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相交的平行线
和煦的夕阳映红了半座大山。阵阵寒风卷起空气中的微尘。
冉卿何走了，而会长一个人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上，把她剩下的两块蛋糕再次笑纳。
他看着这个热闹的派对。现在应该快到了游戏环节。有吃有喝有人唱歌。他并不着急，耐心的等待女士化妆这是一个绅士最基本涵养。
他现在也还不想参与进去，因为他需要二人初登场的震撼效果。
所以会长早早就安排好了主持。把控每一刻的节奏。
“会长。”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小声的呼唤。
是小豹同学，他专门从后门绕到了会长身后。会长拉开身边的椅子，招呼他过来。
“会长你又在干嘛。”
“吃点东西先垫垫肚子。”没有人关注到他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控制身边的变量是最好的选择。会长继续说道：“你要不来点。”
看的出来会长现在心情极好。小豹连连摆手，他过来找会长是有些事情的。但他又纠结现在是不是说的时候。
这点小心思自然是被会长一眼看穿。他温和且关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豹还是有点犹豫不决，他觉得这事情不大，可说可不说。不过居然会长问了。他最后还是支支吾吾的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跟冉卿何有关。”
跟冉卿何有关。现在跟冉卿何有关的所有事对会长来说都是天大的事。
“小冉怎么了。”会长严肃的问道。
一时间小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在他的印象中冉卿何在会长眼里应该是和任何一个普通的成员一样。值得去关心，值得去问候。但也仅此而已。
会长见他忽然哑火，心中越发不安。进一步督促道：“你倒是快说啊。小冉怎么了。”
“哎呀，你自己看吧。我拍了张照片。”小豹拿出手机，翻出他在教工室新拍的照片。
会长一把夺过，一时间心如死灰。低声问道：
“你在哪拍的。”
小豹完全没有想到会长会有这么大反应。
“我刚刚不是去给老师递单子啊。”
“我问你在哪里拍的。”烦躁，不安。会长用几乎的愤怒的语气质问面前这个敬仰他的同学。
“教，教工室。”
“呼。”冷静，会长瘫坐在椅子上。他看了一眼时间。化妆间那位最多只能帮他拖一个小时。他必须需要在这段时间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会长站起身来，微笑这轻轻的拍了拍这位面容惊恐的同学。
“抱歉，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小豹立马起身。在过往的印象中，会长一直是一位谦和有礼，永远的团队核心。他曾疑惑过，真的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会长感到生气或者慌张的吗。
没想到这一刻他见到了。他疑惑的拿起手机，他们学生会每届都会换新，人员更替在正常不过了。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长看到冉卿何的转校申请会如此恐慌。
——湖边
会长愤怒的砸着湖边的大理石栏杆。然而除了拳头传来的痛意，他得不到其他任何回应。
不过这份痛意，也能让他再次冷静。
会长开始整理起信息。
冉卿何要转校了。回想起来，刚刚她回应自己换衣服的时候，是说回家换衣服。而不是回宿舍。
看来宿舍里的东西在考试期间就已经带回家了。
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这所高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她还是好不容易才特招进来的。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难道要出国？
不对，会长冷静的回想。还有一条信息。那份转校申请明确有写的。
她要去的是庐山第一中学。
会长再次惊愕抬头看向了远处那座山。准确的说庐山是指一片山脉。
那所中学就面前这座山的里面。
是因为学费吗？不，不可能。
会长一步步排除他所能想到的一切答案。
信息太少了。他深深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此刻面对冉卿何，他就像面对这座大山。
随即他又锤了一拳栏杆。剧烈的疼痛使会长手指都动弹不得。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振作起来。与懦弱的自我搏斗来激发动力。
会长强忍着痛意，用另一只手拿起手机。他需要更多的信息。而他身边唯一可能知道也许只有郭少了。
电话瞬间接通。会长想着，呵秒接你小子有个p事。
未等会长说话，电话那头先嘲讽道：“呦呦，这不会长吗。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告白成功没有啊。别跟我说你怂了啊。我会鄙视你的。”
这不已经开始鄙视了啊。
“冉卿何要转校了。”会长直入主题。“你知道什么赶紧说。”
会长很了解这个发小，更何况除非他这种心机很重的人。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小冉要转校？你tm别耍我。”
“我没心情跟你扯，她转去庐山那边了。她家里最近有什么变故吗。”
“庐山啊，她外婆家就在那边。”
“她为什么要回她外婆家”
“我怎么知道。她爸和我父亲是很要好的朋友，不过冉叔叔在她很小的时候在她外婆家那边，好像是车祸去世了。”
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回到那片伤心之地呢。
问题一茬接着一茬。会长曾打算用尽余生去了解一个人，可是没想到现实只给了他一个小时的时间。
会长追问道：“给点有用的信息行不行。”
