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赔上全副身家阴我？
沈江岳这次要买的，正是一台PRIMAT3。
往4S店去的路上，宁沢霖调取监控录像的事也有了进展——虽说是个富二代纨绔子弟，但他的头脑并不简单。这种事情，先领班小弟肯定没什么用，直接联络上有话语权的核心人物才是王道。
几经打听，一个名字发到了他手机上，宁沢霖一看就笑了，看向正在开车的沈江岳，道：
“哥，监控视频的事，你比我去弄更合适。”
“怎么说？”
“这家KTV的大老板，你比我熟。”
“谁？”
“张存海。”
闻言，沈江岳也笑了起来，但这个答案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张存海的投资公司主要做的就是娱乐行业，旗峰市起码一半的娱乐场所都有他注资。
“行。这件事我来处理。那你帮我另一个忙吧？”
“什么忙？尽管吩咐！”
说着，沈江岳方向盘一转，车便驶进了PRIMA在旗峰市的销售中心，停稳在大堂前。
“一会儿帮我买单！”
宁沢霖负责买车，沈江岳边跟着逛，边打电话给张存海，大致说了来龙去脉。张存海听了却也没马上答应，沉吟片刻，道：
“调监控没问题，只是事情有点久了，我也不确定这段视频还有没有保留着，一会儿我吃完饭就过去看一下。”
沈江岳应了声好，便听他又交代道：
“监控的事我帮你去查，你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老江湖考虑的果真比较周到！
“我明白了，谢谢哥。”
原本预约提车是有优惠的，但沈江岳担心夜长梦多，全款提了现货车之后，直接送去模拟实验室安排扫描建模。
一通忙完，已经将近半夜，沈江岳请宁沢霖吃了顿宵夜，就此别过。
回到办公室，张存海发了消息过来，告诉他监控视频已经拷贝出来了，他还顺便拷贝大堂和走廊的监控，可以证明他们的到来和离去的时间。
“文件很大，我明天拿U盘去你公司给你，今天太迟了。”
沈江岳道了声谢谢，直觉电话那边有话没说完，问道：
“哥还有别的交代吗？”
“啊…有个事儿，但是我不确定要不要跟你说。”
莫名的，张存海把音量收的很小，偷偷摸摸的似乎怕被人听见。
沈江岳倏尔紧张，坐直了认真问道：
“怎么了？哥您但说无妨。”
张存海应了声好，又捂着话筒喊了声：
“老婆，我出去抽支烟！马上回来啊！”
闻言，沈江岳忍俊不禁：这个男人，熟络之后还挺可爱的。
片刻后，张存海喂了一声，声音有底气了许多，看来是“自由”了：
“还在吗？”
“嗯。哥您说。”
“是这样，之前我跟以琳谈外派的时候，她特别在意返程时间的问题，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以为说是不是因为你们有什么约定。”
听了这话，沈江岳赶紧在脑子里把他和骆以琳之间的事过了一遍，他不记得约过什么啊！
莫不是忘了？
如临大敌，沈江岳赶紧问道：
“哥你知道原因了吗？我真不记得我们约过什么事！”
“前天是以琳母亲的生日，我老婆给她买了礼物，阿姨打电话来感谢，结果聊着聊着，阿姨就说搬家的乔迁家宴，让我们一定要去。你听明白了吗？”
沈江岳想了想，问道：
“他父母终于要搬过来了？！”
“诶！对咯！所以说我老婆可聪明了，当下就听懂了？”
“知道什么时候来吗？”
“我查到了，下周一下午的航班，4点半到。我跟我老婆回去接机，给二老一个惊喜。”
“下周一…下周一是记者招待会，我去不了啊…”
“没事，没事啊，你忙你的，我就告诉你一声。”
“要么一起吃晚饭吧？发布会结束，简明轩直接去机场，接风宴我来安排。”
开玩笑，那可是岳父岳母啊，没时间，抽时间也要去！
“那行，说定了。你别告诉以琳，给她个惊喜，别让她觉得在这儿没亲人了。”
“行！哥放心！”
挂断电话，沈江岳莫名有些紧张，又问张存海要了新家的地址和准确的航班号，这才进浴室去洗漱，而后便在休息室的床上休息，睡了这大半年来最安稳的一个觉。
两天后，新的检测报告送到沈江岳跟前，果真如音频中所说，车型做了更改，却没有告知未莱科技。
沈江岳将报告关键的几页拍个照，发给简明轩：
“我这是何德何能，让你赔上全副身家阴我？”
不多会儿，简明轩就回了视频通话给他，开口便是抱歉，解释自己是真的不知道修改了设计稿的事情，会立刻安排内部调查。
“安排内部调查自然是必须的，但只怕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
这一句，是当时亚汽集团要求未莱科技彻查这件事时甩下的话。
当时他亲赴亚汽总部，简明轩对他避而不见，以至于他不得不低声下气恳求所谓的项目经理，再提供一些相关资料，宽限一些时间。
可是得到的答复却是：新闻发布会和记者招待会的时间已经定了，不可能因为他们一家公司而改变。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回去彻查这件事情，免得到时难堪。
