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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全凭演技

    围上来的鬼子是一个分队,携一挺歪把子轻机枪。

    雷童急忙朝正前方放了两声空枪,趴在今川弓取身上,显得十分焦急,“今川君!今川君振作啊!”说完,还装模作样地眺望前方,好像在搜寻凶手的远遁踪迹。

    今川弓取的舌头被李克用刺刀割烂,一团团黑血不断塞满口腔,说不出话来,再加上服部的刀伤和腿上的枪伤都在不停地流血,那疼痛自然不用多说,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指认雷童行凶,只能在地上打滚。

    鬼子分队的曹长见雷童是个少尉,立刻站得笔直,打了个敬礼,“长官!”

    雷童呲着牙,表现的十分愤怒,一巴掌扇在了曹长的脸上,“混蛋!支那人袭击了皇军,你们是怎么警戒的!”

    曹长不明就里,但还是低下了认错的头,说:“哈衣,请长官恕罪!我们立刻去追!”

    啪——

    雷童反手又是一记大嘴巴,“你真是笨蛋!蠢货!废柴!人都跑没影了,你到哪儿去追?”

    曹长低头“哈衣”。

    雷童转眼看着哼呦哎呦的今川弓取,不能耽误太多时间,不然这家伙失血死掉就不好办了,“马上准备车,我要送今川君去医院!快!”

    慰安所的驻守部队哪会常备车辆,充其量有一二摩托,可今川伤这个样子,坐摩托还不得被颠死,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明白。

    曹长回答没有。

    雷童心里那个高兴啊,但是脸上要表现得十分恼火,他掐着腰,咧着嘴,挠着头,围着今川弓取一圈圈踱来踱去。

    虽然没学过表演,但雷童觉得自己就是天生的演员:在父母面前做乖孩子,其实内心很狂野;在朋友面前逼真地吹牛,其实就是个普通小职员;在上司面前嘴甜得比糖都腻,其实背地里相当鄙视之;在心仪的女孩面前装高冷,其实特别想引起人家的注意......

    “你们,马上把今川君抬进慰安所,先止住血,我去请医生!”雷童命令道。

    鬼子执行长官的命令是不打折扣的,让干啥就干啥,特别听话,因为他们新兵时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听长官的话”,谁要是有一丁点不从,就会被精神注入棒狠狠伺候一顿。

    不过,这也是日军形成战斗力的一大内因,只要长官不说撤退,他们哪怕是送死也会一味进攻,就凭这种玩命三郎的二劲儿,冲垮了当时很多支国军部队,更别说一些临时抓壮丁凑起来的部队。

    曹长带来的士兵七手八脚地抬起今川弓取,一路稳健的小跑,将他送进了利济巷慰安所。那曹长还替雷童头前开路,呵斥门口守卫赶紧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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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慰安所排队的鬼子士兵见今川弓取全身是血,有刀伤有枪伤,就嚷嚷起来,纷纷去穿裤子。

    他们从今川身上感知到了无形的危险,近来支那鬼兵闹得又比较凶,免得裤子还没穿上就七生报国去了。

    秩序乱了,就得有人出面维持,而负责此地日常事务的就是木下秀子,那位被****言论愚弄的日本女人。

    木下秀子一介弱女子,完全Hold不住那群慌乱的光屁股男,急得她又是抓头又是跺脚。

    当今川被鬼子兵抬着路过木下眼前时,木下认出了他,风月艳丽的脸蛋成了惊恐,“今川阁下,这是......刚还好好的......”

    今川弓取看着木下秀子,情绪比刚才更加激烈,他睁圆了眼睛,眼珠子左摇右摆,嘴里发出猴急的呜呜声。

    木下秀子当然是看不透今川弓取这一顿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疼痛导致的表情夸张。

    但是雷童以防情况有变,就赶紧上前对木下秀子说:“秀子小姐,今川君在慰安所外被支那人袭击,他伤成这样必须赶紧止血,不然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请行个方便,给他腾一间屋子治伤!”

    “哦,那是自然!”木下秀子说话声音始终是温情如水,像个小绵羊,她打量了一下雷童,紧拧在一起的弯眉舒展开,“你不是……”

    雷童知道木下秀子认出自己就是前天来慰安所查卫生的军医,好在当时没跟她介绍太多,可以继续扯谎,“我叫坂田,是今川君的好朋友。”

    木下秀子微笑着点点头,“坂田先生,请跟我来。”

    在木下的带领下,雷童跟着来到了二楼的一间空屋子。

    雷童命令鬼子兵将今川弓取放在床上就立刻回到岗位警戒,切勿再发生这么恶性的袭击事件。

    李克与刘铁柱看住门口,勿让任何人进入,遇见鬼子搭话,只需要默不作声、目不转睛地站好岗即可。

    由于排队的鬼子都因怕遭到突然袭击落成今川弓取一样的下场,都没心思再去“享受”,所以此刻的慰安所还算安静,唯有今川的痛苦呻吟回荡在楼道里。

    雷童找木下秀子要了止血粉。

    不用怀疑,这种地方,肯定有止血粉。

    木下秀子找来了一小包,这是最后一包,新一批止血粉要过两天才能到货。

    要不是怕今川死了影响下一步行动,雷童是真乐意看着这个鬼子活活疼死,让他们也知道知道,什么叫痛苦。

    止血粉全部撒在了腹部的伤口上。

    药面接触伤口一刹那,雷童似乎听到了油被烧开的呲呲声,硬是将今川弓取疼晕过去。

    晕过去好,省的他一个劲儿给木下秀子使眼色。

    木下秀子对今川的一系列表情虽然不理解,但是也觉得很不正常,便向雷童询问今川的用意。

    雷童称今川很不甘心,急着要找支那人报复。

    木下秀子对雷童的解释毫不怀疑。

    雷童问木下,是否认识宇喜多小平太,毕竟当时离广场有点远,只能看到个胖胖的轮廓,要是自己愣着头进了陆军医院,还真找不出来。

    木下的回答令雷童对此次行动更具信心。

    宇喜多小平太是这座慰安所的VIP客户,每次来都得是日本女人伺候,有时候木下秀子也会亲自上阵,这种待遇只有高官才有。

    日本人就是日本人,心中永远堆着一坨发臭的龌龊,宇喜多小平太还是什么名门之后,看来鬼子的名门也隐不去兽性的标签。

    “秀子小姐,能麻烦你跑一趟陆军医院把宇喜多医生请来吗!”雷童说道。

    木下秀子歪着头问:“唉?为什么要我去?坂田先生去请不是更加合适吗?”

    “我要在这里照顾今川君,以防他醒来熬不住疼痛自杀。”

    木下秀子看着雷童“虔诚”的眼神,考虑了一大约一分多钟,又看了看昏厥的今川,终于答应跑一趟。

    看着木下跺着小碎步下了楼,雷童忽然对这个日本女人产生了一丝同情与怜悯。

    屋内墙壁上若隐若现的血迹让雷童又想起了在这里自戕的那位台湾女孩,耳畔回响着女孩临死前的一声哀嚎,还有木下秀子被军官要求亲身补偿时惶恐的眼神。

    战争不讲究男女平等,因为那是男人之间的生死游戏,而女人在战争中连弹药这种消耗品的价值都抵不上……何其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