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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昭华意指笏满床 姐妹谈话凉茶意

    书音上抬的眸对上了八爷的黑眸,却未曾从那双眸中读出半点儿对她的怜惜之意,轻扯嘴角,出嫁之日没有锣鼓喧天,连正红色都不曾有过,初见夫君,没有温软细语,只是一句算得上质问的“赐教什么?”

    书音微垂了眸,轻声地回话:“妾身只是想请王妃娘娘多提点提点妾身。”说到这,书音恰到好处的红了脸,低着头不肯再说了。

    虽并未说明,但那娇羞的面庞,却是说明了一切。

    八爷“嗯”了一声后才说道:“都起来吧。”

    等着地下跪着的人都起身坐稳当后,八爷才象征性的说了句:“若是缺什么,就同王妃说。”

    又说了几句话后,八爷对昭华笑着说了句:“晚上本王来你这用膳。”便离开了。

    此话一出,书音放置腹前交叠的手微微紧了紧。

    倒是一侧的锦姝此时才是明白了为何入府前母亲要叮嘱她,入府之后不可与主子王妃交恶,要时刻谨记这八王府后院儿姓陆,也只能姓陆。

    “妾身未曾入府前便听闻主子爷与主子王妃伉俪情深,今儿一见倒好生叫妾身心生羡慕。”锦姝低眉只顾着弯了眉眼,做足了伏低做小的派头。

    初入王府的另几位庶妃,也甭管心里转着怎么样的念头,但这面儿上却都是不显得,也都附和着锦姝的话儿,捧了昭华几句。

    “嗤”,在几位庶妃附和的空当儿,徽音直接嗤笑一声,靠着靠椅显得慵懒,嘲讽的姿态是明打明的来。

    “果真是母族式微,才会这般伏低做小。”轻飘飘的话语宛若惊雷一般炸响在众人耳畔,徽音指尖轻轻划过茶盏的盏身,指尖传来温热,徽音这才抬了头笑意吟吟瞧着昭华搭了句尾话儿:“王妃娘娘认为呢?”

    “笏满床、歌舞场,”昭华对着徽音的目光,看似不搭边儿话儿慢悠悠的说出口,昭华扬了眉梢,轻笑着继而道:“衰草枯杨,蛛丝结满梁。”

    此话一出,且不管旁人如何,那端坐着的书音却是先变了脸色,昭华这是直接将世族的处境摆在了明面儿上警告着不懂规矩的徽音。

    书音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也不知在场的有几人懂了昭华的意思,当下也不敢任由了徽音再肆无忌惮下去,毕竟,曾有笏满床,亦后有衰草扬。

    “王妃娘娘饱读诗书,这肚子里的才气是半点儿也不落于这百年世族,想来陆夫人在教导上,也费了不少功夫吧,不然也不能得了温贵妃的喜爱。”书音在徽音说话的前头截住了她的话儿,只这出口的话儿,也是半点儿也算不上软和。

    半为提醒的话儿叫昭华觑了双眼,书音这话里话外都是在警醒着她,莫要忘了陆夫人是范阳卢氏本家嫡出女,也莫要忘了温贵妃是太原温氏嫡出女,更莫忘了她骨子里也留了一半的世族的血,不管曾是笏满床也好还是歌舞场也罢,现如今也离衰草枯杨不远了,唇亡齿寒。

    昭华轻笑出了声,只觉得有趣,世族到底是没落了,世族要寻求的出路,向来都是条死路,唇亡齿寒?不同唇不同齿,何来唇亡齿寒一说?

    “这‘陆’一字倒是与‘卢’一字读音颇为相似,”昭华似笑非笑的眸子睨了眼书音,一字一顿的轻声道:“只可惜,终究是不同字。”

    意料之中的回绝也没叫书音变了脸色,只是睨了眼还想说什么徽音。

    徽音还未出口的话儿就掐灭在了书音的眼神里。

    头一回的请安,便在几个女人刻意的捧话儿下,以昭华乏了为由,便是散了。

    等着人都散了,昭华回了内室,才得了空朝向婵看去:“八爷何时来的?”

    向婵在外头是将里面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当昭华翻脸恼了时所说的那句“当好生照看你的孩子能平安活着”,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向婵道:“是在小王侧妃说,说您好大的威风时就来了。”

    “赏赐的东西一会儿就抬去各院儿里。”昭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后才吩咐着。

    这边的书音出来后,带着零露与两个奴婢在前头走着,后头跟着徽音与一众奴婢,书音也没像之前来时落后于徽音。

    而其余的几个庶妃也都规规矩矩的朝着各自院儿走去。

    “主儿,王侧妃未免过于嚣张了。”跟在锦姝身后的玥融在锦姝与几位庶妃道了别后,这才小声地说与锦姝听。

    锦姝却像是毫不在意一般,只扬了扬弧度,瞧着这路上的景色,来了句:“嚣张点才好,就怕她不嚣张。”

    锦姝微偏了头,接了上句话继续道:“戏台子都搭起来了,还怕没有唱戏的?”话音落了,这才又偏了回去,笑道:“左右我们只管看戏就是了。”

    而这头的徽音一开始跟在书音身后,还试探性的唤了几声“妹妹”,都均被书音充斥不闻,后来索性也不说话了,这一路上安静极了。

    等到了书音的院儿,书音停了脚步回过了身对徽音道:“左右王妃娘娘赏的东西稍后才到,姐姐不如去妹妹那坐会儿。”

    这句话是连一点儿询问的语气都没有,只像是告知一般。

    徽音“嗯”了一声便与书音进去了,只留了素鸢与零露伺候,其余的人都被打发了出去。

    “姐姐难道忘了我跟你说的,初入王府便与王妃交恶,实乃下策。”书音已过了最初的气愤,可话语中仍能感到几分寒意。

    徽音抿着唇不去看书音,本以为书音还会说什么,却不曾想书音只撂了那么句话,就坐在那自顾地饮着茶。

    徽音站了一会儿,见书音仍不搭理自己,她倒是先沉不住气了,坐到了书音旁边儿的靠椅上,灌了口案上的茶水才发觉那茶已经凉了,本想摔了那茶盏,书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几口凉茶下肚,可曾清醒了?”

    徽音将茶盏重重的往案上一搁,那茶盖都因用力过猛而翻了个圈儿,茶盖上供人捏起的梁儿都朝下放着被圆弧的内里所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