简明轩知道他这是在报那时的羞辱之仇，再说多，只能是自取其辱，便也只好硬着头皮承诺一定立即调查，一定公正公开，绝不会徇私舞弊。
PRIMA事件的新闻发布会定在周一，因为未莱科技是这次事件的众矢之的，发布会定在旗峰市。
下午两点，发布会准时开场，一片闪光灯里，本次事件涉及到的各方团队代表入场列席，包括简明轩。
首先由亚汽集团对事件进行简述回顾，并且提出了解决方案——面向全社会，召集已售出车辆返回当地4S店进行免费的系统升级。
这是沈江岳在前一天的多方沟通里坚持的方案。
只是当他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会议室内却陷入了尴尬的静默。
良久，由沈淮峰为代表的佰斯德集团打破了沉默：
“这个提议，我认为有待商榷。”
虽然想过一定会有人持反对意见，但没想到拆台的竟是自己的亲哥哥。沈江岳不由得诧异，眉宇一蹙，抬头看向他，便听他继续道：
“未莱科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优化补丁，实力确实不容置疑。只不过如果我们主动提出升级系统，那无疑是承认了车辆存在问题，万一被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后患无穷。”
“可是现在车辆确实存在问题，这是不容否认的客观事实。”
听见沈江岳义正言辞的反驳，简明轩终于开口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车辆本身并没有问题，问题仅存在于软件部分。”
沈江岳眸光微沉，看向他：
“简总此话何意？智能座舱系统之所以出现反馈延迟，是因为贵司修改了车辆外观，并没有提前告知。”
“沈兄不要多想，我并没有指责未莱科技的意思。”简明轩慢条斯理道，“我的意思是，即便软件部分存在问题，但都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在之后的例行保养中，借着“升级系统”的名号，陆续对所有车辆进行数据修正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大家口径一致的否认车辆存在问题这个事实。
又是一阵沉默，这一次接话的是灿宇光学的付柏燃：
“其实这次的事情，灿宇光学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单纯从第三方的角度出发，我是比较赞成亚汽集团的提议的。况且，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没那么严重，不过是键盘侠小题大做，以讹传讹，才搞的草木皆兵，人心惶惶。”
沈江岳哂笑一声，反问道：
“事情没那么严重？PRIMA才上市多久，已经曝光了6条因制动延时险些造成事故的新闻，虽然目前暂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的严重后果，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挽回的余地。”
谈判一度陷入僵局，直到沈淮峰一句：
“江岳，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意气用事，得从大局出发。这里坐着的企业，哪一个不比未莱科技实力雄厚？即便事情真的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也得权衡利弊，保全大局。”
这便是说，将来如果真的发生严重后果，要追究责任，弃车保帅，未莱科技就是被放弃掉的“车”。
沈江岳猜到他们会有这个打算，准确的说，如果不是有骆以琳的录音逆转了整个局势，那未莱科技就已经是一枚弃子了，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本就心有不甘，又当众被沈淮峰用这种教训的口吻“警告”，沈江岳心中的怒火终于无从压抑，却还是保有着基本的谈判礼节，眸光阴沉，道：
“很遗憾，我想我大概没有这样的大局观。我全款买的那台T3，现在就停在交警大队的停车场里。而我本人也并不排斥将那台车，以及所有的研发数据一起，贡献给相关机构进行复检。反正在坐的各位都比未莱科技有实力！”
…
发布会结束，进入记者招待会环节，记者们的提问焦点都在智能座舱和未莱科技身上，提问也不乏尖锐：
“沈总，从目前的测评情况和用户反馈看，问题集中在智能座舱系统，是否真如外界质疑的，未莱科技的技术尚不成熟，此次合作揠苗助长，才让各种隐藏问题暴露出来？”
这个问题确实不太客气，沈江岳却也不恼，淡然道：
“刚才在发布会上，亚汽集团的代表说明过，导致本次事件的原因比较多元，最主要的原因，是各团队资源共享和信息交换出现了衔接上的不匹配。未莱科技本身的技术没有问题。如果未莱科技没有这个能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补漏洞，完成系统升级。”
