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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这样的日子匆匆过了两年。

    安郡盛产盐矿,地下遍布着不知多少的盐矿隧道,四通八达的。

    某阴暗隧道的角落里,有俩个人鬼鬼祟祟的交谈着。

    人影a:“赵方正在安郡的人手,基本都被我们收买了,就连他那老管家也被我们控制了,赵方正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随时可以任我们宰割”。

    人影b:“别掉意轻心,安郡事关重大,如果安郡的事情处理的好,你就可以取代赵方正了”

    …

    赵方正的老管家,名叫李川,跟随了赵方正十一年有余,赵方正一般称他为川叔;李川平日里办事兢兢业,细致到位,很受赵方正的信赖和器重,加上赵方正也是事务繁忙,就把赵府的账本和府库交由李川负责。

    李川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成日里游手好闲,只知道赌博,欠下了大笔的债务,被人四处追杀,李川在赵府的工薪还不够他那败家玩意一次的赌筹。

    直到两年前,也就是塞北凌家被满门抄斩的那年,有人找上了李川,用李川的儿子作为要挟,要求李川每日里偷偷篡改赵方正家的账房数目,同时警告李川,赵府内还会有细作监督他;起初李川是不信的,想浑水摸鱼,毕竟赵方正待他不薄,结果却被那人知晓并当着他的面砍去了他儿子的左手后,李川就再也没敢有了其他想法,就这样日复一日的一点一点的篡改着赵方正家的账房数目。

    直到昨天,那人又再次找上了李川,要求李川往赵府的库房中送去了一样动西,李川照做了。

    安郡城外,一破烂的庙宇内,一群乞丐向坐在正中间带着的斗笠男子汇报着什么。

    乞丐a:“九长老,我们散布在安郡城里的“钉子”刚刚发现了独孤霸的身影”。

    乞丐b:“朝廷拱卫司的人昨天也来了,还不止一个”。

    乞丐c:“安郡这两天也多了些陌生的面孔,看不出身份”。

    九长老:“独孤霸,那不要命的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坐镇清风阁在洛城的分部吗,怎么跑到安郡来了,还有朝廷拱卫司的人也来了,看来有人忍不住要动手了,去把各处都盯紧了,还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记得向我汇报”。

    “ummm…如果赵方正有什么不测,适当时候可以帮衬下,毕竟那姓赵的人不错,官当的也不错,没对不起他头上的那顶帽子”。

    然而此时的赵方正还不知道危险已经快要降临在了他身上,带着凌光和嘉宁在外放着纸鸢。

    赵嘉宁斜倚在父亲赵方正身侧,怀里搂着赵方正的胳膊,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离他们不远的牵着风筝小跑的凌光,赵方正想的是自己宝贝女儿的未来,而赵嘉宁想的却是那朝她做鬼脸的小光哥哥。

    “哥哥的纸鸢放的好高啊,比爹爹的高多了”赵嘉宁对父亲说道。

    赵方正看着满眼都是凌光的嘉宁,在帮嘉宁理整了被风吹乱的发鬓后,宠溺的说道:“小宁啊,放纸鸢是需要把握合适的高度的;纸鸢太低,不好飞起来,太高了呢,也会失去了原本欣赏它的意义,人与人只之间交流也是一样的,都是需要掌控一个合适的度的”。

    嘉宁半懂不懂的样子,可能有一天她会彻底明白的。

    夜里,待嘉宁入睡后,赵方正来到书房,借着雁足灯微弱的光,看起了书。

    今夜的安郡格外的静。

    哇!哇!哇!

    一阵乌鸦的叫声像是打破了某种平衡,原本静谧的街道、小巷多了些攒动的人影,都是奔着赵府的方向去的。

    “禀大人,前面就是赵方正的府邸了;安郡现除了我们拱卫司的人外还冒出了些人世间组织的鹰犬”,一身着铁甲,头戴钢盔,腰间别有一大刀的斥候,弓着腰对他前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身着斗牛服的怀中握着绣春刀的男子告道;这男子名叫朱潜龙,是拱卫司的镇抚使,虽只是个四品官,但一般都直接听命于皇帝,二品大员来了也都得掂量掂量,并不是迫于他们的武力淫威,只是这拱卫司的人有着先斩后奏的特许皇权。

    “派人将赵府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进去;另外,人世间那些不长眼的家伙既然来了,那就让他们去和这黄土下的孤魂野鬼作伴吧”朱潜龙回道。

