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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孔雀东南飞

    “走,回王家医馆。”陆离一声令下,小轿转了个弯消失在街角。

    陆离抚平自己还在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她闭上眼睛,想不到这么大胆的想法还真的让自己做成功了。

    她摸摸自己发红的脸,好像就跟做梦似的,花五千两就拿下了值几十万粮的东西。

    她的腰脚间鼓鼓的,高兴的就要飞起来了一般。拍拍自己的腰间,那里是还剩下的五千两银子。

    早上阿罗很识趣的将木匣子打开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她觉得自己眼睛都要花了。是银票,竟然是银票,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一叠厚厚的,“公子说,出门在外,没有银子不方便。”

    若不是陆离腿脚不方便,她都想亲自去衙门里问候一下公子宴,太贴心了。

    她数着手里边的银票,若有所思。

    “陆小姐。”阿罗跟着轿子边,不好意思的叫了声。此时他们不是应该趁热打铁去杨家、李家等其余的粮商家里。

    没错,他就是眼红了。

    这么好的买卖,一个最大的刺头都能成功,那剩下的不是都可以一网打尽。

    陆离掀开轿帘,露出她那张冻的有些微红的小脸,面纱已经被她解开一半。

    “去王家医馆没错。”她平静下自己内心的激动,淡定的说道,又仿佛是那个一丝不苟,面带庄重的陆小姐。

    她想了想,看着疑惑不解的阿罗,解释道。

    “我们就去那里等着,不出傍晚,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有人送上门来。”

    陆离说罢转回轿子里做好,一片帘子分隔开来他们。

    阿罗不大高兴,好好说话不行吗。因着是公子宴的吩咐,他还是耐着性子的跟着,看你玩什么花样。

    陆离又捣鼓着自己腰包里的银票。

    她拿出银票在透进帘子的光线下轻轻抚摸着上面扶苏阁上个血红的印章。

    不知道阿蛮怎么样了。

    她突然有点难过,他还好吗?他应该是躲在哪个角落里的吧。

    轿子稳稳的的停在王家医馆里。

    王家医馆顾名思义就是王家祖传的医馆。从开馆到老王这辈,都是前边行医看病,后边晒药住人。到了近几年,王家医馆在老王手里边发扬光大,他才在城东安了新宅子,买了丫鬟小厮,也当起了老爷。

    就老王那一诊百两的名头,想发家也是迟早的事儿。

    跟早上从正门进来的不同,这次陆离是静悄悄的从后院子进来的。此时她坐在天井里的藤椅上,慢悠悠的喝着丫头端来的午膳。

    说是午膳,其实就是一碗茯苓粥。

    寒风中一碗茯苓粥在断粮的扬州城也是难得的可贵,不过,这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他们在的地方是天井。

    天井又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天井。

    这是由四合房围城的小院子。仅仅作采光和排水用。因为屋顶内侧坡的雨水从四面流入天井,所以这种住宅布局俗称四水归堂。

    她将藤椅往后放倒,她半坐半卧的坐在上边,身后就跟有人托着一般,这样才舒服嘛。此时若是再有一出孔雀东南飞就更好了。

    陆离悠哉悠哉的喝着她端着的热粥,可把一旁的阿罗急坏了。

    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她是肯定能要到粮食才在王家公子面前打包票的?那她又是怎么知道刘家的粮食就藏在那几处。

    他的急躁让陆离有些不耐烦。

    “嘘。”陆离放下碗在一旁的石桌子上,触及皮肤的冷意让她急急忙忙缩回了手,还是藤椅好,冬暖夏凉,躺着还舒服。微微有阳光透过乌云沉,照射道地面上,整个人都恍如渡了一层金光。

    正在融化的雪水和冰水滴滴答答的顺着微微翘起的屋檐,滴落在陆离跟前的石槽里。那里养着已经残败的睡莲,约莫到了春分才能重新发芽。

    水滴落在石槽里,溅起珠圆的水珠。

    叮咚,叮咚。

    听,多好听,这是江南才有的特别景象。

    恰似一声久违的乡愁。

    就这个声音,她在那个见不得人的皇宫了想了多久啊。她是万万不想被阿罗破坏这种气氛的。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咿咿呀呀的越剧小调带着几分吴侬软语,软软糯糯的传来。

    陆离唱的是扬州本地的方言,阿罗听不明白她唱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好听,接过丫头递的茯苓粥,喝完竟然就这般趴在石桌上听得睡着了。

    咿咿呀呀的小调传到正在二楼屋里无聊的王子徐耳里,他临窗而看,见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满面愁容的唱着。身边趴着一个已然已经睡着的男子。

    他摇摇头。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这曲怕是唱给聋子听了。

    他学着自己兄长的样子,摇头晃脑的感慨道,“自古多情空余恨。”

    言罢,他又自问自答的说道,“这句话是不是这么说来着。”他纠结再三,豁然道,“管它呢,又不干我的事,我以后断然是要给我心爱的女子保驾护航的。”

    他不再关心楼下的场景,这个王大夫就是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大哥让他看账本来着,别人的事,与他何干。

    他关上窗,试图减少这哀怨的声音。

    “哎,你别唱了。你唱的这么哀怨,他又听不懂。”

    歌声还是跟长了脚一般跑进他耳朵里。

    他终是忍不住,一个跳跃,蹲在陆离面前。

    陆离如反射般睁开眼,阿罗也跟受惊般起身,立在陆离身后。

    练家子啊。

    王子徐暗道。

    他的脚步说不上重,但一般人绝对察觉不了,这两人能如此快速的做出反应,那就是同道中人了。

    他甩甩自己的僵硬的脖子,让他看什么账本啊,就是这样才有趣嘛。敢在他王二爷手下耍花样,差点就被他们蒙蔽过去了。

    呸,什么孔雀东南飞,八成就是来这里探听消息的。

    脖子被他扭的咔咔响,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正好拿他们练练手,让扬州城的百姓们好生瞧瞧王家的二爷都学了些什么本事。

    陆离自然是不知道他短短时间之内脑洞已经开了这么大。这曲不过是她唯一会唱的一首罢了。她觉得这样误会不好。

    她刚要解释,王子徐急急忙忙打断她。

    “你别说话,二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王子徐一副我了解的样子。

    陆离放下心来,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阿罗可是公子宴的人,误会可不大好。

    “你肯定要说,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这样的。”王子徐捏着嗓子说道,原本的粗犷嗓音瞬间成了小姑娘的细细声音,令人哭笑不得。“对不对?”

    说道最后的时候又恢复了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