这个回答很中庸，却引发了一个新的问题：
“您说的衔接不匹配，具体是哪方面的不匹配呢？方便透露一下吗？”
“这个涉及到车辆设计的许多细节，不太方便透露。但是可以跟大家保证，车辆本身是符合国家标准的，不存在任何问题。系统经过升级之后，现有的制动反馈延时的问题会完全解决，其他问题也已得到不同程度的改善。”
话音落下，又有记者紧跟着问：
“您的这个回答，我们可以解读为是承认系统设计有失误吗？”
仿佛是害怕沈江岳被逼急了，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来，简明轩抢先回答道：
“是在沟通中存在失误，导致了系统层面的失误。未莱科技是很优秀的公司，也是很负责任的公司，希望大家不要片面解读刚才的回应。”
“可是这次发布会上提出的解决方案，似乎是未莱科技承担了大部分责任，势必将外界舆论的矛头指向未莱科技，甚至出现更多的质疑和揣测。做出这种回应，是否有转移视线，弃车保帅的考量？”
巧了，这个问题，前一晚沈淮峰刚好问过他——这样的升级方案必然导致舆论矛头指向未莱科技，他可曾想过该如何自保，全身而退？
他觉得这个弟弟还是太年轻，涉世未深，言语之中不乏担忧，更有对他气血方刚，年少轻狂，做事不计后果的惋惜。
“未莱科技不害怕面对质疑。善意的质疑，我们从善如流，至于恶意的质疑，我们会当做一种鞭策。我不认为合作里应该有车与帅之分。这次的决策，我们也只是想证明，未莱科技虽然年轻，但我们有担当，既然有能力弥补过失，就不该把这些时间成本，甚至是司法成本，强压到无辜的人身上。”
沈江岳的这一席话，无疑是对整个事件最好的总结，也便是在将最后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许久之前，第一次与骆以琳坐在桌边吃宵夜的场景。
他确时到这时才发现，他的猎豹小姐，原来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这样多。
发布会结束，沈江岳送简明轩的团队去机场，也算尽地主之谊。再看看时间，已近5点半，他便边驾车往骆以琳新购置的房产去，边打电话给她，可是那边却提示“暂时无法接通”，一路又拨打了几次，依旧如此。虽然心中忐忑，但他还是安慰自己，骆以琳只是在忙，便给她留了条消息，不再打扰她，专心驾车赶往骆以琳的家，与张存海夫妇汇合。
往4S店去的路上，宁沢霖调取监控录像的事也有了进展——虽说是个富二代纨绔子弟，但他的头脑并不简单。这种事情，先领班小弟肯定没什么用，直接联络上有话语权的核心人物才是王道。
几经打听，一个名字发到了他手机上，宁沢霖一看就笑了，看向正在开车的沈江岳，道：
“哥，监控视频的事，你比我去弄更合适。”
“怎么说？”
“这家KTV的大老板，你比我熟。”
“谁？”
“张存海。”
闻言，沈江岳也笑了起来，但这个答案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张存海的投资公司主要做的就是娱乐行业，旗峰市起码一半的娱乐场所都有他注资。
“行。这件事我来处理。那你帮我另一个忙吧？”
“什么忙？尽管吩咐！”
说着，沈江岳方向盘一转，车便驶进了PRIMA在旗峰市的销售中心，停稳在大堂前。
“一会儿帮我买单！”
宁沢霖负责买车，沈江岳边跟着逛，边打电话给张存海，大致说了来龙去脉。张存海听了却也没马上答应，沉吟片刻，道：
“调监控没问题，只是事情有点久了，我也不确定这段视频还有没有保留着，一会儿我吃完饭就过去看一下。”
沈江岳应了声好，便听他又交代道：
“监控的事我帮你去查，你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老江湖考虑的果真比较周到！
“我明白了，谢谢哥。”
原本预约提车是有优惠的，但沈江岳担心夜长梦多，全款提了现货车之后，直接送去模拟实验室安排扫描建模。
一通忙完，已经将近半夜，沈江岳请宁沢霖吃了顿宵夜，就此别过。
回到办公室，张存海发了消息过来，告诉他监控视频已经拷贝出来了，他还顺便拷贝大堂和走廊的监控，可以证明他们的到来和离去的时间。
“文件很大，我明天拿U盘去你公司给你，今天太迟了。”
沈江岳道了声谢谢，直觉电话那边有话没说完，问道：
“哥还有别的交代吗？”
“啊…有个事儿，但是我不确定要不要跟你说。”
莫名的，张存海把音量收的很小，偷偷摸摸的似乎怕被人听见。
沈江岳倏尔紧张，坐直了认真问道：
“怎么了？哥您但说无妨。”
张存海应了声好，又捂着话筒喊了声：
“老婆，我出去抽支烟！马上回来啊！”
闻言，沈江岳忍俊不禁：这个男人，熟络之后还挺可爱的。
片刻后，张存海喂了一声，声音有底气了许多，看来是“自由”了：
“还在吗？”
“嗯。哥您说。”
“是这样，之前我跟以琳谈外派的时候，她特别在意返程时间的问题，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以为说是不是因为你们有什么约定。”
