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忠与良
半躺在木桩上的老汉拿下遮住自己视线的草帽，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李世民，开口道，“言重了，不过是几碗水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时代的乡民还是十分朴实的，面对这种陌生的客人也会能帮上一把就顺便帮上一把。
当然这不是说后来的人就怎么怎么样了，毕竟先寒的人心，才让许多人穿上了甲胄。
“哈哈，能有几碗水喝就很满足了，某也不是没有风餐露宿过，知道你们这些人对于某的防备，”老李笑了一声，然后扯过一旁的李承乾，“此乃犬子，还不快谢谢人家。”
“不必不必。”老汉赶紧坐了起来，扶住了想要拱手行礼的李承乾，“小少爷太客气了，不过是几碗清水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老汉就已经扯开嗓门大吼了一声，“姚家那小子，还不赶紧出来，有贵客上门了。”
不多时，便有一个大概十五六岁年龄大小的少年从村里面窜了出来，一只手提着水壶，另外一只手拿着几个瓷碗，面容憨厚，将瓷碗分给在场的几人。
“你……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望着神情中有些眼熟的少年，李承乾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这小子从小在这里长大，没见过世面，小少爷恐怕是想多了，倒是他兄长……”老汉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语气中有些莫名的感慨。
但这种熟悉的感觉还是让李承乾十分难受，一听到这少年还有兄长，立刻急声问道，“他兄长？他兄长怎么了？”
“死啦。”老汉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扭头有拍了拍那少年的手臂，示意那面露忧愁的少年不必伤心。
“话说回来，他兄长可是个有出息的人，两年前进入了那个……那个……哦对，好像叫太子六率，也不知道是不是叫这个名字，反正也差不多，几天前刚办完的丧事，唉，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小伙子……”
老汉话音还没落下，就已经看见李承乾已经快步走过来扯住了那姚家小子的衣襟，急切的开口问道，“你姓姚？你兄长可是叫姚孝忠？你叫什么？姚孝良？”
“这，这……”老汉被李承乾的这番动作弄得不知所措，赶紧从石头上就要站起来，他可是知道这姚家小子身上的力气的，要是那小少爷被伤到了，恐怕倾家荡产都不够他赔的。
也幸好，那少年也被李承乾突然的反应弄得一呆，没有立即反抗，等到反应过来的时侯，又听到李承乾脱口而出的名字，立刻愣在了原地。
“你认识吾之兄长？”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对方的衣襟，点了点头，声音顿时有些落寞，“不错，我认识，你兄长的名字，还有你的名字，都是我起的，忠良忠良，一忠一良，不忘尽孝，你兄长实实在在的没有愧对他那个忠字。”
李承乾伸手，将其身上的衣襟重新整平，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又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本来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太子会如此动作的李世民也想到了什么，立时严肃了一些，挥手示意那边候着的曹德过来。
等到曹德过来之后，李世民才从他手上拿来一个钱袋，颠了颠感觉了一下重量，这才笑着将那袋钱递给老汉，“一点敬意，这位老伯还请收下。”
之前李承乾遇袭的全过程，他是听长孙皇后说过的，而且后来还亲自去看了看现场，尽管尸首已经全部被收走了，但现场遗留的情景也无一不说明那一次的惨烈和惊险，这也是为什么每次长孙和李承乾提起这件事的时侯，他都会说是他的疏忽，要知道，皇帝一般是不会且不能错的。
因为这件事本来可以避免的。
老汉连忙摆手，赶紧从木桩上站起来，连连说道，“不必不必，贵人太客气了。”
站在一旁的姚孝良却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身体默默的开始绷直，眼神锐利，站立的位置悄然改变，若是此时有贼人想要袭击的话，这少年就可以瞬间出手。
注意到这一幕的李世民心中暗暗感慨，直接将那一袋钱塞给了老汉，“这位老伯莫要客气，若是实在心中有愧的话，不如将这些银子分给村民，也好过个好冬。”
“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啊，小老儿这……”老汉这下子则是彻底手足无措了，一时间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能看着对方离开原地，朝着村外走去。
一行人来到了村外的一颗大石头旁边，李承乾转过身，还没说话，少年就已经单膝跪地，开口道，“姚孝良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看了看自己老子，注意到他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好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然后折身回来，蹲到了石头上，双手拢袖。
