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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故人聚

    李恢元和黄敬文的黑衣人队伍渐渐把秦川,云紫衣,张博昭和曹雍四人围拢起来,他们手里大多拿着干扰器和甩棍,似乎没想着放走这里的哪怕一抹空气。

    “老舅,我干爹也被你监视了吧!你干脆就承认研究院已经被你控制了呗!何必如此?秦川帮你找了墓口不算完,还得带着你找墓心?你是生活不能自理么?”张博昭对李恢元的反感溢于言表。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秦川!我没看错你!找墓心只在一天之内,便知东端的异样!若是你愿意,来我方舟,股份送上!所有时空的项目,可尽由你管理!”李恢元对秦川显然爱不释手。

    “李恢元,这现代墓是你派人暗中修建的吧!只是那修墓之人对你并非忠心,没有告诉你墓心所在!否则你定会更早的拿到其余的编钟碎叶,凑出那份你心中的藏图!”秦川的话,让众人皆惊。

    “这就是你聪明的地方,秦川,你的智能超脱得如此高深!不错,邓宪宗和张鼎天帮我做了这个墓!但是他俩,都背叛了我!背叛我的下场,就是这样的!”李恢元挥了挥手,大狗和老宋举着枪,押着被捆绑起来的张鼎天和邓宪宗立在身前,刚才墓厅还威风凛凛的邓宪宗,脸上没了霸气,只有一份淡定和从容。显然,之前的“祭祀仪式”似乎另有秘密。

    李恢元就料定硬来是打不过云紫衣和曹雍的,只能上人质。

    “老邓!什么情况?”曹雍急喊道。

    “干爹!研究院沦陷了?”张博昭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秦川,最后一次问你!加不加入我们?这个世界,该是古人和我们一起共享的,文化和安平,都拜你们千载奉献所赐,所以,理应如此!”这可能是李恢元最真诚的一次邀请了,秦川甚至有些心动。

    “李恢元,政伞高悬,钱财铺路!我想你控制历史研究院不难。让张鼎天和邓宪宗帮你私建古墓也不难!可能对于你来说,难的是把控他们个人吧!我猜,他二人受你指示,有不得已的苦衷,私建古墓本是要私下收藏你那些九州秦墓挖掘来的编钟碎叶的吧!不然,放在方舟就是雷,放在研究院你又信不过他们,不如还放回古墓里,然后张邓二人再帮你办下古墓的保护文书和你的开掘证件,一切就都正大光明了,集齐了碎叶,你就可以继续你的寻宝之旅了!但是,很不幸,他们两人发现了你的最终目的,停了手,你控制不了他们,就想寻我来助你开采你自己建的古墓!真是可笑!要是猜的还没错的话!邓宪宗的原身记忆和意识,你都已经偷偷删了吧!这和杀人有何分别呢?”秦川的话振聋发聩,这可并非他密探所得的结论,而只是推测便已经接近了真相。

    “李恢元,看吧,我就说,一切都瞒不住!你若收手!还有余地!”张鼎天大喊道,“博昭!这里没你的事!你舅舅不会动你!别怕!”

    张博昭本来勉力的压抑着心头的胆怯,被自己干爹一喊,心里直骂这个口无遮拦的登徒,把自己这点破胆儿抖落一个干净。

    “邓宪宗!你若明白李恢元的目的!说出来!我们一起举证他!”曹雍冲着邓宪宗大喊。

    邓宪宗面无表情,然后慢慢闭上眼,就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秦川,臆想不代表真相!我私建古墓如何?收集古物又如何?没人查的!没人,没人尊重历史!所有人都在奔着未来的末路狂奔着!你们也一样!但是你要明白我的目的!秦川!九州上下,秦墓若干,编钟碎叶里藏着秘密,只要收集齐了!将是逆天改命的机会!科学便是魔学,魔学便是科学!秦川,你要相信我!”李恢元似乎有些癫狂。

    “亏你生在当世!竟然如此觊觎魔法?”云紫衣当头棒喝。

    “时空会和时空乐园就是证明!秦川,紫衣!你们看看,时空会如今多么壮大?社会各界人士皆在此会,会员之众,会费之巨,就可以养活几个方舟集团了!这说明什么?大家都在期盼魔法的回归和与历史的同轨,或者一睹这个世界不同的时空轴线和别样文化!这是一种风潮!宇宙赐予我们的,不止一种命途!”黄敬文拄着拐杖,上前几步,“时空会帮我们纠集人众,时空乐园帮我们创造环境,若是有一天开园,人们将生活在一个历史与未来相通的奇幻世界里,那才是真正的世界,一个没有时间,没有过往,没有死亡,没有离别的世界!更古之续,历史长河,万物皆归,这不好么?”

