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烫手的山芋
如同儿戏，没有盟约，没有“封侯拜将”，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武林联盟却也成立了起来。欧阳定任盟主，余林海是左使，童怀茂是右使。其余人员，负责约束好自己的门派子弟，危难之际听命于盟主号令。
余林海深知没有立下盟约的弊端，不过联盟算是初成，于大势而言迈开了一大步。盟主不立盟约，此时他若在提及，不免有逞能之嫌，心想再议。
众人商议饭后稍作休整，而后统一进发寒池城，因为眼下他们不过四五十余人，分兵而行十分不利。
商定之后，众人散去，各自招呼号自己的人马。余林海吩咐身旁方海游和许格先退去，自己却留了下来。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便是那半卷《览山图》。他正要向欧阳定开口，门却咯吱一声响，童怀茂却又走了进来。看见余林海，他做作而生硬的表情愣了一下，客气的拱手道：
“余大左使！”
又向欧阳定弯腰拱手道：“盟主！”
余林海听到他在“左使”前面加了一个“大”，深知这人不仅是小肚鸡肠，而且——非常没有脑子！他也懒得拱手还礼，鼻孔里哼了一声，心里知道他定是发觉自己未起身出门，这才折回看个究竟。
欧阳定愣了一下，道：“两位，是否有疑虑？”
余林海道：“不瞒盟主，在下确一事，适才人多口杂，不便开口！”
他希望童华茂听见这话，能够知趣的退出去，可是却只见他径直走来，坐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之上。
“哦？”欧阳定道：“余左使请讲！”
余林海看着童怀茂，见他没有回避之意，便笑着直言道：“童兄，能否回避一二，因是私事，还请谅解！”
童怀茂脸色微变，见盟主未说话，他只好一面起身，一面便笑道：“失礼失礼！再下只想着借这须臾的时光，向盟主讨教盟内份事，失礼失礼！那在下先回避、回避，呵呵！”
说着，便怏怏的而去。
屋内，余林海看着欧阳定，道：“在下斗胆，能否请盟主将《览山图》赠予在下？”
欧阳定有些惊愕，这小子，开门见山啊，一点都不客套，脸皮还是不是一般的厚，开口便“要”！
他笑道：“余左使，却是为图鉴而来？”
余林海淡淡的道：“起初，确实是为图鉴而来。”
欧阳定道：“起初？那后来呢？”
余林海道：“半月之前，我与方海游二人便已来到此处，为的确实是那图鉴，我等二人，亦是受人所托。”
欧阳定道：“受人所托，便能如此玩命，余左使？”
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微妙的气息。
余林海笑道：“盟主过奖了！”
欧阳定道：“余左使受人所托，我亦是受人所托，这……”
余林海道：“盟主，图鉴非凡物，望盟主顾全大局！”
欧阳定盯着余林海，无话。他心想：这小子不仅身手不凡，眼界也是不一般，若论武艺，单打独斗眼前八大门派恐怕没有他的对手；论眼界，危难之际他不仅不慌乱，还极力促成了联盟，并且把自己推上了盟主之位，其私心并未显现。他究竟是为何？
自己虽然已无心于江湖之事，可这些年来江湖洗手——明面上只是洗手，他的心还是在江湖的。
话说回来，江湖传言，“得《览山图》者的天下”，他自然也知道图鉴的重要，然而他自问自己并非胸怀天下——即使有，那也不能表露，不然有图在手，他尽可据为己有——他的不敢据为己有的原因，实际上只是因为那个神秘的黑衣人，隔空便能治好他瘫痪多年的儿子，在没有弄清楚黑衣人的底细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因此至今，那图鉴是什么模样，他尚没打开锦盒一瞧究竟。另外，黑衣人交于自己图鉴到时候，他既不说拍卖之价，也不言定拍予何人，只是——他忽然想起黑衣人的原话：“我要八大门派、十六商贾、各路江湖豪杰云集，包括行踪不定的青布墨衣者！”
青布墨衣者？莫非，黑衣人有意要将图鉴给墨行者？
“墨行者行踪不定，江湖上闻其者多，识其者寡，余少侠可是墨门中人？”欧阳定忽然问道。
江湖上如同欧阳定一般的阅历的人物，都知道青布墨衣门是墨门之后，因此也有称墨门的说法。
这个问题确实问到了实处，从表面上来说，余林海的装束是墨行者无疑，但从实际而言，对于这个世界，他只不过是个过客——也许就是个过客，除非他接受了回不去自己时代的事实。
