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局？
刚到万家大院门前，忽然一个家丁冲上来就是一拳。就在那一拳即将碰到李维时，甄孝将他轻轻往左一送，躲开了拳头。
继而甄孝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一把扣住万家家丁的腕子。家丁一个错神，甄孝又横扫一腿，直接将他撂倒在地。
待到再想起身，甄孝又是猛地一拉他的手腕。便听“咔吧”一声，竟然将那家丁的腕子震脱了臼。
李维不禁赞了声好身手！
“退下！别给老子丢脸！”一位中年男子喝退了家丁，慢步走出院外。
此人一脸憨厚相，乍看上去，不像个富豪贵胄，倒像是刚从地里干完农活回来的农民。
可这个农民沉着冷静，眼神狡黠，心理素质很高。李维一眼就看透，这是长期以来万事在握的强势状态。
“你倒是比你父亲更有本事。”
中年男子正是万德才。他完全没想到李维竟能在一日之内就拿出了二百两银子。但是对李维提出将店铺先赎回的要求，却一口回绝了。
“要留什么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万德才让人拿出了一叠纸，递给李维。李维接过一看，是李寿成作保的契约。仔细查看其中条款后，他明白了。
契约中明确列出了李家以三间铺面为主抵押物。如果借债人未偿还借款，作保人要等额赔偿借贷交易损失。
而且损失惨重的是，李家的三间铺面虽处于稀缺商圈地段，有价无市。可作为抵押物，却要按市场价来计算折价。
明朝的房产价格并不高。按当时市场价计算的结果，就是将三间铺面全部抵押赔偿都不够五百两银子，所以李家的宅院也被拿来一并折算赔偿。
“虽说你筹到了二百万银子，但店铺你还是拿不走。”
李维望着万德才是笑非笑的表情，捏紧了拳头。
常理来说，给人作保，就算是欠债还钱，期限到了，不得先催还钱吗？可万家连通知都不给李家一个，上来就直接让官府封了铺子。
这么看来，万家打一开始要的就不是钱，而是铺子！才会如此迫不及待！
而且，李维猜想从李寿成认识赵希亮开始，一切都是万德才安排好的。
万家抓住了李寿成为人大方仗义，重情谊的性格特点，利用赵明亮赢得李寿成的信任，设下了做保的局。
就连抵押的金额数目也是计划好的，为的就是一起搞定李家的铺面和宅院，这样李寿成就没法用变卖宅院的钱来赎回铺面。
够狠的啊！
万家算准了铺面一封，租户必然告官，李寿成又绝对借不到钱，赔偿不了租金，就会身陷囹圄。
人一旦进去了，那就更是啥案也翻不了了，这局就做成了死局。
这他娘的这分明是环环相扣、赶尽杀绝啊！
“所以，你设局将我父亲逼到死路，就是为了铺子？”
“想不到你父亲一个草包，竟生出了你这么个出息的儿子。”
万德才眯起眼睛瞅着李维，从微张的细缝中流露出一丝意料之外的赞赏来。
“你倒是为他留了一线生机。这么着吧，二百万留下，宅院你拿回去。铺子我就留下了，这合约就这么着吧！”
万德才抱臂站着，朝着李维冷笑。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孩子而已，还妄想扭转乾坤？对他来说，这事了了。
能让一甲巨富亲自接待还费神片刻，对一个小孩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体面了。
李维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报仇雪恨也好，伸张正义也罢，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实力意味一切。
如今拿回宅院于事无补，只要铺子拿不回来，租户的损失就必须赔偿。就算拿回宅院，也得贱卖，且极可能没人敢接手。
所以不如将这钱，直接退还租户，这样他爹李寿成才能够安然出来。至于想要回铺子，必须拿下万德才才有机会！
“宅院我先不拿了。但是万老板记好了，铺子和房子这两样我都要拿回来，请万老板妥善保管！”李维说完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寒冷至极。
