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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盅发

    上灯粥落灯面。

    扬州城里正月十三晚上上的灯渐渐熄灭。

    天色泛晓,噼里啪啦的炮竹在胡同里炸开花。

    街边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陆离硬是在嘈杂声中睡到日上三竿。

    “还没醒?”老二的声音传来。

    “嗯。”老三捣鼓着手里的竹子,漫不经心的回答。

    “不会睡傻了吧。”老二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捣腾这破玩样干嘛。”

    啪,应该是老二拍掉了老三手里的东西。

    陆离笑着伸伸懒腰,这觉睡得太舒服了。

    如果脚部不痛的话,如果没有闲杂人等的话。

    陆离下意识的看向床里边,空空如也,只有淡淡的艾草味诉说着那个人是真的出现过。

    陆离迷迷糊糊的,自己估摸着是睡多了,把脑子睡坏了。

    她敲敲脑袋瓜,理清思绪。

    那个人估计也脑子坏了,讲那么多宫廷秘史给她听做甚,想起他昨天说的话,她就一阵头痛。

    “啊、啊。”哑女推进门,看到陆离使劲拿手敲头,吓得手里的推盘都打翻了。

    哎哎呀呀的叫着门外的人。上前死死抱住陆离的双手。

    老二老三冲进门,哑女用手比划着陆离用力敲自己头的场景。

    “哪里不舒服?”老二问道。

    不舒服?不舒服那要找大夫。

    “我去叫王大夫。”老三一阵风似地跑向门外。

    这个老三总是这般冒冒失失的。

    坏了。

    老三,老三。”老二想到什么,赶忙追至门外,哪还有什么老三的踪影。

    早知道这小子冒冒失失当初就不该让他学轻功。

    陆离只是刚睡醒有几分迷糊,哪里就要到了请大夫的地步。

    哑女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她的举动,双手不安的交叉在一起,显得有几分局促。

    陆离朝她招招手。

    哑女越发的往后退。

    陆离无奈。

    “你不过来,怎么给我梳洗啊。”

    生病可以憔悴,但是不能邋遢。这是两码子事。

    哑女扶陆离坐起。

    她的头发可真漂亮啊。

    长长的,黑黑的,顺顺的,摸在手里滑滑的。哑女不大会形容美的词语。

    梳个什么发髻好呢。她想。至少要方便。

    陆离当然不知道小丫头心里想的是什么,此时她面色潮红,两块红晕跟画上去的一般浓。眉头皱成一把。左手捂着胸口,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

    又像被人捂住口鼻闷在被子里。

    厚重的压抑感让陆离喘着粗气。

    哑女只当是陆离在做戏,直到汗水打湿了她整个衣衫,方才想起陆离之前也有几次这种症状。

    啊啊,她叫唤着。

    “莫不是有羊癫疯吧。”紫烟捂着帕子道,这人一天到晚的就是不安稳。

    老二听着房里的响动就知道出事了。

    这盅娘一走,盅子压不住,自然是要做怪的,只得希望老三赶紧回来。

    陆离早已经被折磨的失去理智,脖子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人跟虫子一般在床上扭动。

    若不是哑女死死压住她的腿,只怕那受伤的腿早就被她再次弄伤了。

    紫烟拿出一块布塞进她嘴里,拿出一根绳子想绑住她。

    老三一把把她推得远远的。

    “你干什么?”

    “羊癫疯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不堵住嘴巴,她会咬破舌头的。”紫烟拿着绳子再次上前。

    大正月里在宅子里出点什么事可真不吉利。不行,她一定要困住她,万万不能出事才行。

    这哪里是羊癫疯啊,这明明是盅虫发作啊。

    成千上万的盅虫撕咬她的心脏,引起的抽搐啊。

    塞住嘴,没了空气和光,黑暗中的盅虫只会越发骚动。

    陆离的脸瞬间青紫,青筋暴怒。抓起的血痕,道道触目惊心。

    这种盅叫嘶新盅,能救人也能害人性命。

    一旦没有盅母的镇压,成千上万的盅虫不停地撕咬心脏,游走人的经络,最后成为盅虫的皿。

    这个老三怎么还不回来。老二在在门口来来回回踱步,可急死他了。

    刚做完手术的身体尚且十分虚弱,也不知能撑到几时。

    “都说了,不出诊,不出诊。”王大夫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王大夫

    老二喜出望外,这下好了,不用受苦了。

    紫烟听到王大夫的声音早就奔到跟前,一声老爷,叫的王大夫心都软了。

    “老爷的小乖乖,委屈你了啊。”王大夫摸一把紫烟道。

    老三一阵恶寒,老子提着你衣领呢,你都还能调戏人,你在你夫人面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王大夫看见紫烟看上去比昨日憔悴,多了几分柔弱美。真真的心疼死他了。

    尤其是那个幽怨的小眼神哦,对对对,就是这个,老爷他的心都要掏出来了。

    “你快走你,墨迹什么。”老三道。

    “等老爷看完病人回来好好疼你。”王大夫抛了个媚眼道。

    “讨厌儿。”紫烟在他身上虚打一下。

    虽说她也恨老爷的薄情,但是,男人嘛,不都这样?

    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他肯回来找你,那都是还喜欢你。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来留住他。

    女人呐,使使小性子是情趣,真发火可就作了。

    “咱后院哪个姑娘啊,发了羊癫疯,又打滚又桡的,可吓人了。”紫烟可怜兮兮的道。

    羊癫疯?

    老三想到什么。

    王大夫自然也知道是什么。

    两人都往厢房里奔去。留下一脸失落的紫烟,都没人安慰她一下吗。她也被吓到了好吗。

    王大夫到得时候,陆离已经停止了发作,眼神流离,那还有往日里的笑容。挂在她脸上的发丝和凌乱的物舍讲述着刚才的状况。

    老二狠狠瞪了老三一眼。

    老三哪里顾得着老二的感受,一颗心揪着,拉着王大夫的手一直抖。

    王大夫甩了几次甩不掉,只是这样抖着他哪里能好好把脉。

    “松松,松松。”老三回过神来,尴尬的松开王大夫衣袖。

    “你快看看,看看。”

    王大夫摸了一下胡子,眉眼都是歪的,你不松开,我怎么看。

    王大夫伸回搭在陆离手上的手,摸了把胡子,沉重的道,“从脉象上来看,似沉似浮,似小珠乱跳,老夫从医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这样的状况。诈看像是心绞痛,发作又似羊癫疯。”

    “不,她不是羊癫疯。”老三冲口而出。

    接收到所有人的目光询问,老三尴尬的挠挠头。

    是啊,他都没看见过发病,怎么就知道不是羊癫疯,莫非有什么隐情?紫烟顿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