啊啊啊啊，电话那头的郭少崩溃的挠头。他也是完全没一点头绪。突然灵光一闪：“她初中是在这里读的。你可以去找找她以前的同学。”
这倒是一条有用的信息。会长说道：“谢了，我会去查清楚原因，我一定要把她留下来。”
“我去。。。”郭少刚准备说他去冉卿何家里看看问问情况，会长就已经自顾自的把电话挂断了。
“唉，急啥。”郭少叹息道。“什么原因你直接问她本人不就知道了吗。”
转念一想，不先了解情况会长怎么可能会去面对她。
郭少看向一旁，他拿过很多奖杯，家里专门有个房间用来摆放他父亲的荣誉。而他虽然只占了一个柜子，但也是了不得的荣誉。
只有一个例外。那是今年夏天的一场市级比赛，他拿到了第二。银色的奖杯前还摆放一张合照。虽然多了个人，但这是他与冉卿何第一张合照。
郭少合上琴盖。连忙换了一身出行的衣服。楼下他父亲的助理兼管家正在整理他父亲一箱又一箱的各种证书。
“李叔我要出门。去西街何阿姨家的琴行。”
“这么急吗。等我搬完这些箱子送你过去呗。”
“来不及了。你要送我就把这东西先放下吧。”
李叔琢磨了片刻，没有多问。“好吧，现在出发。”双手一撩箱子直接丢在地上，跑去了车库。
郭少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向的大门。二人汇合就去往了西街。
“郭少啊，什么事情这么急急忙忙的啊。”
李叔在他们家待了这么久，以这小子平时火烧屁股都懒得挪一下身子的性格，这次居然要主动出门。不禁就发问起来。
郭少思考片刻回问道：“你跟何阿姨熟吗？”
李叔摇了摇头：“不熟，不过那家琴行是你爸委托我帮她找的。你爸没跟你说过他跟你冉叔叔的事情吗。”
“没有。”
回想起过往，李叔落寞说道：“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总之他们是很好的朋友。算是唯一一直能较劲的朋友。”
滴滴滴滴，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他们堵在路上，正在一拱一拱的蠕动前行。
郭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看了一眼距离，过完前面红绿灯拐个弯就到了。
心想着如果下车走路插那条近道可能会更快。心动就要行动。
“李叔我走近道先过去了。”
“啊，你等下。”还没等李叔说完，那胖子风行雷利的就跑了出去。“真是的，近道归近道，那也要看谁走啊。”
事实证明郭少还是太看的起自己了。
别说跑到目的地，过个马路他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将近十分钟时间。一人一车同时抵达。
“呼，李，叔。呼～看来你那边也不是很堵啊。”郭少扶着店门，看着跑过给他开门李叔不禁吐槽道。
李叔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用鄙夷的眼神告诉他，已经很堵了。
他们到这里时已经临近黄昏，天虽然不算暗，但店里的灯应该是常开的，此刻店内却异常昏暗。门把手上也挂着休业的牌子。
李叔皱了皱眉头，他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没有营业，但门并没有锁，二人推门而入。
这里郭少来过很多次。李叔也来过不少次数，不过李叔基本都是受托来帮忙打理。而郭少则是打着交流的名号另有所谋。
店内的商品基本已经全都下架。只剩一个空荡荡的门店。
可能是听见外面的动静，一位素装的妇人走了出来。她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不出意外今晚他们一家就要离开这家经营了将近四年的门店了。
何女士看到走进来二人。很是惊讶的问道：“哎呀，你们怎么来了。”
李叔轻轻的示意，打了个招呼。
见此何女士微笑着扶过郭少，悄悄跟他说道：“我家卿何不在哦。她说学校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来。”
还没等人回复又叹息道：“唉，女大不中留啊。她舅舅待会会去接他。哈哈，你要见她的话可以一起跟过去找她哦。”
。。。
刷的一下，郭少刚超负荷运动完小脸通红。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今天是有事专门来问何阿姨的。”
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汗珠小伙，何女士笑着说道：“先到里面坐吧。”
——学校教学楼旁的湖边
随着太阳的推移温度也逐渐降低。会长动用了他的人脉，以前和冉卿何同校的他还真找到了一位。
就是学生会的佳乐同学。
花了点时间，会长把他约到外面想要了解一下他知道的信息。至少推荐一位冉卿何同班的同学。
“嘶，你不冷吗会长。”应该刚才还在室内玩的比较嗨。室内也有空调，佳乐脱掉了外衣，里面就一件薄衬衫。现在突然来到室外感觉有点冷。
会长倒是丝毫没有感觉，直接问道：“你和冉卿何是一个初中的对吗。”
“是啊。”
“你比她高一个年级对吧。你以前认识她吗。”
听到这佳乐乐了，“呵呵，当然认识。我那全校可没有人不知道她的。”
冉卿何有那么出名吗。为什么在这里却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会长问道：“她以前是怎样的人啊。”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有段时间学校里疯传二年级有个女孩，把一个老师直接揍进医院。而这个人就是二年级的冉卿何。”
“啊。”会长难以置信的看向佳乐。“这么大的事没上新闻？”
“对哦，何止没上新闻。学校贴吧都被清了贴。那个被打的老师还被开除了。听说啊，是涉黑。”
会长万万没想到那个刚刚还在数蛋糕的女孩居然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佳乐又接着说道：“这件事开始也只是在学校流传，后来越传越邪乎。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会长你没事吧。”刚刚还在愁信息不够的会长，一下被如此庞大的信息冲击的头疼不以。
可是这种信息和她此刻要走很难联系上啊。
会长又问道：“你知道小冉是哪里人吗。”