如果说刚刚他的眼神深似海水，现在却是寒风凛冽，凝成了冰，还冒着丝丝寒气。竟让万德才都不禁起了一丝错觉，后背微感发凉。
从万家回来，李维开始收拾东西。房子马上就要被收走了。这下可好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了。
“少爷，你别动了，我来。”兴来抢着收拾。
“兴来啊，李家现在一无所有了，你赶快找个地方润了吧。”
“啥润？”
“就是找下家去。”
不料，兴来一听这话，抓着李维的胳膊就放声大哭起来，鼻涕眼泪都抹到李维袖子上了。
“呜呜呜……，我不走！我从小就在李家长大，是太太收养了我，离开了李家我就没家了！呜呜呜……”
“你看你，一个大小伙子哭啥……可是，薪水我付不起啊。”
兴来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可是，李维也很无奈啊，接下来，必须要过一段苦日子了，吃住都成问题了，更不用说雇人了。
寒气会传递到每个人身上的。
“早都付不起了，老爷欠我的银子多了！少爷吃的乃子（北方一种奶酪食物），都是我垫的钱。”
“……”
兴来你受委屈了，李维无话可说。
“反正，我哪都不去，就跟着少爷！薪水……少爷先欠着。”
行吧，李维点点头，不就多张嘴吗？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
“其他的都可以赊账，凭什么乃子不能赊账呢？”李维突然想起这点，忿忿不平。同样都是食物嘛，乃子格外高贵？
“还不是少爷您爱吃，吃得多呗。”
兴来一看自己能留下了，顿时高兴起来。
两人继续收拾，没想到租户们气冲冲的找上门来了。
正好，李维本想着收拾完，找个地方安顿好就去找他们，既然都来了，那就先处理吧。
和租户挨个算清合约账目，退还租金，李维同时解除了租约。
“李小哥是个守信的大义之人啊！”喜出望外的租户们感激涕零。
“这是应该的。不过，说好了给我时间，你们怎么转头就把我爹给告了。”一切办妥后，李维随口问了一句。
租户们面面相觑，面带愧色。这都是因为他们从李家出来后听说了李寿成做保的事儿，打听到不但铺子被封了，宅院也都被抵押，个个都以为自己的租金要不回来了。
于是有人提议立刻告官，希望能赶在万家之前先查封李家财产，能挽回一点损失是一点。
为此他们甚至还花了钱托了衙门里的关系走了后门。明朝衙门诉讼是有时间规定的，可不是随时都行。
李维表示理解，毕竟他们也不像自己能打着拜访的旗号，操近路把案子立了。可不曾想还是被万家赶了先，将宅子收走了。
绝望中，没想到李维仅一日就筹到了钱，还第一时间就把租金退给了他们。
生药铺子的吴老板叹了口气：“我等也是实在没办法，现如今，小哥儿把银子都退与了我等，我等自当是立刻去衙门撤了诉状。”
看租户的态度不像撒谎，那么等诉状撤了，和租户的官司解了，老爹应该就可以顺利回来了，李维多少放下心来。
过来帮忙的赵坤一看租户的事情解决了，反应机灵，立刻拍着胸脯大声道：“放心，我这就去衙门，让我爹立刻把李叔给放出来！”
衙门那边有赵武接应李寿成，李维不担心。只是眼下又有件着急的事需要马上解决，铺子和房子都被作抵押物拿走了，接下来总要找个地方落脚，案子要查，生活也还要继续。
“要不去我俩那儿暂住几日？”李垆和孙丞浩也赶来帮忙。
李维摇了摇头，不妥。李垆和爹娘一家人自己都是借住在叔叔家，自己和兴来，再加上老爹回来，三口人怎么好去添麻烦。
孙丞浩虽说家里有房，可是他亲妈早都没了，身为嫡子反被二房欺负，他目前的处境还不如李垆。
赵坤家就两间房，根本住不下。
二百两银子，退了租金，加上剩下的五两银子，手头一共余二十五两银子，尚可租房住下。见吴老板为人不错，办事靠谱，李维特地向他打听租房事宜，不料吴老板竟然当即表示自家有地儿。
“老夫刚刚就想到了这事儿。若少爷不嫌弃，老夫在城南倒是有座边院，可以让你们先住下。”
李维大喜，这可解了燃眉之急了。事不宜迟，吴老板马上带着李维一行人去看房。
