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怙作家别
高峻躺在炕上，眼窝深陷，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面色也及其苍白，看不到一丝血色。两颊深深地陷进去跑，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原本高大的身材，现在蜷缩在这狭小的炕角里，显得十分佝偻。
罗芙和孩子们围在炕边，看着高峻痛苦的神情。心里难以接受，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原本顶天立地，高大魁梧，撑起一大家子的丈夫和父亲。如今会成了这个模样，形容枯槁，日薄西山。
“罗芙，你和娃们别难受，我的情况我清楚。”高峻咳嗽着想要坐起来。
罗芙看到高峻吃力的样子，连忙要扶。
“不用，我自己可以。”高峻不想在家人面前露出自己疲态，摇头示意罗芙不必紧张。
“咳。。咳。。咳咳。”
“达，你没事吧。”一众孩子看到高峻连坐起来都这么吃力，都是泣不成声。
“我没事！”高峻强撑着身子，对着众人摆了摆手。
“高竹，你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先出去，我给你妈说几句话。”
“达。。。”
高竹还要说些什么，就被罗芙打断。“带弟弟妹妹出去吧。”
罗芙知道丈夫此时的状况，更知道此时丈夫想要说什么。
高竹不情愿的带着几个还在哭泣的弟弟妹妹走了出去，临带门前，依旧不放心的对高峻和罗芙说道，“达，妈，有啥事就喊我们。”
高峻看着孩子们走出去，眼中满是慈爱与与不舍。又看着满脸悲伤的妻子，高峻心里越发难受。
自己真是对她不起，妻子出自书香门第，建国前，岳父是大学的教书先生，岳母是医生，妻子从小便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家受尽宠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自打与自己结婚，这二十几年来，妻子却是吃了无数的苦。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还让她跟着自己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尤其前几年自己接受教育的时候，妻子和孩子为了自己。东奔西跑，找人求人，睡大街，住猪圈，什么苦都受尽了。
高峻不能想象，面前这瘦弱的妻子，当时是怎样抗下那非人的痛苦与磨难。
。。。。。。
依稀还记得当初结婚的时候，自己答应岳父一家人，要给妻子安稳幸福的生活，让她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等到有了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那时自己对妻子许诺，以后两人还要生很多小孩，并把他们一起带大，幸福的生活。妻子满脸幸福的依偎在自己怀里点头。
可是现在，自己不仅答应岳父的事情，没有做到；就连对妻子的承诺，也要无法兑现了。
自己要先一步离开这个家了。
以后就只有妻子一人去支持这个家，去拉扯这么多孩子长大，她怎么受得了。
罗芙看到丈夫脸上的戚戚之色，忙是握住高峻的手劝慰道，“高峻，别担心，我们再去大医院里看看，一定能把你治好的。啊，对，大医院一定可以的，你看隔壁有德叔，不是也看好了吗？”
说着说着，罗芙竟是不由的伏到丈夫怀里痛哭起来。作为枕边人，她怎么会不知道此时丈夫的状况呢，只是，心里却始终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高峻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背，满是疼惜的说道，“别担心了，暂时还死不了，我还放心不下你们母子呢。”
“咳。。咳。。”
“只是这么多年，苦了你了。”高峻紧握着罗芙的手，“看你的手上的茧子，都快赶上我了。”高峻不忍妻子悲伤，强忍着苦痛，打趣道。
“有你和孩子在，这些都不算什么，就算变成男人手我也不怕。”罗芙抽出手来，擦了擦眼泪，破泣为笑。
“我又些想焕焕了。”高峻突然开口。
