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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章

    被一只平时特立独行的猫粘着,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杜航记得他在某APP上曾经看到过这个问题,不过因为他是狗派,并没有点进去,但现在,他似乎有些能理解那些养猫的人的想法了。

    松软,可爱,柔软,又带着些许的委屈,这些东西构成了现在的成安素,在他怀中,低声倾诉着不知从何而起的思念,还有眷恋。

    从没有某一个时刻,杜航像现在这样,确认自己是被另一个人需要着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填满了姜饼小屋的棉花糖,同样也填满了他的心口,就连缝隙都是甜蜜的。他侧过脸,忍不住用脸颊贴合上了成安素的,哪怕她湿漉漉的眼泪,也沾湿了他的脸颊。

    疼惜与爱恋同样在心底生了根,发出嫩芽来,而成安素的泪水像是浇灌她们的养料,令它们不断成长、蔓延,直至填满内心。

    大约是哭累了,成安素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后背一耸、一耸地,打起了小小的哭嗝,倒是没有再见眼泪流出来,声音也是闷闷地:“抱歉……”哭过之后,多余的水份被排出了身体,成安素看起来清明了不少,她向后想退开,却被杜航的手臂固定在了他的怀里,两人额头相贴,交换着彼此的空气。

    “之前,我就想问,”杜航的声音如同拥有蛊惑的能力一般,低沉地,让人忍不住去听,去想,“你为什么也会叫我‘杜老师’,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大家、大家都这么叫……”

    “大家?”偏了一下头,杜航追问到,“谁们是大家啊?”

    还没等他问出个所以然来,成安素赖皮一样又缩回了他怀里嚷嚷着困,要回房间睡觉,声音也跟着软糯了下去,最后变成了绵长的呼吸声。

    杜航愣了一下,双手在她后背安抚性地拍了拍,又顺了顺头发,向旁边走出来的阿姨点了点头:“辛苦了,你回去就行,我照顾她。”阿姨也不知道两个人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也不敢问,只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将削好的水果放在一边,收拾妥当后离开。

    而杜航已经抱着成安素将她挪到了自己房间里,没有了主人的房间,似乎也失去了活力一般,直到他进来,空气中的味道才像是被激活了似的。

    成安素在床上翻了个身,蜷缩成半个括号一样的姿势,呼吸渐慢。

    不过,杜航并没有着急离开,他在床沿边坐了下来,手指划过她的眉眼,笑眯眯地看着她的睫毛在自己手指附近不断微颤,根本就不像是个熟睡的人。

    逃避的小猫咪,恐怕有很多藏起来的小秘密哦。

    腹诽的同时,杜航只觉得她可爱,至于先前有什么想问的问题,都已经被他通通丢到了脑后。

    刚开始是为了逃避杜航的追问,等真的躺到床上,成安素才感觉自己确实是困倦得厉害,只觉得一只手贴合上了她的脸颊,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为“假期”的最后一天,杜航在家熟悉剧本,而成安素则跑了出来,一方面是去看看自己的母亲,另一方面也是去医院,探望一下季堂祎,因为他过两天就要出院了,看他发来的信息,恢复得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从许悠悠的住处出来,成安素几乎是把自己塞进车里的,向后仰着放松着疲惫的后腰和背部肌肉,一早上的超负荷运动,让她现在只恨不得趴在床上,最好再有个按摩的姐姐……

    不过,就在她想入非非之际,副驾驶位上,手提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两声,引起了她的注意。震动仍在继续,是一通来自于季堂祎的电话。

    “你从伯母那儿离开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关系,季堂祎的声音听起来陌生而又熟悉,让成安素忍不住有一瞬的愣神。对方跟着又追问了一遍,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刚刚出来,我这就开车过来,你再等一会儿。”

    “不急,”季堂祎笑着,似乎能想象出电话那头,成安素转动钥匙,把手机打成公放后放在一旁的样子,“你路上开车小心,我等你。”

    事实证明,他不仅等到了成安素,还等到了一个芝士蛋糕,和一杯咖啡,加过枫糖和牛奶的。季堂祎愣了一下,晃了晃拿到手里的,暖融融的杯子:“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床沿坐着的成安素顺手把自己的咖啡杯贴合到了他的手背上,季堂祎这才发现,自己的是热饮,而成安素的却是无奶无糖的冷萃。“最近休息不好?”思来想去,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念头。

    小小的桌子,将病床上的两个人分割开来,中间放着的是甜香的蛋糕,空气中弥散的,还有另一种香味,是季堂祎经常在实验室里能闻到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闻到,不免抽着鼻子,多嗅了两下。

    “最近……还行吧,”显然,成安素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喝了口咖啡,她举起一个叉子递给季堂祎,立即扯开了他的问题,“尝一下试试,我看这个芝士草莓蛋糕,是他们家的推荐款,也是他们家最贵的。”

    时光就是这个样子,总是在不经意间,突然击中了一个人的心,留下的痕迹却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填满。

    成安素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小考过后,总是缩在学校门口咖啡店里独自思考的样子,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任何变化。

    在她的同学们还在算计着,是加一份珍珠一份椰果,还是加两分珍珠的时候,她已经能够理解意式浓缩的美好了,最好还是双份的。

    那个时候别人的独自一人,总让人觉得形单影只,而她的独自一人,却像是自我选择后的,独来独往,恐怕这也是很多人为什么在孤立她之后,仍旧看不惯她的样子。

    别的学生被孤立后,要不唯唯诺诺,要不总是想着加入某个小团伙,或者去讨好那些鼓励他的人。

    唯独成安素,仍旧是保持着平时的生活作息和学习习惯,被扔了书也不生气,被人故意丢了校服外套也心平气和,甚至季堂祎记得有一次,总是撕她作业本的一个学生不知为何,在课堂上当着老师的面,突然站起来踹了她一脚。

    她明明坐在地上,眼神却冷漠地像是在看一只虫子。

    恐怕也是那个眼神,让季堂祎对她产生了好奇。到底是如何强大的一个灵魂,才能够支撑着她,走过这么多路,经历这么多的人和事儿?

    关于她的曾经,都变成了一板一眼的文字,组成了一叠不薄的纸,交到了他的手里。

    原来,生命的分量,真的是可以捧在手里感知的。看到那些故事和事故时,他是这么想的。可在重新接触成安素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无比的好笑,无论旁人的生命如何,成安素的生命,恐怕永远无法用薄薄的几页纸来衡量。

    季堂祎知道,没有坚持服用抑制剂,这种甜腻的味道对他而言也是致命的,可他,甘之如饴,并不想修正这个错误。

    “发什么神?”纤细的,骨节分明的手,在他眼前滑过,残留了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