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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混乱

    那汉子得知空明来意,面色变得古怪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门内再度响起一道声音,“汪魁,你怎么的将门开了?赶紧把门关上!”

    那声音十分急躁,隐隐还带着一些命令的意味,看起来地位要高过这个唤做汪魁的汉子一些。

    汪魁闻言,如遭雷击,应了一声,朝空明小声道:“空明法师,你请回吧,我家少爷此时不在家中。”

    空明追问道:“那你家少爷何时回来?”

    汪魁被问得一窒,一边关门一边小声道:“我也不知,不过法师您还是别再来了。”

    说完,便将府门关上,其中隐隐夹杂着呵斥声和门栓扣动声。

    空明远道而来,不成想这一遭扑了个空。不过他也不气馁,转过身望向天际。此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块黑云,将这方天地笼罩无遗,酝酿许久的狂风自长街一端席卷而来。街上往来的人们不自觉加快脚步,刚刚还在卖力吆喝的商贩扯着嗓子喊家人帮忙收摊。

    忽而,一声惊雷自天边炸响,低沉余音在云端萦绕,久久不绝。

    而空明却丝毫不慌,与街上人们乱做一团的景象形成了强烈反差。只见他小心拉起僧袍两端,缓缓端坐于长安镖局门前,从怀中掏出木鱼和木槌。入定诵经之前,只听他长叹一口气。

    “唉,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

    长安镖局一行人马脚程不慢,不过十来天,便已沿着河东道一路行至代州,照这速度,定能在两月之内返京。

    正因如此,郑叔有带队进城后,在城内包下了一间客栈,下令在城内休整一日,这也让一路舟车劳顿的兄弟们纷纷叫好,不过不许饮酒这一规矩还是多多少少有些难以尽兴。

    入夜,郑偿独自一人在客房中辗转反侧,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伸手从枕下掏出一柄小刀,赫然是之前那柄墨铁铸成的佩刀。

    似乎是与郑叔有置气一般,自从第一天在马背上擦伤后休养了半天,之后几日哪怕再苦,在行镖之时,郑偿也再未上过马车,与其他镖师们一样,吃喝都在马背上。

    如此不符合郑偿以往形象的做法,不光吸引了几位镖头异样的目光,同样也引起了郑叔有的注意。

    就在方才,郑偿进房之前,郑叔有叫住他,不动声色悄悄将这柄墨铁佩刀交还给他,便一言不发离开了。

    想到此处,郑偿顿觉十分好笑。暗想:难不成这算是老头子对我的认可?小爷才不稀罕。

    这时,门外响起叩门声,这声音十分讲究,两重三轻,似乎是一种暗号。郑偿将手中佩刀小心藏于枕下,起身稍稍整理衣着,道:“进来吧!”

    门外人听到应声,推开房门。这人五大三粗,进来还需猫着腰,以防碰到门沿,单凭这一动作,便肯定是陆巨熊了。

    郑偿见是他来了,抬手在自己眉间不住揉捏,有气无力道:“唉,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又来了?”

    陆巨熊见郑偿这般反应,也不意外,笑道:“我来自是有事找你。”

    郑偿顿觉头疼,不耐道:“这会儿哪有什么要紧事情,明日再说,小爷要睡下了。”

    说完,郑偿也不管陆巨熊再说什么,倒头便睡,甚至发出阵阵轻微鼾声。

    陆巨熊见状,起身摇头,叹道:“唉,既是如此,那这掌法心得还是我自己留着罢。”

    听来像是自语一般,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郑偿听了个仔细。郑偿“腾”一下坐起,连鞋都不穿,嬉皮笑脸抢上前去拽住陆巨熊胳膊。

    “巨熊叔,怎的今日想起传授我这绝世功法了?”

    陆巨熊看着郑偿谄媚的嘴脸,本就性格憨厚的他一时间没绷住,咧开嘴笑道:“出来之前便已经答应你了,这几日你小子表现还算不错。不过还是如之前所说,不得与你父亲提起此事,未达到约定境界,只能于熟记,不得施展。”

    郑偿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

    旋即又好奇道:“既是只传授心法,又为何非得挑在这会儿呢?”

    “一来嘛,自是不能让你父亲看见,在这客栈中倒是个不错的机会。二来嘛...”

    陆巨熊略微沉默,皱眉道:“我总觉着这趟镖有些不太对劲,想着提早将这本事传授于你,以免到时你说我失约。”

    郑偿闻言一愣,看来不光自己一人看出了端倪,连粗枝大叶的陆巨熊都嗅出了一些问题。

    郑偿也并未急于将自己的发现告诉陆巨熊,而是问道:“巨熊叔,你觉得哪处不对?”

    陆巨熊托着手肘,另外一只手在下巴上轻轻揉捏,道:“你可还记得出行当日,宫中突然变了卦,原定的二十辆马车多出了一辆。”

    郑偿点头,这也是他这些时日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按理说自他出生以来,长安镖局也拉了不少趟官镖,却从未出现过这种与约定时不一致的情况。

    俗话说君无戏言,官镖之前的约定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圣上口谕,这种自损皇室威严的做法,在长安镖局历史上,也是头一遭碰到。

    陆巨熊接着道:“我这十多天行镖之时,也有意无意地观察了宫中的这二十一辆马车,发现其中有一辆马车与其他二十辆不太相同。”

    “哦?”郑偿闻言有些好奇,追问道:“有何不同?”

    “正中一辆马车的车厢,无论从用料材料质量或新旧程度上来说,都要稍稍胜过其他二十辆一些。而且这辆马车的车夫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武炼境界怕不在我之下。”

    郑偿心头一震,低声道:“这躺官镖的关键怕是就再这辆马车之中了,甚至有可能其他二十辆马车都是用来扰乱视线的。”

    “没错,在我观察,每每用膳之时,那车夫都要多拿一份,趁旁人不注意时,悄悄塞到车中,夜里还会偷偷从车中取出溺具倒掉。”

    “你是说这马车之中藏了个人?”

    郑偿面色惊讶,看来刚才猜测已是八九不离十了,运货是假,送人才是真!只是车中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才值得让宫中布下如此迷局。

    “嗯。不过...”陆巨熊似是依旧怀有心结,“不过这队神武军似乎对这趟镖并不关心。之前不说,今日柳如清和吴奎元两名镖头还带着八名自家兄弟在外守夜,而那队神武军竟在客栈大堂喝酒吃肉,好不自在。”

    听了陆巨熊所说,郑偿脑子乱极。每次感觉到已经快要触及真相之时,却又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

    正当郑偿还在费力拼凑线索之时,一声喊叫从楼下传来。

    “郑大掌柜,不好啦!那神武军和咱们自家兄弟打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