“你兄长是为了保护本宫战死的。”
“吾知道。”
“你不恨本宫？”
“不恨。”姚孝良摇了摇头，“兄长曾经对吾说过，若是有一天他为了保护太子而死，死得其所，快哉。”
“这倒是你兄长会说的话。”
“嗯。”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李承乾瞪眼瞧着这个和自己曾经护卫有六七分相似的少年，片刻后忽然笑骂一句，“你怎么跟你兄长一个德性！都他娘的是个闷葫芦。”
说完之后，李承乾又说道，“这让本宫怎么再忍心招揽你啊。”
姚孝良摇了摇头，“殿下，吾已经报名了太子左卫率。”
“……”
沉默了一下，李承乾开口问道，“今年冬季怎么样？本宫是指你们村里。”
“还好，有殿下的照拂，所以熬过这个冬季没什么问题。”
“平时吃穿怎么样？”
“还行。”
“生活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
“没有。”
“你他么的多说几句话能累死啊。”原本蹲在石头上的李承乾跳下来就踢了面前的少年一脚，“怎么跟你兄长一副模样！”
结果少年没事，李承乾反而是因为牵扯到了伤口，疼的直吸凉气。
少年愣了愣，眼见着这一幕，思索了一番，突然身体朝后倒去，“殿下好强的力气。”
“……”
李承乾一边跳一边骂道，“给老子站起来，他么的，本宫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少年只好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
李承乾又抽了几下凉气，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开口说道，
“你既然已经报名了，可选上了？”
“嗯。”
听到这个回答，李承乾又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答应本宫，别轻易死了，否则你们兄弟俩会让本宫一辈子不安的。”
“尽力。”
“读过书么？”
“读过。”
“你知道聚仙楼么？”
“知道。”
“认路么？”
“认识。”
“明年……不，过两天，你去长安的聚仙楼，找聚仙楼的管事，让他把你带到刘仁轨那里去，你去给他打打下手。”
看着面前姚孝良不解的神色，李承乾只好解释道，“今年年景不好，想必你是比本宫更有感触的，刘仁轨正好负责今年冬季的赈灾，你跟着他，没准能学习到不少的东西，至少远远比仅当一个护卫要强。”
“在下遵命。”
“嗯，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本宫对于自己人一向很宽容，本宫可以给你一个平台，但是你得有自己的能力，本宫向来举贤不避亲，但是你也得贤才行。”
……
……
有投资么得……
这个时代的乡民还是十分朴实的，面对这种陌生的客人也会能帮上一把就顺便帮上一把。
当然这不是说后来的人就怎么怎么样了，毕竟先寒的人心，才让许多人穿上了甲胄。
“哈哈，能有几碗水喝就很满足了，某也不是没有风餐露宿过，知道你们这些人对于某的防备，”老李笑了一声，然后扯过一旁的李承乾，“此乃犬子，还不快谢谢人家。”
“不必不必。”老汉赶紧坐了起来，扶住了想要拱手行礼的李承乾，“小少爷太客气了，不过是几碗清水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老汉就已经扯开嗓门大吼了一声，“姚家那小子，还不赶紧出来，有贵客上门了。”
不多时，便有一个大概十五六岁年龄大小的少年从村里面窜了出来，一只手提着水壶，另外一只手拿着几个瓷碗，面容憨厚，将瓷碗分给在场的几人。
“你……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望着神情中有些眼熟的少年，李承乾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这小子从小在这里长大，没见过世面，小少爷恐怕是想多了，倒是他兄长……”老汉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语气中有些莫名的感慨。
但这种熟悉的感觉还是让李承乾十分难受，一听到这少年还有兄长，立刻急声问道，“他兄长？他兄长怎么了？”
“死啦。”老汉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扭头有拍了拍那少年的手臂，示意那面露忧愁的少年不必伤心。
“话说回来，他兄长可是个有出息的人，两年前进入了那个……那个……哦对，好像叫太子六率，也不知道是不是叫这个名字，反正也差不多，几天前刚办完的丧事，唉，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小伙子……”
老汉话音还没落下，就已经看见李承乾已经快步走过来扯住了那姚家小子的衣襟，急切的开口问道，“你姓姚？你兄长可是叫姚孝忠？你叫什么？姚孝良？”
“这，这……”老汉被李承乾的这番动作弄得不知所措，赶紧从石头上就要站起来，他可是知道这姚家小子身上的力气的，要是那小少爷被伤到了，恐怕倾家荡产都不够他赔的。
也幸好，那少年也被李承乾突然的反应弄得一呆，没有立即反抗，等到反应过来的时侯，又听到李承乾脱口而出的名字，立刻愣在了原地。
