一阵声音，许宣的身躯，在瞬间响起一声脆响。
强大的气息，在小屋之中爆发而出，横扫一切。
窗户瞬间破碎，整个窗户都飞了出去。
花素锦摔在了墙上。
“姐姐教你放风筝……”
“小宣。”
“我只要你好好的。”
“早点回来。”
“我们等你……”
强烈的气息冲撞着许宣的脑海，以往的一幕幕，如同潮水一般，不肯停歇，不愿散去……
“玄蛇，我与你势不两立，必要杀你！”
凌厉的气息，令整个房间中都荡漾着一阵又一阵的波动。
许宣跑了出去。
小青急道：“公子，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杀了她，无论天涯海角，我必杀它！”许宣打开门，身形消失。
“可是，你还不知道她在哪里！”小青话说到这里，许宣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姐姐，姐姐，你快点回来，怎么会这样……”小青在院子里徘徊片刻，看向屋中椅子上静静躺着的许月衣，扭过头，擦了擦眼睛，追了出去。
“公子！”
许宣的速度非常快，进阶了七品的他，此刻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浑身都鼓荡着一股极为令人胆颤的气息。
他在余杭县城四处寻找，又往城门口跑去。
如果玄蛇夫人在作案之后，是绝不可能在城里久留的，一旦消息散出，地灯出手，她必死无疑，所以，只有出城这一条路！
来到城门口，许宣见到黄鹏和曹仁贵几人。
见到许宣，几个人怔了怔。
曹仁贵道：“许宣，你怎么会来这里？”
许宣却恍若未闻，只是问道：“你们见到玄蛇夫人了么？”
“刚跑，我们正要追。”曹仁贵道。
一旁的黄鹏惊讶道：“你七品了？”
许宣却不理会，直接离开了。
“怎么回事？”黄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杀妖心切吧。”曹仁贵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急迫，按照我对许宣这个人的了解，他向来处事冷静，不会做出这么莽撞的行为。”
黄鹏道：“他刚刚进阶七品，气息还尚未稳定，恐怕不是玄蛇夫人的对手。”
曹仁贵道：“我们追。”
就在这时，他们见到一道青光追了过来：“公子！你等等我……”
“蛇妖！”
许宣负责的片区并不是自己住的地方，不过是人最少的。
找到许月衣后，许宣对着小青道：“小青，你去送姐姐回去。”
小青摇头道：“姐姐说要我保护你。”
“现在已经安全了。”许宣说道。
小青道：“姐姐还没回来，我听姐姐的。”
许宣闻言略有些无奈，看向花素锦道：“素锦辛苦你了。”
花素锦点头道：“放心吧公子，我进庙前吃了十只鸭子，绝对有劲儿。”
许宣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黄灯道：“帮我多关照下姐姐，她有些不方便。”
那黄灯笑道：“放心吧，你许黄灯的姐姐，我一定亲眼见着她进门。”
“多谢了。”
老黄狗眼巴巴地看着许宣，许宣刚要说话。
那边，冯易说道：“开始护送！”
坐在轮椅上的许月衣道：“不要太辛苦了。”
许宣点了点头：“送完这些人我就回去。”
“嗯，我们等你。”
“公子，我们走啦。”
“主人，我会努力看家的！才不像小白猫，一出事，跑的影儿都没了！”
看着两人一狗远去的背影，许宣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冯易悄悄靠过来，悄声问道：“你会雷法？”
许宣看向夜空：“勉勉强强吧。”
“和谁学的？”
许宣看向他：“自学的，你信么？”
“我信你个鬼！”
“那我也没办法咯。”
许宣耸了耸肩，朝着街道另一头走去。
“难怪能打败鬼熊妖。”冯易站在原地，自语道：“这雷法我看了都起鸡皮疙瘩。”
……
余杭城一片安静，除了被毁坏的地方，但大部分都是一片清明。
诛邪大阵开启之后，全面诛邪，果然效果非凡。
将人护送的差不多后，许宣让小青到街道另一头检查一下，一旁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许宣。”
许宣转过头，便见到穿着天机服的黄冰站在他不远处。
许宣道：“黄大人找小人有何事？”
黄冰板起脸道：“你还叫我黄大人？”
许宣奇怪道：“不叫您黄大人叫什么？”
“你叫那条小母蛇什么？”
“小青啊。”
黄冰不说话，背着手矜持地看着他。
许宣也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
黄冰气道：“你怎么不说话？”
“不是黄大人在考虑么？”
“我考虑什么？”
“小人不知道。”
“你不知道？”
“小人的确不知。”
“小青是谁？”
“它的名字就叫小青啊。”
“噢，那算了。”
黄冰不打算在和许宣继续讨论下去，说道：“你想不想去京城？”