以前身体好的时候，偶尔还能看见高焕和高义去山上，去赶集。虽然见面也只是寥寥几句，但好歹自己却知道女儿在别人家过的也还算好，也就放下心来。
可现在，自从患病以来，自己就很少出门。已经是好几年没有见过孩子，也不知道孩子如今长的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高峻至今还记得，将高焕送人的那个夜晚。如果不是自己把家里光景过烂，也不至于将亲生骨血送与他人。
唉。。。
这孩子。
“我去和李嫂说说，让娃明天来家里玩，你看看娃。”罗芙知道，把高焕送人一直是丈夫心里的痛，如今除了家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
“还有，别告诉娃事情的真相。我不想让娃难受。”
。。。。。。
夜晚。
“罗芙刚刚来家里了，说是高峻相见见娃。”
李蓉对着躺着炕上的高义说道，“高峻快不行了。”
怎么会？高义一怔，他没想到高峻竟然快不行了。虽然知道前几年的事让高峻受尽困难，但那时候高峻的身体状况还不错，这才多久？高峻今年才五十岁不到啊。
“我给说了，明天让娃过去找高梅玩，顺便让高峻看看娃，也算了了高峻的心愿。”
“咱们都去吧，让娃把高峻和罗芙认了吧！焕焕现在大了，这件事娃迟早会知道的，就算咱不说，罗芙不说。村里其他人的风言风语也会传到娃那里的。”高义深思了一会说道。
“把焕焕叫进来，我给娃说。”高义叹了一口气，对李蓉说道。
“达，妈，你们叫我？”高焕仿佛有些心不在焉，站在高义房间门口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
“焕焕，坐着，达给你说件事。”高义拍了拍炕沿，有些心疼，说道。
高焕低着头，心里莫名很乱。双脚仿佛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动。距父母短短几尺的距离，高焕此刻却感觉像是隔了天涯海角一般。
高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父母身边的，只是呆呆的看着父亲的嘴在动。
“焕焕，你今年十四岁了，长成大姑娘了，有些事情达和妈想和你说。。。”高义紧握的手有些颤抖。
“是高峻伯撑不住了吗？”高焕抬起头来盯着高义和李蓉，眼睛已是通红，双手紧紧的握着，青筋暴起。
“焕焕，你。。。”高义目光一震，吃惊地看着高焕，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才百感交集的轻叹一声。“焕焕，你都知道了？”
“嗯，我都知道了。”
“学校里的同学都说我和高梅长的一模一样，就像双胞胎一样；有时候放学回来，我也能听见村里人在讨论。虽然他们看见我，都会停下讨论，但我还是听见。”
“直到今天罗嬷嬷来家里，和妈说话，我才肯定了。高峻伯和罗嬷嬷是我亲达亲妈，我是要来的，对吗？”说着说着，高焕乌黑的眼眸里，已是满含泪水。
“焕焕，你。。。”李蓉再也忍不住，把高焕紧紧抱住，“焕焕，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达，妈的乖女儿。”
高焕顿了顿，擦去眼里的泪水，把头埋在李蓉的怀里。
“妈，我没事。我知道达和妈，还有婆都疼爱我。”
“那明天。。。？”高义怕触及高焕的心事，有些小心的问道。
“我明天去罗嬷嬷家！”高焕嗫嚅的说道。“达，妈你们能给我说说以前的事吗？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把我送人。”
高义和李蓉相视一眼，叹了一口气，“事情这这样的。。。，十几年前。。。”
翌日。
高焕跟着高义和李蓉来到罗芙家里，高焕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这就是自己出生的地方，这就是自己以前的家。正想的出神，就听见罗芙从里屋欣喜的迎了出来。
“焕焕来了，快进来。高义李蓉，来里面坐。”罗芙热情的招呼着。
这。。。
高焕一走进门，就看到形容枯槁的高峻蜷缩在炕上。一瞬间，高焕感觉眼前一黑，巨大的痛楚从心底袭来。仿佛有无数尖针在心口来回穿梭，每一下呼吸，都犹如铁锯拉扯。
高焕看着眼前的人，躺在炕上动弹不得，单薄的身子蜷在角落显得格外瘦小，发干的嘴唇挤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