佳乐看着湖后的大山，猜测到。“庐山人吧。”
不对，会长专门去看来她的档案。她一直都是市心的户口。在庐山读了六年小学。后来应该是父亲的车祸她回到了这里。
会长连忙问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佳乐犹豫片刻。回问道：“会长，你这么关心她干嘛。”
为什么这么关心她。会长笑了，还能有什么原因：“我想了解她，仅此而已。”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即便是会长也不例外。
好像有点明知故问，佳乐尴尬的笑了笑：“嘿嘿，我跟她并不熟。在发生那种事情之后，我想谁都会对她产生兴趣。
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打算去邮政寄一些竞赛材料。亲眼看到她给庐山那边的男朋友回信。”
男朋友，突如其来的信息再次冲击到了会长的思考。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处，原来她心有所属。
这外面真冷啊。会长用力抓栏杆，他感觉自己的手又冷又痛。
不过此刻他还要保持微笑。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还知道什么吗。”
“没有了，我就只知道这些。”佳乐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会长。他想要上前安慰，可以看着他还在故作坚强，还在强颜欢笑。谁又忍心戳穿。
“嗯，你刚不是还说冷吗。赶紧回去吧，不过别吃太多哦。我们还要赶下一场。”
“好嘞会长。”说罢佳乐当即回头，给他冷静的空间是他认为现在他唯一能做到的。
静逸的湖，逐渐喧闹的风。会长感觉从未输的如此狼狈。
暮光西沉，他想到了一件事。当他迈开步子准备回到那个属于他的派对时，却差点摔倒。
一股强烈的疲惫感随之呼的一下涌了上来。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推开教学楼的大门。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前进。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了钢琴的声音。《水边的阿狄丽娜》。
轻灵的琴声从走廊深处传来，就像一只七彩的鹿跳跃于山涧，清风徐徐，沁人心脾。果然这绝对是最好是礼物。
世间一切的美好都仿佛定格。他可以想象到教室内是怎样一副光景。
这世上最美的女孩，穿着他精心挑选的白色礼服。就在这扇门后为他而演奏。
作为一个男人更应该去接受不是吗。
在他痛苦万分之时，一只胖嘟嘟的手帮他打开了门。
二人只是互看了一眼，刚张嘴准备说些什么，瞬间被眼前的女孩打断。
一个人的想象始终还是受限于自我的认知。
曲子渐渐进入高潮，上下起伏的音阶逐渐延伸，像是要伸往一片无穷的静逸。琴声清脆而坚定，仿佛有着无穷的勇气，要破开这片虚无。
而奏响这首乐章的少女，她始终挂这浅浅的笑意。她就像点点星光，征服了这只名为钢琴的野兽。
指尖不断跳跃，节奏层层叠进。白色的礼裙随她小巧的身躯舞动。飘扬的青丝滑在她洁白的双肩上，丝丝扣人心弦。
一曲终有尽时。灵动的小鹿回到了丛林，白裙的少女离开了舞台。
她缓步走到二人跟前，似乎对刚才演奏很满意，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怎么样。这礼物还满意不。”
太满意了，出乎意料的满意啊。无论是刚才的演奏还是面前少女，都使二人惊讶的说不出话。
不过冉卿何倒是有话了，她指着郭少，脸色忽变朝着会长说道：“诶，你不是说他来不了吗。”
“啊这。”面对突如其来的的质问，会长故作疑惑的问向郭少：“对啊，你小子不是说来不了吗。”
话锋一转，问题来到了小胖。他猛的一拍手，一把搂住了会长：“对啊，本来是真有急事儿。但今天不管怎样都是我好兄弟过生日啊。我这不忙完就急急忙忙赶来了吗。”
“哈哈哈”二人相互打着哈哈。这谎言算是顺利的圆过去了。
“嗯，罢了。”大致什么情况，在化妆间打开这个礼盒时她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表演结束了，冉卿何优雅的回身，笨拙的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原来她把项链最耀眼的项坠包在了礼服里面。
取下后她丝毫没有犹豫的递还给了会长。说道：
“你姐姐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既然很重要，你应该好好保存好哦。”
会长苦笑着接过项链道：“她话可真多啊。”
好奇心泛滥的郭少凑了过来，惊讶的说道：“哇塞，这不是你老婆ben呜啊啊啊”说道一半会长连忙堵住了他的嘴。
冉卿何轻笑的看着一切，仿佛这一切喧哗都和她无关。无论的台下的掌声，还是众人欢笑通通都与她无关。
趁着二人打闹，时间也差不多了。冉卿何打算去换衣服。却被会长一把拉住。
“小冉。”会长知道两条直线无限接近，再到相交，只要分开。从此就只能渐行渐远。
“我订的大蛋糕马上就到了。吃完了再走呗。六层的巨无霸哦。”
抓不住少女的心，就先抓住少女的胃。总之会长还不打算放弃。
“谢谢会长好意，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一刻冉卿何的眼神异常的坚定。会长明白了，他什么也抓不住。他只是不想放手。
良久，会长又转脸哀求道：“再弹一首。最后一首好不好。”
冉卿何微微摇了摇头，她不喜欢这样的会长，但她明白这种心意，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那种不希望爱人离开的心意。
她依旧微笑的说道：“好啊，这次想听哪首。”
会长稍加思索，他放开了手。既然是最后一首：“就弹你最喜欢的吧。”
最喜欢的啊。冉卿何缓步走向钢琴，就像一只滑翔的蝴蝶精准的飘向花蕊。
她闭上双目，暗叹所爱皆虚往。
还是同一架钢琴，还是同一人演奏。
这次的曲子就像清凉的雨后，独自一人行走在昏暗的街道。奋力的奔跑，奋力的寻找，却始终无法找到。
甚至连内心自己想要寻找什么都无从知晓，空荡荡的。想要张口发出呐喊，才发现胸腔的绝望带不出任何声响。