听了这话，沈江岳赶紧在脑子里把他和骆以琳之间的事过了一遍，他不记得约过什么啊！
莫不是忘了？
如临大敌，沈江岳赶紧问道：
“哥你知道原因了吗？我真不记得我们约过什么事！”
“前天是以琳母亲的生日，我老婆给她买了礼物，阿姨打电话来感谢，结果聊着聊着，阿姨就说搬家的乔迁家宴，让我们一定要去。你听明白了吗？”
沈江岳想了想，问道：
“他父母终于要搬过来了？！”
“诶！对咯！所以说我老婆可聪明了，当下就听懂了？”
“知道什么时候来吗？”
“我查到了，下周一下午的航班，4点半到。我跟我老婆回去接机，给二老一个惊喜。”
“下周一…下周一是记者招待会，我去不了啊…”
“没事，没事啊，你忙你的，我就告诉你一声。”
“要么一起吃晚饭吧？发布会结束，简明轩直接去机场，接风宴我来安排。”
开玩笑，那可是岳父岳母啊，没时间，抽时间也要去！
“那行，说定了。你别告诉以琳，给她个惊喜，别让她觉得在这儿没亲人了。”
“行！哥放心！”
挂断电话，沈江岳莫名有些紧张，又问张存海要了新家的地址和准确的航班号，这才进浴室去洗漱，而后便在休息室的床上休息，睡了这大半年来最安稳的一个觉。
两天后，新的检测报告送到沈江岳跟前，果真如音频中所说，车型做了更改，却没有告知未莱科技。
沈江岳将报告关键的几页拍个照，发给简明轩：
“我这是何德何能，让你赔上全副身家阴我？”
不多会儿，简明轩就回了视频通话给他，开口便是抱歉，解释自己是真的不知道修改了设计稿的事情，会立刻安排内部调查。
“安排内部调查自然是必须的，但只怕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
这一句，是当时亚汽集团要求未莱科技彻查这件事时甩下的话。
当时他亲赴亚汽总部，简明轩对他避而不见，以至于他不得不低声下气恳求所谓的项目经理，再提供一些相关资料，宽限一些时间。
可是得到的答复却是：新闻发布会和记者招待会的时间已经定了，不可能因为他们一家公司而改变。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回去彻查这件事情，免得到时难堪。
简明轩知道他这是在报那时的羞辱之仇，再说多，只能是自取其辱，便也只好硬着头皮承诺一定立即调查，一定公正公开，绝不会徇私舞弊。
PRIMA事件的新闻发布会定在周一，因为未莱科技是这次事件的众矢之的，发布会定在旗峰市。
下午两点，发布会准时开场，一片闪光灯里，本次事件涉及到的各方团队代表入场列席，包括简明轩。
首先由亚汽集团对事件进行简述回顾，并且提出了解决方案——面向全社会，召集已售出车辆返回当地4S店进行免费的系统升级。
这是沈江岳在前一天的多方沟通里坚持的方案。
只是当他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会议室内却陷入了尴尬的静默。
良久，由沈淮峰为代表的佰斯德集团打破了沉默：
“这个提议，我认为有待商榷。”
虽然想过一定会有人持反对意见，但没想到拆台的竟是自己的亲哥哥。沈江岳不由得诧异，眉宇一蹙，抬头看向他，便听他继续道：
“未莱科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优化补丁，实力确实不容置疑。只不过如果我们主动提出升级系统，那无疑是承认了车辆存在问题，万一被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后患无穷。”
“可是现在车辆确实存在问题，这是不容否认的客观事实。”
听见沈江岳义正言辞的反驳，简明轩终于开口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车辆本身并没有问题，问题仅存在于软件部分。”
沈江岳眸光微沉，看向他：
“简总此话何意？智能座舱系统之所以出现反馈延迟，是因为贵司修改了车辆外观，并没有提前告知。”
“沈兄不要多想，我并没有指责未莱科技的意思。”简明轩慢条斯理道，“我的意思是，即便软件部分存在问题，但都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在之后的例行保养中，借着“升级系统”的名号，陆续对所有车辆进行数据修正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大家口径一致的否认车辆存在问题这个事实。
又是一阵沉默，这一次接话的是灿宇光学的付柏燃：
“其实这次的事情，灿宇光学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单纯从第三方的角度出发，我是比较赞成亚汽集团的提议的。况且，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没那么严重，不过是键盘侠小题大做，以讹传讹，才搞的草木皆兵，人心惶惶。”