余林海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微微一笑，如实说出了三个字：“衣服是。”
余林海的意思是：衣服是，人不是。
欧阳定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未料及余林海会回答得如此模棱两可。按照他的思路，倘使余林海说他自己是墨行者，那么图鉴也许便可爽快的赠予他，可他却只说“衣服是”！
“如此说来，这所托之人……？”欧阳定说道。
余林海点头。
衣服是青布墨衣门的衣服，“所托之人”自然是衣服的主人。
欧阳定有些犹豫了。昨晚的拍卖会虽然进入了白热化，如果没有半兽人的突袭，那最终肯定会有结果。现在，他手里拿着《览山图》成了烫手的山芋。
他有心要将这烫手山芋转移的。
“盟主，如果您同意，我还贪心一些，顺带那副连弓弩，如何？”余林海又说道。
欧阳定没有了耐心，道：“给我一个理由！”
若余林海不是他亲选的左使，他可不会在这里和他废话连篇。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接下来余林海只是说了一句话，他便给了他图鉴和连弓弩。
余林海说：“《览山图》，连弓弩，本都是墨门之物。”
欧阳定不再说什么，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拿来装有图鉴的锦盒和那把连弓弩，放到余林海的面前。道：“抛开盟主，我是生意人，图鉴和连弓弩，拍价：1金。”
余林海几乎笑出声来，心里想：这老小子还有些可爱！嘴里道：“我没有钱！”
他确实没有金，没有银两，也没有银票。
欧阳定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又取来笔墨纸砚，道：“写欠条！”
竞拍价，写欠条，世间恐怕绝无仅有。余林海欣然拿起了不趁手的毛笔，沾上零星的墨水，歪歪斜斜的写下了丑陋的欠条：八大联盟左使余林海，今欠驰云客栈掌柜、八大联盟盟主欧阳定拍卖金：1金，来日必还。此据！
写完还不忘记按下了一个清晰的手印。
这事，不可思议的简单。
图鉴到手了，联盟也促成了，自己还担任了联盟的左使，余林海竟然有一种功成名就的喜悦。
不错，就是功成名就！
想到这里，余林海笑了起来！
余林海深知没有立下盟约的弊端，不过联盟算是初成，于大势而言迈开了一大步。盟主不立盟约，此时他若在提及，不免有逞能之嫌，心想再议。
众人商议饭后稍作休整，而后统一进发寒池城，因为眼下他们不过四五十余人，分兵而行十分不利。
商定之后，众人散去，各自招呼号自己的人马。余林海吩咐身旁方海游和许格先退去，自己却留了下来。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便是那半卷《览山图》。他正要向欧阳定开口，门却咯吱一声响，童怀茂却又走了进来。看见余林海，他做作而生硬的表情愣了一下，客气的拱手道：
“余大左使！”
又向欧阳定弯腰拱手道：“盟主！”
余林海听到他在“左使”前面加了一个“大”，深知这人不仅是小肚鸡肠，而且——非常没有脑子！他也懒得拱手还礼，鼻孔里哼了一声，心里知道他定是发觉自己未起身出门，这才折回看个究竟。
欧阳定愣了一下，道：“两位，是否有疑虑？”
余林海道：“不瞒盟主，在下确一事，适才人多口杂，不便开口！”
他希望童华茂听见这话，能够知趣的退出去，可是却只见他径直走来，坐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之上。
“哦？”欧阳定道：“余左使请讲！”
余林海看着童怀茂，见他没有回避之意，便笑着直言道：“童兄，能否回避一二，因是私事，还请谅解！”
童怀茂脸色微变，见盟主未说话，他只好一面起身，一面便笑道：“失礼失礼！再下只想着借这须臾的时光，向盟主讨教盟内份事，失礼失礼！那在下先回避、回避，呵呵！”
说着，便怏怏的而去。
屋内，余林海看着欧阳定，道：“在下斗胆，能否请盟主将《览山图》赠予在下？”
欧阳定有些惊愕，这小子，开门见山啊，一点都不客套，脸皮还是不是一般的厚，开口便“要”！
他笑道：“余左使，却是为图鉴而来？”
余林海淡淡的道：“起初，确实是为图鉴而来。”
欧阳定道：“起初？那后来呢？”
余林海道：“半月之前，我与方海游二人便已来到此处，为的确实是那图鉴，我等二人，亦是受人所托。”