琴键缓而沉重，没有人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是怎样的心情才能把如此轻快的琴键演奏的如此沉重。
她的爱就像断线风筝，只可能无限的飘远，再不能传递到她想给的对象。
“这是什么曲子。”会长问向身边面露哀伤的郭少。
郭少解释道：“《你离开的事实》”
曲调急转进入高潮，就好似一阵疾风直入云霄。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哀伤不改，真情依旧。但琴声中已经有了信念。是冉卿何独有的信念。无从呐喊，无法表达。没有目标，身陷囹圄。但她的勇气就是这片混沌之地最耀眼的光芒。
她走了，再没有人阻拦。
会长瘫坐在后排，派对的氛围急转而下。大家在讨论弹的不错，在询问刚刚那美女是谁。
郭少拿着瓶可乐，凑了过来。“小冉在庐山那边有个异性朋友，以前小学认识的，后来搬家到了市里做了三年笔友。他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病，今年上半年初中还没结束的时候他就走了。”
“是吗，走了啊。”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会长已经明白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挽回一个如此坚定的人。
心底里的这份喜欢让他输的更为彻底。
郭少看到混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知为何，一股无名之火涌了上来。
他抓着会长领子，怒斥道：“你在这憋个什么劲。知道为什么我让你接触她吗。混球。”
听听挚友责骂就振作起来的人只有小说里才有吧。更何况郭少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一点也不吓人。会长依旧不为所动。
郭少不甘的说道：“你是目前唯一一个能跟她谈笑的人。你有这个能力守护她。不管她去到那里，至少现在你才是距离她最近的人。”
距离她最近的人。
会长又想起了那个下午。
他领着学生会的人在校内迎新。
为了避暑他偷偷摸摸的跑到了湖边吹风。然后看到令他终生难忘的少女。
一袭白裙，露出纤细的脚踝。一顶遮阳帽，盖住轻柔的乌发。
那时候还有湖边还开着许多花卉。会长想上前给她引路。
他静悄悄的来到少女身侧，还没开口就被摄住了心魂。
她在想什么，才能笑的如此迷人。她又在看着什么，双眸才能如此摄人心魂。是山湖浩瀚，还是日月星辰。
除了那一刻，相处几个月下来。会长能在她身上找到的只剩独来独往的勇气以及一种残缺的美。
答案呼之欲出。会长明白到自己的爱并非见色起意，他或许不了解冉卿何的过往。但是他感受到了冉卿何纯粹的情感。
终于，他追了上去。不可一世的混蛋决定要做一件事情，那必然是不可阻挡。
啪的一下。
“啊～”会长刚走出教室，一个大巴掌迎面呼到了他不可一世的脸上。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看起来很成熟的漂亮女性。是擅自跑来当化妆师的会长家中最大的姐姐。
她冷漠的将手中的袋子甩给了会长。酷酷的说道：“那妮子换完衣服就走了。如果你没打算留着这套衣服自我安慰的话，就给我像个男人一。。诶诶诶”
“哎呦，知道了。赶紧让开。”会长拿起袋子，推开这个碍事的大姐。他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这下他真的是谁都不可阻挡了，不管是拦路的大姐，还是拦路的大蛋糕。通通推到一边。
他就像一只急行的猎豹追着他的急支糖浆。
天色已经几乎完全暗了下来。
冉卿何刚走出教学楼，就听到了身后的呼喊。
在路灯的照射下，二人再次相遇。
看着弓着身子，气喘吁吁的会长，冉卿何噗嗤一笑：“会长你忘了什么东西吗。”
“我喜欢你。”会长直起身子，认真的看着灯光下依旧耀眼的她。
会长再次肯定说道：“冉卿何，我喜欢你。”
这里没有舞台，他们即将分离。
冉卿何依旧保持她的微笑。她认真的回应道：“有多喜欢。”
爱不可量化，爱无从考究。若要对比，爱何来多少。
他精心策划的告白已经到此结束。面对她的问题，会长重新展开笑容，他回道：“不知道。”
回想起在教室里，冉卿何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会长回问道：“喜欢你的人很多吗。”
“哈哈。”冉卿何笑道：“不知道。问出这种问题一般是不是那种罪孽深重的人啊。”
会长一愣，面前这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做，半个下午就让自己的心情急上转下。好像确实如此：“至少你的确罪孽深重。”
“我要走了。谢谢你的蛋糕。”
可恶啊，这种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事实，他明明已经做到了准备。却不知道为何，一阵无名的酸楚还是涌入了鼻腔。
会长没有开口，他拉过冉卿何的手，将手中的袋子放到了她手中。
他低着头，退入灯外。看着就在面前两步距离的少女，她的薄唇泛着红光。
他想告诉她，你今天真好看。想跟他讲很多故事，还有他设想的未来。
此刻他不敢开口。沉吸一口气，说道：“再见咯，要照顾好自己。”
少女嫣然一笑，朝着黑暗中坚强的人儿说道：“再见。你也一样。”
人的一生就像一条线，不断的延伸。遇到了合适的人就靠拢，交织，再分离。
多么肤浅的说辞啊。
事实上我们的人生更像是两条螺旋线。恒距且不管从任何角度看都像是有着无数个交点，实则互不相干。
人已经走了，会长依旧在风中矗立。
“铃铃铃～”一阵铃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喂，您好。真的非常抱歉。我们送货人员说，您订的生日蛋糕在运货途中给人推翻了。”
“诶。”蛋糕？这种小意外会长处理多了，常言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要补救的好一切都不成问题。
“没关系，再给我定过一个。待会我派人去取。”
会长再次走回了教室。人生总是会有无数个下一场，能留住的只有眼前人。