高焕只觉得高峻那凌乱的灰发，夹着丝丝白色直刺她的眼。
“伯！”高焕颤声叫到。
“焕焕来了，快坐，快坐，咳。。咳。。”
看到来人是高焕，高峻的眼睛仿佛一瞬间有了光彩，欣喜的说道。
“高梅，快给你高义叔，李婶，还有焕焕倒水。”高峻挣扎着想要起来。
“伯，你躺着别动！”高焕见状，忙是跑到高峻边上，制止想要起来的高峻。
“嗳，嗳，好，我娃别担心，伯没事，没事。”高峻心里一暖，对着高焕越看越是怜爱。
“峻哥，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唉。”高义有些忿忿的说道。
“没事，都是命，不怪谁。”高峻摆了摆手示意高义不必担心。
高义见触了他的心事，也不再多言，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起身道：“峻哥，罗嫂，今天我俩和娃一起来，就是想你们把娃认下来。”
“这。。。”高峻和罗芙神情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高义和李蓉。
“焕焕已经知道了！我们把事都给娃说了，娃也理解你们的难处。峻哥，罗嫂你们不必自责。”
“焕焕，叫达，叫妈，给你亲达亲妈磕头。”高义对高焕说道。
眼看高焕就要跪下，高峻和罗芙忙是一急，罗芙赶紧扶住高焕，“我娃快起来。”
“我娃这么多年受苦了，都是达妈不好，不该把我娃送走。”罗芙抱着高焕声泪俱下。
“焕焕，让达好好看看你。”
高峻满眼慈爱的看着高焕，“我娃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达，妈！”
高焕看着高峻和罗芙，身体里的那流淌的血缘，以及那深入骨子的感情。让高焕彻底抛却了心里原本的不满，终是开口叫了那一声时隔十几年的称呼。
顿时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欢喜与悲痛萦绕心头，痛哭流涕，不能自己。
良久。
高峻和罗芙紧紧握着高焕的手不舍得松开，“以后在那边家里要懂事，孝敬你达妈。没事就回这边多看看。”
。。。。。。
经此一别，却是永别。
三日后，高峻便离开了。
高焕刚与生身父亲相认，便已是天人永隔。
罗芙和孩子们围在炕边，看着高峻痛苦的神情。心里难以接受，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原本顶天立地，高大魁梧，撑起一大家子的丈夫和父亲。如今会成了这个模样，形容枯槁，日薄西山。
“罗芙，你和娃们别难受，我的情况我清楚。”高峻咳嗽着想要坐起来。
罗芙看到高峻吃力的样子，连忙要扶。
“不用，我自己可以。”高峻不想在家人面前露出自己疲态，摇头示意罗芙不必紧张。
“咳。。咳。。咳咳。”
“达，你没事吧。”一众孩子看到高峻连坐起来都这么吃力，都是泣不成声。
“我没事！”高峻强撑着身子，对着众人摆了摆手。
“高竹，你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先出去，我给你妈说几句话。”
“达。。。”
高竹还要说些什么，就被罗芙打断。“带弟弟妹妹出去吧。”
罗芙知道丈夫此时的状况，更知道此时丈夫想要说什么。
高竹不情愿的带着几个还在哭泣的弟弟妹妹走了出去，临带门前，依旧不放心的对高峻和罗芙说道，“达，妈，有啥事就喊我们。”
高峻看着孩子们走出去，眼中满是慈爱与与不舍。又看着满脸悲伤的妻子，高峻心里越发难受。
自己真是对她不起，妻子出自书香门第，建国前，岳父是大学的教书先生，岳母是医生，妻子从小便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家受尽宠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自打与自己结婚，这二十几年来，妻子却是吃了无数的苦。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还让她跟着自己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尤其前几年自己接受教育的时候，妻子和孩子为了自己。东奔西跑，找人求人，睡大街，住猪圈，什么苦都受尽了。
