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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深不可测的湖水

    眼下好像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江渔惴惴不安地回了何载舟一句“好吧”,想了想又补发一条:那你可不要光明正大表现出钥匙在你手上的事,否则循环再次发生的事就要露馅了。

    何载舟:我当然不会那样。

    何载舟:话说回来,循环又发生的事真的不用告诉周礼吗?

    江渔:我还没有想好。

    何载舟:我们总还是需要他的。虽然他可能对我们有隐瞒甚至有说谎的部分,但好歹认识了这么多年,他比陈婆更适合当帮我们的人。

    江渔:你的意思是你还是不愿意找陈婆帮忙?

    江渔:等等......我让你去道歉,你不会又聊崩了吧?

    何载舟:当然没有。

    何载舟:我的意思是说帮手不嫌多,毕竟循环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而且周礼是我们都知根知底的朋友,有什么话好商量一些。

    江渔:嗯......还是再议吧,告诉他也好不告诉他也好,我们至少有的选,我不希望最后是被发现被揭穿什么的。

    江渔:你之前把速写本给他这个决定我已经非常不认同了,我们不能再主动把自己放到一个很被动的位置上。

    何载舟:知道啦。

    何载舟:我马上到你家楼下。

    江渔:好。

    回复完最后一条消息,江渔退出了微信,随手点开另个软件刷了起来。表面上她是在看那些新闻或者互关好友的动态,实则她根本看不进去,满脑子想得都是何载舟和周礼这会是不是应该已经碰面了。

    没等纠结多久,电梯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赶紧往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是何载舟从电梯里走出来——只有他一个人。

    “你和周礼这么快就聊完了?”

    何载舟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先把钥匙抛给了她,她没什么准备,但还是勉强接住了。

    “聊什么啊。”他说,“压根没见到。”

    “没见到?那你看没看到一辆出租?就停在正对着单元门位置的,车牌号里面有zy这两个字母。”

    “倒是看到一辆出租,车牌号我没留意。你是说周礼在车上?”

    “是。”江渔思索片刻,还是选择先用钥匙开门,“算了,不管他是真的没看到你还是装没看到你,我先把他的背包送下去吧。”

    “那我呢?”

    “你当然是在楼上等我。”

    江渔用最快的速度拿上了周礼的背包,她没有忘记从里面拿出速写本塞给何载舟,然后就带着背包匆匆地下了楼。

    等她出了单元门刚刚那辆出租已经不在原处了,正当她以为周礼走了,准备拿出手机给他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的时候,她注意到不远处光秃的灌木丛旁站着一个人,看起来应该是周礼没错。有烟雾从他脸侧升腾起来,显然,他在抽烟。

    于是她收起了手机往那个方向走过去,距离拉近,即使周礼还是没回头,江渔也能确定是他了。

    “周礼?”她试探着开了口,周礼应声回头。她不太自在地笑着,把他的背包递过去,“真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下来得太慢了......司机先走了?”

    “我怕你要很久才会出来。”周礼说着,一手把烟在一旁的垃圾箱上按灭,另一手接过自己的背包,“我看到何载舟上去了,觉得我应该先走,又不是很放心你,所以就让司机先走了。”

    他果然还是看到何载舟了。

    江渔就觉得他错过何载舟的概率不大,除非是他当时正好在看手机或者走神,不过她觉得这两种情况都不是很容易发生在周礼身上。

    他那么敏锐的一个人,总是不会放过任何细节。江渔想,这可能也是她一直不敢完全相信周礼的原因之一。他有些太聪明了,而且很深沉,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表面上看宁静温和,却没人知道湖水究竟有多深。

    “我没看到何载舟出来。”周礼一边拉开自己背包的拉链一边问江渔,“他在你家?”

    江渔知道此时再找借口只会显得自己心虚和演技拙劣,便没费力说谎,点了点头。

    “你把速写本还给他了?”

    “啊,对。”江渔又点点头,也算是找到了个切入点,“他就是来拿回速写本的,顺便问我几件事,一会问完就会走了。”

    “好吧。”周礼把背包的拉链重新拉上,“那你自己小心一些,有事可以打我电话。”

    他说完就转身要走,江渔总觉得话还未完,连忙把他叫住了。

    “周礼!”

    周礼动作停住,回身看她。

    “怎么了?”

    其实在叫住他的瞬间江渔还不完全确定自己准备说些什么,可是当他回过身,她有些明白了自己想问的。

    那又是很难说出口的话,但是就像当时直接问何载舟请愿纸的事一样,很多话不得不说。万一她能像问何载舟一样,得到一个实际上很简单的答案呢?

    “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你还是很不相信何载舟似的,你不是已经想到了周叔叔和齐阿姨可能用了借命的方式帮他延续生命了吗?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何载舟顶多是个受益人而已,他并不是真正的操盘者,所以我们完全没必要防着他。”

    “那请愿纸的事要怎么解释呢?”周礼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就当你说得都是事实,就当何载舟只是一株温室里的植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被什么滋养着,那他在请愿纸上写下你八字的行为也能算无意吗?他在速写本上写的那些话,也能当没发生吗?”

    “速写本上的话是——”

    “除非你已经怀疑我了。”周礼打断了江渔,“除非你觉得请愿纸的真实用途并不是像我说的那样。”

    “但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周礼一边问一边向江渔的方向迈进一步,而江渔下意识地后退。

    周礼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表情,他还是那样定定地看着她,只是看着而已,她竟已感到鸡皮疙瘩爬满了自己的脊背。

    依赖直觉和感受似乎总被认为是不客观不可靠的,可是当它们同时叫嚣着警告某人ta的处境很危险时,那往往是正确的。

    就像此时,江渔明明没有获得什么新的证据,但她突然无比确定,自己的确不应该相信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