冉卿何走了，而会长一个人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上，把她剩下的两块蛋糕再次笑纳。
他看着这个热闹的派对。现在应该快到了游戏环节。有吃有喝有人唱歌。他并不着急，耐心的等待女士化妆这是一个绅士最基本涵养。
他现在也还不想参与进去，因为他需要二人初登场的震撼效果。
所以会长早早就安排好了主持。把控每一刻的节奏。
“会长。”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小声的呼唤。
是小豹同学，他专门从后门绕到了会长身后。会长拉开身边的椅子，招呼他过来。
“会长你又在干嘛。”
“吃点东西先垫垫肚子。”没有人关注到他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控制身边的变量是最好的选择。会长继续说道：“你要不来点。”
看的出来会长现在心情极好。小豹连连摆手，他过来找会长是有些事情的。但他又纠结现在是不是说的时候。
这点小心思自然是被会长一眼看穿。他温和且关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豹还是有点犹豫不决，他觉得这事情不大，可说可不说。不过居然会长问了。他最后还是支支吾吾的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跟冉卿何有关。”
跟冉卿何有关。现在跟冉卿何有关的所有事对会长来说都是天大的事。
“小冉怎么了。”会长严肃的问道。
一时间小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在他的印象中冉卿何在会长眼里应该是和任何一个普通的成员一样。值得去关心，值得去问候。但也仅此而已。
会长见他忽然哑火，心中越发不安。进一步督促道：“你倒是快说啊。小冉怎么了。”
“哎呀，你自己看吧。我拍了张照片。”小豹拿出手机，翻出他在教工室新拍的照片。
会长一把夺过，一时间心如死灰。低声问道：
“你在哪拍的。”
小豹完全没有想到会长会有这么大反应。
“我刚刚不是去给老师递单子啊。”
“我问你在哪里拍的。”烦躁，不安。会长用几乎的愤怒的语气质问面前这个敬仰他的同学。
“教，教工室。”
“呼。”冷静，会长瘫坐在椅子上。他看了一眼时间。化妆间那位最多只能帮他拖一个小时。他必须需要在这段时间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会长站起身来，微笑这轻轻的拍了拍这位面容惊恐的同学。
“抱歉，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小豹立马起身。在过往的印象中，会长一直是一位谦和有礼，永远的团队核心。他曾疑惑过，真的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会长感到生气或者慌张的吗。
没想到这一刻他见到了。他疑惑的拿起手机，他们学生会每届都会换新，人员更替在正常不过了。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长看到冉卿何的转校申请会如此恐慌。
——湖边
会长愤怒的砸着湖边的大理石栏杆。然而除了拳头传来的痛意，他得不到其他任何回应。
不过这份痛意，也能让他再次冷静。
会长开始整理起信息。
冉卿何要转校了。回想起来，刚刚她回应自己换衣服的时候，是说回家换衣服。而不是回宿舍。
看来宿舍里的东西在考试期间就已经带回家了。
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这所高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她还是好不容易才特招进来的。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难道要出国？
不对，会长冷静的回想。还有一条信息。那份转校申请明确有写的。
她要去的是庐山第一中学。
会长再次惊愕抬头看向了远处那座山。准确的说庐山是指一片山脉。
那所中学就面前这座山的里面。
是因为学费吗？不，不可能。
会长一步步排除他所能想到的一切答案。
信息太少了。他深深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此刻面对冉卿何，他就像面对这座大山。
随即他又锤了一拳栏杆。剧烈的疼痛使会长手指都动弹不得。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振作起来。与懦弱的自我搏斗来激发动力。
会长强忍着痛意，用另一只手拿起手机。他需要更多的信息。而他身边唯一可能知道也许只有郭少了。
电话瞬间接通。会长想着，呵秒接你小子有个p事。
未等会长说话，电话那头先嘲讽道：“呦呦，这不会长吗。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告白成功没有啊。别跟我说你怂了啊。我会鄙视你的。”
这不已经开始鄙视了啊。
“冉卿何要转校了。”会长直入主题。“你知道什么赶紧说。”
会长很了解这个发小，更何况除非他这种心机很重的人。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小冉要转校？你tm别耍我。”
“我没心情跟你扯，她转去庐山那边了。她家里最近有什么变故吗。”
“庐山啊，她外婆家就在那边。”
“她为什么要回她外婆家”
“我怎么知道。她爸和我父亲是很要好的朋友，不过冉叔叔在她很小的时候在她外婆家那边，好像是车祸去世了。”
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回到那片伤心之地呢。
问题一茬接着一茬。会长曾打算用尽余生去了解一个人，可是没想到现实只给了他一个小时的时间。
会长追问道：“给点有用的信息行不行。”
啊啊啊啊，电话那头的郭少崩溃的挠头。他也是完全没一点头绪。突然灵光一闪：“她初中是在这里读的。你可以去找找她以前的同学。”
这倒是一条有用的信息。会长说道：“谢了，我会去查清楚原因，我一定要把她留下来。”