继而甄孝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一把扣住万家家丁的腕子。家丁一个错神，甄孝又横扫一腿，直接将他撂倒在地。
待到再想起身，甄孝又是猛地一拉他的手腕。便听“咔吧”一声，竟然将那家丁的腕子震脱了臼。
李维不禁赞了声好身手！
“退下！别给老子丢脸！”一位中年男子喝退了家丁，慢步走出院外。
此人一脸憨厚相，乍看上去，不像个富豪贵胄，倒像是刚从地里干完农活回来的农民。
可这个农民沉着冷静，眼神狡黠，心理素质很高。李维一眼就看透，这是长期以来万事在握的强势状态。
“你倒是比你父亲更有本事。”
中年男子正是万德才。他完全没想到李维竟能在一日之内就拿出了二百两银子。但是对李维提出将店铺先赎回的要求，却一口回绝了。
“要留什么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万德才让人拿出了一叠纸，递给李维。李维接过一看，是李寿成作保的契约。仔细查看其中条款后，他明白了。
契约中明确列出了李家以三间铺面为主抵押物。如果借债人未偿还借款，作保人要等额赔偿借贷交易损失。
而且损失惨重的是，李家的三间铺面虽处于稀缺商圈地段，有价无市。可作为抵押物，却要按市场价来计算折价。
明朝的房产价格并不高。按当时市场价计算的结果，就是将三间铺面全部抵押赔偿都不够五百两银子，所以李家的宅院也被拿来一并折算赔偿。
“虽说你筹到了二百万银子，但店铺你还是拿不走。”
李维望着万德才是笑非笑的表情，捏紧了拳头。
常理来说，给人作保，就算是欠债还钱，期限到了，不得先催还钱吗？可万家连通知都不给李家一个，上来就直接让官府封了铺子。
这么看来，万家打一开始要的就不是钱，而是铺子！才会如此迫不及待！
而且，李维猜想从李寿成认识赵希亮开始，一切都是万德才安排好的。
万家抓住了李寿成为人大方仗义，重情谊的性格特点，利用赵明亮赢得李寿成的信任，设下了做保的局。
就连抵押的金额数目也是计划好的，为的就是一起搞定李家的铺面和宅院，这样李寿成就没法用变卖宅院的钱来赎回铺面。
够狠的啊！
万家算准了铺面一封，租户必然告官，李寿成又绝对借不到钱，赔偿不了租金，就会身陷囹圄。
人一旦进去了，那就更是啥案也翻不了了，这局就做成了死局。
这他娘的这分明是环环相扣、赶尽杀绝啊！
“所以，你设局将我父亲逼到死路，就是为了铺子？”
“想不到你父亲一个草包，竟生出了你这么个出息的儿子。”
万德才眯起眼睛瞅着李维，从微张的细缝中流露出一丝意料之外的赞赏来。
“你倒是为他留了一线生机。这么着吧，二百万留下，宅院你拿回去。铺子我就留下了，这合约就这么着吧！”
万德才抱臂站着，朝着李维冷笑。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孩子而已，还妄想扭转乾坤？对他来说，这事了了。
能让一甲巨富亲自接待还费神片刻，对一个小孩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体面了。
李维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报仇雪恨也好，伸张正义也罢，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实力意味一切。
如今拿回宅院于事无补，只要铺子拿不回来，租户的损失就必须赔偿。就算拿回宅院，也得贱卖，且极可能没人敢接手。
所以不如将这钱，直接退还租户，这样他爹李寿成才能够安然出来。至于想要回铺子，必须拿下万德才才有机会！
“宅院我先不拿了。但是万老板记好了，铺子和房子这两样我都要拿回来，请万老板妥善保管！”李维说完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寒冷至极。
如果说刚刚他的眼神深似海水，现在却是寒风凛冽，凝成了冰，还冒着丝丝寒气。竟让万德才都不禁起了一丝错觉，后背微感发凉。