许宣愣了愣道：“去京城？”
黄冰点了点头：“我有特殊渠道让你去京城，你想不想去？”
京城啊……
许宣眼前浮现出繁华的街道，三教九流，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大把的银子……
他点了点头：“想。”
黄冰道：“那么，你就准备准备吧，过几天和我一起回京城。”
许宣怔了怔，道：“可我是执灯人啊。”
黄冰奇怪道：“执灯人怎么了？”
“可你是天机阁的人，在下虽然对天机阁颇为向往，但这种事情不可勉强，否则赔了夫人又折兵，被人赶出去不说，路费都没人报销。”许宣道，“而且执灯人也不见得同意我……”
黄冰忍不住笑了，然后板起脸：“是执灯人啦。”
许宣点头道：“原来如此，吓我一跳，我说小人资质驽钝，怎可与黄冰大人相提并论，一同进入天机阁之中呢？不过，以小人的功绩，恐怕难以……”
黄冰背着手，高深莫测道：“那么，如果说，我有人呢？”
走后门？
许宣道：“这种调任怎么也要京城的大人物才能定下吧，毕竟是外地抽调。”
“嗯，非常对。”黄冰道：“我正好是能够让那个大人物考虑这个问题的人。”
“这么厉害？”许宣惊叹。
“那是。”黄冰骄傲地抬起头：“总之，你就等着调令下来吧！”
“等……等等……”许宣道：“我先考虑下。”
“你怎么就这么瞻前顾后呢？”黄冰有些生气：“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宝贵的机会？”
“不是，”许宣摇了摇头：“我在想，去京城肯定要有住的地方，而姐姐……”
“姐姐，你可以带着她去啊。而且炽香丸的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黄冰道。
许宣神色陡然一怔，饶是他心思沉稳，此刻声音也带着激动道：”能解决？”
黄冰挥了挥小手，道：“听我的没错，能解决！”
“好，我就去。不过黄大人，你对小人实在是太好了，小人有些受宠若惊……”许宣表示自己有点害怕。
“哼，你以为是因为你长得俊美么？本大人是看你是可塑之才，所以才这么提拔你，你可不要让本宫……本官失望啊。”黄冰打消了许宣心中的疑虑。
许宣退后一步，给黄冰深深一稽：“我定为大玄抛头颅洒热血，义不容辞一往无前！”
“很好。”抬起头的黄冰眼睛往下瞄了瞄，若无其事道：“那能不能让我研究下你的身体？”
许宣面不改色道：“不能。”
“小气！”黄冰头部回到正常位置，气得一挥袖子。
“在下并非小气，只是此事关乎甚大，在下也不敢轻易尝试。”许宣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您的身份？”
“我的身份？”黄冰捂嘴笑了笑：“我不告诉你。”
说完，她转身，蹦蹦跳跳地远去。
看着她的背影，许宣心中暗暗道：“这可能是个大佬的女儿来这里历练吧……城里人真会玩。”
不过，炽香丸的问题终于能够完成了。
虽然许宣认为自己迟早能在两三年内攒够买炽香丸的钱，但眼下能够立刻解决，无疑是解决了他多年来的一个夙愿。
他整个人都感觉轻灵了许多。
将最后的几个人护送回家后，许宣立刻叫上小青，迫不及待地朝着家里走去。
“公子，什么事这么开心呀？”小青踩着小碎步跟在许宣身后。
许宣道：“姐姐的病情有救了。”
“真的？”
小青高兴地跳了起来。
许宣心头也是越发高兴，看来小青也早就盼望着许月衣好起来的那一天。
“公子，你这么会做饭，姐姐做饭好不好吃？”
许宣顿时满头黑线。
“没有，别问，再问就打死。”
“哼，公子没小姐做饭好吃，所以才不让我问……”小青顿时嘀咕道。
许宣道：“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小天才。”
“那是。”小青美滋滋道：“我是条聪明的小青蛇。”
许宣咧了咧嘴。
你说是那就是吧，做蛇嘛，开心就好。
来到家门口，刚刚推开门，许宣便叫道：“姐姐！姐姐！”
然后又叫：“花素锦！”
然而，并没有回应。
声音在院中回响。
许宣心中一惊。
他四处一望，忽然发现，家里安安静静，没有一点的声音，寂静的可怕。
他浑身一凉，快步朝着许月衣的房间冲去。
推开门，还是熟悉的布局，还是熟悉的一幕。
只是地上，散落了大量的碎纸。
“公子……”花素锦肢体残破，从纸堆里站了起来：“是我没用，拦不住玄蛇夫人……”
老黄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道：“主人……”
许宣仿佛没有听到，他只是看着椅子上那个熟悉的人，那个熟悉的，每次只要睡醒，就会感觉亲切的人。
许月衣坐在轮椅上，她的双手放在小腹上，闭着眼睛，神态安详。就仿佛睡着了一样。
就仿佛很久以前，就仿佛很久以前，她在椅子上不小心睡着了一样，会醒来，会和许宣开玩笑，会笑着敲他的脑袋。