“我去。。。”郭少刚准备说他去冉卿何家里看看问问情况，会长就已经自顾自的把电话挂断了。
“唉，急啥。”郭少叹息道。“什么原因你直接问她本人不就知道了吗。”
转念一想，不先了解情况会长怎么可能会去面对她。
郭少看向一旁，他拿过很多奖杯，家里专门有个房间用来摆放他父亲的荣誉。而他虽然只占了一个柜子，但也是了不得的荣誉。
只有一个例外。那是今年夏天的一场市级比赛，他拿到了第二。银色的奖杯前还摆放一张合照。虽然多了个人，但这是他与冉卿何第一张合照。
郭少合上琴盖。连忙换了一身出行的衣服。楼下他父亲的助理兼管家正在整理他父亲一箱又一箱的各种证书。
“李叔我要出门。去西街何阿姨家的琴行。”
“这么急吗。等我搬完这些箱子送你过去呗。”
“来不及了。你要送我就把这东西先放下吧。”
李叔琢磨了片刻，没有多问。“好吧，现在出发。”双手一撩箱子直接丢在地上，跑去了车库。
郭少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向的大门。二人汇合就去往了西街。
“郭少啊，什么事情这么急急忙忙的啊。”
李叔在他们家待了这么久，以这小子平时火烧屁股都懒得挪一下身子的性格，这次居然要主动出门。不禁就发问起来。
郭少思考片刻回问道：“你跟何阿姨熟吗？”
李叔摇了摇头：“不熟，不过那家琴行是你爸委托我帮她找的。你爸没跟你说过他跟你冉叔叔的事情吗。”
“没有。”
回想起过往，李叔落寞说道：“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总之他们是很好的朋友。算是唯一一直能较劲的朋友。”
滴滴滴滴，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他们堵在路上，正在一拱一拱的蠕动前行。
郭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看了一眼距离，过完前面红绿灯拐个弯就到了。
心想着如果下车走路插那条近道可能会更快。心动就要行动。
“李叔我走近道先过去了。”
“啊，你等下。”还没等李叔说完，那胖子风行雷利的就跑了出去。“真是的，近道归近道，那也要看谁走啊。”
事实证明郭少还是太看的起自己了。
别说跑到目的地，过个马路他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将近十分钟时间。一人一车同时抵达。
“呼，李，叔。呼～看来你那边也不是很堵啊。”郭少扶着店门，看着跑过给他开门李叔不禁吐槽道。
李叔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用鄙夷的眼神告诉他，已经很堵了。
他们到这里时已经临近黄昏，天虽然不算暗，但店里的灯应该是常开的，此刻店内却异常昏暗。门把手上也挂着休业的牌子。
李叔皱了皱眉头，他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没有营业，但门并没有锁，二人推门而入。
这里郭少来过很多次。李叔也来过不少次数，不过李叔基本都是受托来帮忙打理。而郭少则是打着交流的名号另有所谋。
店内的商品基本已经全都下架。只剩一个空荡荡的门店。
可能是听见外面的动静，一位素装的妇人走了出来。她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不出意外今晚他们一家就要离开这家经营了将近四年的门店了。
何女士看到走进来二人。很是惊讶的问道：“哎呀，你们怎么来了。”
李叔轻轻的示意，打了个招呼。
见此何女士微笑着扶过郭少，悄悄跟他说道：“我家卿何不在哦。她说学校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来。”
还没等人回复又叹息道：“唉，女大不中留啊。她舅舅待会会去接他。哈哈，你要见她的话可以一起跟过去找她哦。”
。。。
刷的一下，郭少刚超负荷运动完小脸通红。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今天是有事专门来问何阿姨的。”
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汗珠小伙，何女士笑着说道：“先到里面坐吧。”
——学校教学楼旁的湖边
随着太阳的推移温度也逐渐降低。会长动用了他的人脉，以前和冉卿何同校的他还真找到了一位。
就是学生会的佳乐同学。
花了点时间，会长把他约到外面想要了解一下他知道的信息。至少推荐一位冉卿何同班的同学。
“嘶，你不冷吗会长。”应该刚才还在室内玩的比较嗨。室内也有空调，佳乐脱掉了外衣，里面就一件薄衬衫。现在突然来到室外感觉有点冷。
会长倒是丝毫没有感觉，直接问道：“你和冉卿何是一个初中的对吗。”
“是啊。”
“你比她高一个年级对吧。你以前认识她吗。”
听到这佳乐乐了，“呵呵，当然认识。我那全校可没有人不知道她的。”
冉卿何有那么出名吗。为什么在这里却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会长问道：“她以前是怎样的人啊。”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有段时间学校里疯传二年级有个女孩，把一个老师直接揍进医院。而这个人就是二年级的冉卿何。”
“啊。”会长难以置信的看向佳乐。“这么大的事没上新闻？”
“对哦，何止没上新闻。学校贴吧都被清了贴。那个被打的老师还被开除了。听说啊，是涉黑。”
会长万万没想到那个刚刚还在数蛋糕的女孩居然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佳乐又接着说道：“这件事开始也只是在学校流传，后来越传越邪乎。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会长你没事吧。”刚刚还在愁信息不够的会长，一下被如此庞大的信息冲击的头疼不以。
可是这种信息和她此刻要走很难联系上啊。
会长又问道：“你知道小冉是哪里人吗。”
佳乐看着湖后的大山，猜测到。“庐山人吧。”
不对，会长专门去看来她的档案。她一直都是市心的户口。在庐山读了六年小学。后来应该是父亲的车祸她回到了这里。