沈江岳哂笑一声，反问道：
“事情没那么严重？PRIMA才上市多久，已经曝光了6条因制动延时险些造成事故的新闻，虽然目前暂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的严重后果，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挽回的余地。”
谈判一度陷入僵局，直到沈淮峰一句：
“江岳，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意气用事，得从大局出发。这里坐着的企业，哪一个不比未莱科技实力雄厚？即便事情真的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也得权衡利弊，保全大局。”
这便是说，将来如果真的发生严重后果，要追究责任，弃车保帅，未莱科技就是被放弃掉的“车”。
沈江岳猜到他们会有这个打算，准确的说，如果不是有骆以琳的录音逆转了整个局势，那未莱科技就已经是一枚弃子了，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本就心有不甘，又当众被沈淮峰用这种教训的口吻“警告”，沈江岳心中的怒火终于无从压抑，却还是保有着基本的谈判礼节，眸光阴沉，道：
“很遗憾，我想我大概没有这样的大局观。我全款买的那台T3，现在就停在交警大队的停车场里。而我本人也并不排斥将那台车，以及所有的研发数据一起，贡献给相关机构进行复检。反正在坐的各位都比未莱科技有实力！”
…
发布会结束，进入记者招待会环节，记者们的提问焦点都在智能座舱和未莱科技身上，提问也不乏尖锐：
“沈总，从目前的测评情况和用户反馈看，问题集中在智能座舱系统，是否真如外界质疑的，未莱科技的技术尚不成熟，此次合作揠苗助长，才让各种隐藏问题暴露出来？”
这个问题确实不太客气，沈江岳却也不恼，淡然道：
“刚才在发布会上，亚汽集团的代表说明过，导致本次事件的原因比较多元，最主要的原因，是各团队资源共享和信息交换出现了衔接上的不匹配。未莱科技本身的技术没有问题。如果未莱科技没有这个能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补漏洞，完成系统升级。”
这个回答很中庸，却引发了一个新的问题：
“您说的衔接不匹配，具体是哪方面的不匹配呢？方便透露一下吗？”
“这个涉及到车辆设计的许多细节，不太方便透露。但是可以跟大家保证，车辆本身是符合国家标准的，不存在任何问题。系统经过升级之后，现有的制动反馈延时的问题会完全解决，其他问题也已得到不同程度的改善。”
话音落下，又有记者紧跟着问：
“您的这个回答，我们可以解读为是承认系统设计有失误吗？”
仿佛是害怕沈江岳被逼急了，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来，简明轩抢先回答道：
“是在沟通中存在失误，导致了系统层面的失误。未莱科技是很优秀的公司，也是很负责任的公司，希望大家不要片面解读刚才的回应。”
“可是这次发布会上提出的解决方案，似乎是未莱科技承担了大部分责任，势必将外界舆论的矛头指向未莱科技，甚至出现更多的质疑和揣测。做出这种回应，是否有转移视线，弃车保帅的考量？”
巧了，这个问题，前一晚沈淮峰刚好问过他——这样的升级方案必然导致舆论矛头指向未莱科技，他可曾想过该如何自保，全身而退？
他觉得这个弟弟还是太年轻，涉世未深，言语之中不乏担忧，更有对他气血方刚，年少轻狂，做事不计后果的惋惜。
“未莱科技不害怕面对质疑。善意的质疑，我们从善如流，至于恶意的质疑，我们会当做一种鞭策。我不认为合作里应该有车与帅之分。这次的决策，我们也只是想证明，未莱科技虽然年轻，但我们有担当，既然有能力弥补过失，就不该把这些时间成本，甚至是司法成本，强压到无辜的人身上。”
沈江岳的这一席话，无疑是对整个事件最好的总结，也便是在将最后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许久之前，第一次与骆以琳坐在桌边吃宵夜的场景。
他确时到这时才发现，他的猎豹小姐，原来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这样多。
发布会结束，沈江岳送简明轩的团队去机场，也算尽地主之谊。再看看时间，已近5点半，他便边驾车往骆以琳新购置的房产去，边打电话给她，可是那边却提示“暂时无法接通”，一路又拨打了几次，依旧如此。虽然心中忐忑，但他还是安慰自己，骆以琳只是在忙，便给她留了条消息，不再打扰她，专心驾车赶往骆以琳的家，与张存海夫妇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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