“你认识吾之兄长？”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对方的衣襟，点了点头，声音顿时有些落寞，“不错，我认识，你兄长的名字，还有你的名字，都是我起的，忠良忠良，一忠一良，不忘尽孝，你兄长实实在在的没有愧对他那个忠字。”
李承乾伸手，将其身上的衣襟重新整平，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又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本来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太子会如此动作的李世民也想到了什么，立时严肃了一些，挥手示意那边候着的曹德过来。
等到曹德过来之后，李世民才从他手上拿来一个钱袋，颠了颠感觉了一下重量，这才笑着将那袋钱递给老汉，“一点敬意，这位老伯还请收下。”
之前李承乾遇袭的全过程，他是听长孙皇后说过的，而且后来还亲自去看了看现场，尽管尸首已经全部被收走了，但现场遗留的情景也无一不说明那一次的惨烈和惊险，这也是为什么每次长孙和李承乾提起这件事的时侯，他都会说是他的疏忽，要知道，皇帝一般是不会且不能错的。
因为这件事本来可以避免的。
老汉连忙摆手，赶紧从木桩上站起来，连连说道，“不必不必，贵人太客气了。”
站在一旁的姚孝良却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身体默默的开始绷直，眼神锐利，站立的位置悄然改变，若是此时有贼人想要袭击的话，这少年就可以瞬间出手。
注意到这一幕的李世民心中暗暗感慨，直接将那一袋钱塞给了老汉，“这位老伯莫要客气，若是实在心中有愧的话，不如将这些银子分给村民，也好过个好冬。”
“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啊，小老儿这……”老汉这下子则是彻底手足无措了，一时间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能看着对方离开原地，朝着村外走去。
一行人来到了村外的一颗大石头旁边，李承乾转过身，还没说话，少年就已经单膝跪地，开口道，“姚孝良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看了看自己老子，注意到他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好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然后折身回来，蹲到了石头上，双手拢袖。
“你兄长是为了保护本宫战死的。”
“吾知道。”
“你不恨本宫？”
“不恨。”姚孝良摇了摇头，“兄长曾经对吾说过，若是有一天他为了保护太子而死，死得其所，快哉。”
“这倒是你兄长会说的话。”
“嗯。”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李承乾瞪眼瞧着这个和自己曾经护卫有六七分相似的少年，片刻后忽然笑骂一句，“你怎么跟你兄长一个德性！都他娘的是个闷葫芦。”
说完之后，李承乾又说道，“这让本宫怎么再忍心招揽你啊。”
姚孝良摇了摇头，“殿下，吾已经报名了太子左卫率。”
“……”
沉默了一下，李承乾开口问道，“今年冬季怎么样？本宫是指你们村里。”
“还好，有殿下的照拂，所以熬过这个冬季没什么问题。”
“平时吃穿怎么样？”
“还行。”
“生活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
“没有。”
“你他么的多说几句话能累死啊。”原本蹲在石头上的李承乾跳下来就踢了面前的少年一脚，“怎么跟你兄长一副模样！”
结果少年没事，李承乾反而是因为牵扯到了伤口，疼的直吸凉气。
少年愣了愣，眼见着这一幕，思索了一番，突然身体朝后倒去，“殿下好强的力气。”
“……”
李承乾一边跳一边骂道，“给老子站起来，他么的，本宫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少年只好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
李承乾又抽了几下凉气，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开口说道，
“你既然已经报名了，可选上了？”
“嗯。”
听到这个回答，李承乾又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答应本宫，别轻易死了，否则你们兄弟俩会让本宫一辈子不安的。”
“尽力。”
“读过书么？”
“读过。”
“你知道聚仙楼么？”
“知道。”
“认路么？”
“认识。”
“明年……不，过两天，你去长安的聚仙楼，找聚仙楼的管事，让他把你带到刘仁轨那里去，你去给他打打下手。”
看着面前姚孝良不解的神色，李承乾只好解释道，“今年年景不好，想必你是比本宫更有感触的，刘仁轨正好负责今年冬季的赈灾，你跟着他，没准能学习到不少的东西，至少远远比仅当一个护卫要强。”
“在下遵命。”
“嗯，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本宫对于自己人一向很宽容，本宫可以给你一个平台，但是你得有自己的能力，本宫向来举贤不避亲，但是你也得贤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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