高峻不能想象，面前这瘦弱的妻子，当时是怎样抗下那非人的痛苦与磨难。
。。。。。。
依稀还记得当初结婚的时候，自己答应岳父一家人，要给妻子安稳幸福的生活，让她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等到有了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那时自己对妻子许诺，以后两人还要生很多小孩，并把他们一起带大，幸福的生活。妻子满脸幸福的依偎在自己怀里点头。
可是现在，自己不仅答应岳父的事情，没有做到；就连对妻子的承诺，也要无法兑现了。
自己要先一步离开这个家了。
以后就只有妻子一人去支持这个家，去拉扯这么多孩子长大，她怎么受得了。
罗芙看到丈夫脸上的戚戚之色，忙是握住高峻的手劝慰道，“高峻，别担心，我们再去大医院里看看，一定能把你治好的。啊，对，大医院一定可以的，你看隔壁有德叔，不是也看好了吗？”
说着说着，罗芙竟是不由的伏到丈夫怀里痛哭起来。作为枕边人，她怎么会不知道此时丈夫的状况呢，只是，心里却始终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高峻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背，满是疼惜的说道，“别担心了，暂时还死不了，我还放心不下你们母子呢。”
“咳。。咳。。”
“只是这么多年，苦了你了。”高峻紧握着罗芙的手，“看你的手上的茧子，都快赶上我了。”高峻不忍妻子悲伤，强忍着苦痛，打趣道。
“有你和孩子在，这些都不算什么，就算变成男人手我也不怕。”罗芙抽出手来，擦了擦眼泪，破泣为笑。
“我又些想焕焕了。”高峻突然开口。
以前身体好的时候，偶尔还能看见高焕和高义去山上，去赶集。虽然见面也只是寥寥几句，但好歹自己却知道女儿在别人家过的也还算好，也就放下心来。
可现在，自从患病以来，自己就很少出门。已经是好几年没有见过孩子，也不知道孩子如今长的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高峻至今还记得，将高焕送人的那个夜晚。如果不是自己把家里光景过烂，也不至于将亲生骨血送与他人。
唉。。。
这孩子。
“我去和李嫂说说，让娃明天来家里玩，你看看娃。”罗芙知道，把高焕送人一直是丈夫心里的痛，如今除了家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
“还有，别告诉娃事情的真相。我不想让娃难受。”
。。。。。。
夜晚。
“罗芙刚刚来家里了，说是高峻相见见娃。”
李蓉对着躺着炕上的高义说道，“高峻快不行了。”
怎么会？高义一怔，他没想到高峻竟然快不行了。虽然知道前几年的事让高峻受尽困难，但那时候高峻的身体状况还不错，这才多久？高峻今年才五十岁不到啊。
“我给说了，明天让娃过去找高梅玩，顺便让高峻看看娃，也算了了高峻的心愿。”
“咱们都去吧，让娃把高峻和罗芙认了吧！焕焕现在大了，这件事娃迟早会知道的，就算咱不说，罗芙不说。村里其他人的风言风语也会传到娃那里的。”高义深思了一会说道。
“把焕焕叫进来，我给娃说。”高义叹了一口气，对李蓉说道。
“达，妈，你们叫我？”高焕仿佛有些心不在焉，站在高义房间门口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
“焕焕，坐着，达给你说件事。”高义拍了拍炕沿，有些心疼，说道。
高焕低着头，心里莫名很乱。双脚仿佛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动。距父母短短几尺的距离，高焕此刻却感觉像是隔了天涯海角一般。
高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父母身边的，只是呆呆的看着父亲的嘴在动。
“焕焕，你今年十四岁了，长成大姑娘了，有些事情达和妈想和你说。。。”高义紧握的手有些颤抖。
“是高峻伯撑不住了吗？”高焕抬起头来盯着高义和李蓉，眼睛已是通红，双手紧紧的握着，青筋暴起。
“焕焕，你。。。”高义目光一震，吃惊地看着高焕，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才百感交集的轻叹一声。“焕焕，你都知道了？”
