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解剖
风和日丽，窗明几净。
方海游嘴里哼着小调，手里不停捣鼓着从半兽人身上拿来的面具。他和余林海有着太多的共同爱好，譬如疯狂迷恋许巍的歌，那句“曾梦想仗剑走天涯”，他们总是能够无限重复着去迷恋。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他的周围，好几个他看不见的影子——就是影子，如同人形一样鬼魅的影子。这些影子对着他哼出歌声的身体虎视眈眈。
它们，是游荡在这座空城里的灵魂。
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保全了他此时不被攻击的幸运。这个动作，就是之前香正虎送给他的青花瓷糖罐，他并不喜欢吃糖，可也随手将糖罐塞进了怀里。
那些游魂，似乎惧怕他怀里的糖罐。可是方海游没有停下嘴里的小调，它们便不会散去。
这是一群飘荡在生与死之间的游魂，它们在空气里摇晃着不被人们看见的躯体。
方海游好几次总是莫名的感到这屋子的寒气逼人，窗外的院子里明明阳光明媚，只是他顾不了许多，他得赶快把面具处理好。
此时，他耳朵里传来“咯吱”一声响，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面前的院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跳将出来，正是余林海。
在他心里，那是同伴来昂，是同学许默声，是生死与共的余林海。
余林海在院子里停下了脚步，因为看见方海游安然无恙，他之前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接着出现在院子里的，还有霸道的许格、乖巧的香正虎、一身正气徐澜之、勇猛的兵士马六甲、原审门大汉方胜武、宗禄门莽夫凌大彪，以及童怀茂和他的家丁阿满。这屋里的人加起来，总共十人，是整个联盟仅剩的人马。
马六甲、方胜武和凌大彪都目睹了武当派那几员子弟横尸街头的惨状，原本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常威常大人，可惜在夺路而逃的时候，常大人为了推马六甲一把，自己孤身落后，不幸也莫名的惨死街头。三个人惊恐之余慌不择路，从城墙一跃而下得以幸存。这不，他们才从城外而入，在汇合点赶上了正要回布行的余林海他们。
此时他们，身上都揣着从童怀茂那里分来的陶片，作为保命符，也许他们赌对了，因为一路战战兢兢的走来，他们并未遭遇危险。
房间里那些不被看见的游魂，依旧立在空气里摇晃着若隐若现的身躯。
方海游只是看了一眼出现在院子里的他们，便埋下头继续做他的事情，因为再需要一会的功夫，他便可以收工了。
余林海早已来到他的身旁，伸手便直往他的怀里摸去，方海游未及惊呼，身体早被按得不能动弹。余林海摸到了他怀里的糖罐，心下松了一口气，方海游却停下了手里的活，直勾勾的盯着他，然后又望向窗外院子里的许格，道：“他这是要干嘛？”
许格没有搭理他。
余林海松开抱住他的手，一本正经说道：“从现在开始，无论如何这糖罐不能离身！”
方海游低下头去继续捣鼓他的面具，嘴里说道：“我以为你发春了！”又抬头看他一眼，补充道：“我要郑重提醒你：我们只是好兄弟，不是好基友！”
余林海不自觉的环顾一周这屋里，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寒意，他看不见，就在他们身旁，那些游魂在空气里飘荡着。他淡然道：“你说的没错，街上有我们看不见的人。”
方海游没有抬头，道：“我的感觉一向很准。你们怎么只有这几个，其他人呢？”
又道：“你确定那些是人？”
想起那些莫名就死去了的人，余林海心有余悸，摇头道：“不知道，只是我们的人都死差不多了！”
接着，余林海细细的将之前的经历告诉了方海游。方海游只听得嘴巴大开、眼睛大瞪，好久好久，他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活，伸出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道：“都是些什么鬼，如此厉害？”
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丝丝的涟漪，似乎想起了什么。
余林海又道：“我也想知道那是什么鬼！”他又把青花瓷、陶片的事告诉了方海游，补充道：“多亏了小虎子给我们青花瓷糖罐！”
“瓷、陶？”方海游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思想在脑子里面使劲的钻，拼命的挖掘那记忆深处的线索。
他顾不得手里的活，一屁股坐回木凳上，看着窗外院子里那些面如死灰的人，他陷入了沉思。
空气里，好一阵子，是细思极恐的沉默。
方海游起身，一面看着余林海，一面踱步来到了院子里。他确定自己的记忆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够解出这一道难题！