“姐姐，姐姐？”许宣小声叫着她，仿佛怕吵醒了她一般，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姐姐，我想到办法了，即便没有十万两，我也能弄来炽香丸，姐姐，你很快就可以和以前一样，拉着我的手，一起去春天的野地里摘蝴蝶花，一起去夏天的树林打蝉，一起去秋天的松树林捡菌菇，一起去冬天的院子里堆雪人了，一年四季，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会多陪在你身边，再也不会一走就是好多天……”
“姐姐，姐姐，你听到了么？”
“弟弟很想你，你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我，就一眼，就一眼，你想睡多久没关系，就看我一眼，好么？”
“姐姐……”
“阿宣长大了，阿宣要调去京城了，阿宣会给你买一间四进的大院子，我查过了，京城四进的院子也才一万三千两。”
“你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以后你就没事看看闲书，种点花花草草，挺好的，你还想怎样啊，你老弟可会成为一个大人物，十九岁的八品，天才啊，你弟弟是武道天才！比读书更有前途，我才不想读书呢。”
“姐姐，你看看我，以后，小宣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姐姐，为什么，你为什么，为什么，怎么要……”
她的手没有以前更凉了。
许宣的眼睛渐渐变得通红，他的皮肤渐渐鼓胀起来，里面有着细小的气流旋转、流窜，他的喉咙渐渐哽咽，隐隐间有野兽低沉的声音响起……
余杭，刚刚弥漫了些安宁气息的夜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声。
有气流腾空而起，许宣的体内猛然勃发一股精纯强悍的气浪，气浪所过之处，仿佛有一道道的隔膜，开始被冲撞，被击破，身体各处都在噼啪作响，一股强烈的意志冲刷着一切，仿佛让他整个人都要蜕变，要展露出冲天的锋芒。
武意。
武道意志。
这一刻，一阵疯狂的冲击宛如海浪般，席卷一切。
之前在余杭妖魔战场吸收的两次海量力量，此刻全无保留的被调动，气机勃发，冲刷着许宣的身体各处，宛如一条巨龙，要从他的头顶百会跃出。
咔嚓。
伴随着一阵声音，许宣的身躯，在瞬间响起一声脆响。
强大的气息，在小屋之中爆发而出，横扫一切。
窗户瞬间破碎，整个窗户都飞了出去。
花素锦摔在了墙上。
“姐姐教你放风筝……”
“小宣。”
“我只要你好好的。”
“早点回来。”
“我们等你……”
强烈的气息冲撞着许宣的脑海，以往的一幕幕，如同潮水一般，不肯停歇，不愿散去……
“玄蛇，我与你势不两立，必要杀你！”
凌厉的气息，令整个房间中都荡漾着一阵又一阵的波动。
许宣跑了出去。
小青急道：“公子，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杀了她，无论天涯海角，我必杀它！”许宣打开门，身形消失。
“可是，你还不知道她在哪里！”小青话说到这里，许宣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姐姐，姐姐，你快点回来，怎么会这样……”小青在院子里徘徊片刻，看向屋中椅子上静静躺着的许月衣，扭过头，擦了擦眼睛，追了出去。
“公子！”
许宣的速度非常快，进阶了七品的他，此刻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浑身都鼓荡着一股极为令人胆颤的气息。
他在余杭县城四处寻找，又往城门口跑去。
如果玄蛇夫人在作案之后，是绝不可能在城里久留的，一旦消息散出，地灯出手，她必死无疑，所以，只有出城这一条路！
来到城门口，许宣见到黄鹏和曹仁贵几人。
见到许宣，几个人怔了怔。
曹仁贵道：“许宣，你怎么会来这里？”
许宣却恍若未闻，只是问道：“你们见到玄蛇夫人了么？”
“刚跑，我们正要追。”曹仁贵道。
一旁的黄鹏惊讶道：“你七品了？”
许宣却不理会，直接离开了。
“怎么回事？”黄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杀妖心切吧。”曹仁贵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急迫，按照我对许宣这个人的了解，他向来处事冷静，不会做出这么莽撞的行为。”
黄鹏道：“他刚刚进阶七品，气息还尚未稳定，恐怕不是玄蛇夫人的对手。”
曹仁贵道：“我们追。”
就在这时，他们见到一道青光追了过来：“公子！你等等我……”
“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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