会长连忙问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佳乐犹豫片刻。回问道：“会长，你这么关心她干嘛。”
为什么这么关心她。会长笑了，还能有什么原因：“我想了解她，仅此而已。”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即便是会长也不例外。
好像有点明知故问，佳乐尴尬的笑了笑：“嘿嘿，我跟她并不熟。在发生那种事情之后，我想谁都会对她产生兴趣。
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打算去邮政寄一些竞赛材料。亲眼看到她给庐山那边的男朋友回信。”
男朋友，突如其来的信息再次冲击到了会长的思考。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处，原来她心有所属。
这外面真冷啊。会长用力抓栏杆，他感觉自己的手又冷又痛。
不过此刻他还要保持微笑。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还知道什么吗。”
“没有了，我就只知道这些。”佳乐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会长。他想要上前安慰，可以看着他还在故作坚强，还在强颜欢笑。谁又忍心戳穿。
“嗯，你刚不是还说冷吗。赶紧回去吧，不过别吃太多哦。我们还要赶下一场。”
“好嘞会长。”说罢佳乐当即回头，给他冷静的空间是他认为现在他唯一能做到的。
静逸的湖，逐渐喧闹的风。会长感觉从未输的如此狼狈。
暮光西沉，他想到了一件事。当他迈开步子准备回到那个属于他的派对时，却差点摔倒。
一股强烈的疲惫感随之呼的一下涌了上来。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推开教学楼的大门。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前进。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了钢琴的声音。《水边的阿狄丽娜》。
轻灵的琴声从走廊深处传来，就像一只七彩的鹿跳跃于山涧，清风徐徐，沁人心脾。果然这绝对是最好是礼物。
世间一切的美好都仿佛定格。他可以想象到教室内是怎样一副光景。
这世上最美的女孩，穿着他精心挑选的白色礼服。就在这扇门后为他而演奏。
作为一个男人更应该去接受不是吗。
在他痛苦万分之时，一只胖嘟嘟的手帮他打开了门。
二人只是互看了一眼，刚张嘴准备说些什么，瞬间被眼前的女孩打断。
一个人的想象始终还是受限于自我的认知。
曲子渐渐进入高潮，上下起伏的音阶逐渐延伸，像是要伸往一片无穷的静逸。琴声清脆而坚定，仿佛有着无穷的勇气，要破开这片虚无。
而奏响这首乐章的少女，她始终挂这浅浅的笑意。她就像点点星光，征服了这只名为钢琴的野兽。
指尖不断跳跃，节奏层层叠进。白色的礼裙随她小巧的身躯舞动。飘扬的青丝滑在她洁白的双肩上，丝丝扣人心弦。
一曲终有尽时。灵动的小鹿回到了丛林，白裙的少女离开了舞台。
她缓步走到二人跟前，似乎对刚才演奏很满意，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怎么样。这礼物还满意不。”
太满意了，出乎意料的满意啊。无论是刚才的演奏还是面前少女，都使二人惊讶的说不出话。
不过冉卿何倒是有话了，她指着郭少，脸色忽变朝着会长说道：“诶，你不是说他来不了吗。”
“啊这。”面对突如其来的的质问，会长故作疑惑的问向郭少：“对啊，你小子不是说来不了吗。”
话锋一转，问题来到了小胖。他猛的一拍手，一把搂住了会长：“对啊，本来是真有急事儿。但今天不管怎样都是我好兄弟过生日啊。我这不忙完就急急忙忙赶来了吗。”
“哈哈哈”二人相互打着哈哈。这谎言算是顺利的圆过去了。
“嗯，罢了。”大致什么情况，在化妆间打开这个礼盒时她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表演结束了，冉卿何优雅的回身，笨拙的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原来她把项链最耀眼的项坠包在了礼服里面。
取下后她丝毫没有犹豫的递还给了会长。说道：
“你姐姐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既然很重要，你应该好好保存好哦。”
会长苦笑着接过项链道：“她话可真多啊。”
好奇心泛滥的郭少凑了过来，惊讶的说道：“哇塞，这不是你老婆ben呜啊啊啊”说道一半会长连忙堵住了他的嘴。
冉卿何轻笑的看着一切，仿佛这一切喧哗都和她无关。无论的台下的掌声，还是众人欢笑通通都与她无关。
趁着二人打闹，时间也差不多了。冉卿何打算去换衣服。却被会长一把拉住。
“小冉。”会长知道两条直线无限接近，再到相交，只要分开。从此就只能渐行渐远。
“我订的大蛋糕马上就到了。吃完了再走呗。六层的巨无霸哦。”
抓不住少女的心，就先抓住少女的胃。总之会长还不打算放弃。
“谢谢会长好意，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一刻冉卿何的眼神异常的坚定。会长明白了，他什么也抓不住。他只是不想放手。
良久，会长又转脸哀求道：“再弹一首。最后一首好不好。”
冉卿何微微摇了摇头，她不喜欢这样的会长，但她明白这种心意，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那种不希望爱人离开的心意。
她依旧微笑的说道：“好啊，这次想听哪首。”
会长稍加思索，他放开了手。既然是最后一首：“就弹你最喜欢的吧。”
最喜欢的啊。冉卿何缓步走向钢琴，就像一只滑翔的蝴蝶精准的飘向花蕊。
她闭上双目，暗叹所爱皆虚往。
还是同一架钢琴，还是同一人演奏。
这次的曲子就像清凉的雨后，独自一人行走在昏暗的街道。奋力的奔跑，奋力的寻找，却始终无法找到。
甚至连内心自己想要寻找什么都无从知晓，空荡荡的。想要张口发出呐喊，才发现胸腔的绝望带不出任何声响。
琴键缓而沉重，没有人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是怎样的心情才能把如此轻快的琴键演奏的如此沉重。