他一只手握着糖罐，里面的糖他还未曾品尝；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陶片，将两个物体细细的对比着。
以防万一，其他人在徐澜之的号召之下，将这屋里的陶器瓷器都搬了出来，四面八方都零零散散的摆放着。阿满直接抱着一个青花瓷在怀里，死死的跟着童华茂伺机而动。
瓷器、陶器，此时都成为了救命的仙符。
“陶器和瓷器，其实差别很大，烧制的温度、原料和质地都有很大的差别，但有一个相同点。”方海游自顾说道，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相关的知识点——他依旧在记忆里深挖着！
余林海听了，点头接道：“这一点我刚才也想过了，它们之间，都上了釉，唯独这一点是相同的。”
方海游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似乎又是听到的，因为他面无表情道：“严格来说，上的釉也有差别，但大体上是相同的。如果我没有记错，釉的原料是长石、石英、滑石等矿物，经过配比和高温煅烧而成。上了釉的瓷器或陶器，能不同程度的增加电介强度、机械强度和热稳定性，这是他们最大的相同点。你说那些东西看不见，而被它们弄死之后的人都成了冰棍？看不见、釉，这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联系！而你们是因为身上有这些东西......它们、是害怕釉？”
余林海还没有搭话，方海游又自顾道：“我要去看一看那些死去的人，有必要——解剖！”
这最后两个字总算把几个人吓到了。
哪几个人？自然是余林海和许格了，其余的人，暂时还听不懂什么是解剖！
余林海惊道：“解剖？你行么？”
方海游却扭头看着许格，道：“行不行也要做，弄不清楚死法，我们就永远找不到出路。”
回头又对着余林海道：“何况，这不是医科大学出身的么？”
余林海才恍然大悟，许格也点头道：“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谁去弄尸首来？”
大白天闹鬼，是一件非常恐怖而令人难堪的事：恐怖是因为害怕，难堪是因为外人绝不会相信白天会闹鬼！
那说道弄来尸首，而此时已安然进来的人，难以再有决心走出去。何况，出去还要去找那些尸首，这无异于火上浇油的事。无论是余林海，还是方海游，他们都深知这一点。
那么，谁出去、弄一具尸首回来？
“我和徐大哥去一趟吧！”余林海对方海游说，于他而言，再出去走走，并不是很可怖的事。
方海游嘴里哼着小调，手里不停捣鼓着从半兽人身上拿来的面具。他和余林海有着太多的共同爱好，譬如疯狂迷恋许巍的歌，那句“曾梦想仗剑走天涯”，他们总是能够无限重复着去迷恋。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他的周围，好几个他看不见的影子——就是影子，如同人形一样鬼魅的影子。这些影子对着他哼出歌声的身体虎视眈眈。
它们，是游荡在这座空城里的灵魂。
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保全了他此时不被攻击的幸运。这个动作，就是之前香正虎送给他的青花瓷糖罐，他并不喜欢吃糖，可也随手将糖罐塞进了怀里。
那些游魂，似乎惧怕他怀里的糖罐。可是方海游没有停下嘴里的小调，它们便不会散去。
这是一群飘荡在生与死之间的游魂，它们在空气里摇晃着不被人们看见的躯体。
方海游好几次总是莫名的感到这屋子的寒气逼人，窗外的院子里明明阳光明媚，只是他顾不了许多，他得赶快把面具处理好。
此时，他耳朵里传来“咯吱”一声响，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面前的院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跳将出来，正是余林海。
在他心里，那是同伴来昂，是同学许默声，是生死与共的余林海。
余林海在院子里停下了脚步，因为看见方海游安然无恙，他之前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接着出现在院子里的，还有霸道的许格、乖巧的香正虎、一身正气徐澜之、勇猛的兵士马六甲、原审门大汉方胜武、宗禄门莽夫凌大彪，以及童怀茂和他的家丁阿满。这屋里的人加起来，总共十人，是整个联盟仅剩的人马。
马六甲、方胜武和凌大彪都目睹了武当派那几员子弟横尸街头的惨状，原本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常威常大人，可惜在夺路而逃的时候，常大人为了推马六甲一把，自己孤身落后，不幸也莫名的惨死街头。三个人惊恐之余慌不择路，从城墙一跃而下得以幸存。这不，他们才从城外而入，在汇合点赶上了正要回布行的余林海他们。
此时他们，身上都揣着从童怀茂那里分来的陶片，作为保命符，也许他们赌对了，因为一路战战兢兢的走来，他们并未遭遇危险。
房间里那些不被看见的游魂，依旧立在空气里摇晃着若隐若现的身躯。
方海游只是看了一眼出现在院子里的他们，便埋下头继续做他的事情，因为再需要一会的功夫，他便可以收工了。