    黄敬文和李恢元的话,怎么听都像是被一种教义折磨良久的教徒的荒唐之言,就邓宪宗现在的面相来看,这像是他说的话,而不是两个发际线退到天边的中老年的言语。

    “你们有此大念,这和你们的所为不是相悖么?”秦川据理力争,“借政伞偷换地皮,开掘古墓,转换概念,加持乐园!邓宪宗不从,便删去记忆,偷换古身,这和杀人行贿有何区别?李恢元!今日你不说清楚,我点了这古墓!”秦川说罢,拿出一罐不知是何物的黑乎乎的东西,然后一把夺过曹雍手里的火把。

    “这可是沼气凝胶!你们别轻动!”张博昭说罢,端起两把电磁枪,对着那瓶凝胶瞄准起来,说话间,云紫衣和曹雍也分别抽出了刀剑。

    “李恢元,认了吧!走不出这里的!”邓宪宗这才平平淡淡的补了一句话。

    李恢元和黄敬文喘着粗气,他们的最终目的似乎还未暴露,却已有些狼狈。

    “这墓心的棺椁里有十多片碎叶!张鼎天,你带回研究院,把它交给国家!”邓宪宗话音未落,右手兜出一把极细的匕首,瞬间割断了自己周身的绳索,然后转身奔着李恢元急冲。

    “李恢元!纳命来!”邓宪宗这一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顿时一愣。

    大狗和老宋抽出甩棍,直奔邓宪宗杀来,李恢元被黄敬文一个蛮力向后一扯,邓宪宗扑了一个空,手里的匕首也掉落在地。

    “疯子!都是疯子!快,拿着碎叶走!这帮古人都疯了!”李恢元大喊着,直奔棺椁而去。

    “紫衣,救宪宗!曹雍,救鼎天!博昭,抢碎叶!”秦川疾语道。

    “老秦,那你呢?”张博昭抽出电磁枪,奔着围上棺椁的黑衣人们怒射。

    “我去找出口!”秦川左右手各持一个干扰器,冲着围上来的黑衣人们一阵抽打和挥舞。

    大狗和老宋把邓宪宗狠狠的压在身下,云紫衣甩着云泽剑瞬间近身两人而来。大狗和老宋可知道云紫衣的厉害,当下直接掏出真枪开始乱射,云紫衣一时间被震慑在地,躲在棺椁后面没有露头。

    秦川大喝一声“你们敢用真枪!”

    “别伤了博昭!一帮废物!你们想让我死在我姐手里吗?”李恢元边跑边喊。

    邓宪宗被大狗和老宋揪着往上一个墓厅撤退,还没等他们走出几步,只见东侧的磁门后闪出一个黑袍的影子,此身影疾步靠近邓宪宗,然后一个鱼跃,甩下身上的黑袍,一身雪白的汉服露了出来。

    定睛看去,这便是当时吟诗提醒秦川等人邓宪宗处境的那个女人,此女看面相似柔雪扶风,冷峻绝美,身形凹凸有致,亭亭玉立,身后一把短小的玄琴被她细手一兜,绕至身前,玉指抚琴,几声优美的音律缓缓而出。这墓心本就空旷,几声琴音,响彻殿内,黑衣人们顿时如喝了大酒一般,头重脚轻起来,就连秦川这些AI机体,都略显恍惚。若不知缘由,只道这是一把魔琴。

    “紫衣,救人!”这女子竟然还认识紫衣。邓宪宗借着琴音,左右伸腿,把大狗和老宋分别踹了一个跟头,这两人躺在地上,晕眩至极,半天没有起身。云紫衣扶起邓宪宗,奔着西侧的磁门退去。

    这音律扰人心境,惹人困顿,确是蛊惑之法不假,这肉身的古人当也如秦川等人,有着“绝学”!