    另一边某深巷里。

    二十八星宿杀手之一的尾火虎,对着他身旁屋顶上,一袭黑衣裹得严实的身后背有一棍状武器的分不清男女的黑影说道:“拱卫司的朱潜龙来了,带了不少的喽啰,他身边已经被我们渗透了的死士,赵方正今晚必是难逃一死;不过,恕属下无能,独孤霸我们还是没有找到”。

    屋顶的黑影回道:“寅时我要收到赵方正死了的肯定消息,人世间的规矩你懂的,独孤霸我会去解决的,你带着参水猿、危月燕,把那朱潜龙也除掉”。

    黑影说完转身就消失了,独留在原地瑟瑟发抖的尾火虎;这是尾火虎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判官,隔着不远的距离就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压力,一股直逼灵魂的压力,压得尾火虎险些喘不过气来,枉他还是二十八星宿杀手之一。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有一群官兵把我们赵府团团围住了!”李川火急火燎的赶到赵方正书房外,敲门急道。

    书房内的赵方正顿感大事不妙,也不顾被自己失手扔在雁足灯上的书,就冲了出门去,临走前还嘱咐李川,如果他赵方正出了事,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带着嘉宁和凌光两个孩子趁乱跑了,远远的离开,再也不回这安郡。

    在半路上赵方正定了定身,调整了一番,然后向着赵府门外走去,想要看一看是究竟是何方神圣,围了他的府邸。

    看到来到了赵府门外的赵方正,骑在大马上的朱潜龙笑道“赵大人,别来无恙啊,不知道我这一百多轻骑兵深夜冒昧围了你这赵府,有没有扰了赵大人您的清净”。

    赵方正认得马上的朱潜龙,老皇帝在位时他曾与朱潜龙有过一面之缘,虽只是一面之缘,但也给他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当初老皇帝在位,想要敲山震虎,就对左丞相魏子夫动了刀,也不知在哪收集到的左丞相私下囤积兵马准备造反的证据,就定了魏家谋反的大罪,魏子夫被凌迟示众,当时在朝的文武百官均在凌迟现场,老皇帝让他们瞪大了眼看着。朱潜龙便是那凌迟魏子夫的人。

    “原来是朱大人,不知朱大人为何深夜围了我这小府”赵方正道,同时心中在想,为何一百多拱卫司的人马来到安郡却没人通知他。

    朱潜龙“大家都是明白人,赵大人何必装糊涂呢?”

    赵方正疑惑道:“朱大人,何来装糊涂一说,我来这安郡也有些年头了,不论盐矿还是民生也都治理的还能凑合的拿得出手,想必朱大人心里应该也是清楚的,毕竟你门拱卫司的眼线四处遍布”。

    哈哈哈。

    朱潜龙笑了三声后回道:“赵大人您在安郡的治理功绩卑职哪里敢反驳;可有人说赵大人您私下里打着查处走私盐矿的幌子,一个劲的在往自己的兜里塞脏银啊,卑职就接了上面的命令来朱大人家坐坐,顺便到处走走看看”。

    听到朱潜龙的话,赵方正心里算是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是有人看上了安郡这个香饽饽,看上了魏国这诱人的“脖颈”,想要搞垮他。

    赵方正遂又对朱潜龙说道:“既然朱大人都这么说了,我赵某人怎敢不配合呢,我这赵府不大,随便朱大人怎么搜查,要是朱大人能找到口中说的那所谓的脏银,我赵方正任凭处置”。

    朱潜龙:“赵大人磊落,赵大人爽快”。

    说完朱潜龙便要命人开始搜查赵府,可抬头却看到了赵府上空闪着火光。

    赵方正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急忙冲进府邸,想要一看究竟,朱潜龙等尾随其后。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进入赵府后,就看到了被烧的差不多了的西厢书房,好在赵府寝居休息的地方与书房有一墙之隔,墙那边安然无恙。

    书房外陆陆续续有不少的家丁打着水往里浇去,朱潜龙的人手也参与了其中。

    赵方正也不顾了朱潜龙,径自走向休息的宅邸,看到已经醒了的凌光和嘉宁安然无恙后,长出了一口气。

    待火势被扑灭后,赵府所有人被强行带到了府邸中的庭院处等候发落,在这期间朱潜龙的人手也把赵府残存的地方搜了个底朝天。

    “禀大人,我们的人手在赵方正的府邸中没有发现脏银,赵府的账本也被在大火中烧掉了去,无从查证;不过我们在府库中找到了一样东西,大人您过目”一兵卒一边说着一边将一贵重的盒子递给了朱潜龙。

    “爹爹,爹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闯入我们的家啊,宁儿好怕啊”嘉宁边说边紧靠向了赵方正,小手握着赵方正的衣角死死的。

    赵方正轻轻摸了摸嘉宁的头小心安慰道:“小宁,不怕,不怕,这些人待会就走了,他们是来帮我们家灭火的”,说完将嘉宁的小手从自己衣角上解下来递给了凌光,又对凌光说道:“照顾好小宁!”

