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杀人香
李大户见雷童说话特别硬气，不容一点缓和的余地，就只能叫女儿和妻子也出去。
秀儿是很听话的，未出阁的大姑娘，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怪不得王顺堂如此割舍不下。
随后，王胜之也离开，算是在李家人面前给足了雷童的面子。
“李夫人，您也得出去！”雷童见李家夫人还站在床边，一步未动。
李家夫人说：“我是这家的女主人，你凭什么让我出去？应该是我让你出去才对！”
“那好！”雷童将还有半杯茶水的杯子倒扣在桌子上，“既然夫人不让我给李老爷看病，那我又何必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呢！李老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富裕日子你也过足了，可以死而无憾了。”
说完，雷童扭头就要出门。
“雷先生留步！留步！”李大户连忙喊住雷童，转头对李家夫人说：“你难道想让我死吗？”
“我……”李家夫人红着脸，看看李大户，又看看雷童，还有站在门口的王胜之，“我是怕他害你……”
“雷先生与我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害我？”李大户说话的气力渐渐减弱。
“这人心隔肚皮，何况他来历不明……”李家夫人是要用尽浑身解数阻拦。
在求生欲的撞击下，李大户迸发出生病以来从未有过的力量，颤抖着说：“住嘴！你出去！”
“老爷……”
“出去！”
李大户指着门口低沉怒吼的样子还真是挺爷们儿的。
“哼！”李家夫人跺着脚，噘嘴甩胳膊，不情愿地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推开了在她眼里属于看热闹之流的王胜之，“起开！”
雷童将房门关闭，来到窗前，对李大户说：“你其实没病，只不过是吸入了大量的香薰。”
李大户脸色大变，“不可能啊，大夫说过，我属于郁火不散，得用香薰静心凝神。”
“少量的香薰的确可以让人清净，但凡是不能过量，物极必反。”
“哦，我说呢！”李大户恍然大悟一般。
雷童却冷笑一声，“你也别装了，这一切其实你都心知肚明。”
“雷先生……何出此言”李大户吃惊地看着雷童。
“你们夫妻既然敢唱这出双簧，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雷童依旧步步紧逼。
“什么双簧，我一个病人，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非要我说破吗？”
“我不知道雷先生在说什么。”
“好，那我就替你说一说。”雷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盯着目光游离的李大户，“自打你决定退婚那天起，就用猛香熏自己，制造出病入膏肓的假象，等王老爷上门问罪，你就让尊夫人拨动伶俐的小嘴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牛大山身上，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如果我将此事传出去，李老爷的名声势必受损。”
李大户低下了头，眼珠子不住地左右晃动，双手抓起被子一角，“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希望你能信守与王老爷家的婚约。”
“你这是要逼死我啊！那牛大山是我一个商人能惹得起的吗？他会杀我全家的！”李大户显然比刚才众目睽睽之下的状态要好得多。
“用不着他杀，再过些日子，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雷童一直对香炉颇感兴趣，他从漏在地上的香灰中发现了一些颗粒较大的黑色粉末，闻一闻，味道很熟悉，谁家的煤气忘了关！
正是这些散发着类似煤气味的黑色粉末，让雷童觉得李大户这个人完全就是被人利用。
“李老爷，你最近是不是觉得感官不太灵敏，而且有时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雷童打开香炉盖，从里面有捏了一些漆黑的香灰。
“对，我还以为最近舌头尝不出任何味道，甚至还有点发麻……”
“你是一氧化碳中毒！再熏几天香，你啊，连女儿的婚礼都出席不了了！”
李大户苦笑着说：“中毒？不可能，这都是我买的上好沉香，怎么会有毒呢？”
“这么好的沉香的确没有毒，但是在香炉里加上些木炭，在燃烧不充分的时候，就会释放一氧化碳！如果你不信，可以看看这些香灰的颜色是否正常！”
雷童将黑色香灰拿给李大户看。
李大户捏起一撮香灰，在手指间碾了碾，立时怒目圆睁，“那个贱人竟然想谋害亲夫！我……”