她的爱就像断线风筝，只可能无限的飘远，再不能传递到她想给的对象。
“这是什么曲子。”会长问向身边面露哀伤的郭少。
郭少解释道：“《你离开的事实》”
曲调急转进入高潮，就好似一阵疾风直入云霄。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哀伤不改，真情依旧。但琴声中已经有了信念。是冉卿何独有的信念。无从呐喊，无法表达。没有目标，身陷囹圄。但她的勇气就是这片混沌之地最耀眼的光芒。
她走了，再没有人阻拦。
会长瘫坐在后排，派对的氛围急转而下。大家在讨论弹的不错，在询问刚刚那美女是谁。
郭少拿着瓶可乐，凑了过来。“小冉在庐山那边有个异性朋友，以前小学认识的，后来搬家到了市里做了三年笔友。他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病，今年上半年初中还没结束的时候他就走了。”
“是吗，走了啊。”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会长已经明白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挽回一个如此坚定的人。
心底里的这份喜欢让他输的更为彻底。
郭少看到混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知为何，一股无名之火涌了上来。
他抓着会长领子，怒斥道：“你在这憋个什么劲。知道为什么我让你接触她吗。混球。”
听听挚友责骂就振作起来的人只有小说里才有吧。更何况郭少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一点也不吓人。会长依旧不为所动。
郭少不甘的说道：“你是目前唯一一个能跟她谈笑的人。你有这个能力守护她。不管她去到那里，至少现在你才是距离她最近的人。”
距离她最近的人。
会长又想起了那个下午。
他领着学生会的人在校内迎新。
为了避暑他偷偷摸摸的跑到了湖边吹风。然后看到令他终生难忘的少女。
一袭白裙，露出纤细的脚踝。一顶遮阳帽，盖住轻柔的乌发。
那时候还有湖边还开着许多花卉。会长想上前给她引路。
他静悄悄的来到少女身侧，还没开口就被摄住了心魂。
她在想什么，才能笑的如此迷人。她又在看着什么，双眸才能如此摄人心魂。是山湖浩瀚，还是日月星辰。
除了那一刻，相处几个月下来。会长能在她身上找到的只剩独来独往的勇气以及一种残缺的美。
答案呼之欲出。会长明白到自己的爱并非见色起意，他或许不了解冉卿何的过往。但是他感受到了冉卿何纯粹的情感。
终于，他追了上去。不可一世的混蛋决定要做一件事情，那必然是不可阻挡。
啪的一下。
“啊～”会长刚走出教室，一个大巴掌迎面呼到了他不可一世的脸上。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看起来很成熟的漂亮女性。是擅自跑来当化妆师的会长家中最大的姐姐。
她冷漠的将手中的袋子甩给了会长。酷酷的说道：“那妮子换完衣服就走了。如果你没打算留着这套衣服自我安慰的话，就给我像个男人一。。诶诶诶”
“哎呦，知道了。赶紧让开。”会长拿起袋子，推开这个碍事的大姐。他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这下他真的是谁都不可阻挡了，不管是拦路的大姐，还是拦路的大蛋糕。通通推到一边。
他就像一只急行的猎豹追着他的急支糖浆。
天色已经几乎完全暗了下来。
冉卿何刚走出教学楼，就听到了身后的呼喊。
在路灯的照射下，二人再次相遇。
看着弓着身子，气喘吁吁的会长，冉卿何噗嗤一笑：“会长你忘了什么东西吗。”
“我喜欢你。”会长直起身子，认真的看着灯光下依旧耀眼的她。
会长再次肯定说道：“冉卿何，我喜欢你。”
这里没有舞台，他们即将分离。
冉卿何依旧保持她的微笑。她认真的回应道：“有多喜欢。”
爱不可量化，爱无从考究。若要对比，爱何来多少。
他精心策划的告白已经到此结束。面对她的问题，会长重新展开笑容，他回道：“不知道。”
回想起在教室里，冉卿何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会长回问道：“喜欢你的人很多吗。”
“哈哈。”冉卿何笑道：“不知道。问出这种问题一般是不是那种罪孽深重的人啊。”
会长一愣，面前这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做，半个下午就让自己的心情急上转下。好像确实如此：“至少你的确罪孽深重。”
“我要走了。谢谢你的蛋糕。”
可恶啊，这种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事实，他明明已经做到了准备。却不知道为何，一阵无名的酸楚还是涌入了鼻腔。
会长没有开口，他拉过冉卿何的手，将手中的袋子放到了她手中。
他低着头，退入灯外。看着就在面前两步距离的少女，她的薄唇泛着红光。
他想告诉她，你今天真好看。想跟他讲很多故事，还有他设想的未来。
此刻他不敢开口。沉吸一口气，说道：“再见咯，要照顾好自己。”
少女嫣然一笑，朝着黑暗中坚强的人儿说道：“再见。你也一样。”
人的一生就像一条线，不断的延伸。遇到了合适的人就靠拢，交织，再分离。
多么肤浅的说辞啊。
事实上我们的人生更像是两条螺旋线。恒距且不管从任何角度看都像是有着无数个交点，实则互不相干。
人已经走了，会长依旧在风中矗立。
“铃铃铃～”一阵铃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喂，您好。真的非常抱歉。我们送货人员说，您订的生日蛋糕在运货途中给人推翻了。”
“诶。”蛋糕？这种小意外会长处理多了，常言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要补救的好一切都不成问题。
“没关系，再给我定过一个。待会我派人去取。”
会长再次走回了教室。人生总是会有无数个下一场，能留住的只有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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