余林海早已来到他的身旁，伸手便直往他的怀里摸去，方海游未及惊呼，身体早被按得不能动弹。余林海摸到了他怀里的糖罐，心下松了一口气，方海游却停下了手里的活，直勾勾的盯着他，然后又望向窗外院子里的许格，道：“他这是要干嘛？”
许格没有搭理他。
余林海松开抱住他的手，一本正经说道：“从现在开始，无论如何这糖罐不能离身！”
方海游低下头去继续捣鼓他的面具，嘴里说道：“我以为你发春了！”又抬头看他一眼，补充道：“我要郑重提醒你：我们只是好兄弟，不是好基友！”
余林海不自觉的环顾一周这屋里，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寒意，他看不见，就在他们身旁，那些游魂在空气里飘荡着。他淡然道：“你说的没错，街上有我们看不见的人。”
方海游没有抬头，道：“我的感觉一向很准。你们怎么只有这几个，其他人呢？”
又道：“你确定那些是人？”
想起那些莫名就死去了的人，余林海心有余悸，摇头道：“不知道，只是我们的人都死差不多了！”
接着，余林海细细的将之前的经历告诉了方海游。方海游只听得嘴巴大开、眼睛大瞪，好久好久，他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活，伸出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道：“都是些什么鬼，如此厉害？”
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丝丝的涟漪，似乎想起了什么。
余林海又道：“我也想知道那是什么鬼！”他又把青花瓷、陶片的事告诉了方海游，补充道：“多亏了小虎子给我们青花瓷糖罐！”
“瓷、陶？”方海游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思想在脑子里面使劲的钻，拼命的挖掘那记忆深处的线索。
他顾不得手里的活，一屁股坐回木凳上，看着窗外院子里那些面如死灰的人，他陷入了沉思。
空气里，好一阵子，是细思极恐的沉默。
方海游起身，一面看着余林海，一面踱步来到了院子里。他确定自己的记忆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够解出这一道难题！
他一只手握着糖罐，里面的糖他还未曾品尝；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陶片，将两个物体细细的对比着。
以防万一，其他人在徐澜之的号召之下，将这屋里的陶器瓷器都搬了出来，四面八方都零零散散的摆放着。阿满直接抱着一个青花瓷在怀里，死死的跟着童华茂伺机而动。
瓷器、陶器，此时都成为了救命的仙符。
“陶器和瓷器，其实差别很大，烧制的温度、原料和质地都有很大的差别，但有一个相同点。”方海游自顾说道，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相关的知识点——他依旧在记忆里深挖着！
余林海听了，点头接道：“这一点我刚才也想过了，它们之间，都上了釉，唯独这一点是相同的。”
方海游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似乎又是听到的，因为他面无表情道：“严格来说，上的釉也有差别，但大体上是相同的。如果我没有记错，釉的原料是长石、石英、滑石等矿物，经过配比和高温煅烧而成。上了釉的瓷器或陶器，能不同程度的增加电介强度、机械强度和热稳定性，这是他们最大的相同点。你说那些东西看不见，而被它们弄死之后的人都成了冰棍？看不见、釉，这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联系！而你们是因为身上有这些东西......它们、是害怕釉？”
余林海还没有搭话，方海游又自顾道：“我要去看一看那些死去的人，有必要——解剖！”
这最后两个字总算把几个人吓到了。
哪几个人？自然是余林海和许格了，其余的人，暂时还听不懂什么是解剖！
余林海惊道：“解剖？你行么？”
方海游却扭头看着许格，道：“行不行也要做，弄不清楚死法，我们就永远找不到出路。”
回头又对着余林海道：“何况，这不是医科大学出身的么？”
余林海才恍然大悟，许格也点头道：“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谁去弄尸首来？”
大白天闹鬼，是一件非常恐怖而令人难堪的事：恐怖是因为害怕，难堪是因为外人绝不会相信白天会闹鬼！
那说道弄来尸首，而此时已安然进来的人，难以再有决心走出去。何况，出去还要去找那些尸首，这无异于火上浇油的事。无论是余林海，还是方海游，他们都深知这一点。
那么，谁出去、弄一具尸首回来？
“我和徐大哥去一趟吧！”余林海对方海游说，于他而言，再出去走走，并不是很可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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