李大户就要下床去找他夫人算账。
雷童一把将李大户摁在床上，嘘了一声，“你现在找她不就打草惊蛇了？况且你认为她会乖乖承认吗？”
李大户渐渐冷静下来，嘟囔道：“我还奇怪呢，那牛大山一直在泽县，早就见过我家秀儿，若有什么想法，为何之前从未提过要娶她，倒是前些日子突然就来提亲……”
“哦！我明白了！”李大户一拍脑门儿，寻思道：自打我续了弦，牛大山就常来我家做客，闹了半天，我是娶了个祸水。
雷童看着李大户，问他明白什么了。
李大户说：“实话说吧，牛大山来提亲的时候我是百般不应，怎奈贱内一心想让我结交保安团，于是不顾我的反对，收下了牛大山的聘礼，之后又强逼我退回了王贤弟的聘礼。我骑虎难下，不敢得罪牛大山，又怕王贤弟找上门儿来，她出主意让我装病，可我实在是不会装，那贱人就请了个郎中，说多熏沉香可以让人暂时处于虚弱状态……”
牛大山是老虎，李夫人就是条毒蛇。老虎挡道你还可以绕着走，被毒蛇缠住就等着送死吧。
在雷童眼里，李大户像极了武大郎，只是不知道李夫人与牛大山是否存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不过，李大户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家业都是自己挣下的，怎么在一个戏子面前这么孙子？
李大户坦言，他与秀儿的母亲是结发妻，二人十分恩爱，然而造化弄人，发妻在三年前病逝。他为了彰显自己的深情，满处宣扬要为亡妻守孝三年。结果刚刚守了半年，就跟戏班子里的一个女孩儿好上了。为了掩人耳目，两年半中，李大户每天都偷偷摸摸与小戏子私会，甚是辛苦。终于熬到期满，就赶紧将小戏子娶进门来。
可谁知，小戏子进门没多久，一改曾经的知书达理、活泼可爱，开始在李大户面前指手画脚，变得越来越刻薄，好像这份家业是她挣下的，李大户成了吃软饭的。李大户也一度恼火，不止一次地要休掉小戏子。
但是小戏子竟然拿李大户在为亡妻守孝期间与自己私会一事作威胁，扬言如果李大户不好好听她的话，就把这件事捅出去，反正她一个戏子，本就在人前卖弄自己惯了，不怕丢脸，对李大户而言就成为信誉损失。
久而久之，李大户在这个家里渐渐失去了地位，更可怕的是他也逐渐习惯了这种地位的逆转。
雷童听完，不禁感叹一声：家还得是男人来当！
“雷先生，现在怎么办？无论如何，你得救救我女儿啊！她要是落在牛大山手里，一辈子就毁了！”李大户抓住雷童手，虽然缺乏力道，但十分炽热。
雷童思考一番，定下了个主意。
秀儿是很听话的，未出阁的大姑娘，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怪不得王顺堂如此割舍不下。
随后，王胜之也离开，算是在李家人面前给足了雷童的面子。
“李夫人，您也得出去！”雷童见李家夫人还站在床边，一步未动。
李家夫人说：“我是这家的女主人，你凭什么让我出去？应该是我让你出去才对！”
“那好！”雷童将还有半杯茶水的杯子倒扣在桌子上，“既然夫人不让我给李老爷看病，那我又何必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呢！李老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富裕日子你也过足了，可以死而无憾了。”
说完，雷童扭头就要出门。
“雷先生留步！留步！”李大户连忙喊住雷童，转头对李家夫人说：“你难道想让我死吗？”
“我……”李家夫人红着脸，看看李大户，又看看雷童，还有站在门口的王胜之，“我是怕他害你……”
“雷先生与我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害我？”李大户说话的气力渐渐减弱。
“这人心隔肚皮，何况他来历不明……”李家夫人是要用尽浑身解数阻拦。
在求生欲的撞击下，李大户迸发出生病以来从未有过的力量，颤抖着说：“住嘴！你出去！”
“老爷……”
“出去！”
李大户指着门口低沉怒吼的样子还真是挺爷们儿的。
“哼！”李家夫人跺着脚，噘嘴甩胳膊，不情愿地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推开了在她眼里属于看热闹之流的王胜之，“起开！”
雷童将房门关闭，来到窗前，对李大户说：“你其实没病，只不过是吸入了大量的香薰。”
李大户脸色大变，“不可能啊，大夫说过，我属于郁火不散，得用香薰静心凝神。”
“少量的香薰的确可以让人清净，但凡是不能过量，物极必反。”
“哦，我说呢！”李大户恍然大悟一般。
雷童却冷笑一声，“你也别装了，这一切其实你都心知肚明。”
“雷先生……何出此言”李大户吃惊地看着雷童。
“你们夫妻既然敢唱这出双簧，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雷童依旧步步紧逼。
“什么双簧，我一个病人，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非要我说破吗？”
