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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力瞒昭华意为消忧愁 火烧伤口六爷怒意出

    且说这八爷自打出了永寿宫的门,前往乾清宫的路上,便一路都紧皱着眉头,微颤的手指轻轻背在身后。

    等到了乾清宫正殿养心殿的门口,本欲去见了陛下回话,却被早早地等在门口的张让拦下了。

    “八爷,陛下已经歇下了,特意叫奴才在门口等着您,叫您不必着急谢恩,万事明儿个再说,且先去歇息。”张让打了个千儿,看着八爷面色有些苍白,心底不免唏嘘了一阵,面儿上却依旧笑呵呵的说道。

    八爷颔首表示知晓,却并未按照张让所说先去了偏殿歇息,而且一撩衣袍,便跪在了殿门外,什么话儿也没说,只叩了个头,才起身对着张让说道:“辛苦张公公在此等候,那本王便先回偏殿了。”

    张让眯着眼睛堆着笑意,忙哈着腰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等着八爷离开了,张让才对着已经没了人影儿的方向啧了两声,心里跟明镜似的,知晓刚刚八爷那动作是做给他看的,不过是想借了他的口说与陛下听罢了。

    至于,他愿不愿意说。

    当主子的都能拿了话儿捧你,不接着,那便是不识好歹。

    “吱——”推开了门,挥退了伺候的宫人,八爷看着站起来相迎的六爷与姜鹤,只点了点头。

    “果真是他。”姜鹤冷笑一声,与六爷交换了眼神,心中有些不满,却还是压在心底,忍了怒气继续说道:“回回都如此被动,当真憋屈!”

    偏他又说不得昭华的不是,姜鹤忍着怒气往紫檀木椅上一坐,伸手便拿了放在高几上的银白点朱流霞茶盏,也不顾里头的茶早已凉掉。

    灌了半盏凉茶下肚,姜鹤才觉得自己心里的火气儿被压制了些,只是面儿上的神色依旧不好看。

    另一旁的六爷虽说心里也是不满,却也没姜鹤那般火气大,反倒还朝着八爷扬了扬下巴说道:“快些将衣裳脱了上药,伤口未愈便又如此折腾,也不怕化了脓。”

    “八爷哪里会怕伤口化脓,”姜鹤将银白点朱流霞茶盏重重的往高几上一搁,便装了满腔阴阳,他嗤笑了声继续说道:“生怕有人能闻到血腥味心里不安,还特意叫人将外衣拿去熏香!”

    语气里的不满是明打明的摆了出来,是不满昭华的添乱,叫他们又输了一子。

    谁知这话儿一出,八爷就眉头一皱,解衣裳的动作都顿了顿,不过片刻,八爷便舒了眉头,若无其事的继续解着衣裳,只说的话却没有那般若无其事,他道:“姜景略,她是本王的妻。”

    连字带姓的叫法从八爷嘴中说出,就叫姜鹤神色僵了僵,知晓八爷这是在警告他,到底也只是哼了声,也没再说出什么旁的话儿来。

    八爷脱了外衣后,那露出来的里衣,却是白中带红,那红色到现在都还泛着水光,八爷抿着唇齿,将带了血的里衣脱下,里面露出的是被血染了个通透的细布。

    “伤口崩开了。”六爷小心的将还滴着血的细布,一层层从八爷肩膀处揭下,看着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皱着眉说道。

    没了细布的阻挡,那血不断的从伤口处冒出来,顺着胸膛往下流,染红了一大片肌肤。

    原本还在坐着的姜鹤此时也坐不住了,顺手拿了菱花高几上的紫铜鹤顶蟠枝烛台凑近了八爷,借着烛火的光查看着八爷伤口的深浅。

    八爷的面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是苍白了几分,六爷取了用沸水煮过晾干的细布擦拭着伤口处冒出的血,细布是用了一块又一块,这血却怎么也止不住,眼看着面色越来越苍白的八爷,六爷有些焦急,他说道:“不行,血止不住,本王去叫太医来。”

    六爷话音才一落,八爷便抓了他的手,将他拉了回来,低头看着还滴着血的伤口,他说道:“不必。”

    倘若请了太医,那他所做之事便都没了意义。

    “你也不怕这血流干了!”这回别说是姜鹤了,就是六爷都被激起了火气,一把甩开八爷的手,走到了紫檀木椅那坐下,咬牙切齿的说着话。

    八爷抿着唇,看着满地都是被血染红的细布,鼻尖都是血腥味在萦绕,他又抬了头看了看一脸铁青的姜鹤,伸了手将姜鹤手里的紫铜鹤顶蟠枝烛台接了过来。

    在姜鹤与六爷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八爷拿着紫铜鹤顶蟠枝烛台将那跳跃的烛火凑近了还在冒血的伤口,滴落的血接近了烛火被炙烤着的味道愈发浓郁。

    八爷紧皱着眉头,额头上是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他咬着牙,太阳穴处的青筋都有些条条清晰可见,是疼的。

    “您疯了?”姜鹤愣在原地,也不敢上前去抢了那烛台,生怕在抢夺之间叫八爷伤上加伤,等反应过来时就看到那被火烧的有些发黑的伤口,眉头处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八爷抽着冷气,将烛台拿的离伤口远了些,站的近的姜鹤夺过紫铜鹤顶蟠枝烛台,一咬牙便道:“我便不该拿了烛台来查看您的伤口!”

    八爷笑了声,微微喘着气儿,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反观六爷,忙将一开始就准备好的烧酒打开,箭步上前将烧酒泼在八爷的伤口处。

    听得耳边阵阵抽冷气的声,六爷冷哼一声,手上动作却是不慢,又取了新的细布将伤口处的血迹都清理干净,而后仔细的上了药,才拿了包扎伤口的细布,一圈一圈细致的缠好。

    “现在知道疼了?适才见你拿火烧伤口时怎么不疼?”六爷起身丢了块儿干净的帕子在八爷身上,叫他自己把额头上的冷汗擦掉。

    八爷拿起被丢在身上的锦帕,将额头的冷汗擦去,又将宫人早就备好的干净衣物穿上,低声道了声谢,才说道:“她今日受了惊吓,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萧逊之!”这般话一入耳,就叫好脾气的六爷也捏了拳头,后头的那句“值得吗”却在对上八爷的眸子时,被吞入了腹中,只低低的呵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