欧阳定道：“受人所托，便能如此玩命，余左使？”
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微妙的气息。
余林海笑道：“盟主过奖了！”
欧阳定道：“余左使受人所托，我亦是受人所托，这……”
余林海道：“盟主，图鉴非凡物，望盟主顾全大局！”
欧阳定盯着余林海，无话。他心想：这小子不仅身手不凡，眼界也是不一般，若论武艺，单打独斗眼前八大门派恐怕没有他的对手；论眼界，危难之际他不仅不慌乱，还极力促成了联盟，并且把自己推上了盟主之位，其私心并未显现。他究竟是为何？
自己虽然已无心于江湖之事，可这些年来江湖洗手——明面上只是洗手，他的心还是在江湖的。
话说回来，江湖传言，“得《览山图》者的天下”，他自然也知道图鉴的重要，然而他自问自己并非胸怀天下——即使有，那也不能表露，不然有图在手，他尽可据为己有——他的不敢据为己有的原因，实际上只是因为那个神秘的黑衣人，隔空便能治好他瘫痪多年的儿子，在没有弄清楚黑衣人的底细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因此至今，那图鉴是什么模样，他尚没打开锦盒一瞧究竟。另外，黑衣人交于自己图鉴到时候，他既不说拍卖之价，也不言定拍予何人，只是——他忽然想起黑衣人的原话：“我要八大门派、十六商贾、各路江湖豪杰云集，包括行踪不定的青布墨衣者！”
青布墨衣者？莫非，黑衣人有意要将图鉴给墨行者？
“墨行者行踪不定，江湖上闻其者多，识其者寡，余少侠可是墨门中人？”欧阳定忽然问道。
江湖上如同欧阳定一般的阅历的人物，都知道青布墨衣门是墨门之后，因此也有称墨门的说法。
这个问题确实问到了实处，从表面上来说，余林海的装束是墨行者无疑，但从实际而言，对于这个世界，他只不过是个过客——也许就是个过客，除非他接受了回不去自己时代的事实。
余林海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微微一笑，如实说出了三个字：“衣服是。”
余林海的意思是：衣服是，人不是。
欧阳定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未料及余林海会回答得如此模棱两可。按照他的思路，倘使余林海说他自己是墨行者，那么图鉴也许便可爽快的赠予他，可他却只说“衣服是”！
“如此说来，这所托之人……？”欧阳定说道。
余林海点头。
衣服是青布墨衣门的衣服，“所托之人”自然是衣服的主人。
欧阳定有些犹豫了。昨晚的拍卖会虽然进入了白热化，如果没有半兽人的突袭，那最终肯定会有结果。现在，他手里拿着《览山图》成了烫手的山芋。
他有心要将这烫手山芋转移的。
“盟主，如果您同意，我还贪心一些，顺带那副连弓弩，如何？”余林海又说道。
欧阳定没有了耐心，道：“给我一个理由！”
若余林海不是他亲选的左使，他可不会在这里和他废话连篇。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接下来余林海只是说了一句话，他便给了他图鉴和连弓弩。
余林海说：“《览山图》，连弓弩，本都是墨门之物。”
欧阳定不再说什么，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拿来装有图鉴的锦盒和那把连弓弩，放到余林海的面前。道：“抛开盟主，我是生意人，图鉴和连弓弩，拍价：1金。”
余林海几乎笑出声来，心里想：这老小子还有些可爱！嘴里道：“我没有钱！”
他确实没有金，没有银两，也没有银票。
欧阳定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又取来笔墨纸砚，道：“写欠条！”
竞拍价，写欠条，世间恐怕绝无仅有。余林海欣然拿起了不趁手的毛笔，沾上零星的墨水，歪歪斜斜的写下了丑陋的欠条：八大联盟左使余林海，今欠驰云客栈掌柜、八大联盟盟主欧阳定拍卖金：1金，来日必还。此据！
写完还不忘记按下了一个清晰的手印。
这事，不可思议的简单。
图鉴到手了，联盟也促成了，自己还担任了联盟的左使，余林海竟然有一种功成名就的喜悦。
不错，就是功成名就！
想到这里，余林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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