    凌光从赵方正的眼里看到了一熟悉的神情,熟悉到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神情,这神情当年他和父亲诀别时,他在从父亲眼里也看到过。

    凌光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仪刀对赵方正回道:“爹,有小光在,爹爹您和小宁定不会有事的”,以往凌光都是叫赵方正义父的,可这一刻他改了口。

    赵方正也没回应凌光,径自走到了朱潜龙对面,对着朱潜龙拱手说到:“赵方正在此谢过朱大人,要不是朱大人的人手,赵某这一亩二分地的宅邸怕是要化为飞灰了”。

    朱潜龙戏谑道:“赵大人不必谢我,要不是听命查证,卑职很乐意看到赵大人这府邸化为飞灰的”。

    赵方正尴尬的摸了摸下巴,干咳了两声道:“既然朱大人没在赵府没找到那朱大人口中的脏银等,朱大人是不是可以收了兵去,想想这夜也深了”。

    朱潜龙:“赵大人您别高兴的太早啊,脏银等证物确实是没有,不过在赵大人您的府库里却发现了些有趣的玩意,赵大人要不要看一看”。

    “我那府库会有什么,不过是一些废弃了的桌椅等器具,舍不得扔,放在了那罢”赵方正心想。

    朱潜龙接过下属送来的盒子打开看了里面的东西,是一封烙有魏子夫大印的信,信的内容大抵是些赵方正和魏子夫共商谋逆的内容。朱潜龙安郡此行是直接听命于新上位的小皇帝的;新帝刚上位两年,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牢固的政权,他派朱潜龙来安郡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赵方正头顶的乌纱帽,并以自己的心腹代之。

    朱潜龙看完信的内容后犹豫了,他常年陪伴在帝王身边,就如同帝王肚子里的蛔虫,皇帝的心思和想法他理解的通透,他明白赵方正是不能死的;两年前新帝听信谗言抄了塞北凌家满门后就在朝堂上引来了不小的轰动,如果放任这封信的内容传出去,那些有权势的老家伙肯定会坐不住,误认为这是新帝和他们拱卫司给赵方正下的套,给他们这些老臣们下的套,想方设法弄死他们的套。

    赵方正:“不知朱大人所说是何物?”

    朱潜龙在沉默了良久后回道:“赵大人,可真会玩啊,放一首词曲在如此贵重的了盒子里”。朱潜龙将那信内容的的事改掉了去。

    朱潜龙身后,一试百户发现剧情并没有按照他想的那般发展,遂的手中出现了一根银针。

    听到朱潜龙的话后,赵方正一脸茫然的回道:“朱大人手中的盒子赵某未曾见过,更别说盒子里的词曲了”。

    恰在赵方正言毕,朱潜龙身后那试百户直接将手中银针甩向了赵方正,银针贴着朱潜龙的左脸划过,钉在了赵方正眉心。

    “有刺客!有刺客!”

    整个赵府庭院乱作了一团…

    那射出飞针的试百户,在看到银针钉在了赵方正眉心后,直接咬碎了镶在牙里的毒剂自杀了,他本是人世间安插在拱卫司的死士,主要负责监听着拱卫司的日常行动,直到前几天,有人传令让他借着朱潜龙查处赵方正的机会想办法杀掉赵方正。

    赵方正径直倒了下去,没了生气。

    “爹爹,爹爹”凌光和嘉宁看到赵方正倒地后哭喊着冲了过去。

    看到赵方正被杀,刺客服毒,以及联想到之前宝盒里的信,朱潜龙明白了是有人在借他们拱卫司的手除掉赵方正,然后激化新帝和朝廷部分老臣的矛盾,毕竟赵府有他拱卫司的人,赵方正的品性早已经被摸了个一清二楚,是不可能造反的;不过新帝太过自负,不是很信老皇帝在位时留下来的部分老臣,这才整了一出派人暗地里篡改赵府的账房的卑鄙法子。

    赵府外传来了兵器打斗碰撞的声音。

    “大人,大人,外面来了好多蒙面杀手,我们在赵府外的兄弟均被…”一拖着身子,踉跄着挪进赵府的兵卒对着朱潜龙说到,话才说了半截就倒地没了气。

    从赵方正被刺杀到朱潜龙带来的人马被灭掉了个七七八八,这些就只发生在了几个呼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