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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欲好心步若疏离意 点绛唇描绘满庭醉

    且不管陆夫人心中再做何想,昭华却作半挽状,揣了满袖暗香如故,迎了满怀枝落新雪,酒靥攀春面笑语意盈盈:“母亲做了诗词赋会要叫诸位妹妹添景作乐,自己却躲懒偷闲,好没道理。”

    半点儿不提适才所说之语,半点儿不说适才所流之泪,昭华只将刚才之事抛散干净,只当陆夫人与她是在躲清闲。

    既是不肯再提,陆夫人也只当从未说过,盼只盼天家子的情意能持久些,盼只盼自己的元娘能早些自己明悟。

    “她们热闹她们的,我们若去了她们反而不自在,偏你要说我躲清闲。”陆夫人收敛了神色,半带了宠溺点了点昭华额间,笑着说道。

    “那母亲便陪我去瞧瞧,我可许久不曾看过妹妹们的诗词赋了。”昭华又像是还在闺中那般,拉了陆夫人的衣袖慢慢晃着,半带了撒娇的语气倒叫陆夫人一阵无奈。

    “好好好,去瞧瞧也好。”

    等着到了跟前儿,又是见了半礼儿。

    早早有人便搬来了凳子,等着都坐下后,邓姑姑才捧着一叠纸过来,对着座儿上的人儿笑道:“听着有王妃娘娘添的彩头,各位小姐可都是牟足了劲儿。”

    “都在这了?”昭华并未翻看了,只看着底下摆着的书案上,大多都扔了一团或是几团的废纸,问着邓姑姑。

    “还有几位正在构思,剩下的都在这了。”邓姑姑依旧捧着那叠诗词笑道。

    “那便等都作完了诗词,姑姑再呈与我们。”昭华说完后,便又拉着一旁安安静静的温寻笑道:“嫂嫂可冷?若是冷便先回去,左右不过是女儿家玩闹。”

    温寻掩了面,悄笑道:“不打紧的,适才大伯母怕我冷到,叫人塞了好些个暖炉在我怀里,现下倒有些发热。”

    就在几人说闹了几句的时候,底下的一众小姐里,陆瑶乐见并未有人注意着,便往隔壁的书案处靠了靠,小声说道:“步若妹妹写完了吗?”

    正低头苦思冥想的谢步若突被人提及了名字,惊散了刚被捕捉到的才思妙想,微皱了眉心下有些不耐,却在迎上陆瑶乐的目光时,舒了眉,轻声道:“还差几句便写好了。”

    “可需要我帮你?”陆瑶乐往谢步若的方向探了探头,也瞧不清书案上摆着宣纸上都写了些什么,只依旧小声的同谢步若说着话。

    谢步若忍了不耐意,只扯了半点儿弧度,语气算不上热络,她回道:“多谢姐姐,不过是要呈与王妃娘娘看的,若是假手于人,倒是失了真意。”

    被一口回绝的陆瑶乐倒是不曾再说什么,只心里泛了些嘀咕。

    这位谢二小姐自从来了府上,便整日都窝在温寻嫂子跟前儿,也甚少与她们姐妹玩耍,她只当是初来府上再加之身上有孝,心里带着踌躇难过,几次接触下来,却总觉得这位谢二小姐是有意疏远她们。

    就连母亲送去的东西也都是再三推脱说有孝在身,不敢过度奢侈,偏二婶婶叫人送的东西,她是悉数照收。

    陆瑶乐见此,也不再自讨没趣,又转身同附近的陆时锦说了会话打发时间。

    没了人打扰,谢步若又思索着遣词用句,过了许久才接过一旁丫鬟手里的笔,自己书写了起来。

    等着让丫鬟将才作好的诗词呈上去,谢步若才舒了口气,瞥了眼正在说闹的陆瑶乐,心里只觉得这陆府大房的诸位小姐好生没眼色,她避了又避,还往她跟前儿凑,也不知长姐是如何与她们亲近的,偏说与长姐听,长姐还要训斥她。

    又等了会子,未作完诗词的才都将作好的诗词差人交了上来。

    “王妃娘娘,都在这儿了。”邓姑姑等着昭华同几人说完话儿的空当儿,才捧着一叠散着墨香的宣纸呈了上去。

    昭华接过了那叠宣纸,分了些给陆夫人,边笑道:“母亲也看看几位妹妹可曾进步了些。”

    而后又准备分些予钱氏,却听钱氏摆手笑道:“我就是个粗人,哪里懂得诗词的好坏,你们瞧就是。”

    如此,昭华便也不勉强,正准备问了温寻,哪知温寻也推脱着,只让她们瞧。

    “母亲瞧瞧,大伯母与嫂嫂才是偷闲呢,只将这得罪人的差事交于我们,自己个儿端在那看戏。”昭华捏了玩笑,直与几人玩闹着。

    亲昵的态度跟从前一般,也叫钱氏少了些身份上的桎梏,忙笑回道:“若是叫我看,那也不必选了,直指瑶乐得魁首就是。”

    “我同大伯母可是想一块儿去了,”温寻拢了拢怀里的手炉,笑着打趣道:“不过我可不选瑶乐,要选也是选了步若才是。”

    顺着话儿,又笑闹了番,这才翻看着手里的诗词。

    “一看便是下了功夫的,”昭华边翻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故作为难道:“都是个顶个儿的好,选了这个,又觉得那个也不错。”

    陆夫人笑了声,只当没听到昭华的话儿,不过是耍了赖不想左右为难罢了,陆夫人随便抽了张宣纸出来,笑道:“你们听听这首如何?”

    “一夜春风,入窗知似春信至。半开娇旎,幽从琼枝腻。凭栏如故,看雪压春枝。知人倚,半沾尘泥,唯有满庭醉。”

    佳人独倚,满院儿梅香扑鼻而来,字字无梅却又句句指梅,雪落梅枝似琼脂温玉般好看。

    昭华听后,只挑了最后一句“半沾尘泥,唯有满庭醉”,慢慢重复了一遍,这才笑道:“是填了点绛唇的词,听着便是下了功夫的,是哪位妹妹填的词?”

    “是瑶乐填的词,”陆夫人翻看了看词尾的署名,笑着说道:“前段时间你大伯母才在我跟前儿哭诉,说是瑶乐女学不用功,还被夫子训斥了番,如今作了这点绛唇,怕是你大伯母心里正乐着呢。”

    又借着这话儿说闹了几句,昭华亦是挑拣了几首诗词念与众人听,每首都评论了番才作罢。

    等着第五首时,昭华亦是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