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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爷今天又在真香41

    剩下的那十点怨念值,兰霜苦恼了好一阵,直到和原主的父母又通了一次电话,才彻底反应过来,剩下的那十点,不是因为恨,而是愧疚。

    上一世的原主惨死,原主的父母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说是和杜明生吵架不小心被推出去才被车撞死,他们心里肯定有怨,但又不能把杜明生怎么样,所以只能自己忍下这口气。

    父母一夜苍老,带着女儿的骨灰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回了遥远的老家,从此余生郁郁寡欢,没多久他们就相继离世。

    所以原主最后一个心愿才说希望找个爱自己的人平平淡淡过一生,让父母都能跟着享福。

    想通这一点后,兰霜和江寒商量了一下,在中秋节的时候回去了。

    对江寒来说,回家见家长真的是一件十分新奇且让人手足无措的事。

    在商场上,在江家,他都可以运筹帷幄,可唯独和兰霜有关的事,他没办法冷静处理。

    从开始去的前三天他就开始焦虑,外表看着似乎不是很明显,但兰霜和他多熟悉啊,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紧张。

    比如他平时处理文件的时候总是全神贯注,习惯在手边放一杯咖啡,但多半时候只是放着,不会喝。

    但这三天,他每天都要喝三杯以上。

    除此之外,他还总是神神秘秘的拿着手机发呆,或者手指在上面滑动,皱眉浏览一些对他来说似乎很困惑的东西。

    兰霜有次撞见了,问他在看什么,他却支支吾吾的转移了话题。

    一开始兰霜还有些纳闷,直到发现江寒盯着电子挂钟发呆,她忽然就明白过来,这家伙是真的在为见家长而紧张。

    兰霜把人拖到沙发上坐下,好笑的问他:“干嘛这么紧张?怕我爸妈不喜欢你吗?不会的,爱屋及乌,我喜欢你,他们早晚都会喜欢你。”

    “是吗?”江寒可算是有了点反应,他坐在沙发上,握着兰霜的手,抿抿唇又问:“他们真的会喜欢我吗?”

    他眼里有些茫然,在他过去的二十八年人生里,喜欢对他来说真的一毛不值,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喜欢也好恨也罢,都影响不了他,他只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可以了。

    可遇到兰霜后,这条准则就频频失效。

    他在乎兰霜的喜怒哀乐,在乎她身边人的想法,生怕其他人对自己的不喜会影响到兰霜对自己的看法。

    “当然会,你这么好,为什么这么不自信呢?”兰霜察觉到江寒似乎有心结,她想得在回家之前把这个心结打开,不然她真怕这家伙一时间想不开直接临阵脱逃。

    她倾身靠过去,在江寒的侧脸上落下一吻,“说说?”

    江寒犹豫一会儿,低声说:“我从小就是个不讨喜的孩子,这么多年我身边的人包括第一次见到我的人都很怕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讨长辈喜欢?”

    他苦笑一下说:“何况我今年已经28了,比你大了七岁,你的父母会不会不能接受?”

    兰霜闻言轻轻的笑了下,倒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与他十指紧握,说:“我没告诉过你,其实我父亲也比我母亲大,大了五岁,年轻的时候他很照顾妈妈,可老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像个孩子,反过来变成我妈妈宠他。”

    “你只比我大七岁,没什么大不了的。”兰霜如是说。

    江寒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之前我答应你回来之后就把小时候的事讲给你听,可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每次想和你说,又想再等等,不过既然今天提到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说吧。”

    他向后一靠,低声的把自己过去那二十八年的人生简短的说了一遍。

    “我不是父母爱的结晶,只是家族联姻,利益的产物,在我之前,宋女士怀过两个孩子,但都是女孩,当时家里没有长孙,宋女士身为长嫂,不想落于人后,所以那两个女孩……都没留下。”

    兰霜一怔:“什么?流了?”

    “嗯。”江寒低低的应了一声:“原本她对第三个也不抱希望,没想到第三个就是我,是个男孩,她高兴的不得了,或许在怀胎十月的那段时间,她也曾短暂的爱过我,但生下来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把我交给保姆带,自己投身到了公司里。”

    “当时家里各个派系斗争十分激烈,又因为宋女士生下了儿子,几方人马更是明里暗里的手脚动了不少,连我都受到牵连,几次差点死了,后来老爷子怒了,一气之下在我身边派了十个人,保姆、保镖轮番盯着,可算是让我活下来了。”

    江寒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十分冷静,就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经历。

    兰霜听着唇边的笑意就渐渐消失了。

    她只是紧紧的握住江寒的手,没有问,听着他继续说。

    “等我开始记事起,家里的老师就没断过,最基本的学科就不用说了,还给我请了几个外语老师,英、法、德、日,这些全都要学,绘画、钢琴、小提琴、散打、跆拳道、射击、赛车……只有正常人想不到,没有我不学的,我从早到晚,一周七天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没有空闲。”

    “那你岂不是没有童年?”兰霜抬起头看着他。

    江寒轻笑一声:“或许吧,那个时候只要我有一门功课不及格,宋女士就不让我吃饭,或者拿家里的铁尺打我,罚站,关小黑屋。”

    兰霜坐不住了,她猛地坐起来,“她还做了什么?”

    江寒眼里空洞漆黑,一点光亮也没有,“没什么,也就是往家里带野男人被我撞见了,打了我一顿,我想去找爸爸,然后发现爸爸当时也在家,只是抱着另一个女人。”

    说到这儿他讥讽的笑了笑,“江先生也因为我坏了他的好事拿皮带抽了我一顿,他们各玩各的,把我锁在了房间里。”

    “但他们还是很乐于安排我的人生,我去哪儿上学,交什么朋友,穿什么衣服,只要有一点不合他们心意,就会被殴打谩骂,一直到我成年,他们就不断的安排我相亲,我不去就把我绑去,逼着我和人家聊天逛街,逼着我去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