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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决堤的河水

    陆离混沌的眼珠子开始恢复清明,挣扎的双手也不复方才般张牙舞爪,她怔怔的看着老王,无声的询问。

    老王点点头,“我的好孩子哟,没事没事,大家都好好的呢。你睡一觉,一觉醒来都是梦。”

    陆离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渐渐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般。

    闭上眼前最后的一个画面,就是老王松了口气。他为什么要松口气。

    陆离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粉色的装饰,琴棋书画堆满的房间,俨然就是王氏为她准备的那间恶俗房间,她揉揉眼,只觉得浑身都发疼。

    她不是应该在城外的山上,她记得阿蛮掉下去了,然后炸个粉碎,然后、然后她就想不起来了。

    有说话声传进她耳朵里,约莫就在外间。

    “还没醒呢。”这是老王的声音。

    “是啊,做了一夜的噩梦,紧紧拽着我的手不放,莫不是魂被吓跑了。”王氏说道,“咱们叫个道士来驱驱邪吧。”

    “尽胡说。哪来什么妖孽作祟,这都是大楚做的孽。早上公子宴的人都来三回了,阿离没醒,他吩咐下去一切照旧,依旧照阿离的名头来,你说把阿离抬得这般高,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老王暗自嘀咕道。

    陆离一介宫女,跟他扯上关系,应该想方设法撇清关系才是,他倒好,不避嫌,一路从北到南,到了扬州不住驿站和府衙,偏偏住他家。这赈灾,说是为王大荣刷清,但也不是非要将陆离推出来。

    他一下子看不清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现在愁这些什么用,张家的安置妥当了吗?”王氏问道。

    张家的就是昨夜为找陆离丧命的大汉,留下一家子的孤儿寡母。

    “大荣已经安置好了,发了忠义勋章,给了安置房费,往后他家咱们照看着点。”老王说道。“河畔的堤因着连日来的涨水,还是决堤了,幸好早就将人都安置妥当,不然,这损失就大了。我抽空来就是跟你说一下,那个人,没找到,若是阿离问起来,你就……”

    老王可以压低的声音,那个人指的是阿蛮吗?

    陆离一激动,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王氏闻着响动,急忙往里走,走前白了老王一眼,这个挨千刀的,没事说这么大声干什么。

    “你醒了?饿不饿。”王氏堆满笑脸问道,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我都听到了。”阿离说道。“你们不要瞒我了。”

    王氏怪着老王,便站到门口去把风了,老王无奈,一五一十的将一切娓娓道来。

    “你情绪激动,我就将你弄晕过去了。”他压低声音,“你嘴里一直叫着阿蛮,我虽不知道阿蛮是谁,但是料想也是跟这次爆炸有关的。朝廷明令禁止私藏硝石、炸药,说我自私也好,公子宴就在附近,我断然是不能让你牵扯进去的。那么高的山,被炸的跟平地一般,我绕着坑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影,有也的话有可能是公子宴的人早就带走了。”

    “公子宴?”陆离问道。公子宴比老王到的还早?

    “我们到的时候,公子宴的人马已经在坑里了,留了两个人在你身边守着你,你不声不响,问什么都没反应。公子宴我们是没看到的。”老王道。“那爆炸虽离你最近,但你却安然无恙,显然是那人特意挑了对你最为有利的位置,你身上又洒满硫磺粉,炸飞的碎石里还有蛇肉,我就推断,你们肯定是遇到了了不得的大蛇,他没办法了,才引爆炮珠的。”

    陆离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就那种危及的时刻他还竟然想了那么多。

    老王见他流泪,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既然救了你,那他就是我老王家的恩人。是生是死,我都要一探究竟的。我早上就去了府衙,没见到公子宴,大荣跟我说牢里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想来并没有在山上捉到什么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件,想来是那位公子自己逃生了,或者被人救走了。”

    陆离擦干眼泪,对的,阿蛮这么灵活,肯定是被人救走了,或者自己躲在哪里,活要见人,是要见尸,自己哭什么,晦气。

    “公子宴在府衙?”

    “对,昨夜里就没回来,派人来收拾的东西,说是今天这等大事,要坐镇府衙才是。”老王说道。

    陆离虽是心下生疑,并没有一探究竟的想法,公子宴想住哪里是他的事,她还巴不得他远远的呢。

    “那舅舅住哪里。”

    府衙后边本是王大荣住着,此时公子宴住进去,那他们住哪里。

    “他啊,哪还有时间住,河水早上决堤了,他正在河边忙活着呢。府衙原本有两个院子,你舅舅家人口少,只住了东苑,西苑不是空着,公子宴住,正好。”

    “决堤了?”陆离皱眉,还是决堤了吗。

    “千千万万条的水流汇合,决堤是迟早的事。江南的大坝本来就是一个隐患,亏得大荣早早做了准备,不然,他就说摘了脑袋也难以谢罪。”老王说道。

    扬州都是水,主流就只有一道大河,汇聚流向海里,可偏偏这河的出口又是一个狭窄处,奔腾而来的水,除了漫出大坝,其他别无选择。

    扬州极少有暴雨、暴雪天,因着这可能隐藏的问题挖河修道也不现实,只能是不停的修建水坝,以堵治水。

    大坝越建越高,水位越积越深,两者相争必有一输一赢。

    终究是水冲了大坝。

    “那今日的粮,谁去送。送了谁去分配。”陆离问道。扬州的商人可不是吃素的,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哪里镇得住他们。

    “大荣家的两个儿子你还记得不。”

    “就那两个留着鼻涕虫子,还取笑我的那两个小子?”陆离问道。

    老王尴尬的摸摸自己的小胡子。这么小的事情还记得呢。还记得人家取笑你,你还不是打破了人家的脑袋。

    当时王大荣刚来上任,两家开始走动,带了两个小子来拜年,陆离就穿的破破烂烂的,剪得一头刺猬头发,三个人一在他家见面就打的不可开交。

    王家那两小子,取笑陆离臭要饭,陆离转身就拿了药罐子摔了他们满头血。

    可把王大荣他们夫妇给心疼的,王氏护陆离护的紧,他只能说是亲戚家的儿子,这才把王谢氏安抚下来,不然要是让那两个小子知道自己是被一个小姑娘打的,八成就要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