    曹雍抡开了绣春刀,奔着张鼎天疾驰,他身边的几个黑衣人晕头转向,也看不清绣春刀的路数,纷纷被刀背抽翻在地。曹雍趁机解了张鼎天的束缚,两人也奔着西侧磁门而去。

    “靠着西侧门,先别动!”秦川显然是发现了西侧磁门的开关通路,他点起了一个烟丸,西侧门渐渐被烟雾遮得朦胧起来。

    张博昭还在奋力的推着棺椁的上盖。秦川一把揪过来张博昭:“有机关,别用蛮力!”秦川说罢,踩在棺椁周边地面的圆环上,张博昭心领神会,踩在另一个上面继续发力。

    那抚琴女子从琴下又抽出一个烟丸,奔着李恢元和黄敬文扔去,几人被熏得连滚带爬,本就被这诡异的琴音弄的头昏眼花,如今再加上这烟气,几个人生不如死,好生痛苦,黑衣人们也都几乎丧失了追击的能力。

    “紫衣,你踩西边的!”那女子喊罢,自己踩在了东边的圆环上,待紫衣落位,四方圆环均有人踩,四个圆环同时亮起光晕,这棺椁的上盖慢慢的划开,里面有一个淡黄色的檀木盒子。

    张博昭一跃而入,抱起盒子,又一个打滚,从另一侧出了棺椁:“我拿到了!快走!”

    “博昭,有害气!别说话!”秦川话音未落,张博昭便要瘫软下来。秦川赶紧上前一步,搀扶住张博昭,然后把盒子扔给了曹雍,众人奔着西侧磁门急奔。

    曹雍搂紧盒子,甩着刀花,好不紧张,就似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怀里。

    张鼎天和邓宪宗显然对这墓心了如指掌,两人用力下压磁门一侧的扳手,磁门瞬间露出了一个缝隙。秦川扶着张博昭,云紫衣,抚琴女子,张鼎天,邓宪宗和曹雍鱼贯而出,几人奔着另一个墓室逃去,显然,那里是另一个出口。

    李恢元和黄敬文被大狗和老宋搀扶着,领着一帮子黑衣人奔着上一个墓室而去,众人心头说不出的苦闷,临时杀出一个不速之客不说,还丢了碎叶宝物,且张鼎天和邓宪宗指不定怎么控诉自己的罪行呢。

    秦川等人返回招摇山书院时已经是午夜了,无论李恢元和黄敬文等人现居何处,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对于编钟碎叶的觊觎,只会促使他们下一次的见面更快的到来。

    深夜的招摇山书院顶层实验室里依然亮着灯。张鼎天和邓宪宗并不认为碎叶的到手,便是指证李恢元的根本,他们跟随后到来的许凡警官的解释是墓地里出现了塌陷,而施工队是为了营救。许凡当然不信这类虚假的话,只是他的调查还需要时日,也许也在等待张鼎天和邓宪宗等人的证据。

    这抚琴的女子做了自我介绍,不出所料,她来自那个风雨飘摇,在元朝铁蹄下求生的南宋临安城,本是烟雨阁的出名乐伶,却因探听蒙古人的消息,陷入了宫斗,至于错杀了谁,那是天庭里四值功曹的言论,只是她心里,似乎没觉得有什么错。

    “你叫什么名字?”秦川这一问,引来了云紫衣的侧目,女子之间的醋意似乎泛得莫名其妙。

    “我叫柳叶蝉,来自大宋,抚琴为生!”柳叶蝉面色如水,眉眼里没有云紫衣的狠厉,却又多几分阴柔。

    “她本是研究院的人,和我相仿!但不知原身为何!”邓宪宗这样说,说明他和柳叶蝉是明白自己“出身”的。

    “我们得尽快查明邓宪宗和柳叶蝉的真身,这是一个线索,当然,同时,我们要保护好碎叶!”张鼎天言语道。

    “你不知道邓宪宗和柳叶蝉是谁么?研究院就这么点儿人!”张博昭质问道。

    “上下也几百人呢!我是机器么?谁都记得?”张鼎天回怼道,“来吧,研究研究这玩意,看看李恢元为什么惦记这些东西!”说罢,张鼎天打开了那个檀木盒子,几个露出青铜朽色的编钟碎叶躺在里面,上面的纹路和图绘依然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