“我不知道雷先生在说什么。”
“好，那我就替你说一说。”雷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盯着目光游离的李大户，“自打你决定退婚那天起，就用猛香熏自己，制造出病入膏肓的假象，等王老爷上门问罪，你就让尊夫人拨动伶俐的小嘴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牛大山身上，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如果我将此事传出去，李老爷的名声势必受损。”
李大户低下了头，眼珠子不住地左右晃动，双手抓起被子一角，“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希望你能信守与王老爷家的婚约。”
“你这是要逼死我啊！那牛大山是我一个商人能惹得起的吗？他会杀我全家的！”李大户显然比刚才众目睽睽之下的状态要好得多。
“用不着他杀，再过些日子，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雷童一直对香炉颇感兴趣，他从漏在地上的香灰中发现了一些颗粒较大的黑色粉末，闻一闻，味道很熟悉，谁家的煤气忘了关！
正是这些散发着类似煤气味的黑色粉末，让雷童觉得李大户这个人完全就是被人利用。
“李老爷，你最近是不是觉得感官不太灵敏，而且有时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雷童打开香炉盖，从里面有捏了一些漆黑的香灰。
“对，我还以为最近舌头尝不出任何味道，甚至还有点发麻……”
“你是一氧化碳中毒！再熏几天香，你啊，连女儿的婚礼都出席不了了！”
李大户苦笑着说：“中毒？不可能，这都是我买的上好沉香，怎么会有毒呢？”
“这么好的沉香的确没有毒，但是在香炉里加上些木炭，在燃烧不充分的时候，就会释放一氧化碳！如果你不信，可以看看这些香灰的颜色是否正常！”
雷童将黑色香灰拿给李大户看。
李大户捏起一撮香灰，在手指间碾了碾，立时怒目圆睁，“那个贱人竟然想谋害亲夫！我……”
李大户就要下床去找他夫人算账。
雷童一把将李大户摁在床上，嘘了一声，“你现在找她不就打草惊蛇了？况且你认为她会乖乖承认吗？”
李大户渐渐冷静下来，嘟囔道：“我还奇怪呢，那牛大山一直在泽县，早就见过我家秀儿，若有什么想法，为何之前从未提过要娶她，倒是前些日子突然就来提亲……”
“哦！我明白了！”李大户一拍脑门儿，寻思道：自打我续了弦，牛大山就常来我家做客，闹了半天，我是娶了个祸水。
雷童看着李大户，问他明白什么了。
李大户说：“实话说吧，牛大山来提亲的时候我是百般不应，怎奈贱内一心想让我结交保安团，于是不顾我的反对，收下了牛大山的聘礼，之后又强逼我退回了王贤弟的聘礼。我骑虎难下，不敢得罪牛大山，又怕王贤弟找上门儿来，她出主意让我装病，可我实在是不会装，那贱人就请了个郎中，说多熏沉香可以让人暂时处于虚弱状态……”
牛大山是老虎，李夫人就是条毒蛇。老虎挡道你还可以绕着走，被毒蛇缠住就等着送死吧。
在雷童眼里，李大户像极了武大郎，只是不知道李夫人与牛大山是否存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不过，李大户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家业都是自己挣下的，怎么在一个戏子面前这么孙子？
李大户坦言，他与秀儿的母亲是结发妻，二人十分恩爱，然而造化弄人，发妻在三年前病逝。他为了彰显自己的深情，满处宣扬要为亡妻守孝三年。结果刚刚守了半年，就跟戏班子里的一个女孩儿好上了。为了掩人耳目，两年半中，李大户每天都偷偷摸摸与小戏子私会，甚是辛苦。终于熬到期满，就赶紧将小戏子娶进门来。
可谁知，小戏子进门没多久，一改曾经的知书达理、活泼可爱，开始在李大户面前指手画脚，变得越来越刻薄，好像这份家业是她挣下的，李大户成了吃软饭的。李大户也一度恼火，不止一次地要休掉小戏子。
但是小戏子竟然拿李大户在为亡妻守孝期间与自己私会一事作威胁，扬言如果李大户不好好听她的话，就把这件事捅出去，反正她一个戏子，本就在人前卖弄自己惯了，不怕丢脸，对李大户而言就成为信誉损失。
久而久之，李大户在这个家里渐渐失去了地位，更可怕的是他也逐渐习惯了这种地位的逆转。
雷童听完，不禁感叹一声：家还得是男人来当！
“雷先生，现在怎么办？无论如何，你得救救我女儿啊！她要是落在牛大山手里，一辈子就毁了！”李大户抓住雷童手，虽然缺乏力道，但十分炽热。
雷童思考一番，定下了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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