“嗯，我都知道了。”
“学校里的同学都说我和高梅长的一模一样，就像双胞胎一样；有时候放学回来，我也能听见村里人在讨论。虽然他们看见我，都会停下讨论，但我还是听见。”
“直到今天罗嬷嬷来家里，和妈说话，我才肯定了。高峻伯和罗嬷嬷是我亲达亲妈，我是要来的，对吗？”说着说着，高焕乌黑的眼眸里，已是满含泪水。
“焕焕，你。。。”李蓉再也忍不住，把高焕紧紧抱住，“焕焕，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达，妈的乖女儿。”
高焕顿了顿，擦去眼里的泪水，把头埋在李蓉的怀里。
“妈，我没事。我知道达和妈，还有婆都疼爱我。”
“那明天。。。？”高义怕触及高焕的心事，有些小心的问道。
“我明天去罗嬷嬷家！”高焕嗫嚅的说道。“达，妈你们能给我说说以前的事吗？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把我送人。”
高义和李蓉相视一眼，叹了一口气，“事情这这样的。。。，十几年前。。。”
翌日。
高焕跟着高义和李蓉来到罗芙家里，高焕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这就是自己出生的地方，这就是自己以前的家。正想的出神，就听见罗芙从里屋欣喜的迎了出来。
“焕焕来了，快进来。高义李蓉，来里面坐。”罗芙热情的招呼着。
这。。。
高焕一走进门，就看到形容枯槁的高峻蜷缩在炕上。一瞬间，高焕感觉眼前一黑，巨大的痛楚从心底袭来。仿佛有无数尖针在心口来回穿梭，每一下呼吸，都犹如铁锯拉扯。
高焕看着眼前的人，躺在炕上动弹不得，单薄的身子蜷在角落显得格外瘦小，发干的嘴唇挤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
高焕只觉得高峻那凌乱的灰发，夹着丝丝白色直刺她的眼。
“伯！”高焕颤声叫到。
“焕焕来了，快坐，快坐，咳。。咳。。”
看到来人是高焕，高峻的眼睛仿佛一瞬间有了光彩，欣喜的说道。
“高梅，快给你高义叔，李婶，还有焕焕倒水。”高峻挣扎着想要起来。
“伯，你躺着别动！”高焕见状，忙是跑到高峻边上，制止想要起来的高峻。
“嗳，嗳，好，我娃别担心，伯没事，没事。”高峻心里一暖，对着高焕越看越是怜爱。
“峻哥，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唉。”高义有些忿忿的说道。
“没事，都是命，不怪谁。”高峻摆了摆手示意高义不必担心。
高义见触了他的心事，也不再多言，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起身道：“峻哥，罗嫂，今天我俩和娃一起来，就是想你们把娃认下来。”
“这。。。”高峻和罗芙神情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高义和李蓉。
“焕焕已经知道了！我们把事都给娃说了，娃也理解你们的难处。峻哥，罗嫂你们不必自责。”
“焕焕，叫达，叫妈，给你亲达亲妈磕头。”高义对高焕说道。
眼看高焕就要跪下，高峻和罗芙忙是一急，罗芙赶紧扶住高焕，“我娃快起来。”
“我娃这么多年受苦了，都是达妈不好，不该把我娃送走。”罗芙抱着高焕声泪俱下。
“焕焕，让达好好看看你。”
高峻满眼慈爱的看着高焕，“我娃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达，妈！”
高焕看着高峻和罗芙，身体里的那流淌的血缘，以及那深入骨子的感情。让高焕彻底抛却了心里原本的不满，终是开口叫了那一声时隔十几年的称呼。
顿时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欢喜与悲痛萦绕心头，痛哭流涕，不能自己。
良久。
高峻和罗芙紧紧握着高焕的手不舍得松开，“以后在那边家里要懂事，孝敬你达妈。没事就回这边多看看。”
。。。。。。
经此一别，却是永别。
三日后，高峻便离开了。
高焕刚与生身父亲相认，便已是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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