从万家回来，李维开始收拾东西。房子马上就要被收走了。这下可好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了。
“少爷，你别动了，我来。”兴来抢着收拾。
“兴来啊，李家现在一无所有了，你赶快找个地方润了吧。”
“啥润？”
“就是找下家去。”
不料，兴来一听这话，抓着李维的胳膊就放声大哭起来，鼻涕眼泪都抹到李维袖子上了。
“呜呜呜……，我不走！我从小就在李家长大，是太太收养了我，离开了李家我就没家了！呜呜呜……”
“你看你，一个大小伙子哭啥……可是，薪水我付不起啊。”
兴来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可是，李维也很无奈啊，接下来，必须要过一段苦日子了，吃住都成问题了，更不用说雇人了。
寒气会传递到每个人身上的。
“早都付不起了，老爷欠我的银子多了！少爷吃的乃子（北方一种奶酪食物），都是我垫的钱。”
“……”
兴来你受委屈了，李维无话可说。
“反正，我哪都不去，就跟着少爷！薪水……少爷先欠着。”
行吧，李维点点头，不就多张嘴吗？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
“其他的都可以赊账，凭什么乃子不能赊账呢？”李维突然想起这点，忿忿不平。同样都是食物嘛，乃子格外高贵？
“还不是少爷您爱吃，吃得多呗。”
兴来一看自己能留下了，顿时高兴起来。
两人继续收拾，没想到租户们气冲冲的找上门来了。
正好，李维本想着收拾完，找个地方安顿好就去找他们，既然都来了，那就先处理吧。
和租户挨个算清合约账目，退还租金，李维同时解除了租约。
“李小哥是个守信的大义之人啊！”喜出望外的租户们感激涕零。
“这是应该的。不过，说好了给我时间，你们怎么转头就把我爹给告了。”一切办妥后，李维随口问了一句。
租户们面面相觑，面带愧色。这都是因为他们从李家出来后听说了李寿成做保的事儿，打听到不但铺子被封了，宅院也都被抵押，个个都以为自己的租金要不回来了。
于是有人提议立刻告官，希望能赶在万家之前先查封李家财产，能挽回一点损失是一点。
为此他们甚至还花了钱托了衙门里的关系走了后门。明朝衙门诉讼是有时间规定的，可不是随时都行。
李维表示理解，毕竟他们也不像自己能打着拜访的旗号，操近路把案子立了。可不曾想还是被万家赶了先，将宅子收走了。
绝望中，没想到李维仅一日就筹到了钱，还第一时间就把租金退给了他们。
生药铺子的吴老板叹了口气：“我等也是实在没办法，现如今，小哥儿把银子都退与了我等，我等自当是立刻去衙门撤了诉状。”
看租户的态度不像撒谎，那么等诉状撤了，和租户的官司解了，老爹应该就可以顺利回来了，李维多少放下心来。
过来帮忙的赵坤一看租户的事情解决了，反应机灵，立刻拍着胸脯大声道：“放心，我这就去衙门，让我爹立刻把李叔给放出来！”
衙门那边有赵武接应李寿成，李维不担心。只是眼下又有件着急的事需要马上解决，铺子和房子都被作抵押物拿走了，接下来总要找个地方落脚，案子要查，生活也还要继续。
“要不去我俩那儿暂住几日？”李垆和孙丞浩也赶来帮忙。
李维摇了摇头，不妥。李垆和爹娘一家人自己都是借住在叔叔家，自己和兴来，再加上老爹回来，三口人怎么好去添麻烦。
孙丞浩虽说家里有房，可是他亲妈早都没了，身为嫡子反被二房欺负，他目前的处境还不如李垆。
赵坤家就两间房，根本住不下。
二百两银子，退了租金，加上剩下的五两银子，手头一共余二十五两银子，尚可租房住下。见吴老板为人不错，办事靠谱，李维特地向他打听租房事宜，不料吴老板竟然当即表示自家有地儿。
“老夫刚刚就想到了这事儿。若少爷不嫌弃，老夫在城南倒是有座边院，可以让你们先住下。”
李维大喜，这可解了燃眉之急了。事不宜迟，吴老板马上带着李维一行人去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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